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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狗鬧出了很大的動靜。

被救的那些女孩,還有李豐登父子倆,紛紛走出來圍觀。

方知行一手拿棍,一手提著細狗,返回別院。

他掄起棍子,在狗屁股上狠狠抽打。

“大哥,你冷靜點!”

細狗啊嗚嗚大喊大叫,“你這是在虐待狗,我要起訴你!”

方知行置若罔聞,打個不停。

細狗疼得慘嚎連天。

“鍋鍋,不要打,不要打狗狗!”

小阿花追了上來,眼中含淚,帶著哭腔喊道。

方知行見此,撇了撇嘴,丟掉了棍子,狠狠扇了細狗一巴掌。

接著,他又找了一根繩子,拴在細狗的脖子上,將他拴在了大樹下,讓他在外面淋雨淋雪。

李豐登見此一幕,哭笑不得道:“方大俠,什麼事讓伱對一條狗大發脾氣?”

方知行指著屋裡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豐登進屋環顧一圈,很快走了出來,義憤填膺道:“打得好!這條狗,該往死裡打!”

隨後,他喚來李志彪,一起幫忙清掃房間。

不多時,惠音師姐聽到了動靜,過來看了看,也是哭笑不得,無可奈何。

很快,她拿來一套新的被褥。

雨雪之中,細狗蜷縮在樹下,耳朵耷拉著,瑟瑟發抖。

但很快,小阿花撐著雨傘來到他的身旁,為他擋雨,陪著他一起吹冷風。

時間一點點過去……

突然,方知行推開門,看著小阿花被凍得發抖,一陣無語搖頭。

他走了過去,放開了細狗。

“謝謝鍋鍋。”

小阿花開心的笑了,眼睛像是月牙,歡呼雀躍道:“鍋鍋你是好人,大好人!”

她牽著細狗走了。

細狗颳了眼方知行,吼道:“方知行,你吃獨食,你還打我,以後咱們斷交,我跟誰好都不跟你好!”

方知行冷冷逼視細狗,寒聲道:

“滾!”

細狗夾著尾巴和小阿花去了隔壁。

……

……

夜漸漸深了。

小酒肆早已關門,爐火熄滅了,店老闆也洗洗睡了。

噠噠噠!

突然,一陣急促錯亂的馬蹄聲傳來,打破了夜的寧靜。

嘭嘭!

有人瘋狂拍門,使勁很大,感覺門檻都要被拍散了。

店老闆驚醒,連忙起床,點燃了油燈,來到門前喊道:“誰啊?本店已經歇息了,不招待客人。”

嘭!

大門劇烈震動,徒然向內倒了過來。

店老闆嚇了一跳,被大門壓在身上,跟著摔倒在地上。

“哎呦!”

店老闆慘嚎,“你壓著我了!”

但下一刻,一隻腳踩在了大門上。

店老闆瞬間感受到巨大的力量擠壓過來,壓得他不能動彈,呼吸困難。

“老闆,向你打聽一個人。”

一個沙啞粗糲又低沉的嗓音響起。

店老闆不由得寒毛卓豎!

那個聲音問道:“今天,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攜帶重刀的中年男人路過赤珠鎮,他那把刀非常大,非常笨重。”

店老闆打了一個激靈,不敢不答,突突說了。

“哦,那個人去了水靜庵投宿了。”

對方旋即抬起了腳,轉身離去。

店老闆如釋重負,移開門板,伸頭往外看了眼。

就見到無盡的雨雪之中,隱約有六匹馬呼嘯而去。

……

……

噹噹噹~

隆重的夜色裡,激烈的拍門聲,像是鞭炮一樣炸響,傳遍了水靜庵。

老尼姑迷糊著眼起身,開啟一條門縫,看向外面。

六個身穿斗笠的高大身影,佇立在門外,氣勢逼人。

老尼姑心頭凜然,謹慎的問道:“諸位施主,此間是佛門清淨之地,你們深夜前來是為了……”

一個沙啞粗糲的聲音,低沉的回道:“我們是來找李豐登的,我們知道他就在水靜庵中,叫他快點滾出來。”

老尼姑心頭一驚,連道:“請施主稍安勿躁。”

她迅速轉過身,跑去通知主持雲心。

“門外來了六個很兇的人,指名道姓要找李豐登……”

雲心大師穿上衣服,轉向揉著眼睛的李蓉蓉,問道:“你爹招惹了什麼強敵了嗎?”

“沒有呀!”

李蓉蓉一臉疑惑,“我爹現在是半退半隱,已有好幾年沒有理睬江湖事了。”

雲心大師點了下頭,旋即去找李豐登。

“找我的?”

李豐登眉頭大皺,茫然道:“他們是誰,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呀。”

雲心大師一陣無語。

這事鬧的!

人家都找上門了,李豐登居然一問三不知。

雲心大師略默,轉身去找方知行。

這會兒,方知行早就聽到動靜了,已經起床穿上了衣服。

雲心大師滿臉歉意道:“外面有兇人到訪,希望方俠士在必要的時候,能夠施以援手。”

方知行拿起弓箭,笑道:“大師放心,不管對方是誰,若是他們膽敢進犯水靜庵,我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好!”

雲心大師心中大定,有一個強勁的射手鎮壓場面,她感覺安心多了。

片刻後,雲心大師,李豐登一家子三口,結伴來到了大門前。

吱呀一聲響!

水靜庵的大門徐徐開啟。

雲心大師提著燈籠走了出來。

只見臺階之下,有六個穿戴斗笠的人站成一排。

這六個人全部攜帶了長劍,劍身各不相同,有那種笨重的大劍,也有那種很窄的短劍。

他們站在雨雪寒夜之中,身上散發出令人驚悸的殺意。

雲心大師和李豐登互看一眼,臉色不禁凝重。

“我不認識他們。”李豐登迅速搖了搖頭。

這時候,其中一個兇人抬起頭,視線鎖定李豐登,用沙啞粗糲的嗓音說道:“尊駕可是是‘鴻毛刀’李豐登?”

一聽這話,李豐登幾個人也瞬間明白,這六個兇人其實並不是認識他。

仔細看那個兇人,年齡四十歲上下,臉頰偏瘦俏,雙目如電,留著整齊且漂亮的短鬍鬚,似乎是精心修剪過的。

李豐登點頭道:“正是李某,還未請教六位是?”

短鬍鬚回道:“我們六兄弟來自‘金蛇寨’。”

“金蛇寨?!”

李豐登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瞬間凝重了幾分。

這金蛇寨是清河郡第一大寨,坐落於金蛇谷之中。

金蛇谷易守難攻,乃是一處有進無出的絕境。

正因此,金蛇寨幾乎與世隔絕,自成一派,他們很少打擾外界,外界也管不著他們。

李豐登驚疑道:“李某與金蛇寨素無來往,遠無怨近無仇,不知你們為何夤夜前來找我?”

短鬍鬚冷冷喝道:“拿人錢財替人分憂。我們六兄弟受人之託,特來拜託你一件事。”

李豐登不禁肅然道:“請講。”

短鬍鬚連道:“我們知道你收到了卓與求的求援信,希望你能夠不予理睬。

只要你不趕往雲虎山,或者你在本月十五之後,再抵達雲虎山,我們六兄弟就不會為難你。”

李豐登雙眼微微眯起,臉色陰沉下來,問道:“李某若是執意前往呢?”

短鬍鬚呵呵冷笑道:“那不好意思,你得從我們六兄弟的屍體上跨過去才行。”

李豐登呼吸凝滯,看著六個兇人,咬牙道:“能否告訴李某,卓與求到底怎麼了?”

“哦,訊息早就傳遍江湖了,你居然還不知道?”

短鬍鬚啞然失笑,仔細解釋道:“告訴你也無妨,卓與求捅了大簍子了。

他麾下有一個香主高大順,離奇死在了黑風禁地之中,偏偏那個高大順是副門主高連勝的兒子。

高連勝對卓與求非常不滿,要求他徹查此案。

於是卓與求派出三個香主外出調查,哪想到,那三個香主一去不回。

也就是說,卓與求麾下五個香主全部沒了,失去了左膀右臂,獨木難支。

副門主高連勝也厭惡了他,不再支援他做堂主。

於是,牆倒眾人推!

無論是黑虎門內部的人,還是鐵山門的人,一個個蠢蠢欲動,都想幹掉卓與求,將他取而代之。”

他抬手指著李豐登道:“這件事鬧得很大,牽扯到多方勢力,但可以肯定的是,卓與求鐵定是完蛋了。

李豐登,奉勸你最好不要捲入其中,一個不好,連你也有可能要家破人亡。”

聽罷,李豐登心底泛起一絲絲寒意,麵皮緊繃道:“那六位朋友又是誰派來的?”

那人嗤了聲,冷笑道:“我們的僱主,自然是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堂主的人。”

李豐登頓時明白了,斬釘截鐵道:“卓與求是我的結拜兄弟,他曾救過我的命,他曾替我擋過刀。

我這幾年半退半隱,之所以沒有仇家找我的麻煩,也是因為他一直在庇護我。

我李豐登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兄弟有難了,我自當捨命相陪。”

六個兇人一聽這話,互相看了看,整齊劃一的伸手握住劍柄。

短鬍鬚低沉道:“李豐登,勸你好自為之,不要逼我們出手。”

李豐登坦然道:“大丈夫死則死矣,何懼之有?不過,此事與水靜庵無關,若我死了,希望你們不要為難她們。”

短鬍鬚冷笑道:“哼,你當我們金蛇寨是土匪之流麼?我們不會欺負一群女人的。”

“阿彌陀佛!”

雲心大師走了出來,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緩緩道:“六位施主,此間乃佛門清淨之地,李施主投宿於此,那我水靜庵便有責任保護其周全,希望你們不要為難他。”

短鬍鬚直勾勾看了眼雲心大師,冷喝道:“臭尼姑,我聽說過你,勸你識相點,不然我一把火燒了你這座破庵。”

雲心大師面不改色,淡淡道:“貧尼與你們金蛇寨的老寨主有過一面之緣,倘若你們今日願意賞個薄面,貧尼自會登門拜謝。”

短鬍鬚哈哈笑了聲,回道:“老寨主早在兩年前就歸天了,你少在這裡攀關係,拖延時間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雲心大師臉色微動,嘆道:“看來,此事是不能善了了。”

短鬍鬚厲聲道:“給你們提個醒,這單生意非常大,僱主給的太多了,我們寨主拿命擔保一定會完成任務。

所以,我們六個全是五禽境,你們自己掂量。”

雲心大師相信這話,她見過太多的高手,早已確信這六個兇人非常強大。

於是她緩慢地抬起手,手掌之上迅速浮現褶皺。

然後,她忽的移動腳步,欺近一個人,一掌打在了其大腿之上。

“啊!”

李豐登叫了聲,大腿彎了下,跪倒在了地上,面露痛苦之色。

“大姐你怎麼?!”

李豐登抬頭看著雲心大師,滿臉不可置信。

雲心大師面不改色,轉向六個兇人道:“他已經受傷,即便去了雲虎山,什麼都改變不了,絕不會影響到你們僱主的計劃,你們也算是完成了任務,不知六位施主可還滿意?”

六位兇人互相看了看,全部轉過身,騎上馬,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雲心大師轉過身,看著李豐登,搖頭嘆道:“事可為而不為,謂之懦夫;事不可為而強為,謂之蠢漢。”

她轉身走進水靜庵。

李豐登捂著大腿,緩慢地低下頭,表情無比痛苦。

“爹,我扶您起來。”

李蓉蓉含著淚,攙扶起了李豐登。

李志彪也幫忙。

三人轉身返回庵堂,身影非常落寞。

方知行從黑暗中緩慢地走了出來。

雲心大師見到他,不禁嘆道:“對面有六個年富力強的高手,實力深不可測,我們只有三個一禽境,勝算幾乎沒有。”

方知行默默點了下頭。

如果那六個兇人全是一禽境,他憑藉精英箭術,或許可以射殺一個或兩個。

但那個短鬍鬚,全然不把雲心大師放在眼裡,氣焰囂張,咄咄逼人,實力可能是二禽境甚至更高。

面對這種情況,雲心大師不得不果斷認慫。

……

……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清晨,雨過天晴。

方知行推門而出,一眼瞧見細狗和小阿花在雪地裡玩耍。

細狗也瞧見了他。

一人一狗非常膩味,視線一錯而過,誰都不想多看誰一眼。

“爹,您吃點東西吧。”

“我不吃,拿走!”

隔壁房間裡,傳出了李豐登的怒吼。

方知行略一沉吟,踱著步子,走進了房門。

只見李豐登躺在床上,大腿上紅腫的厲害,塗抹了跌打酒。

李蓉蓉和李志彪正在床前照顧。

“李大哥,還好嗎?”方知行笑著問候。

李豐登臉色怒色稍微收斂,嘆道:“讓方大俠看笑話了。雲心大姐出手很有分寸,李某這點傷不要緊,就是需要躺上個七八天。”

方知行坐了下來,緩緩道:“實話說,雖然小弟非常理解李大哥想要救人的心情,但小弟也覺得,雲心大師做得對。”

李豐登攥緊拳頭,鬱悶道:“我知道,我不怪雲心大姐,我只是心裡非常不甘啊!”

方知行笑道:“不聊這個了,越聊越憋屈,我們聊點別的吧。”

李豐登瞥了眼方知行腰間的長刀,好奇道:“你也練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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