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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陰風谷內,狂風怒號,凜冽的寒意撲面而來。
方知行剛剛進入陰風谷中,就瞬間從秋天回到了天寒地凍的凜冬。
呼嘯而過的陰風,裹挾著細碎的冰霜到處亂飛,颳得人臉生疼。
腳下的泥土非常堅硬,硬邦邦的。
不遠處有一條小河,結冰了。
“哎喲,真是冷啊!”
呂傳銀牙齒不停的打顫,他已經穿上了一件厚實的獸皮外套,卻還是被冷風吹得直哆嗦。
方知行倒還好,冷風吹在他的身上,頭頂和體表冒出一縷縷白氣。
看著呂傳銀挨凍的模樣,他這才感受到武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體質差異,真的非常巨大。
同樣的陰風谷環境,呂傳銀就如同來到了北極似的,而方知行卻迅速適應了下來。
呂傳銀擦著鼻涕,突然問道:“老闆,你來這裡是為了狩獵什麼,異獸嗎?”
方知行點頭道:“聽說過三花蛇麼,我要獵殺長著黑白透明三色的三花蛇。”
呂傳銀眨眨眼,忽的一拍大腿道:“老闆,我見過那種三花蛇,上次來的時候。”
方知行心頭一喜,連道:“哦,在哪?快帶我去!”
呂傳銀隨即加快腳步,順著那條小河往上游走。
約莫二十來分鐘後,前方忽然出現一個瀑布。
瀑布下方則是一個水潭。
方知行抬頭看去,發現瀑布已經結冰了,水流成了絕美的冰雕。
水潭也是如此,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就在潭水兩岸,一條條水桶粗的大長蛇盤在地上,如同石雕一樣沒有任何動靜,似乎全給凍僵了。
那些大長蛇遍體覆蓋一層漆黑色鱗甲,額頭上有一個醒目的大白點,黑白交匯之處是透明色的!
三花蛇!
全是三花蛇!
呂傳銀揉搓著通紅的雙手,笑道:“老闆,你看看,這是你要找的三花蛇嗎?”
方知行心情激盪,不由得深吸口氣,點頭問道:“它們怎麼不動,這是在冬眠嗎?”
呂傳銀攤手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上次來的時候,就見到這些三花蛇窩在這裡,一動不動的。
一開始我以為它們已經死了呢,還想撿個漏,但後來忽然下了一場雨。
這些三花蛇被雨水淋了之後,就突然全部動了起來,嚇得我趕緊逃跑了。”
方知行了然,不管是什麼原因,現在的情形對他簡直不要太有利。
他立刻對呂傳銀說道:“大叔,伱先走遠點,我要宰殺幾條三花蛇看看。”
呂傳銀臉色一變,忙不迭轉身往下游跑去了。
目送他走遠之後,方知行這才走向一條三花蛇。
他撿起一顆石子,手臂微微鼓脹,嗖的扔了過去。
嘭~
石子砸在一條三花蛇身上,發生冷硬的撞擊聲,然後彈開落地。
撞擊聲徐徐傳開,繼而產生了一陣莫名的迴音,如同厲鬼哭泣一般,久久不息。
方知行眉頭微皺,走上前,突然伸出手,抓住了蛇尾巴,往冰面上拖拽。
呼啦啦!
那條十二三米長的三花蛇,一路被拖拽到了河中央,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反應。
“不是吧,這玩意跟死了一樣啊!”
細狗嘖嘖不已,“我還以為我們要大費周章,才能獵殺到三花蛇呢。”
方知行自然也是這樣想的,為此他還做了很多準備呢。
誰特麼能想到是現在這個結果。
三花蛇就這樣硬挺挺擺在你的面前,任由你隨意拿捏。
“可能是我的人品終於爆發一次了。”
方知行興奮起來,立刻環顧四周。
很快,他發現了一個凹坑,坑底鋪面了鵝卵石。
他小跑過去,仔細檢查了下,不禁若有所思。
細狗見狀,愕然道:“不是吧,你想在這裡浸泡全身?”
方知行點頭道:“蛇血帶回去太麻煩了,不如就在這裡完成浸泡。”
細狗看了看周圍,擔心道:“萬一,血腥味吸引來了其他異獸呢?”
方知行對此已有考慮,回道:“三花蛇全部在這裡躺屍,卻沒有一個捕食者前來享用大餐,說明這裡非常安全,沒有其他異獸出沒。”
細狗無法完全認同這個判斷,但他也反駁不了。
“好,我幫你警戒四周。”
細狗抖動身軀,製造出四個影分身,分散到四周去了。
方知行二話不說,將那條三花蛇拖拽過來,然後拔刀出鞘,刀尖點地。
“爆發技·拖刀斬!”
方知行一刀撩起。
唰!
伴隨著地上擦出一道明亮的電火花,二級寶刀斬向了三花蛇的脖子處。
噗嗤!
霎時間,鱗甲綻裂,蛇頭與蛇身分離。
嘩啦啦……
大量的血水如同泉湧一般噴湧而出。
有幾滴血,噴濺到了蛇頭之上。
隨即間,蛇頭驀然睜開了雙眼,居然微微扭動起來,嘴巴里還吐出了猩紅且長的蛇信子。
見此一幕,方知行和細狗下意識後退幾步,如臨大敵。
不過,蛇頭也就到此為止了。
細狗想了想,提醒道:“小心點,蛇頭即便被砍下來,也還能存活好幾天呢。”
方知行點了下頭,神情一肅,身形忽然一個晃動,快速衝到了蛇頭旁邊,抬腳踹了下。
嘭!
蛇頭飛了起來,落在樹林裡,滾出了好遠。
緊接著,他又拖拽過來一條三花蛇,依葫蘆畫瓢,砍頭,放血,踢開蛇頭。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絕不能讓蛇血濺到三花蛇的身上。
連續砍殺了四條三花蛇,凹坑迅速被蛇血灌滿。
“收!”
方知行心念一閃,想要系統吸收了地上那四頭三花蛇。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系統不稀罕它們的血肉。
也就是說,這些三花蛇要麼是一級異獸,要麼血肉質量不如之前那些異獸。
見此一幕,方知行斷不遲疑,脫掉了盔甲,跳進了血水裡,從腳到頭浸泡。
“噝~”
方知行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不愧是陰蛇血,冷的一比!
方知行感覺到徹骨的寒意包裹住了全身,骨頭都被凍得隱隱作痛。
他浸泡靈鹿血的時候,是非常舒爽的。
可輪到陰蛇血,就只剩下痛苦了,又冷又痛,無比難受。
【03:00:00】
【02:59:59】
……
計時已經開始了。
方知行度秒如年,咬牙忍住。
不一會,他的眉毛上居然結出了一層寒霜,牙齒止不住打顫。
此情此景……
細狗在一旁看著,不禁懷疑道:“有這麼誇張嗎?”
方知行沒有心情理睬他,他已經戴上了痛苦面具,咬牙切齒。
細狗越看下去,心中越是舒坦。
“我就說嘛,沒有一點刻骨銘心的磨礪,怎麼可能承受得住一個境界的直接躍升?”
細狗哈哈笑道:“痛苦一點好,忍著,你要咬牙忍住,千萬不要氣餒,奧利給!”
方知行呲牙道:“嘛的,別說風涼話,滾一邊去!”
細狗偏不,圍著凹坑溜達,嘮叨個不停。
【00:00:02】
【00:00:01】
時間到!
突然,陰蛇血汩汩沸騰,顏色迅速變淡,直至變為清澈,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6、以靈鹿血製造血池,浸泡全身3小時;以陰蛇血製造血池,浸泡全身3小時(已完成)】
方知行哈出一口寒氣,旋即跳了出來,趕緊穿上衣服,不停地活動筋骨。
過了片刻,他終於緩了過來。
細狗傳音道:“任務順利完成,走吧。”
方知行也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待了,旋即動身前往下游。
在百餘米外,他找到了呂傳銀。
這會兒,呂傳銀已經採摘到了幾種藥草,身體卻也扛不住陰風掃蕩了。
二人一狗快速離開陰風谷,不作任何停留,原路返回。
天黑之際,他們走出了螢火禁區,回到了營地。
一路上算是波瀾不驚,格外順遂。
“呂大叔,你不愧是經驗老道,三級禁區你也能自由出入。”
方知行由衷稱讚,當場結算了尾款。
“哎呦,多謝老闆。”
呂傳銀接過報酬,情不自禁的開懷大笑,感激不盡。
方知行又道:“明天我要去尋找天煞草,你有門路嗎?”
呂傳銀猶豫了下,擺手道:“抱歉,我幫不了你。”
方知行心頭瞭然。
呂傳銀不是沒有門路,而是他不敢得罪七煞山莊。
二人就此分別。
方知行先去飯館吃了飯,順便打聽了下七煞山莊的人住在什麼地方。
得知,他們住在營寨另一家客棧中。
七煞山莊這次帶隊之人是副莊主黃銘然,他是莊主的黃銘浩的胞弟。
隨後,方知行返回房間,洗漱乾淨,換了身衣服,這才前去拜訪七煞山莊的人。
來到那家客棧,方知行走入大廳,詢問了店小二黃銘然所住房間,讓他幫忙去敲門。
店小二收了賞錢,歡歡喜喜去敲門。
這會兒,黃銘然也剛吃飽飯,正打算出門去勾欄聽個小曲放鬆一下。
屋內還有一人,是他的兒子黃子袍。
“弓兵教頭、鐵山門香主方知行?”
父子二人眉頭一皺。
方知行這個名字,對他們而言非常陌生。
講真的,七煞山莊偏安一隅,勢力範圍不在縣城,也與鐵山門接觸得比較少。
而方知行又是新官上任,名聲還未傳播到縣城之外。
父子二人自然就沒有聽說過他了。
不過,人家既然已經登門拜訪了,總要見一見,弄清楚對方想要幹什麼。
“有請,記得上好茶。”黃銘然叮囑店小二。
“好嘞。”
店小二笑著跑下樓,衝方知行招手道:“方大爺,樓上有請。”
方知行快步上樓,徑直來到房門外,拱手道:“晚輩見過黃副莊主。”
黃銘然打量幾眼方知行,視線在他腰間的兩塊牌子上多停留了兩秒,拱手笑道:“方教頭是吧,請進來坐。”
二人相對而坐。
年輕的黃子袍則站在父親身旁,雙手交叉於胸前,來回觀察方知行。
很快,店小二端來了熱茶。
“哈哈,請用茶。”
黃銘然自顧自喝了口茶,笑問:“方教頭,你我素未謀面,不知你為何突然來訪?”
方知行直接道:“實不相瞞,我正在搜尋天煞草,聽聞你們七煞山莊也在搜尋此草,特來尋求合作。”
“合作?”
黃銘然先是一怔,啞然失笑。
天煞草屬於稀缺之物,數量本就不多,售價一直居高不下。
正因此,前來三級禁區採集天煞草的獵人,著實不在少數。
這是一個僧多肉少的局面,很殘酷!
但是!
七煞山莊不一樣。
他們連續幾代人在螢火禁區裡面混跡,付出了很多條人命,逐漸摸排了大部分割槽域,故而知道哪幾個地方有天煞草生長。
他們就如同割韭菜一樣,每年在固定的幾個時間點,按部就班來到禁區裡,一個接著一個進行收割。
事實上,七煞山莊幾乎壟斷了螢火禁區內的天煞草。
別人如同海底撈針一般,苦苦搜尋而不得,他們卻屢屢必有斬獲。
這就是掌握了準確情報的巨大優勢。
另外,七煞山莊背後有天寶商會撐腰,不怵任何人。
他們採集到的天煞草,除了留下一部分自己使用,大部分是以高價賣給天寶商會。
天寶商會則會每個月舉行一次拍賣會,再以更高的價格賣掉。
雙方合作,互利共贏,好不愉快。
事實上,七煞山莊早就將螢火禁區內的天煞草,視為禁臠,不容許任何人染指。
方知行若不是有官差身份,黃銘然立刻就會毫不客氣的將他驅趕出門。
“抱歉。”
黃銘然淡淡笑道:“我七煞山莊與天寶商會早就達成了合作,我們採摘的天煞草必須全部售賣給天寶商會,不允許私自留用或轉贈他人。”
方知行一聽這話,頓時便知黃銘然沒有一丁點的合作意願。
甚至,他還有點瞧不上擁有兩個身份的方知行。
“嗯,打擾了。”
方知行也沒有勉強,起身道:“看來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說罷,他拱手離去。
黃銘然關起門,不屑的笑了笑。
黃子袍略一沉吟,開口道:“爹,這人畢竟是官差,幹嘛不賣個人情給他?”
黃銘然呵呵笑道:“你動點腦子,好好想一想,為什麼他是來找我們合作,而不是直接向我們購買天煞草呢?”
黃子袍臉色微變,恍悟道:“他沒錢!”
黃銘然點頭道:“一個買不起天煞草的官差,背景肯定非常淺薄,沒什麼了不起的。”
黃子袍頓時冷笑,鄙夷道:“難怪他要拿出弓兵教頭和香主的兩個頭銜,敢情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呀。”
黃銘然不再多想,笑道:“走,我們聽曲去。”
“好!”
黃子袍精神一振,喜不自禁。
父子倆仰天大笑出門去。
……
……
方知行不緊不慢走在路上。
細狗傳音道:“怎麼回事,你那兩個名頭怎麼不好使了,完全沒有震懾住黃銘然。”
方知行沉吟道:“你沒聽到他剛才提到天寶商會麼?這個天寶商會,應該是一個很有權勢的組織,七煞山莊有這個大靠山在,根本就不怕我。”
一人一狗返回客棧。
“敢問尊駕是方教頭嗎?”
驀然,有人熱情的呼喚一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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