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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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濃重，繁星點綴。

伏牛村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吱呀呀~”

伴隨著一陣倒酸牙般的開門聲，老村長的家的大門徐徐開啟了。

一人一狗出現在門外。

土牆大院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院子裡擺放著一張長桌，桌子上有一盞油燈，以及很多兔肉骨頭。

油燈還沒熄滅，火光搖曳。

光照下，桌子旁聚攏著老村長的族人，包括趙大虎三兄弟等等，有一個算一個，全在。

他們或趴在桌子上，或歪倒在桌子旁，或趴在不遠處的地上。

一個個口吐白沫，臉色發黑，嘴唇青紫，早已沒了呼吸。

“死光了，都涼了……”

方知行目光閃動，咋舌道：“沒想到毒藥的效果這麼強？”

“那當然了！”

細狗得意洋洋，十分驕橫！

趙大虎這些人，可以說全部是死在了細狗的手裡。

按照方知行一開始的想法，等到趙大虎等人回村之後，他先是一箭殺一個，箭用光之後，剩下的人再用拔刀術逐個砍殺，統統殺光。

不過，這個計劃不太完美。

比如，趙家人在驚恐之下，可能會四散逃跑，而方知行就一個人，不可能同時追擊每個人，大機率會出現漏網之魚。

恰在這時，細狗血脈覺醒了，嗅覺得到極大的強化，他在樹林裡撒歡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種蘑菇，精準的聞出了那種蘑菇有劇毒。

方知行見此，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心生一計。

之後他讓細狗四處搜尋，找到了三種毒蘑菇，以及斷腸草。

再之後，他將毒藥碾碎了，混合在一起，投進了老村長家的水缸裡。

就這樣，趙大虎等人回來之後，用水煮兔肉吃，誰吃誰就會中劇毒。

結果，全部嗝屁了！

“嘖嘖，斷腸草加上毒蘑菇……”

方知行驚歎不已，用毒藥殺人，簡直不費吹灰之力，輕輕鬆鬆搞定了老村長這一大家子。

“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嘛。”

方知行開心的笑了聲，迅速摸屍，將被奪取的箭，連本帶利收回，最後獲得了七十八支箭。

另外，他還摸出了五十二個大錢。

……

……

翌日清晨，天氣依然晴好，藍天白雲，霞光萬里。

方知行一早起床，生火，熬了點米粥，加上四個雞蛋。

一人一狗吃過早飯，開始收拾行囊。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是將那口鐵鍋從灶臺上撬出來，連同老母雞、雞蛋等東西，一併塞進破竹簍裡。

方知行背起破竹簍，佩戴好弓和箭囊，牽著毛驢，在細狗的陪伴下，迎著朝霞，離開了伏牛村。

一路順河南下。

“沒記錯的話，從伏牛村抵達那個集鎮，須得翻越四座山頭。”方知行傳音道。

細狗無語道：“一共八十里路，當中隔著四座山？”

方知行點頭道：“伏牛村非常偏遠，八十里其實是直線距離，用腳步丈量的話，可能有兩三百里路程。”

細狗不禁哼起了歌：“長路漫漫任我闖，帶一身膽色和熱腸……”

一人一狗漸行漸遠，伏牛村消失在了他們身後。

太陽從地平線一路攀升到了頭頂。

方知行和細狗沿著河岸行走著，沒有片刻歇息，一上午走了約莫四十里路。

到了晌午時，他倆停了下來，生火做飯，吃了個午飯，也餵飽了毛驢。

休息了一個小時，繼續出發。

下午，又走了兩個多小時的路，前方出現一座山頭，有兩百餘米高，擋住了去路。

一人一狗爬山。

“小心點，我聞到了猛獸的氣味。”

細狗嗅了嗅空氣裡的味道，“這座山頭應該是某個猛獸的領地。”

方知行明瞭，取下弓，握在手裡，時刻警戒著。

爬山，下山。

平安無事。

下山之後，方知行看到了一條岔路，以及一個路標。

左手邊通往“臥牛寨”。

右手邊通往“小清河集鎮”。

路標寫得很清楚。

只可惜，方知行不識字，看不懂路標上寫了什麼。

不過他識數。

他要前往的集鎮，全稱是“小清河集鎮”，應該是五個字元。

另外，集鎮是在南邊，正好也對應了右手邊這個方向。

一人一狗不做停留，沿著山路往前走，漸漸地日頭西沉。

他倆沒有找到可以投宿的地方，只能夜宿野外了。

這是非常危險的。

且不說在夜間捕食的猛獸非常多，防不勝防，只說人在野外，必然會遭到大量的蚊蟲叮咬，難受死你。

萬一，夜裡颳大風或者下起了雨，就更加難受了。

“今天夜裡我們輪流睡覺吧。”細狗提議。

方知行自無不可。

然而，他倆的想象太過美好了。

入夜之後，蚊蟲一波接著一波蜂擁而至，搞得他倆痛不欲生，根本睡不著。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方知行已然是渾身鼓包，身上到處都是紅色的血點，像是得了溼疹一樣，奇癢無比，一撓就破，簡直欲哭無淚。

細狗有皮毛保護，情況要好很多。

上午，一人一狗又困又乏，打著哈欠翻越了第二座山頭。

好在一路平安，波瀾不驚。

下山之後，他倆順著山路行進，走出約莫六七十里之後，前方的道路旁出現一個村落。

方知行頓時全神戒備，沒有冒然靠近，傳音道：“細狗，你去看看。”

細狗有兩條命，這種探路的活最適合他去幹。

“好！”

細狗沒有拒絕，也沒辦法拒絕，他不去冒這個險的話，下頓飯肯定沒得吃。

於是，細狗小心翼翼遛進了那個村落。

片刻後，細狗跑了回來，傳音道：“是一個荒村，沒有人。”

荒村？

怎麼可能？

方知行皺眉道：“有幾間房屋，明明是新建出來的，你沒發現？”

細狗連道：“我在村子各處都發現了白骨，有二三十具，我懷疑這個村子遭到了洗劫，村民可能被殺光了，也可能逃難去了。”

方知行問道：“你能不能透過氣味，比如人類的汗臭味，判斷出那個村子已經長時間無人居住了？”

細狗應道：“可以，我肯定那個村子沒有新鮮的汗臭味。”

方知行這才放心，看了看天色，估摸著時間是下午四點左右，沉吟道：“今晚就在這個荒村過夜吧。”

細狗也累了，連道：“好！”

一人一狗隨即進入了村子，挑選了一戶較好的房屋入住。

之後他倆在村子裡仔細搜尋了一番。

地上白骨散落，白骨身上穿著粗布麻衣。

方知行檢查了幾具白骨，發現其中一具白骨的頭顱破了一個窟窿，疑似這個人是被砸破腦殼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