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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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兒見上官雪懿絲毫不受陣法影響，並沒有對她產生懼怕，而是好奇地圍著她游來游去，似乎要發現她身上的秘密。然而，當它和上官雪懿對視時，立刻轉身遊向另外一邊去了。

再說，上官無悔明明知道自己被困在幻陣之中，可是他此刻卻不知道該如何作為。因為這片星空竟然就是他元神之中經常浮現的那片星空。只是此刻他彷彿就是那個少年，現在他就是這片星空的主宰。他此刻完全沒有心思去細細感應這星空了，因為他清楚“鏡花水月陣”最是能以假亂真。也就是說，這陣法變化就是隨心而動，你心裡最深處藏著什麼它就有什麼，你心裡最好奇什麼它就會呈現什麼，你對什麼最熟悉它就給你造出什麼。雖是幻陣，其威力絲毫不亞於任何一個殺陣。

上官無悔知道日月宗的功法《日月渾天鑑》，所以這星空能夠出現在他元神裡也不是意外。只是他想過這個星空中的少年有可能是功法開創者日帝月皇，也有可能是袁天生大神，可是如今在這幻境中，他差點就相信真是他自己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現在唯一清醒的就是自己是在幻陣之中，周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如何破除這些虛妄，他又不知道改怎麼辦了。因為他意念一動，環境就會發生變化。他只要想著陣法破除，周圍的環境就再次回到那片大海之中，只不過是不見了其他人，只有單純的海水罷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一時間都為陣法所困。

不過上官無悔倒不是急性子之人，既然暫時無計可施，他便靜下心修煉起來。畢竟從吞天獸那裡又得了玄空之道和陰陽劍，此刻正好拿來好好體會和祭煉一番。先說這玄空之道，乃是吞天獸在許多歲月之中寄身於真實虛空所領悟的大道，絕對是超脫天道大世界法則的存在，和師父的靈心之道同一層次，所以在和荊棘饕餮爭鬥過程中，他憑藉此道可以迅速開啟局面，取得勝利。

而現在這幻陣雖然巧妙，可它終究是以天道大世界的能量為基礎構建。雖然可以隔絕天道大世界法則能量的法術，但卻不能完全隔絕玄空之道。上官無悔將心思沉寂在玄空之中，感受那虛空的真實，同時有體悟吞天獸對虛空的理解。這才認識到，虛空，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天道大世界一切有形質之母體。因為它是超越這些衍生的有形質之存在，所以以這些有形質的法則概念是無法來感受它和定義它的，所以就被視做為“無”。然而在吞天獸眼中，這虛空卻不是“無”，而是“無限”，因為吞天獸這種上古神獸本身就是虛空所孕育，它對於虛空的認知起點都比天道大世界的生命體要高許多，最起碼是和最初的天道本源在一個層次。而它認為虛空之上，應該還有“玄空”，玄而又玄，能夠破滅真實虛空。相對於玄空來講，虛空就相當於“有”，而它是一種“無”。上官無悔此時還無法感悟在這“玄空”之上到底還有沒有更高的境界，不過對於虛空的重新認知，讓他明白了天道大世界的一些本質。也許天道大世界的諸多法則並不是真理，而是為了矇蔽生於其間的生命體，不讓他們真正接觸更高層次的真義。他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師父要領悟自己的“靈心之道”！也許就是為了不被天道所侷限。那麼換句話來說，對於天道大世界的法則領悟得越透徹，就有可能是與真正的大道偏離得就越遠，對天道大世界的法則運用越熟練，那麼對這個天道大世界的依賴就越深，想要獲得真正的超脫留越難！

“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上官無悔突然變得無比開心！因為他明白了前一世在科技文明，這一世在靈州大陸都不曾想明白的問題！那就是體制！人越在體制內覺得便利，在體制內獲得的權益越多，那他就會越被體制所制，因為離開了體制，他就會變得啥也不是！所以人性的趨利性就決定一旦從某個體制內獲得好處，並且如魚得水，那他很大機率就永遠成了體制的奴隸！

“哈哈哈！我終於明白了，我便是我，是天道本源所生，可是我又是我，永遠獨立於天道本源之外！”

上官無悔依舊盤坐，可是他眼前的場景已經發生了變化，因為此刻儘管他還沒有走出幻陣，可是他已經清楚地看到海水內的真實場景。那條小魚兒遠遠地遊動，對上官雪懿極其忌憚，霹靂彈則懸浮在上官雪懿身旁。獬豸也絲毫不受影響，在等待著眾人。看來獬豸的生命本源可能也是來自於虛空而非天道本源。

此時，上官無悔已經證得本心，明白了真我。這“鏡花水月陣”再也無法迷惑他分毫，“鏡中花，水中月，有就有，無便無，日月昭昭，本心自明，退散！”上官無悔便走出了陣法。

“小弟，沒想到我們同時破陣。”尹易南此時也破除虛妄，從幻境中走出。

“大哥，其實你沒發現有一人比我們更早嗎？”

“呵呵，我哪裡比得過二位？無悔師弟。”這時夢無雙和夢丹陽，雷豹也從幻陣中走了出來。原來除了超脫無天道本源的上官雪懿，獨立於天道大世界的獬豸神獸，最能破除幻陣的便是夢無雙，畢竟她擁有著比較另類的真情繫統！所以她第一個出來，見另外四人仍處在幻境之中，而上官無悔和尹易南這等絕世天才更不需要去擔心，所以她便再入幻陣，去協助雷豹和夢丹陽了。

“夢師姐說笑了。”尹易南也知道其中因由，坦然一笑。

“小魚兒，你竟然沒有逃走？”雷豹剛才在雷池幻境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畢竟他是急性子，很難靜下心來去悟。所以全憑蠻力，到處衝撞，結果自己的雷法，全都被幻陣給扭曲招呼到自己身上。在吃了不少苦頭之後才知道安靜下來，這時被夢無雙指點，才悟得一絲真諦，從幻陣中走出。此刻看到那誘騙自己入陣的小魚兒竟在不遠處看笑話，並不離去，氣立刻就直衝腦門兒，恨不得立刻就找它幹上一架。

“雷豹，不得無理！此乃鯤鵬大神！”尹易南立刻阻止了衝動的雷豹，“前輩，弟子等不識尊顏，還請不要怪罪，是日月玄空前輩指引我等前來接受本門傳承，還請前輩訓導。”

“嘭！”“嘭！”“嘭！”這時那巨大的心跳聲終於漸漸消失了，只見那小魚抖了一抖，眾人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水旋，接連天地，然而水旋變化，消失無蹤時，便現出一條一眼望不到其大小的藍底金紋巨物，正是大鯤。然而正當幾人被大鯤的威壓壓得喘不過氣來之時，這一切竟然都是幻象，眼前一邊，竟是一個面板蔚藍，金紋如繡，一身金衣的高大美男子，正是那袁天生大神的結拜兄弟，上古神獸鯤鵬袁逍遙！

尹易南幾人見得，再次行晚輩之禮。袁逍遙“哈哈哈”幾聲爽朗大笑，回禮示意，然後說到，“後生如此，宗門之幸！我便是鯤鵬袁逍遙，這是我的的一個分身，剛才你們所見的藍色小魚兒，便是我的本相。”

“啊？前輩，你原來在耍我們玩兒呀！不過實在想不到，即便是巨大如你，竟然也有這麼微小的時候。”雷豹一看鯤鵬大神是極其豪爽之人，立刻也放開了，攀談起來。

“呵呵，無有‘小’，何來‘大’？到了一定境界，你就會看到，事物從來不存在唯一方向的一極變化，而是趨向於平衡的二極隨機變化。但是無論怎麼變化，不偏離真我，才可以稱為‘存活’。”聽到袁逍遙的言論，尹易南、上官無悔感觸頗深，夢無雙和夢丹陽面露疑惑，而雷豹直接就問，

“前輩，我們修煉不是一直在變強的嗎？怎麼會是兩極變化嗎？”

“雷豹，你有所不知，所謂平衡，物極必反，盛極則衰，這是超越天道本源的規則。你要明白，即便是強如盤古大神不也隕落了嗎？即便是天道本源，它也在透過衍生出各類生命體來探索自身的超脫之道。因為它感受到了自己的侷限，無法超脫，便最終崩毀。試想無盡歲月以來，天道大世界的諸多生命體有多少個能夠真正脫離天道大世界而獨立存在，永世不朽呢？”這時，袁逍遙看了一眼上官雪懿，上官雪懿報以微笑，並不作答。

“連天道本源都知道自己不超脫便會滅亡，那些天道之下所謂的‘強大’，不都是夢幻泡影嗎？”袁逍遙微笑著看向雷豹，希望他能明白。

“這樣嗎？前輩，那你這種在天道大世界誕生以前就存在，不為天道本源所生的上古存在難道也做不到不朽嗎？”雷豹再次問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