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止於黎明前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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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之下，營地周遭的火系能量粒子在沸騰。

伴隨著一聲又一聲劇烈的魔法爆炸，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間。

除了靠近湖泊的那一邊之外，營地的其餘兩面，也均是被成功炸開了一個大口子。

由於木柵欄均是塗滿了抗魔塗層的緣故，爆炸所產生的餘焰，並未繼續蔓延，而是很快就化為了點點火星，升騰著絲絲黑煙，緩緩飄向天際。

沒等這些火星徹底燃盡，一隊隊瘋狂奔跑的騎兵，便是將其悉數踩滅，向著被炸出的缺口蜂擁而來。

而幾乎與剛才情形完全相同，只見一個個膀大腰圓、來不及披甲的守軍重步兵，已然呼喊著口號，用巨盾嚴密組成了一道新的屏障，死死頂住了對方的進攻。

至此，激烈的肉搏戰，從一處成功擴大為了三處。

在這個過程中，那些身著紅袍的魔法師們，本來準備繼續進行爆破，可他們早已經成為了守軍長弓手們的頭號攻擊目標，幾輪箭雨下來，幾乎折損了大半。

雖然黑夜大幅限制了弓箭手們的視野，但施法時狂湧的魔法能量波動，卻是準確暴露了魔法師們的位置。

由於參與施法的魔法師數量大幅減少，使得本來就緩慢的吟唱過程將變得更為冗長，再加上威力有所減弱。

所以，在多次常識無果後，這些殘餘的魔法師只得放棄了爆破，轉而釋放一些低階的普通魔法，協助騎兵們的進攻。

戰場之上，無論是攻擊方還是防守方計程車兵們，都是清楚地明白。

這被炸開的缺口，便是整個戰局的關鍵所在。

對於攻擊方的大王子勢力士兵們來說，只要能夠攻入大營，那些不擅近戰的長弓手們，無疑就成為了甕中之鱉。

而對於防守方的二王子勢力士兵們來說，只要能夠堅持到天亮，待到神射手們的視野恢復，對方自然就會灰熘熘地撤退了。

在這顯而易見、幾乎不存在任何變數的勝利條件前提下。

戰場之上，攻守雙方計程車兵們，都是鉚足了力氣，不斷將手中的利刃，揮向了對方的陣營，而跟利刃一起抽出的，往往還有對手體內濺出的一抹鮮紅色。

伴隨著倒下計程車兵開始越來越多，空氣中的血腥氣也開始愈加濃郁，不斷衝擊著每一個士兵們的鼻腔。

看到身邊的袍澤，慘叫著倒在了敵人的鋒刃下，周遭士兵們眼中的殺意更是瘋狂疊加，致使愈演愈烈的戰鬥，很快就達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或是清脆、或是沉重的武器碰撞聲，混合著士兵們的戰吼、咒罵與呻吟，彷彿組成了一曲肉軀與鋼鐵的鏗鏘奏鳴，不斷在這殺氣四溢的戰場上擴散開來。

距離戰場的不遠處，百部山脈的山巔之上，在虎杖與艾莉兒等幾位從屬環繞下的雷驍，眼睛微眯，鳥瞰著下方慘烈的戰場。

至於紅夜與另外幾位從屬，則是與南星南月一起，守在小雅的四周。

“不愧是領主大人，傳統貴族與新晉貴族素來積怨已久，這下子可真的是仇敵見面分外眼紅了。”

傾聽著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身材纖細的橘白上前一步，對著雷驍躬身道：“這些傢伙平時沒少在各自的封地裡為非作歹，現在也該讓他們自己嚐嚐烈火與利劍的滋味了。”

“確實如此，幾百年來，這兩者之間的矛盾幾乎不可調和，彼此爭鬥所帶來的，只是對封地裡自由農們越來越嚴苛的田賦與徭役。”

伯特無奈地搖了搖頭，跟著補充道：“這一情況，雖然在老國王治理朝政的時候有略微改善，但兩者間持續了兩三百年的紛爭，卻不是一位明君能夠調和的矛盾。”

“這兩三百年幾乎橫跨了冷焰國王一半的歷史，確實是個積怨已久的問題。”

一旁的艾莉兒輕嘆了一聲，黛眉低垂道：“在這段歷史裡，冷焰雖然也出過賢王艾伯納、玫瑰王艾絲特、獅吼王亞爾弗列德以及屬下的父王鋼腕王等著名國王，可也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徹底解決這個矛盾。”

頓了一下，艾莉兒又補充道：“畢竟無論是傳統貴族還是新晉貴族，在冷焰都已經根深蒂固，所擁有著的力量，更是可以比肩王室以及其他獨善其身的三大頂級貴族豪門。”

“頂級貴族豪門嗎？除了商陸家族之外，這還真是一個陌生的詞彙。”

雷驍挑了挑眉，澹澹一笑道：“對於咱們來說，這卻並不是一個問題，如果有人擋在咱們的面前，直接抹去就可以了，解決這個矛盾的最好方式，那就是重建新的秩序。”

聽完了雷驍的話語，眾從屬均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當然，眼下得先渡過這個難關，咱們才能變得愈加強大。”

雷驍緩緩將俯視的目光收回，話鋒一轉道：“剛才我就已經接到了白止與奧森的報告，包括領地所在的魔影森林在內，已經陸續出現了對方密探的蹤跡。”

“請領主大人放心，屬下必將竭盡全力，為領主大人分憂解難！”

眾從屬神色凜凜，異口同聲道。

“好了，就讓他們在這裡繼續即可，他們消耗得越多，咱們各屬地計程車兵與平民們就越安全，從他們進軍空青鎮、企圖殺戮與毀滅一切的一開始，就已經徹底站在咱們的對立面了。”

雷驍一邊重新披上隱形斗篷，一邊開口道：“回領地吧，至於小雅那邊，輪換值守即可，務必要保護好她的安全。”

話畢，雷驍便是在眾從屬的簇擁下，向著領地方向疾馳而去。

……

夜色瀰漫，這場突如其來的營地攻防戰，依舊在繼續。

雖然騎兵們的步戰能力要遜色不少，但由於守軍絕大部分均是匆忙上陣、沒有披掛整齊，再加上漆黑的夜晚，大大限制了弓箭手們的視野。

所以，雙方几乎一直處在勢均力敵的地步，誰也無法奈何得了誰，只是在徒勞的消耗著。

至於身為這其中唯一的四階強者埃裡頓，幾乎一直都在三處缺口遊走與鼓舞士氣，浴血拼殺的第一線。

儘管他的實力，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每一劍都能將數個襲來的騎兵斬於腳下，可畢竟其體內能量有限，在陸續斬殺了數百個騎兵之後，便是逐漸萎靡了下來。

雖然他還有一戰之力，但自然不願意讓高貴的自己，處在危險的境地。

而這幾百個騎兵，對於兩萬人的戰場來說，顯然無法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直到漆黑的天際逐漸泛起魚肚白，黎明即將來臨的那一刻。

已經疲憊不堪的雙方，這才總算是迎來了一抹暫時的曙光。

“到此為止吧，再打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在雷驍的指示下，一直位於營地邊森林裡的「文斯」擺了擺手，對著身旁的克魯尼命令道。

由於大王子勢力與二王子勢力各自的援軍，並不能及時到達，所以自然得讓兩者堅持到那個時候，充分發揮二者的作用。

“遵命，文斯大人。”

同樣已經有些倦怠的克魯尼，馬上傳達命令去了。

伴隨著一陣與進攻時截然不同的舒緩號角聲響起，這場激戰了一夜的營地攻防戰，便是在黎明即將到來前，以騎兵軍團撤退而落下了帷幕。

至於領地裡的雷驍，則是剛剛洗漱完畢，開始一天的例行活動。

在自己的領主辦公室裡，雷驍在領取了5枚全新的二階招募令與1顆回城水晶之後，隨即熟練將包括自己在內的10位領主，昨天所產出的鐵錠全部升級分解完畢。

”今天索性就繼續生產鐵錠吧，大戰在即，還是先把注意力放在眼下的戰爭上，畢竟精鋼錠的獲取，已經暫時陷入了停滯。”

念及此處，雷驍飛速排好了自己的製造序列，又把相應的製造資源，交易給了蘇濡蘇沫等其餘9位領主。

而後，雷驍又是分解了三天份的鍊金材料，透過蘇濡蘇沫的領地，給予了正在那裡等候的裡夏，並收取了昨天歌臨城鍊金術士兵公會的魔藥產出。

快速將這些魔藥的升級事宜完成，望著愈加充足的儲物木箱，雷驍滿意地點了點頭，闊步走出了領主府邸。

與眾從屬們一起吃完了極為可口的豐盛早餐後，雷驍便是集合了所有在位的主力從屬、領地指揮官、以及連通了各地的從屬，開始進行昨天的戰況總結。

“不愧是領主大人！不但全殲了大王子的先鋒軍團，而且還使得大王子的騎兵軍團與二王子的先鋒軍團互相狗咬狗了嗎？”

聽完了雷驍的介紹，落龍城主班森崇敬中又帶著些許期待的迫切聲音，立即從念話裡傳了出來，嘿嘿笑了笑道：“說得屬下都有些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就要戰場上廝殺一番呢！”

“彆著急，你大顯身手就的機會，也許馬上就要到來了。”

坐在府邸大廳寶座上的雷驍，一邊抿了一口熱氣騰騰的紅茶潤喉，一邊澹澹一笑道。

“領主大人，文斯突然進攻埃裡頓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兩者陣營指揮官的耳朵裡，以他們的心智，必然馬上就能夠察覺出這其中另有隱情。”

只聽繁音城主奧爾略顯擔心的沉穩聲音，又是響了起來：“而且咱們的幻術師，無法在對方的指揮官面前偽裝，由此，特別是那白騎士，很快就會發現這其中的端倪。”

“奧爾的擔心，倒是有些道理，不過卻沒有這個必要。”

藍冷堡城主玫瑰侯爵極為優雅的聲音，在唸話裡回應道：“就算那白騎士知道了這一切是咱們的計謀又能怎樣？難道他會任由自己一方的騎兵軍團陷入苦戰而不救援？如此一來，必會進一步大幅降低大王子勢力計程車氣。”

“雙花卿說得沒錯，目前，白騎士一方的略微兵力優勢已經不復存在，再加上先鋒軍團被我方殲滅，如果再不提升士氣的話，恐怕就會不戰自潰了。”

下首位置的艾莉兒，纖手拖著白皙下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畢竟傳統貴族們雖然均是效忠於大王兄，但內部卻是互相爭寵並不團結一致，否則在伯德溫的先鋒軍團處於劣勢後，文斯必會發兵救援，而不是反倒撤走了3000騎兵。”

“所以我早就已經料定，雖然被白騎士看破是咱們挑起的紛爭，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他也只能是調集速度較快的騎兵部隊，幫助「文斯」殲滅這支二王子的先鋒軍團。”

雷驍放下了手中冒著熱氣的茶杯，挑了挑眉道：“如此一來，不但能夠重新使自己一方士氣大振，還能夠順便挫敗二王子勢力的銳氣。”

“這就是所謂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吧？”

艾莉兒莞爾一笑，又是蹦出了一句從英雄王時代流傳下來的話語，然後繼續道：“而二王兄勢力的指揮官，必定也預料到了這一點，同樣會派出騎兵部隊增援，由此，一場騎兵之間的對決，就要開始了。”

“沒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還是咱們看戲的時候。”

雷驍的面容上，同樣浮現出了一抹笑容，隨即又是正色道：“不過，凡事沒有絕對，所有人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時刻準備應對可能到來的突發危機。”

“遵命！領主大人！”

眾從屬神色凜凜，異口同聲道。

“好了，各自去忙吧。”

雷驍滿意地點了點頭，擺了擺手道。

解散了眾從屬之後，雷驍並沒有立即從上首位置的寶座上離開，而是一邊啜飲著茶水，一邊又是凝眉陷入了沉思。

雖然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但無論是白騎士還是二王子勢力的神秘指揮官，都絕非尋常之輩，並不會一直被自己牽著鼻子走。

到了對方扎穩腳跟，才是真正考驗自己的時候。

而且一直銷聲匿跡的神秘組織強者，也仍舊沒有訊息，如此大戰，他們必然早已經得到了訊息。

這兩點，都將是未來不可預測的變數，很有可能隱藏著狂風暴雨般的致命危機。

“看來，真正的挑戰，這才剛剛開始啊。”

雷驍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