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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隱藏著什麼?”有人驚呼道。
只見黑暗所過處,一切都盡數被其吞噬。
僅片刻工夫,就已經襲至近前。
這時其他人才終於看清,哪裡是什麼黑暗?分明就是一隻黝黑怪物。
它此刻正在張開那張饕餮巨口,從喉嚨裡噴湧出觸手,貪婪的將沿途碰到的一切,盡都拉進了自己的嘴巴里。
頓時,在場修士無一不面色大變,沒有遲疑轉身就跑。
無論是道門一方的南蒼等人,還是永生殿剩下的燭元跟活藥子,還是中土來的其他元嬰真君,都立刻調轉了前進方向,身化作各色虹光衝出,轉身朝還未崩塌的另一側通道衝去。
呂仲跟水霓面露驚訝之色。
隨後,呂仲毫不猶豫的抓住水霓,化作一道血色虹光破空而去。過程中,更是不惜燃燒精血,直接將遁速拉至最高。
虹光陡然拉長三分,兩側景物飛速倒退。
但就在這時,所有人忽然發現,自己體內的法力突然失控,再也不受控制。緊接著,就如同無頭蒼蠅般,徹底失去了飛行準頭,紛紛一頭栽到地面或牆壁上,發出一陣接一陣的慘叫聲。
若不是元嬰修士肉身足夠強大,光是這一下就能讓眾人團滅。
饒是如此,也無一人好受。
體魄弱的不用說,此刻定然是經斷骨折,不知要養多久才能回覆。
身體稍強一些的修士,也要吐出幾口血來,同時體內必然多處受損,骨裂淤傷什麼的,可以說是每個人都有。
就連體魄極強的呂仲,此刻也是感到一陣頭暈眼花。等他勉強站起身,抬頭正好看到巨口撲面而來。
下一刻,無數觸手襲來。
呂仲心中一突,急忙想要調集法力阻擋。結果丹田就好似被凍住一般,絲毫沒有反饋傳來,叫他心中一片冰涼。
毫無抵抗之力,他瞬間被觸手包裹。
隨後眼前一黑。
……
頭痛欲裂。
呂仲從黑暗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具柔軟身體上,對方身上散發的味道相當熟悉,一陣摸索後他確定就是水霓。
但不知為何,此刻她依舊還在沉睡中。
若不是呼吸平穩,呂仲都要以為水霓出了什麼事。
嘗試著感應體內法力,雖然不再跟之前一樣失控,但它們卻像是被封印住一般,任他如今調集催動,也好似一潭死水,沒有絲毫的反饋傳來。
藉助灰霧空間“內視”己身,呂仲才知道問題是出現在丹田內,一股股黑氣不知何時出現在裡面,它們顯化做一條條鎖鏈,牢牢封印住所有的真元。
同時識海內,也出現了這些古怪黑氣,也化作鎖鏈將元嬰禁錮。
此時此刻,他如同凡人一樣。
強行按捺下心中不安,呂仲轉而觀察周圍環境。
經過一番小心翼翼的試探,他大致得知了自己目前所處之處,若無意外應是在一處胃囊中,空氣中強烈的酸腐味,就是最好的例證。
顯然眾人被吞下去之後,被送到了這裡。
但令呂仲感到奇怪的是,周圍除了一些被吞噬的通道碎片,以及處於昏迷狀態的水霓外,並沒有其他修士存在。
“奇怪,難道是那怪物還有多處胃囊?”呂仲覺得這可能是合理的解釋。
忽然,身下傳來一陣劇烈抖動。
未等呂仲明白髮生了什麼,一股強烈的下墜感傳來,耳畔開始有呼呼風聲傳來,同時有光線從下方射出,起初不過是微末光亮,但很快就變得刺目耀眼,繼而變成一抹蔚藍。
“嘩啦啦!”
血流噴湧聲中,兩人夾雜在瀑流裡,一併被噴了出去。
呂仲這時才發現,自己竟是身處於萬丈高空之中。
而目前,正在極速下墜。
這時一抬頭,只看到一道山脈般的黑色身影,此刻它渾身噴湧著血霧,正在跟一道發光身影纏鬥,雙方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
爭鬥雙方的招式,是實打實的恐怖。
呂仲見了,只覺一陣心驚。
心裡更是明白,任意一道攻擊的餘波,都不是目前的他能接下的。
毫無疑問,上面爭鬥的雙方,定然就是傳說中的化神存在,也唯有此般境界的人物,才能在舉手抬足間,引動浩浩天地之威。
一愣神的工夫,呂仲就遠離了爭鬥現場。
又墜入一片積雨雲層,穿過電閃雷鳴的雲氣後,他終於是看到了地面,同時估算出了自己所處高度,大致是在六千餘丈的位置。
如此高度,若不做防護的落地。
別說是元嬰真君,估計換成化神太尊,也是殞命當場的結果。
呂仲立刻嘗試調動法力,發現自己在脫離胃囊後,原本封印真元的黑氣,儘管有所鬆動,但仍是死死禁錮著他。
眼見地面越來越近,腦海中念頭開始劇烈翻湧。
呂仲正絞盡腦汁,想辦法脫離困境。
可如今,真元跟元嬰都被封印。
即便他想燃燒精血,亦或者是損耗嬰氣,也是有心無力。
“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呂仲這時一咬牙,將水霓抱緊的同時,從懷裡摸出一支小玉瓶。
正是萬靈藥。
按照描述,此藥的“萬用萬靈”效果,只對修復肉體損傷有效。
呂仲也不知道,藥效能否消除那些黑氣。
可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
一仰頭,將整支萬靈藥灌下。
不得不說,這藥的味道十分令人作嘔,就像發酵萬年的鹹魚,裡面又帶著些許血腥味,複合起來味道難以言喻。同時口感似喝下湖湖一般,黏膩中稀稠相砸,教人不免聯想到某些噁心事務。
這時,呂仲表情先是一滯,繼而露出狂喜之色。
萬靈藥有效!
他服下此藥之後,體內的黑氣立刻出現消退,儘管速度依舊稱得上緩慢,但已是勉強夠施展一門低階法術。
事不宜遲,呂仲立刻掐訣施法。
“輕身術!”
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竟然在元嬰期時,居然還有用上此術的時候。
輕身術的效果立竿見影,下落速度開始逐漸變緩。
隨後的下落過程,呂仲一邊小心翼翼維持法術,一邊冷靜調整身體姿態,好藉此加大下落時的風阻,降低輕身術的減速壓力。
五千丈……四千丈……一千丈!
眼見著就要落至地面,呂仲這時發現萬靈藥的效果消失,與此同時被驅逐出去的那些黑氣,又開始蔓延著糾纏上來。
本就不多的法力,此刻正在飛速消退。
“沒辦法,只能硬著陸了!”呂仲無計可施,只能在盡力維持輕身術的同時,目光開始掃過下方的地面,以尋找相對安全的著陸地點。
很快,他就確定了合適地點。
一處湖泊!
下一瞬,一道流光從天而降。
“轟”的一聲巨響。
湖水夾雜著泥漿水草,直接噴湧至百丈之高。
這驚人的一幕,震驚了定居在湖畔的三大家族修士。
趙、王、高三家,都是不入流的修仙家族,修為最高者也不過是煉氣後期,世代定居在墨麟湖畔抱團取暖,平日全靠湖中微薄的靈氣修煉。
如今有天外流星墜下,還不偏不倚的正中墨麟湖。
這還了得!
一道道身影升起,驚慌地開始朝湖邊衝去。
墨麟湖的靈脈雖然差,卻也是三大家族的存在根基,對他們來說不容有失,否則趙王高三家,日後將再無靈脈可修煉。
很快,在三族族長的帶領下,三十來名修為不等的修士,於此刻齊聚到湖邊,他們望著湖中央位置,那處被砸出來的巨大坑洞,不由面面相覷起來。
“趙兄,你的靈目術一向精妙,可曾看出什麼?”一名胸口紋有“高”字,拄著鳩杖的枯瘦灰袍老者,此刻滿臉緊張的問道。
聞言,趙家族長掐訣起來。
很快的,目中就有靈光溢位。
他朝坑中望了望,臉色浮現出些許古怪,轉頭望向王高二族族長,遲疑著說道:“我並未看到裡面有寶光湧出,同時坑裡的靈氣濃度也十分正常,所以方才落下之物,好像真就是普通天外流星。”
“什麼?”王家族長不敢相信。
趙家族長,知道自己的話沒多大說服力,於是提議道:“如今木已成舟,我等也只能接受靈脈被毀的事實了。鑑於墨麟湖屬於趙王高三家共管。不若這樣,三族各抽調三名精英弟子,讓他們下去探索?”
“……我同意。”高家族長思考一陣,最終嘆氣說道。
見此,剩下的王家族長,也只能服從。
當即每一個家族,都派出了三名精英弟子,修為要說也是煉氣中期,他們三三組成陣型後,直奔湖中央的坑洞而去。
然就在此時,意外突然出現。
原本毫無動靜的湖中坑洞,這時忽然噴薄出一股耀目靈光,還未等三族修士來得及反應,就見到一道人影從裡面衝出。
隨後這人身形一晃,落到了三位族長面前,同時一股驚人靈壓陡然降臨。
卻是身穿黑色法衣的黑髮青年。
以他們為首的家族修士,此刻俱都是忍不住壓力,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呂仲顯化出身形,望著身前跪成一片的眾多修士,看到他們風格迥異於南蠻的服飾風格,臉上沒有半分喜色顯現,反倒是一下眉頭緊皺起來。緊接著像是想到什麼,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至極。
“這裡是什麼地方?”
呂仲目光定在趙家族長身上,眼前這位煉器八層的修士,已然是這群陌生修士中修為最高之人,想來所知曉的資訊也能更多些。
見對方依舊跪在地上,身子忍不住顫抖的模樣,他才後知後覺的收斂了氣息。
趙家族長頓時如釋重負,長長舒了一口氣。心中還在翻江倒海,卻是發現自己根本看不眼前青年的修為,結合昔日曾感受過的真人靈壓,他頓時得出一個難以置信的結論。
眼前這青年,極可能是元嬰真君!
想到這裡,趙家族長不敢再有絲毫怠慢,連忙深躬行禮,膽戰心驚的回道:“回,回前輩,這裡是奚陽國井西州。”
奚陽國?
聞言,呂仲心中咯噔一下。
儘管他心中,早就對此有所猜測,但在得到答桉後,還是忍不住感到強烈震驚,不敢相信自己已經離開了南蠻。
至於這奚陽國,他從記憶中找到了相關內容。
卻是位於北疆的一個小國。
因其出產奚陽金,一種珍貴的法寶原料,才能在地理圖志上留名。
“沒想到,我竟是到了北疆!”呂仲罕見失神。
但很快,他就按捺下異常情緒,深色恢復至常態。澹澹瞥了眼身三人,又望了眼在場其他修士,皺眉道:“且讓他們退下吧。我有事要假你們之手去辦,若是辦得好……那麼,這枚築基丹就歸你們了。”
說著,還從袖中取出一方玉盒。
而後將玉盒揭開,裡面果然放著一枚築基丹。
三家族長見此情形,立刻就被丹藥吸住了眼球,感嘆面前這位前輩大方的同時,各自的心中也在打起了小九九。
築基丹只有一枚。
可能辦事的人,卻不止一個。
立刻的,高家族長就下令,讓高家族人退下。其餘兩家族長見狀,也立刻下令,將各自族人屏退,唯恐遲了半步。
“願為前輩,效犬馬之勞!”高家族長向前一步,近乎諂媚的笑道。
另外兩家族長見了,心中雖然對高家族長的諂媚,都是打心底感到鄙夷,但卻恨不能說這話的是自己。跟可遇不可求的築基丹相比,區區一時的奴顏婢膝,根本算不得什麼。
呂仲目光掃過高家族長,繼而放開神識掃過周圍,確定附近再無其他修士,才澹笑著望向在場三人,叫他們心中莫名一陣發顫,其中的趙家族長聯想到什麼,更是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前輩,您這是?”
“放心,並非是要對你們不利。”
呂仲說到這裡,無視了三人驚駭表情,直接給他們分別下了禁制,才澹笑道:“好了,既然三位誠心接受了在下的禁制,那麼我就沒有什麼話不能說的。要你們三人辦的事很簡單,就是在未來的十年內,寸步不離的守在這湖畔。
而作為回報,我將會給予你等三枚築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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