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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組織的結構和性質問題,無衣的出動不宜勞師動眾,像柴思疇集結出這種規模的兵力擠在一個小小縣城之內實屬罕見,也就是少門主獨屬的殊榮,而為了援護自己掌上明珠一樣的獨生子,無衣門主也是派遣了自己最信賴的勇士——金吾衛,除寸步不離門主的“紫霄衛”和有要務在身的“雲涯衛”之外的五人悉數趕來馳援少主。
而這五人在臨近抵達之前也遵照與柴思疇的通訊分作兩路,一邊護著柴思疇攜寶物安全撤離,另一邊則去支援主要戰場。
…………
魏潰最終還是倒下了,或者說他早就應該倒下了——在先後車輪戰過各路高手之後,又將摩訶迦是逼到了不得不獻祭自己二十年壽命來換取經驗和功力的地步,已然是雖敗猶榮,哪怕換成任何一位超一流高手前來,也絕對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了吧?
在那龐然軀體仰面坍塌下去的瞬間,摩訶迦是也鬆了一口氣,然後癱坐在地上等待著同伴幫忙去補刀——五十歲的身子骨怎能和三十歲相比?這一戰他所付出的已經遠勝面前的野獸了。
然而就在光頭版本的海士魁拎著腰刀即將確認魏潰的死亡之際,突覺眼前虹霞之光大盛,萬丈氣焰直指天穹,只一呼一吸之間,那披著霞彩的怪影便扽直了手臂將海士魁推飛足有數尺之遠。
鍾鷺雪之劍術師傳自柴思疇,就算這小丫頭天生有一股狠勁兒,但其風格也脫離不開無衣少主的衣缽,雖說兩位高手合力擊敗她只是時間問題,可若想速勝絕非易事,而楚江王也早見暴走的魏潰即將油盡燈枯,那摩訶迦是所運之籌也是蓋世玄功,便果斷地將自己身負的化血散霞絕學再推了將近一層……
此刻的芮無勳,距離化血散霞訣的第三重只差了一步之遙……姑且就算是二重九層罷。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摩訶迦是也不禁咒罵了一句,他是聽曉過這位楚江王名頭的,知道對方號稱十殿閻羅的武功第一——本以為不過是矮子當中拔高個兒,卻沒想到對方爆發出來的戰力也不遜於魏潰:“你們那邊兒的人都是這種能激發戰鬥力的型別嗎?”
“唔……我師父說過,這種招數嚴格來說算是旁門左道,但旁門左道也有旁門左道的好處。真到了懸崖邊上,能拼一把命總比坐以待斃要好。”芮無勳也是沉著應對,其實也挺有道理——像他們這些人,意外死亡的機率遠遠高於壽終正寢,那麼長的壽命留著又有什麼用?少了十年二十年的大限,也不如搏一搏當下再活一年半載的機會:“不過我師父也說過,像這種逆天而行的功法,其代價和效果是成正比的,所以我也很好奇,能讓一個青年迅速衰老的秘術,究竟能帶來多大的震撼?”
耀眼的霞光直追摩訶迦是,欲與天功試比高!
這廂已經有兩位無衣高手為調
息的摩訶迦是護陣,卻在這神速面前卻是連一回合都堅持不住便被一人一爪奪去性命,但此二人以命相抗也的確為悟死殺身的菩薩爭取到了時間,屠魔指再討,與那霞光鬥了個不相上下!
乘此機會,與芮無勳一道前來的哥舒昊卻在無人提防的情況下摸進了戰場,他自知完全插不上這等級別的交手,卻是趁人不備救下了垂危的魏潰——自淬石莊大戰之後,哥舒昊完全對魏潰改觀,竟能摒棄前嫌捨身相救實屬難得,而氣若游絲的魏潰若是知道正在為自己奮發而戰、護己周全的兩人竟然是平生最為厭棄的山賊,想必也會有所感悟吧!
摩訶迦是“殺身”之後的力量實打實地屬於自己,但畢竟一場大戰使他殫精竭力,至於芮無勳這邊兒他也不知道化血散霞決能維持多久,自然是拼命猛攻,一時間差點兒就把摩訶迦是逼得再損壽命防止立撲了,幸虧金吾衛已至,三人合力先保下了番僧,又逼退了楚江王。
“還有增援嗎?”芮無勳暗道,又迅速地掃視了一圈確認其它人的狀況。
“別看了,我們三個足夠擺平你們了。”說話的是狂風衛,一個張牙舞爪的年輕人,反握匕首指向楚江王。
和他一路的另外兩人分別是金吾衛當中唯一的女子,使一手長鞭的“霜凝衛”,和手持一柄魚尾利斧的“磐石衛”,也都氣勢如虹地觀察著眼前這怪模怪樣的對手。
金吾衛當中最年輕的狂風衛,實力也不在寇鶯之下,這樣的組合,的確有資格放出這等豪言。
旋風捲雪,霜結厚土,沙塵漫天,三衛士各催浩能,相互配合才見真章,縱然掛了濃墨重彩的陳龍雀和鬱局主也上前助陣,但還是難掩頹勢,逼得任天鏡也不得不親自抬手放冷槍。
但芮無勳連一絲波動都沒有,仍默默咬牙堅持——其實在這場戰鬥當中,他掩護其它人倒是更多一些。
他又不是無路可走,再不濟,畢竟仍有死路一條——至少從這一點來看,他比摩訶迦是更能耐得住性子。
而他的努力的確也收穫了回報,援兵可不是無衣的專利才對。
絳衣魔女,歸來救場!
…………
接應柴思疇的,是金吾衛當中的“雷電雙子”,這對雙胞胎兄弟已不年輕,但至今還冠著三十年前老門主賜給他們的綽號並以此為榮,門主曾經多次建議將雙子改為雙雄或者雙煞這種更具威勢的稱呼,卻均遭到了矢口拒絕。
“小文啊……你和少主算是我們看著到今天的,又何故兄弟反目呢?”電閃衛也是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史孝文與柴思疇相交可是很早的事兒了,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也不算過分——當然是穿柴思疇的褲子。
“人嘛,總該是要走自己的路才對,無衣的生活不太適合我,我也把我應盡的義務都完成了。”
雖說有著不忠不孝的惡名,平素也頗狂狷,但史孝文在面對二人時還是表現出了一些禮貌。
雷鳴衛的性格要更剛強一些,也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當即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這些老頭也沒必要再勸你,我想你應該也還記得,無衣對待叛徒是什麼措施。”
“是啊,臨其穴,惴其慄嘛……大家都看過的。”齙牙裸露在外,笑容難看卻是毫不在意的態度。
即便如此,電閃衛還是因為心腸軟而給了史孝文一個機會:“念在大家共事一場,你若是不插手,那就請自便吧,以後別再招惹無衣就是了——不過這小子的命,你是保不住的。”
“啊,我也沒要保他,這小子的命格很爛,能活到今天已經算是賺了。”在賀難的眼神鄙視之下,史孝文又丟擲重磅訊息:“不過我想就算你們今天不殺他,他也沒有幾日好活了,他和柴思疇一樣,都被邪劍所傷。”
雷電雙子匆匆趕到,見得柴思疇雖萎靡不振但無性命之憂,只道是為那二人聯手所傷,便藉故攀談想要爭取醜奴兒的回心轉意,可萬不成想那烈戰居然誕生如此結果,無異於遭晴天霹靂重擊——這可是一件能動搖無衣根本的大事,尤其是柴思疇到現在還未成婚,更別提有後了,倘若真因此有什麼不測,那打下江山又誰人可繼?
電閃衛還在打算,雷鳴衛卻已怒髮衝冠:“你說什麼!”
吼聲如雷,暴跳亦如雷,雷鳴衛已探爪來取賀難性命——賀難此刻正捂著自己的右肩呲牙咧嘴地鎮痛呢,等於是個雙臂都不能用的廢人,為了防止再起變故,一擊幹掉他再處理叛徒卻也不遲。
然而賀難賊眉鼠眼,早就看雷鳴衛是個夯人,連滾帶爬地折騰,反倒致使暴怒的雷鳴衛連連失手,這暴躁老哥惡向膽邊生,竟使出了一招聚炁於喉發自肺腑的“雷公鼓”,但賀難求生的意志也不可小覷,他哪裡有手護住噴血的雙耳?硬頂著聲震天庭的怒吼也要逃走!
“真想不到,最後居然會是這樣……看來我兄弟二人還是來遲了一步。”電閃衛胸中同樣怒火翻騰,但他還是並未像胞弟那樣急於表現,只是喟嘆道:“只可惜門主幾代人精心計算栽培,才有了這麼一位勢位至尊、紫府朝垣的少主……如今卻倒要毀在這個野小子身上了。”
話音未落,電閃衛也急攻而來,卻是渾然忘卻自己方才還想要放過史孝文一命的想法,將那承諾吞了下去。
但也是話音未落,又一外人的聲音接住了這一茬,聽來分外刺耳:“勢位至尊?紫府朝垣?就他也配?”
每一個反問,此人便揮出一掌,電閃雷鳴兄弟二人共同應付這三記卻影刀,才堪堪守住命門。
得,又來一位熟人——史孝文心道,不過要是這位來搭把手,賀難的命估計就能保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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