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天黑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四二章 甕中捉鱉,卒舞,我等天黑,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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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無衣旗下的一員老將,劉偉並不懼怕官差。
但不怕,也不意味著會做出無意義、甚至起到反效果的舉動——因為這樣會給官差一個更加合理的藉口做出妨害組織的事情。
所以,老實謹慎的劉偉在自己的雙手被反剪到背後的同時,朝著部下使了個眼色,然後開口問道:“官差大人,這是何意?”
他的本家、捕頭劉海舟也並未表現出一副蠻橫的樣子,但嚴肅的官架子還是得擺出來震懾這些不法之徒:“有人舉報稱你們這裡有前幾日如意商號失竊物品的線索,還請你們配合調查。”
劉海舟這已經是相當客氣的說法了,趙賢還是提前知會了對方這些人“極有可能就是打劫泰平鏢局”的始作俑者,如果是尋常的草寇蟊賊,以劉海舟的秉性定然要先讓對方吃自己一腳長長記性。
“好的,我們一定配合。”劉偉只是性格木訥而已,又不是腦子有問題,趙賢的出現已經說明了情況——他點頭稱是,肅然的外表十分有欺騙性,但其實內心裡還是有些慌張的。
因為那日偶然盜得寶劍的小賊,確實被他們關在這兒——鬱茂生被帶走之後,金滿怕對方察覺到情況不對,便將那小子轉移到了此處,以做出一副“還有人在我們手上的假象”,而那個人自然會被想當然地認為成是鬱如意。
然而賀難不遺餘力的高位逼迫,使得雙方的心態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變化,所以還真被賀難歪打正著地賭對了這個結果——捕快們把正躺在偏室角落被五花大綁起來的小偷帶到劉海舟面前,捕頭當即橫眉:“這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他捆起來?”
“小偷。”劉偉小心翼翼地給了個半真半假的答案:“他偷了我們的東西。”
“呵……就算是小偷,那也是我們才有資格把他關起來——你們這算是怎麼回事?”劉海舟冷哼道。
“是的,我們不應該私自執法。”劉偉點了點頭,對劉捕頭百依百順:“我們錯了,那還請捕頭大人您來對他懲戒一番。”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著劉偉如此順從配合,劉海舟或許也無計可施?趙賢見狀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他知道今夜如果能將劉偉這夥人帶到衙門裡去關住才是最好的結果,正欲開口扭轉劉海舟正欲鬆動的心理,沒想到劉海舟確實是遵守了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他一腳給劉偉踹了個趔趄。
“哪那麼多廢話,統統跟我回衙門一趟,好好把這事兒交代清楚!”捕頭叉著腰,盛氣凌人——這還真不是劉海舟欺軟怕硬,而是他做出的選擇。
和那種粗人般的外表有所反差,像劉海舟這樣沒什麼關係和背景,武功也並不算突出的人能坐穩一縣之地大捕頭位置的人絕對不是一個蠻不講理作威作福的傢伙,他的心思非常清楚——趙賢代表的就是賀難、就是泰平鏢局和如意商號,眼下雙方的矛盾爆發在即,雖說自己不趟這渾水也沒什麼損失。但如果自己堅定地選邊站隊,尤其是站在泰平鏢局這種既在正道當中有好聲名、又是本地地頭蛇這一邊兒,那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泰平鏢局贏了,自己今日這般出力就算是搭上了這條船。而就算泰平鏢局輸了,這個勞什子無衣又能怎麼對付自己?從他們的行為來看,是不敢與官府直接作對的。
於是看破趙賢今夜領著自己上門抓人意欲何為的劉海舟,也給趙賢吃了一顆定心丸。
“喏,這傢伙還給同夥留了記號。”將這座民居內的住客全部強制遷移出來之後,屋內就剩下劉海舟和趙賢兩人,而眼明的劉海舟也不放過其它線索,在看到劉偉暗示其手下小弟悄悄留下的小字後說道。
這其實就是在打探趙賢前來的更深層目的了。
趙賢笑了笑:“放那吧。”
劉海舟又想了想,才道:“我盡力而為,應該能扣住這些人三天左右的時間。”如果說前面還是互相對彼此示好,那這一句就是要“入夥”的宣言了。
不止要讓柴思疇知道劉偉被官差拷走了,而且必須要讓他明白,指使這一切的人正是賀難。
虛張聲勢,狐假虎威,賀難最拿手的必殺技——甚至他一路走到今天的每一個關鍵環節,這手段屢試不爽。
…………
“剛才收到訊息,劉偉他們失蹤了,根據現場的痕跡來看,應該是官府半夜上門,不知道什麼原因把劉偉他們全都帶走了……還有那個小偷。”這話由尹寰帶給金滿,又由金滿轉述給柴思疇。
柴思疇看上去並不意外,可能是他向來很擅長在這種情況下掩飾掉自己的不鎮定,又或者說最近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態之下這種突發情況已經讓他習以為常了,並不值得特意去震驚一下。
“議一議?”金滿看向少主,眉宇間殘留著些疲憊。他是這些人當中最難睡的踏實的一個,畢竟他的床上橫陳著兩個人的不快和抱怨,而且這種睡前夜聊的不愉快甚至會影響到他的夢境。
柴思疇吐氣,擺了擺手:“算了吧。”
這段時間開始,無衣的各規模會議的密度上升了不止一個等級,但作用卻著實有限,既得不到一個一錘定音的意見,也沒有一個能得到大部分人支援的想法——其實這也是無衣這種以兄弟情義代替上下階級為紐帶的組織的通病,氛圍很好,團結性也很強,但弱點就是結構鬆散導致紀律性不強,成員各抒己見時跟清晨的菜市場沒有什麼區別。
而冗長頻繁的會議已經讓所有人都心生疲憊,這樣下去是很不利於士氣的,所以柴思疇昨日剛剛進行過他所認為的、最後一次動員,表現和內容都相當鐵血,也算是給低迷的眾人心裡狠狠地來了一劑猛藥。
如果現在又要一驚一乍地把所有人招呼過來搞什麼研討,那柴思疇覺得自己豈不是像個戲臺上的小丑,老大的顏面盡失。所以他平淡地對金滿說道:“如果在交易之前能和那邊的人接洽上的話,那就轉告他們務必要把劉偉他們一起帶過來好了——但就算沒有這樣的機會也無所謂,憑現在他們所掌握的證據,也不足以把人扣押太久。倒是那個小偷……他的證言沒準兒會產生什麼意外,看來咱們對他的一時手軟還是引火燒身了,叫老海今天找機會去一趟,在保證自己能脫身的情況下把那小偷給幹掉。”
很多人似乎都忘了,無衣原本就是一個刺客組織,暗殺個人十分正常,也就是官府大牢裡稍微麻煩了些,怕賀難又利用這一點來個甕中捉鱉。
“不過還真是讓人感到意外,這個賀難居然還真敢拉攏衙門的人上臺……”金滿也附和著柴思疇的思路,最後道:“也不知道究竟衙門能插手到什麼程度,我建議咱們還是速戰速決,在牽扯過深之前把事情擺平。”
柴思疇點了點頭,用讚許的眼光深深地看了自己的二當家一眼:“這是當然的,雖然咱們的確遇到了一些波折,但他們選擇在城外重啟交易,其實對咱們來說卻是相當利好的。”
“除了咱們的客人又來投奔之外,還有另外一批人應該也在路上了——如果我計算得不錯的話,應該時間剛好。”柴思疇撫著案上陳列著的兩把劍,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光輝的勝利。
“你是說……”金滿露出了一副瞭然的表情,萎靡情緒一掃而空。
無衣少主點了點頭:“如果他們行進的速度更快的話,這將會是一場大獲全勝。”
說話間,兩柄劍已經被柴思疇分別握住,於長空之中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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