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天黑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三九章 血緣,卒舞,我等天黑,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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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鬱,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必須得做好心理準備才行……”看著鬱如意的臉,寧藏花很是為難,她可以繼續當那個沒心沒肺的二姐,但這件事她不能當作沒發生過。
“嗯,你說。”看到寧藏花的反應,小鬱也明白接下來自己要聽到一個噩耗,不過她的優點之一就是能很快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咱們廣寒宮的來歷,這個你是清楚的吧?”為了儘量讓姐妹的心情不會產生起伏,寧藏花還是刻意醞釀過措辭的,看上去像廢話的辭令實際上也是為後面的內容做鋪墊。
但鬱如意冰雪聰明,她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裡。
廣寒宮的第一任宮主的李仙娥,雖然與豐朝文德皇帝無夫妻名分,但確實有一女誕生於世,即廣寒宮的第二任宮主李廣寒。雖然廣寒宮的宮主之位後來多以師徒關係為傳承,但李氏之女仍然在廣寒宮當中有著絕對不可動搖的分量,換句話來說只要李仙娥這一脈的血緣傳承下來,廣寒宮的基本盤就不會倒,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李家從來都堅持選婿入贅的原因。
然而真的追溯到廣寒宮的建立之初,那李廣寒身上除了流淌著李仙娥的血之外,另外一半卻也來自於豐朝的皇室正統,雖然隨著時代更迭、王朝交替這樣的原因,使得舊王朝皇室後人這樣的標籤逐漸被刻意淡化掉,但終究還是不可能否決掉這樣的事實。
說來,在豐朝覆滅的那場亂世之中,廣寒宮也一度成為過焦點。依然有志於恢復舊國的臣子們也表露過讓李氏男子改回柴姓、擁王承嗣再造龍庭的意願;而更多的勢力對於廣寒宮的態度則走向了兩種極端,與豐朝皇室有著新仇舊恨的一些人將怒火燒至了太陰山大竹林,而另外一些人則抱著叵測的居心對這個以女子為主的幫派展開了趁火打劫的其它意圖,所以時任廣寒宮主的李鶴月則毅然決然地率領著門人進行著顛沛流離的遷移。
但在這鐵蹄縱橫的亂世,任何一個門派都無法從容逃離其中,就算是三教以及丐幫都不得不向各路軍閥有所妥協與合作,更別提廣寒宮這樣一支娘子師了。而不幸中的萬幸是後來的盛國太祖皇帝向廣寒宮展示了他仁慈的一面,伸出援手結束了她們漂泊無定的生活。
可這種接納也是有條件的,皇帝能允許江湖門派在自己的治下發揮著獨特的作用,但卻很難對一個與前朝有著千絲萬縷聯絡的家族放下戒心,所以他與李鶴月的交談相當的直接:“給我一個放過李家的理由。”
為了保全門派與家族,也為了顯示自己並沒有所謂復國的決心,李鶴月和兄長紛紛做出了犧牲,兄長以自己的命換來了皇帝的安心,而李鶴月則將宮主之位託付給了自己的徒弟,自己走向了一場政治聯姻,用於強化雙方的聯合。雖然在皇帝完成統一之後的第二年她便鬱鬱而終,也未能留下子嗣,但皇帝還是如約踐行了他們曾經的承諾,讓廣寒宮得以重回太陰山。
然而如果真去較勁的話,那李家從血緣上仍算是前朝皇室的一種保留,廣寒宮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往後就基本沒有李家人為宮主的例子了,為的就是打消朝廷的懷疑與戒心,而事實上由於時間太過於久遠的緣故,李氏也並不懷念前朝——反正她們這一脈本身就屬於柴寒的私生子,真要說聯絡也和皇族無關。
柴家人嘛,大家也都懂,除了短命這種像是巧合般的宿命之外還都有個深情的特質,雖然柴寒的女兒跟母姓,但柴明言與胡女的後人卻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家族的歷史並且重新改回祖姓、建立了無衣,其圖謀也是昭然若揭。
柴思疇找上廣寒宮、或者說找上以李問渠為代表的李家也不是個偶然——滿江湖的人其實都知道李家與前朝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只不過此前無衣的實力還不足以讓廣寒宮這種量級的門派去放下現有的優渥的一切去跟著她們玩命,直到柴思疇在數種讖言與徵兆的結合之下認為現在已經到了最好的時機,便向李家提出了合作的意圖。
寧藏花好像生怕小鬱聽得太清楚,幾乎一口氣不間斷地把自己要說的話像鞭炮炸開一樣說完,最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小鬱的反應。
但小鬱並未出現花兒預料之中那種非常激烈或者異常陰沉的反應,就好像花兒像平常一樣給她分享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一樣平靜。
“你不會後面就沒聽了吧!”花兒看著小鬱,上前摸了摸她臉頰上的淤痕。
“我只是……”小鬱嘆了口氣,擠出來一個笑容道:“我本來還以為這是整個門派的意思,但如果只是大姐的話,那我們還是有很大的希望會贏的。”
“你……不怪大姐嗎?”寧藏花面露為難的看著小鬱,她更關心小鬱和大姐之間會因為這件事產生什麼樣的裂痕。
小鬱慢慢坐直了身體,扶著花兒姐的手臂跳下了床,最後道:“怪她是怪她的,但我也要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
臨黃昏將至之際,一個頗讓人感到意外的客人來看望鬱家夫婦。
李問渠依舊是那副英氣的外表與扮相,但從她的臉上卻只能找到疲憊懈怠的神色。鬱家夫婦對李問渠也並不陌生,但三人之間的共同話題除了對於鏢局劫難的哀悼以外也只有關於小鬱的互相安慰了。
但一直在旁邊作陪的賀難,卻從李問渠臉上看到了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歉意、懊悔和惶恐,都有一些吧——儘管大姐已經在極力剋制了,但逃不過賀難的眼睛。
“有什麼想跟我分享的嗎?”最後被委以送客職責的賀難在將李問渠送出酒樓一段路之後,意味深長地看著女子挺拔的背影。
李問渠似乎早就等待著賀難的發問,於是便駐足回應道:“看來小鬱平時跟我們誇你,還真的沒誇錯……你真的很聰明。”
“應該的。”賀難也稍微動了動嘴角,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是應該的,他把菸斗叼在嘴裡,又道:“只是這麼聰明的我,也不知道柴思疇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你不惜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站在敵對的立場上呢?”
“我想,應該不是那虛無縹緲的淡泊血緣吧?”賀難端著手臂,臉色在煙霧的映襯下顯得極不好看。
“我的確和他有合作,但泰平鏢局的事情也並非我本意。”李問渠深吸了一口氣,“至於為什麼,恕我不能告訴你。”
“哦?那我可就要猜一猜了……你愛上那個男人了?還是你對現在的朝廷有所不滿?又或者說你其實和柴思疇也有著共同的理想?”也不能說賀難是要刻意激怒李問渠,但他從二人寥寥的幾次交集當中就看出了李問渠是那種不怎麼擅長控制自己情緒的人。
“你覺得怎樣都無所謂。”李問渠抱著手臂轉身,但她移動的步伐並不快,顯然這些話還是要說給賀難聽的:“今天我來就是想看看叔叔嬸嬸怎麼樣了,以及告訴像你這樣的明白人,小鬱沒有落在無衣手裡。”
“是嗎……你覺得這樣做算是一種贖罪?能讓你未來見到小鬱的時候心裡好受一些?”賀難可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刺激到對方,雖然他也能理解李問渠這種夾在中間進退維谷的心情,但他覺得自己應該讓這個大姐稍微清醒一點。
“實話告訴你吧,你現在離開柴思疇還來得及,否則那艘船沉下去的時候,你會來不及上岸的。”賀難撣了撣菸灰,對柴思疇頗不以為然:“那傢伙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尋死路,你又何必執拗地站在親友的對面呢?”
“這些事不用你管,我也只是在遵從自己的心做事而已,有些傷害雖是事實也不可避免,但或許都是值得的。”李問渠也恢復了平時那種有些冷峻的神色,似乎與賀難之間的對話讓他下定了決心似的。
賀難點了點頭,如果李問渠不是出於被脅迫或者其他非自願的理由,而是因為她相信某些事情,那他也尊重對方的選擇:“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姐妹之間就要兵戎相見了。”說罷,賀難將菸斗當中的餘灰敲落出去,便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一回卻又是李問渠叫住了青年:“你覺得如果你死了,小鬱會為此難過多久?”
“這個問題是為數不多我沒法杜撰答案的問題,但我希望她流過淚之後就繼續向前走。”賀難微笑了一下,帶著一種沉著堅定:“但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的話,我更建議你去問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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