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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巫勒部諾顏蘇赫與三個兒子所約定的那樣,四人帶領軍隊分別朝著三個方向進發。
巫勒的大酋長、諾顏蘇赫調遣本部衛隊北上防守高勒(褐胡)部的遊擊侵擾,而長子德勒黑與次子沓來則一同率兵西征厄勒蘇(沙胡)部,營救被困於敵軍佔區的部隊,拓土開疆。
最後一支部隊,自然就是本來在盛國做質子,剛剛回歸大草原的三子阿祀爾了,他主動向諾顏蘇赫請纓,以鍛鍊經驗的名義率軍向東,收服盤踞在巫勒部東線的大小部落。
乍一看,阿祀爾似乎已經放棄了對於諾顏之位的競爭,但實際上他選擇的卻是一條風險最大也收益最高的路——如果能將十幾支小部族收服半數,那就是最大的功勞,除非德勒黑與沓來大發神威,直接長驅直入、將厄勒蘇的本部剿滅才能與之媲美。
不過這也就是想想,雖然厄勒蘇部是三大胡部中最貧瘠的,但好歹也有著廣袤的沙漠作為天然屏障,再加上高勒部與他們存在盟誓共同抵抗巫勒部,如果能輕而易舉地將其剿滅,那諾顏蘇赫也不會等到今天。
所以在阿祀爾別出心裁地提出這個意見之後,最聰明的沓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怎麼回事——但他同樣看出了父親對三弟的偏愛,所以並未作聲。
因為東邊那些小部落也不是好欺負的,雖然他們之間也保持著亂戰的態勢,但如果他們凝聚在一起抵抗巫勒部的進攻,也是塊難以啃下來的骨頭——三大胡部也是經歷了這麼多年的不斷征伐、吞併才有了今日的勢力,那些小部族若想臣服於三大胡部也早就被吞併了。能留到今天還保持著獨立的,大多數也都有個“成為統一全胡的大汗”的夢想。
這麼說吧……沓來寧願相信自己能透過算計的方式戰勝大哥德勒黑取得諾顏之位,也不相信阿祀爾能征服那些大小胡部。
而沓來的自信來源也很簡單——他幾乎就是一個親身經歷並指揮過戰爭的、草原版的“賀難”。
…………
和大多數信奉甚至痴迷於武力征服的胡部人不同,沓來從小便是一個異類,他始終認為在戰爭的層面上,一個主帥的智勝永遠大於力取,所以就算他從來都沒有踏入盛國的土地,也依然學習著盛國的文化。
在胡部的歷史中,不是沒有過曾征服中原大地的可汗,但最終胡部還是失去了那裡的統治權,不得不重新回到熟悉的草原。在經過若干年的學習和思考之後,沓來終於搞清楚了胡部失敗的原因——擁有強大戰鬥力的遊牧民族固然可以征服他們的土地,但同時也會被先進的文明所征服。
中原文化擁有強大的凝聚力,導致了無論朝代更迭還是外族入侵,最終都會被他們本身的文化所吸收、影響,併產生質的飛躍——這也是為什麼沓來喜歡研究盛國文化的最大原因。
優秀的智力天賦和強大的學習能力,將沓來塑造成了一個非常具有戰略頭腦的帥才,他為父親出征之前所提出的諫言幾乎全部言中——集軍與厄勒蘇部進行大戰,高勒部一定會按兵不動隔岸觀火,只要我們不對高勒部產生威脅、不暴露出弱點,那高勒部參戰的意圖會很低。
事實也正是如此,直到德勒黑與沓來這支強軍成功地為友軍解圍,逼的厄勒蘇部的包圍網潰散後撤,高勒部的軍隊始終沒有在正面戰場上有所動作——雖然他們倒是趁此機會派出了小股部隊不斷試探著巫勒部北面的防線,但也全被諾言蘇赫的大軍所阻隔,無法再南下一步。
而成功與大軍匯合的巫勒先鋒部隊,也在得到了資源的補充之後重新整備了一番,在德勒黑的率領下繼續向西進軍。
德勒黑雖然是一位猛將,但他也不至於會那麼容易便被沓來算計到,畢竟沓來的聰明在巫勒部之內人盡皆知,所以他在提出了自己願為先鋒開啟局面之後又補充了條件——他需要相當於三分之一部隊的人數,且分給自己的騎兵部隊得達到一半。
這也是德勒黑計算好的,雖然總體人數佔據劣勢,但在這種條件之下就算二弟跟他翻臉他也不怕——沓來有他作為謀將的自信,德勒黑當然也有勇戰派的自信,只要如此分配軍隊,他能給連同厄勒蘇的前哨加上二弟的部隊包圓兒,讓二弟哭著回家給自己帶孩子都行。
平心而論,這種條件沓來肯定不能答應,這就是明擺著大哥要自己建功,讓自己給他當後勤部隊,但德勒黑只用一句話就懟了回來:“要不然你去當先鋒也行,反正我是肯給你這些人手的。”
雖說沓來認為智鬥勝於武力,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小規模的戰鬥中個人的勇武的確能發揮出非常的作用來,而他本身也不是個先鋒的料子,不能像德勒黑那樣身先士卒地鼓舞士氣,不過他肯定是不能答應這種把自己當傻子的條件的,所以最後二人經過一番扯皮,終於把人數分配談攏了——沓來可以給德勒黑一半的騎兵,但相應地總兵力就要減少到全員的四分之一左右。
…………
而比起西面戰場的焦灼,阿祀爾所率領的東線軍就顯得非常的……無所事事。
與其說是出征的部隊,倒不如說是出訪的使者團,阿祀爾帶著大批人馬每經過一支部落的領地都會給該部落的酋長送上一份禮物,然後喝上幾天大酒再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這種行為,當然引發了很多人的不滿——雖然不用打仗確實少了許多負擔,天天吃喝玩樂的生活也很愜意,但巫勒部的勇士在心底之內還是更向往著馬背上作戰的生活。再退一步來說,“別人在努力拼搏,他們卻在荒廢時間”,這對於他們的前途是非常不利的,在胡部的文化之中,戰功就等於地位,沒有戰功的男兒始終低人一等。
跟隨德勒黑與沓來的勇士們可以憑藉戰功得到更多的牛羊、女人和土地,而他們除了天天喝大酒之外還得到了什麼?所以剛開始還覺得快意的戰士們已經漸漸滋生出了不滿之心,他們對於這個從盛國回來的三臺吉也越發的看不起,認為他是學到了很多享樂的壞毛病,甚至還產生了阿祀爾主動提出自己向東進發就是因為他生性怯懦所以避戰的行為。
你自己害怕死亡,不願意當諾顏也就算了,還害的我們一起被別人看不起?
下面的人對自己抱有這種態度,阿祀爾是非常清楚的,不過他倒是不怎麼在乎,依然過著和各大酋長醉生夢死舉杯歡宴的生活,而衛隊長興哥雖然知道阿祀爾到底在做些什麼,但卻被阿祀爾三令五申不許外傳。
兩個多月下來,十四個頗具規模的部落已經被阿祀爾喝了個遍,但他愣是連隨身的彎刀都沒拔出來過一次——除了在宴會上表演之外,整個兒就是一個天天開宴會、不思進取的二世祖。
“興哥叔叔……已經多少天了?”日上三竿,阿祀爾才剛剛睡醒,而他身上還瀰漫著濃重的酒氣,他從褥子上坐起來,看向了抱著雙臂站在門口的興哥。
“還差兩天,就是三個月整了。”興哥撩開營帳的門簾。
阿祀爾揉了揉眼睛,用盆裡的清水慢慢洗漱——胡部的水資源還是比較稀有的,但阿祀爾身上始終都保持著十幾年年盛國生活給他留下的痕跡,每天起床都必須要收拾的乾淨利落,而直到他洗漱完畢、穿戴整齊之後才走出營帳:“看來是到日子了。”
興哥也跟著點點頭,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這一刻總算來了。”
阿祀爾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扭了扭自己的肩膀:“讓人傳信給那十四個部落的酋長,就說我阿祀爾要在這兒邀請他們參加宴會——順便兒把那日松、賽罕……他們叫過來。”
這位年輕的巫勒臺吉一口氣報上來二十個名字,都是跟隨他這支隊伍裡最強壯穩重的勇士,他這三個月內可不只是做個酗酒的貴族子弟。
十四支部落的生活區域、大致兵力、財政情況,十四個酋長的性格、喜好、能力等資訊,都被他暗自記錄在心間,而他手下所有勇士的名字都能張口就來,對於他們每個人也都有著充分的瞭解……
阿祀爾雖然本性淳樸,但他畢竟流淌著巫勒諾顏的血液,再加上從中原文化與盛國人身上學來的細膩,如今也是個胸中頗有智計的傢伙,賢君之風已在他身上初露崢嶸。
而他所做出的所有準備,都是為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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