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傳道授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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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楚凡的逃跑計劃胎死腹中，灰溜溜的跟著鍾離飛回家睡覺了。

此刻，鍾離飛心中有了抉擇，要讓徒弟見識下自己的真正實力。

只有這樣做，才能讓楚凡徹底信服，從而認真刻苦的訓練。

要不然，保不準哪天出事時，而他又不在現場，這個自以為聰明的徒弟不知要倒黴成什麼樣子。

第二天鍾離飛起床時，楚凡已在門外等候了。

“嘿嘿，孺子可教也！”鍾離飛笑眯眯帶他到了院子裡。

隨後，鍾離飛對楚凡說道：“繼續練我教你的劍招，不要停。”

“我呸，你在糊弄我！”

楚凡再好的脾氣，此刻也忍不住了。

鍾離飛淡淡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教的都是些普通招式？”

“難道不是嗎？”楚凡沒好氣地道。

“不是為師不教你更好的劍法，精妙的劍招大多複雜，也意味著施展時間越長。遇到高手，你一招未完全使出，人家就取你項上人頭了。”

“你說的是武林中人之間的比劃，我現在需要戰勝修仙者，情況完全不一樣！”

“你錯了！道理是一樣的！”

鍾離飛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他問徒弟：“你認為修仙者比習武者更強大的原因是什麼？”

楚凡答道：“修仙者會法術，威力遠勝過武術！一些強大的法術施展出來，甚至可以消滅一支軍隊，這是練武者永遠無法達到的高度。”

“事實正如你所說，所以我們武林中人想打敗修仙者，正面硬剛可不行，而是要充分發揮特長。”

“我們能有什麼特長？”

“打個比喻吧，或許更容易說清楚道理。”

鍾離飛緩緩說道：“修仙者好比猛虎，我們習武者與他相比，只能算做一隻體型很小的馬蜂。老虎可以輕鬆一爪拍死馬蜂，但只要蜂刺夠毒，抓住機會刺它一針，老虎也得毒發身亡。”

楚凡想了一會，有點不肯定地說：“你是說在戰鬥中，我得想盡辦法接近敵人，而後給他致命一擊？”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現實中對手通常不給你這個機會。”

“那我該怎麼辦？”

鍾離飛以引導的方式說道：“修仙者擁有強大的實力，可有一樣東西和我們差別不大，你知道是什麼嗎？”

楚凡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是什麼，只能尷尬一笑。

鍾離飛給出了答案：“速度！”

楚凡仔細一琢磨，發現師父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無論練武者的招數，還是修仙者的手訣，運用出來時需要的時間，確實是相差無幾。

“現在該明白我昨天說過的話了吧？”

鍾離飛又說：“只要你的攻擊速度夠快，快到修仙者連施法的機會都沒有，那他的法術再厲害又有何意義了？”

見道理說得差不多了，他決定露一手給徒弟瞧瞧。

鍾離飛指著院中的一塊雙手抱不攏的大青石，道：“徒兒，你打它一拳試試。”

楚凡沒好氣地道：“我瘋了嗎？這一拳打下去，手非骨折不可！”

“嘿嘿，看我的。”

鍾離飛咧嘴一笑，蓄足了勁，揮拳朝著那塊大石頭轟去。

“轟隆”一聲，碎石紛飛，大青石竟在他的一拳之下轟個粉碎。

楚凡目瞪口呆，好半天反應過來，驚聲說道：“你還說不會法術！”

在他看來，練武者即使天生神力，也不可能一拳轟碎這麼一大塊石頭。

唯一的可能，師父早就是個擁有絕世修為的修仙者。

鍾離飛笑道：“你感覺到我有真氣自體內溢位嗎？”

“沒有。”

楚凡老實承認，心裡更迷惑了。

鍾離飛又問：“你看清我剛才那一下子打出了幾拳？”

“一拳啊，難道師父打了兩拳？”

“錯，實際上我一連打了四十多拳。”

“得了吧，師父少吹點牛，不好嗎？”楚凡當然不信。

鍾離飛笑道：“你看不出來很正常，因為我已經快到你的眼睛也跟不上我揮拳的速度。”

楚凡差點要嗤笑出聲，繼而又愣住了。

他想起自己學過的物理知識，人類視神經對運動的物體反應大約是二十四分之一秒。

超過這個速度，人眼就難以看清了。

問題是它超出了人類極限，鍾離飛怎麼可能擁有這快的速度！

可一想到自己穿越的是個修仙世界，很多東西不能按常理判斷，楚凡不免有些猶豫。

看到徒弟這個樣子，鍾離飛笑道：“多說無益，我們先過幾招玩玩。”

“算了吧，徒兒哪是你的對手。”楚凡連連擺手。

雖然不相信鍾離飛的話，但他也不是一個狂妄無知的人。

對於師父的本事，楚凡是有所瞭解。

和他切磋，自己哪是對手，搞不好要吃大虧。

鍾離飛笑眯眯地看著楚凡，說：“有些事不親身經歷一下，怎能有深刻體會了？”

楚凡頭皮發麻，感覺自己被一頭兇獸盯上了。

他心知是躲不過了，抱著捱揍的準備，無奈地道：“請師父指點迷津！”

“全力發動進攻吧。”鍾離飛揹負著雙手。

一看到師父以倨傲的姿態迎敵，楚凡氣不打一處來，心道：“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他當即大喝一聲，手中的長劍一揚，刺向了鍾離飛。

“砰”的一聲，楚凡還沒看清師父如何躲避，肩膀就捱了一拳，令他只覺手臂發麻，長劍幾乎掉落在地。

“再來，用玄武門的劍法對付我！”鍾離飛沉聲說道。

楚凡忍痛再戰，劍芒如潮水湧動，撲向了鍾離飛。

然而，結果又和前一招一樣，鍾離飛仍是輕易躲過，反手一拳打在了楚凡後背。

“砰！砰！砰……”

眨眼之間，楚凡連中十來拳，直接被師父打倒在地，痛得爬不起來了。

這下子，他才信了鍾離飛的話。

師父剛才的攻擊和先前轟碎那塊大石頭時一樣，看上去好像只打出一拳，可楚凡感受到的卻是連珠炮似的攻擊。

這說明鍾離飛沒有吹牛，他的速度確實快到讓人無法看清，遠超世上大多修仙者。

鍾離飛伸手拉起了楚凡，又道：“速度快到一定程度時，你將發現自己原本不太強橫的力量會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強大力量爆發出來。”

楚凡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要快到什麼程度，才能屢戰屢勝？”

“嘿嘿，這個問題問得好！”

鍾離飛手指著天上的太陽，道：“如果你的速度能和陽光一樣快，那就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橫著走了。”

楚凡聽傻了，光速，那是人能到達的境界嗎？

他滿腦子裡想的都是老動漫《聖鬥士星矢》裡那些黃金聖鬥士打出光速拳時的颯爽英姿。

真要有這個能力，那自己一拳打出去的力量，簡直可以和核爆的威力相當了。

恍惚中，楚凡聽到師父說：“該堅定信心了，劍招只是形式，練得再熟也沒用。只有不斷提高自己的攻擊速度，終有一天，對手將在你眼中成為土雞瓦狗一般的存在！”

楚凡暗想：“達到光速，當然是不可能了，但速度練得更快一點也沒錯。”

於是，他點頭稱是，堅定了信心。

鍾離飛以這種言傳身教的方式折服了徒弟。

接下來，楚凡每天都在刻苦練劍。

鍾離飛見他開了竅，又教了些提高劍速的訣竅，讓楚凡受益匪淺，對實戰的理解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

轉眼間，大半個月過去了，進入門徑的楚凡，實力不知不覺中有了相當大的提升。

這讓他心喜不己，這些天來鍾離飛的傳道授業，的確是讓他少走了許多彎路。

開心之餘的楚凡又有些後悔，如果在玄武門的時候就抱緊師父大腿，自己早可以在姑射國耀武揚威了。

就在徒弟勤奮練劍的時候，鍾離飛的注意力放在了偽燈神艾米爾的身上。

他不時從王老頭那裡要來油燈，而後獨自在房中召喚艾米爾，一聊就是兩三個時辰。

楚凡也不知他倆聊些什麼內容，只是有次路過時，湊巧看到鍾離飛用搶來的接引嶓嚇唬艾米爾。

艾米爾嚇的是渾身發抖，見到這個情形後，楚凡樂了。

他現在看見師父做再出格的事也不足為奇了。

鍾離飛表面上吊兒郎當的，實則老奸巨猾，算盤打得比誰都精。

至於嚇唬艾米爾的原因，楚凡懶得過問。

即使問了，師父不想說也是白問。

就目前來說，每天有小花一家好吃好喝招待著，也不見天賢幫弟子來搗亂，楚凡可以心無旁騖練劍，提升實力，何樂而不為了？

但這種好日子只持續一個月。

那天晚上，鍾離飛把楚凡從夢中叫醒。

只見他拿出兩套衣服，自己和徒弟一人換上了一套。

穿好後一看，楚凡愣道：“師父，我們化裝成官府中人，是要搞什麼大動作嗎？”

“低調，低調！”

鍾離飛又拿出兩張人皮面具，道：“咱們和天賢幫結下了樑子，去中容國不低調一點，能行嗎？”

楚凡傻了眼，頓知師父又要和上次一樣悄然離去了。

他有些不捨，可在師父的注視下只得小心翼翼地貼好人皮面具。

此刻，沒人看出他們是師徒倆了。

鍾離飛像個辦事精幹的官吏，而楚凡成了他的隨從。

看著鏡中自己的形象，鍾離飛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我們即刻上路。”

“招呼不打一個就走，太沒禮貌了吧？”

“人家睡得正香，幹嘛要打擾了。”鍾離飛壞笑著催促徒弟上路。

瞧他急匆匆的樣子，像偷了一大堆贓物的竊賊，生怕驚動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