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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族老們的見證下分了家,他們家財產不多,所以分起來很快。
只是在劃分房屋的時候,莫家只有一個廚房,被周氏搶先道:“廚房總該給我們家吧?不然我們上哪做飯去?”
族長等著高氏做決定。
周氏說的也不無道理,他們一家三口下地幹活,每日都要做飯吃飯的。
但是自己跟春兒還有慶林也要做飯,怎麼辦呢?
高氏沉吟半晌,道:“可以,不過春兒、慶林的屋重新起廚房得幾日,這幾日他們要用廚房的話你不許攔著。”
周氏雙手環胸,勉強點了個頭:“那可不許太久,最多五日。”
莫慶林見不得她這副嘴臉,嗆聲道:“你放心吧,最多四日。”
原先莫長林夫妻的房間最大最亮敞,劃給了莫慶林,日後他要成親作為婚房的話也不侷促,只要重新修繕一下就好了。
高氏還是住在自己的屋裡,緊挨著她的一間略小的屋子就給了莫驚春,雖然不大,但是距離周氏還有莫慶林的房間來說比較獨立,等她年紀大一些也不會不方便。
周氏跟莫遠林就住在原先的屋子裡,還多劃了一間原先莫禾住的小房間給莫松單獨住著。
以後他長大了,可以在旁邊的空地上闢出一塊來擴建,當作新房。
莫松現在還沒什麼腦子,聽見自己要有單獨的房間了高興得不行,手舞足蹈的,看見莫驚春跟莫慶林就想炫耀。
可惜兩個人沒一個有功夫理他的。
莫驚春把自己的東西都從原先莫長林他們的房間裡搬出來,一一歸正好。
她心情格外舒暢,慢慢悠悠地收拾完,就看見莫慶林從門邊扒拉出一個腦袋。
他不好意思道:“春兒,你咋弄的幫幫我唄?”
莫驚春看見他亂糟糟的一堆,不想管他。
上輩子莫慶林也是為了自己少被周氏苛待一些,自己還沒成親就出去找工頭做長工,在別鎮的村裡員外家幹活,很難得回來一趟。
倒是經常託人帶錢回來,可惜周氏收了那些錢,沒有用在她身上,也沒有少罵她。
後邊她嫁人了,周氏一家搬去了鎮上,就更少見了,一年差不多才能見一回,兩人見了也是偷偷擦眼淚。
想到這些事,莫驚春胸口又呼吸不上來了,疼得難受。
她只要一想起以前的事就會犯這個毛病。
莫慶林還以為是自己惹的她,趕緊道歉:“錯了,我錯了春兒,我自己來,你好好躺著去,啊。”
莫驚春搖搖頭,撇開他去扶自己的手,等緩過勁兒來了,才無比認真地看著他:“要是以後誰讓我過得不好,小叔,你就幫我去打那個人,不要以為賺到錢就能好。”
她這話沒頭沒尾的,莫慶林撓頭笑笑:“你這說的,從前誰敢欺負我侄女,我莫慶林饒過他?”
莫驚春眨巴著眼睛,避免讓他瞧出溼潤來,催促道:“小叔,快去收拾東西。”
“好好。”
莫慶林也不敢拉她幫自己收拾了,把她趕出門去玩後,就自己琢磨起來。
莫驚春被他推出門,也不想回去坐著發呆想那些事了,乾脆在村子裡逛了起來。
村子裡這會正值春耕,路上人少,她沿著村裡唯一一條石板路走到上輩子薄青山住的地方,發現這裡還是空著的。
也就是說這會薄青山還沒搬來。
她靠著門扉發了會呆,想著他那時是什麼時候搬來的來著?
然後發現自己想不起來了,好吧,自己應該是光顧著傷心去了,連村裡多了個人都不知道。
她在這待到日頭漸午,村民都陸續從田間回來了,扛著鋤頭往家走。
屋頭炊煙裊裊,她也餓了。
拍拍身上的土,她身上穿的是件半新不舊的薄棉衣,初春村裡還冷,她也要回去和慶林商量下趁天抓緊把種撥了。
她爹當年分得四十畝口分田,如今應當要被收回去的。
剩下永業田二十畝分給了她跟高氏,慶林因為成年後朝廷自然會給他分,所以這次分家便沒給他,倒是把屋後的那片菜園子給了他。
所以高氏的意思叫慶林和她一起琢磨這幾塊地方,慶林自然是樂意的,就算莫驚春這二十畝地一粒籽也不給他,他也要來幫忙的。
畢竟他娘和莫驚春她娘,兩個他最重要的女人麼。
所以老莫家這次分家,可以說從面上只是二房一家單獨分了出去。
莫驚春這夜總算睡了個安穩覺,從三天前睜眼回到十歲這年,算上上輩子高氏死後的八年,總算舒心了一回。
隔天清早村口一陣騷動,直接把她從夢裡給吵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地、穿衣,打了盆熱水來洗漱後,給現在的自己紮上了兩個小啾啾。
然後來到村口的大槐樹下,發現莫慶林也起了,湊在人群裡看熱鬧。
這裡聚了一堆村裡的孩子,怪不得這般吵鬧。
“小叔,怎麼了?”她指了指耳朵,表示自己是被吵醒的。
莫慶林回頭,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銀貴叔說今兒有個外地人來這,是城裡來的,我都沒見過城裡人,所以跟他們在這看看。”
莫驚春想應該就是薄青山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她也想看看薄青山這會是什麼樣的,於是在莫慶林身邊站定,彎唇道:“我也要看看。”
她一身青黑的棉衣,衣裳雖然不怎麼好看,但膚色白淨勻稱、頭髮黑密,和老莫家其他人的長相截然不同。
莫長林經常說老莫家最好看的就是慶林,但是莫慶林小時候滿村跑曬得炭黑,一點兒也瞧不見眼睛鼻子,跟莫驚春站在一起真是夠磕磣的。
偏偏他倆打小就是玩伴,經常湊一堆。
等了不一會,就聽見官道上馬車骨碌碌的聲音傳來,一頂黑蓋灰身的馬車駛進來。
車伕見路口路上這麼多小孩,嚇了一跳,回頭喊他家主人:“薄二爺。”
眾人自覺讓出一條道給馬車通行。
薄青山掀開車簾露出上半身來,探扇淺笑,微微拱手:“某姓薄,日後在此長居,諸位喊一句青山即可。”
他雖不曾穿金帶銀,但周身的氣度很是不凡,說話語氣雖然是挺客氣的,卻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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