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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舞典雅大氣。
來自於農耕文明的沉浸,周舞保守細膩,相比於諸國之舞,更有一種特殊的味道。
八百載大周,泱泱天下,自然可以滋養出堂皇大氣。
只可惜,昔日宗周已經日落西山,這年代還能跳出如此美妙的周舞的,也只有諸國女閭了。
“小娘是那裡人氏?”喝著酒,荒沒話找話,道。
李白歌淺笑,眸子裡的黯然神傷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妾身,本地人氏,唉!”
“本地人氏?”
荒詫異的目光落在李白歌臉上,他有些意外,按理來說從事這種皮肉生意者,往往具有地域流動性。
新鄭人氏,往往不會出現在新鄭的女閭,青樓,勾欄等地方,一般都會是宜陽,大梁,安邑等地而來。
自從女閭誕生以來,這基本上便是約定俗成。
除了一種情況。
念頭轉動,荒收斂笑意,語氣悲哀,道:“小娘子是哪國之後,竟然淪落至此?”
“妾,原鄭國人氏,如今便是這新鄭人氏。”李白歌笑意燦爛,頗有些沒心沒肺。
灌了一口酒,荒示意李白歌落座,語氣幽幽:“一國公主,淪落至此,何等可悲!”
“哈哈……”李白歌嫣然一笑,搖了搖頭:“公子,如我等亡國之人,能活著就是命運的恩賜。”
將酒盅放在案頭,荒豪氣萬丈,直接開口,道:“小娘子,可願跟我走?”
“妾自然甘願,只是妾賣身契在韓國女閭這裡,價很高,不值得公子。”
李白歌深深看了一眼荒,然後起身在大廳之中翩翩起舞,體態嬌媚,堪稱絕代風華。
一舞動四方。
李白歌的舞,就像是一副潑墨山水畫,極為傳神,也極為的動人,有一種獨特的自然之美。
很顯然,她的舞下了功夫。
“相里,通知央處理此事。”荒一邊賞舞,一邊朝著相里瀆吩咐。
“諾。”
相里瀆轉身離去,李白歌一舞傾城,也落下了帷幕,這一刻,李白歌靠近荒輕聲耳語。
“妾依舊是完璧之身,公子知白歌,願以此身報答!”
“哈哈……”握著李白歌的手,荒示意其落座:“不急,此事有的是時候,不必急於一時。”
“我讓人去處理你的事了,無非是就是一個錢的事。”
“你家中可有其他人,若是有,便一直帶著離開?”
荒好色,但不急色。
李白歌是很美,舞姿絕世,一舞動人,卻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讓荒花大價錢贖身。
但,鄭國公主的身份,可就值得千金了。
聞言,李白歌紅唇微張,她有些不相信,她可是清楚,女閭後面的人,可都是吃人的主。
花了大代價培養她,不賣出一個驚天的價錢,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她已經做好了朱唇萬人嘗,玉臂千人枕的後半生。
美人如玉,顧盼生憐。
當李白歌剛要反駁,就見到相里瀆帶著一卷契書回來了,荒沒有看花了多少錢財,直接將契書遞給李白歌。
嫩白細長的手握著契書,有些顫抖,李白歌心思複雜,一時間,竟不敢去看。
她心下激動,明白自己遇見了貴人。開啟契書看了一眼,激動的嬌軀顫抖,她從小到大做夢都想的事兒,突然之間完成了,驟然而來的驚喜,讓她喜極而泣。
李白歌在無聲哭泣,荒看著,默默喝酒,半響之後,李白歌收斂情緒,抹去眼淚,向荒行禮:“從今天開始,妾就是公子的人了,我跟公子走。”
李白歌將契書遞給荒:“只是妾身還有一個侍女,一個老僕,可否一道?”
“可以。”
點了點頭,荒接過契書,相里瀆取出火石,一剎那間,火光沖天,少女淚流滿面。
契書化為灰燼,少女一顆芳心暗許。走出了女閭,李白歌帶著荒等人來到了一處破落的庭院。
“我等見過家主!”一個白髮老僕與嬌小侍女,經過李白歌的一番解釋,連忙朝著荒行禮。
他們清楚,從此他們的命運,握在荒的手裡。
“嗯。”
微微頷首,荒看了一眼老僕與侍女:“收拾一下,先在這裡暫住一段時間,事後隨我走。”
“諾。”
他們沒有詢問荒的身份,為李白歌贖身,對於他們而言,就是最大的恩情。
一行人重新落座,荒逗留了一會兒,便帶著相里瀆離開了,畢竟他的行禮還在有間客舍。
鄭國的事兒,需要循序漸進,有李白歌以及老僕在,該知道的,他遲早都會知道。
“家主,既然已經確定對方是鄭國亡國公主,何不直接詢問,免得央奔波?”相里瀆有些不解,朝著荒詢問,道。
“哈哈,現在詢問,李白歌心生隔閡,難免會有所隱瞞。”荒打量著四周的街景,語氣悠悠:“拂水房的情況你也清楚,這也是對他們的一次鍛鍊。”
“做任何事情都不能不留後手,所以,哪怕是這件事,我們也得兩面入手,唯有如此,才能對照彼此言辭,判斷真偽。”
荒臉上笑意更深,一次女閭之行,碰上李白歌簡直是意外之喜,守藏室之中記載的一些秘聞,也許會從李白歌身上一一得到驗證。
“家主,拂水房已經行動了,但新鄭舊城範圍廣闊,滿足年齡段的人,更是數量龐大。”
央出現在荒的身後,語氣低落:“想要得到確切的訊息,只怕還的數日。”
“沒事。”
荒笑著開口,向央,道:“我有的是時間,幾日而已,我可以等,想來申不害就算再不滿,也不會立即趕人。”
“申不害相韓,打算變法強韓,正好我等就在新鄭,不妨也看看申不害的手段,申不害的氣魄。”
“諾。”
見到央與相里瀆點頭,荒撇了一眼有間客舍:“如今我們在新鄭也是有了住處,將行禮與馬匹捎過去。”
“讓商會的人,購置一些精料,然後購置一些日常生活所需,派人去將李白歌的府邸打掃一下。”
“等打掃乾淨後,我們便搬過去住,也好有個照應。”
說到這裡,荒話鋒一轉:“讓車末親自購置一些上好的硝石,送到我的寢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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