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公冶寒:我想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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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燒著炭,溫陵又喝了熱茶,遂脫去了外層的大袖衫。
她今日穿的是一套交領廣袖裙,脫去了大袖衫,還有至少三層的裡衣。溫陵這個現代人沒覺得有什麼,卻惹得越清辭看了一眼。
他便讓蘇良熄了腳邊的炭火,只留了桌上的小炭爐烹茶。
“韓俊死了,判了斬刑。”溫陵忽然道。
越清辭抬眼看她,不明所以。
溫陵將明月窯廠的事情簡單複述了一下,然後道:“韓皇后當年進宮本來就是韓俊逼的,現在韓俊死了,韓家也失去了最大的倚仗,如果現在皇后暴斃宮中,韓家人也不敢說什麼。”
越清辭神色一凝:“娘娘還是想殺了皇后?”
溫陵輕笑一聲,道:“你想多了,我不是想殺了她,我是想把她送給越清榆,你上次不是想讓她死遁出宮嗎?我可以成全你。”
她語氣輕鬆,又說得坦然,讓人不疑有他。
“那不知娘娘的條件是什麼?”
溫陵向後靠在椅背上,轉動著手上的戒指,緩緩道:“太子如今欠我三件事,邊關救你是一件,皇后的解藥是一件,成全越清榆和皇后又是一件,眼下太子需要償還第一件。”
越清辭凝眸問道:“娘娘想讓我做什麼?”
溫陵傾身向前,纖纖玉指越過桌案,勾起越清辭的下巴,語帶魅惑道:“聽說太子一直不曾納妃?可有興趣做本宮的面首?”
越清辭緩緩瞪大了眼睛,太過震驚以致於忘記了回答。
*
御書房裡,暴君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德喜!”
德喜渾身顫抖:“奴才在。”
“人呢?”
“陛下,奴才......沒、沒找到貴妃娘娘。”
暴君騰地站起來:“找不到?找不到是什麼意思?!皇宮就這麼大,她又沒有出宮的牌子,還能插翅膀飛了不成?!”
德喜瑟瑟發抖,答不上話。他已經調動了所有他能調動的人,但就是找不到溫貴妃。
搞不好是變成蝴蝶飛走了。
“廢物!”暴君暴躁地罵道。
德喜伏地。
外面忽傳來兵甲之聲,一名御林軍進入殿內,單膝跪地道:“陛下,卑職奉旨來增援,敢問哪裡有騷亂?”
*
“怎麼?太子殿下不願?”
溫陵指尖帶著淡淡的溫熱,能感覺到他下頜微微的脈動。
越清辭眼中訝異之色退去,微微一笑,溫聲道:“既然是報恩,便沒有什麼不願的,只要陛下沒意見。”
溫陵低頭失聲笑了出來,手卻沒有放下,反而乾脆站起身來,加重了力道,“看來你也不是那麼心甘情願,不過沒關係,瓜就是強扭的才有意思,既然你願意,那從現在起,你便是本宮的人了。”
越清辭重申道:“那陛下那邊......”
“陛下自然是沒意見的,要不然,我怎麼會來找你呢?”
在邊關時,越清辭便知道溫陵行事出格,可沒想到會出格到這個地步。
況且,一個皇帝,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貴妃養面首?
溫陵見他又不答話,便問道:“怎麼?難道你剛才說要報恩也是騙我的?”
她一雙明亮的眼睛氤氳了水汽,嘴巴微微撅著,語氣隱隱帶了些委屈。
明知她是裝的,越清辭心裡還是咯噔一跳。
溫陵捕捉到他一瞬的失神,嫣然一笑,俯下身湊到他面前,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尖,吐氣如蘭道:“既然太子殿下同意了,那是不是應該儘儘面首的職責,想辦法取悅本宮?”
剛才的委屈彷彿只是幻覺,像一個孩子意識到自己被人愛著,便開始肆無忌憚。
“陛下和娘娘感情甚篤,為何還要如此?”越清辭問道。
“自然是因為本宮喜歡太子殿下。”
*
毓秀殿門口,守在門口的兩名宮人見皇帝來,張口便欲唱聲,卻被皇帝示意噤聲。
公冶寒輕輕推門而入,開門的聲音驚動了裡面的人。
“陛下。”越清辭道。
尚依偎在他懷裡的溫陵這才抽身出來,轉頭驚訝道:“呀,陛下怎麼來了?”
溫香軟玉忽然離懷,越清辭的胸前又恢復了清冷。
公冶寒沒有應聲,他周身似乎緊繃著,如泰山壓頂的壓迫感,一觸即發。
一旁蘇良眼含驚恐地看看溫陵,又看看正緩步而來的公冶寒,似乎他走的每一步都重逾千鈞。
蘇良霎時出了一身冷汗,被皇帝當場“捉姦”,縱然主子有萬般計謀,也難以全身而退,況且質子死在別國的先例不在少數。
公冶寒走到兩人身前,面覆寒霜,目光如刀,劃過越清辭的臉。
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越清辭現在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越清辭躬身行禮,久不聞其聲。
過了一會兒,才聽溫陵開口,似是提醒:“陛下。”
然後才聽到公冶寒冷然的聲音,“免禮。”
“謝陛下。”
越清辭剛一起身,螺青色的身影便擋在他面前,隔斷了公冶寒的視線。
“陛下是來找我的?”溫陵問道。
她臉上帶笑,神情坦然自若。
可她越是坦然,公冶寒越覺得胸中窒悶,喉間苦澀。
他雙手負在身後,十指關節掐到泛白。
竟然是越清辭!
他千防萬防地防著華容修,沒想到卻讓一個病秧子鑽了空子!
有一種叫嫉妒的東西在他腦中橫衝直撞,直撞得他要失去理智。
他只想一把拉開溫陵,然後把她擋在身後的人一劍割喉,連屍體都燒得乾乾淨淨。
讓溫陵從此以後只能抱著他一個人,如此才能紓解。
他心中殺意沸騰,嘴角卻緩緩彎起,道:“有事找你商量。”
“那走吧。”
溫陵拽著他的衣袖。
拽、拽不動......
“陛下?”
公冶寒的視線仍定在越清辭身上,溫陵使勁兒拽了拽,他才反握住溫陵的手腕,拉著她一起離開。
越清辭微微垂目,視線裡只見兩人交疊的衣袖漸漸遠去。
旁邊椅子上,她褪下的大袖衫忘了帶走。
蘇良過去將衣服捲起來,“奴才給溫貴妃送過去。”
“不用,你現在過去是火上澆油,等下次她來的時候再給她吧。”
蘇良便又止住腳步。
越清辭道:“蘇良,你覺不覺得溫貴妃和皇帝有些奇怪?”
“奴才也覺得有些奇怪,剛才看皇帝行狀明明就是盛怒至極,卻又隱忍不發。”
“剛才皇帝看到我和溫貴妃抱在一起,正常反應該是大發雷霆才對,而他卻像是在極力剋制,而且溫貴妃似乎也過於坦然無畏了。”
越清辭仍舊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喃喃道:“蘇良,你說......她剛才說喜歡我,是真的嗎?”
蘇良心中大震,急忙道:“殿下!”
“別緊張,”越清辭露出一絲笑容,道,“開玩笑而已。”
*
溫陵被公冶寒一路拽著往御書房的方向去,腳步有些踉蹌地勉力跟著。
“寒導!”
她實在跟不上了,宮人隨從都被他倆遠遠甩在身後。
公冶寒終於停住,調動所有的理智才讓聲音保持平靜,“你看上他了?”
“嗯嗯嗯,”溫陵不知死活地瘋狂點頭,“我眼光不錯吧?”
公冶寒又緩緩笑起來,道:“一個病秧子小白臉,有什麼好的?我看他那樣子都活不過三年,你想給他守寡嗎?”
“那怎麼可能?!”溫陵道,“我不會多養幾條魚嗎?”
公冶寒太陽穴猛跳。
“你還看上哪條魚了?告訴我,我幫你抓過來。”
然後燉成魚湯!
“真的?”溫陵大喜,果然老鄉之間還是有情誼在的!
公冶寒笑彎了眼睛,道:“當然,真的。”
“寒導你太仗義了!”溫陵用力一拍他的肩膀,隨即又道,“不過......‘抓’這個字用得不太好。”
她說著繼續往前走,“養魚這件事主要講究個你情我願,背地裡劈腿容易鬧出人命,就像公冶風一樣,乃是下下乘......”
公冶寒盯著她的背影,眼中寒光乍現,剛才的笑意也絲毫不見,心裡開始盤算魚的一百種吃法。
見公冶寒沒跟上來,溫陵又回過頭來喚他,只見他仍舊笑得眉眼彎彎地看著自己。
“寒導,你剛才找我什麼事兒?”
公冶寒緩步走到她身旁,手指在背後搓捻著,臉上卻微笑道:“不急,不是什麼大事兒,你先告訴我,除了越清辭,你還看上哪條魚了?華容修嗎?”
溫陵:老鄉今天怎麼這麼熱衷於拉皮條?
她想了想,道:“額......他在我的待選名單裡,不過得徐徐圖之。”
聞言,公冶寒臉上的笑意深了一分。
果然!
“除了他還有嗎?”他又問道。
溫陵心中暗覺奇怪,老鄉今天是不是過於熱情了?
“暫時沒有了。”
公冶寒眉眼含笑地伸手將她耳邊的一縷碎髮撥到耳後,溫柔似水道:“好,要是有的話,記得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好幫你。”
溫陵感恩戴德:“嗯嗯嗯。”
有了皇帝的幫忙,何愁魚塘主當不成。
不但可以當魚塘主,還可以當海王!
劇情肯定因為她的到來發生了變化。
果然是她之前想多了,公冶寒哪兒有被她迷得七葷八素,大家明明就是好基友嘛!
小命保住了!
“對了,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越國送來的三千萬兩賠償款在路上被山匪搶了。”
“What?!”
溫陵剛才的喜悅心情被這個訊息沖刷得一點不剩。
錢沒了還不叫大事?!
這是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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