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背斜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五十五章:淳樸爺孫,少俠請斬妖,雁背斜陽,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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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如何回到巡天監,需得找到村中大人問詢。
指望眼前的孩童,怕是又會引來土地公公和土撥鼠的話題。
十狗看了眼水桶,又看了眼牧南,認真地說道:
“可是我還要去溪邊打水,阿爺腿腳不便,等著我打水做早飯呢。”
牧南笑道:“這有何難?我可以幫你打水,你帶我去見你阿爺,可好?”
十狗遲疑了片刻,眼神略顯憂鬱:
“可以是可以,但早飯你需得少吃些,阿爺身體不好,糧食沒有許多了。”
牧南忽地愣住片刻。
仔細打量十狗,面黃肌瘦,渾身衣物各色補丁下,還露著嬌嫩的肌膚。
想必,家中貧苦倒是真的。
但童言無忌下,仍舊想的是分他一口早飯。
端得淳樸。
只是,自己看起來,像是蹭飯的?
“我這人飯量極小,只喝口湯便能吃得很飽。”
十狗聽他如此說,這才放心把水桶遞了過來。
“那可要說話算話啊,叔叔,你見過土撥鼠麼?就是嗖的一聲……”
牧南本能地遮蔽了他後面的話。
水桶入手很重。
再加上一桶水,他很難想象十狗是如何拖著這樣的重量往返於溪水間。
牧南下意識地將水打得很滿,聽著十狗的“喋喋不休”,向村落走去。
十狗似乎說累了,眼睛盯著量天尺:
“叔叔,我可以幫你拿著鐵棍。這樣,你就能輕鬆些。”
十狗對量天尺極為好奇。
似劍非劍、似棍非棍。
光滑間還有十道銘文。
村中的鐵匠,打得最好看的,就是一把鐮刀,可沒這手藝。
所以,他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
“你拿不動……”牧南好心地勸道。
量天尺的重量,莫說是個孩提,便是大人,想要拖起來,都要費些氣力。
而且,他發現,每亮一道銘文,量天尺便重上許多。
“我力氣很大的!”十狗像是抗議似的舉了下幼小的胳膊,同時炫耀道:“能提動一桶水!”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牧南也不好顯得過於小氣,便把量天尺放在地上:
“你試試?能拖動的話,我就把它送給你!”
十狗搓了搓手,看起來極為激動。
“除了村長的打狗棍,我還沒見過誰的棍子有這麼好看呢。嘿!”
十狗別了一口氣,先用一隻手握住尺柄想要舞弄兩下,但量天尺在地上紋絲未動。
十狗不甘心,改用兩隻手拖拽。
仍舊是於事無補。
最後他把兩隻腳也用上了。
雙腳蹬在地上,胳膊拉的很直。
筋骨鼓起。
臉憋得通紅。
直累得呼呼氣喘,卻沒能讓量天尺移動分毫。
“我說你拿不動吧?”牧南笑了笑:“我再給你變個戲法。”
說吧,單手一揮,量天尺便憑空消失了。
“你還說你不是土地公公!”十狗瞪大了眼睛,圍著他轉了兩圈,似乎在找量天尺的蹤跡:
“只有土地公公才能把東西藏起來!快告訴我一聲!”
“你見過土地公公?”牧南好奇的問道。
十狗一口一個土地公公,難不成這小村裡有敕封的妖物?
如果有這等妖物,那麼,自己問清身處何地,怎麼回巡天監,就方便多了。
“沒見過。”十狗搖了搖頭:“但我見過土撥鼠,從地底嗖的一聲就跳了出來。”
……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十狗能做主的,怕是隻有那半間草廬了。
之所以說半間,是因為另外半間已經坍塌,剩下的半間也遮不住太多風雨。
“阿爺,我回來了。”
十狗蹦蹦跳跳地進入用殘破籬笆圍成的小院,對著正在院內生活的老者喊道。
“狗兒回來了?”
老者跛著腳,有些羅鍋。
走起路來一高一低的,加之上了年紀,做起事來顯得極為遲緩。
“嗯,我還帶了個土撥鼠叔叔回來!”
“在下牧南,見過冷老先生。”
牧南跟著進了院子,對著老者拱手。
“唔!”老者這才發現,院中多了一人,慌忙說道:“是來了客人啊,快坐!小孩子莫要瞎說,沒有家教。”
“哦!”十狗乖巧的回了一聲。
頗為懂事的把院中唯一的一把竹椅搬了過來。
僅剩不多的竹條,艱難的撐著它不至於立即散成一撮柴草。
牧南沒有坐。
並非嫌棄,而是他怕茅屋唯一的凳子無法承受他的重量。
只站在一旁,對著打了招呼便自顧忙碌的老者說道:
“冷老先生,我乃雲遊道士,誤入此地,有許多事不明,請先生解惑。”
老者沒有放下手中活計,操持著早飯,似在自言自語:
“清露村有幾十年沒見過外人了……”
鍋中熬煮的是稀飯,灶臺邊放了半碗不知名的鹹菜。
在煙霧繚繞中,牧南從老者口中得到了些許資訊。
此地喚做清露村,相隔三十里,還有一個清水村。
便再無其他村落。
說是坐落於芒山腳下的隱世桃園,又有些抬舉。
芒山之大,不知其幾萬裡。
村落之貧,只是艱難度日。
村中也曾有壯志酬籌的青年,想著目睹山外的世界。
揹負著全村的希望踏入芒山。
無一例外,從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
村裡人堅信,是山外的世界過於精彩,讓他們流連忘返。
在老者的記憶中,幾十年前,有個如牧南一般的雲遊道士,不遠萬里來到桃源村。
說是想見識下山的這一邊。
只不過,他在村裡搖了搖頭,帶著遺憾離開了。
同樣,在冷家。
不同的是,那時的老者,還是個孩提。
道士說,清露村和清水村,是天之涯。
再往南,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卻沒有海之角。
海的那邊,他猜,還是海。
他還說,芒山北的風景並不好,至於為什麼不好,他一臉的諱莫如深。
只感嘆道,如這般清淨的村莊,不該被世俗所打擾。
牧南不無惡意地想著:沒經歷貧苦,自然把貧苦當成怡然自得。
“多謝冷老先生相告。”
無論如何,牧南從老者的言語中得到了些許有用的資訊。
需翻越芒山,才能見到此方世界的真正面目。
而芒山,極大。
在這裡只有清露村、清水村,外面到底如何,沒人知曉。
村長也不知道。
老者之所以知道這些,也不過是聽了上一個雲遊道士的牢騷。
“牧少俠又從何處來?”
老者特意在鍋底盛了一碗濃稠的粥,遞給牧南。
牧南客套一番,轉而遞給了十狗:“從……巡天監而來。”
老者的目光深邃:“巡天監是個好地方。”
“冷老先生知道巡天監?”牧南興奮地問道。
“不知道。”
“那你還說巡天監是個好地方。”
“能穿越芒山到這裡,地方怎麼差了?”
老者的目光依舊深邃,無限感慨:“那應該是個很遠的地方。”
“是有些遠,要過芒山。”
牧南漫不經心地回道。
他靠近老者,以神識探知。
老者沒有修為,也不是什麼世外高人,只是單純地覺得巡天監應該是個好地方罷了。
“那可真夠遠的。”老者說得漫無邊際:“少俠是要回去?”
牧南沒有回話,在心底做著計較。
以聚魂棺的速度,飛躍芒山並不難。
耗時也不會過久。
“芒山險峻,狗兒的父親就是跌落懸崖而死,他的母親去尋時……哎!牧少俠路上可要小心才是。”
老者嘆著氣,又給他盛了一碗較為厚實的稀飯。
牧南搖了搖頭,如實說道:
“冷老先生,實不相瞞,我已能辟穀,不需要吃食。”
老者捧著稀飯遲疑片刻,羞赧道:
“讓牧少俠見笑了,家中……只有些許稀飯,實在沒有其他可口的吃食,權且將就一番,糊弄下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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