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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同仇敵愾,一邊口水紛飛地鄙夷著陳青青,一邊腳步不停地出了洞穴,分道揚鑣。
牧南謹慎地使用起土遁術,時刻保持警惕,不敢有絲毫大意,悄無聲息的在土裡潛行著,儘量避免驚擾到秘境中的妖物。
隨著他一路向北,他內心深處的驚顫感越來越強烈。
開始的一段路程,他還能遇到結丹期大妖。
再往後連元嬰、化神境界的妖物都不鮮見,甚至無法感知到一些更高等級的妖物,想必這些妖物的境界已經達到了臻境
面對這些強大的妖物,牧南更加小心翼翼,連神識都不敢輕易探出。
他沿著妖怪領域的邊界,亦步亦趨地潛行著,儘量避免引起任何注意。
並非地遁術神奇至連化神、臻境的巨妖能夠瞞過。
而是因為妖怪對領域都十分重視,淑雲仙子給的路線圖恰好在兩妖領域的交界處
加之地遁術耗費靈力,直到天色漸暗,牧南才終於到了淑雲仙子所說的狐族圖騰。
“師父故意將路線畫得短了些,實際上,整個路程比攻略上所示的比例至少多了三倍不止。”
圖騰丈高,說不上威武,也沒有什麼磅礴大氣或者遠古滄桑的氣息。
除了上面的銘文看著有些神秘外,與一根普通的石柱並沒有太大區別,斑駁著泛著灰白之色。
牧南在圖騰下祭出玉蒲團,盤膝將靈力恢復至巔峰狀態,一掌擊在圖騰上。
“翁!”銘文微微發亮,圖騰略略。
“難道要整個銘文全部亮起才行?”
隨著靈力的持續灌注,圖騰上的銘文彷彿受到滋潤,自他掌心明亮處向整個柱身蔓延,顏色也從灰白變得有了生氣。
直到整個柱身的銘文全部散發著光澤,圖騰驟然變紅。
緊接著,紅光如同潮水般擴散了幾百丈仍未停止。
大有不將整個秘境籠罩誓不罷休的趨勢。
“這麼大動靜!”牧南驚歎之餘,道:“不要招惹了什麼巨妖才行。”
“不會,它們都守規矩。”
牧南確定,在給圖騰注入靈力的同時特意放開了神識,生怕錯過師父所說的魂魄。
可說話的聲音清晰,明顯來自身後,不是幻覺,且躲過了他的神識掃描!
“化神期以上修為巨妖!”
牧南背心一涼,前躍數丈,轉過頭的同時蒼火墜在指尖流轉,下意識的問道:“誰?”
“他們一般叫我秦樓。”
“還楚館呢!”
牧南弦外音被咽回肚子,藉著漫天紅光望向秦樓。
第一感覺是帥,帥得天怒人怨。
第二感覺是妖,妖的不可方物。
男子面如桃花,眼若秋水,玉樹瓊枝,渾然一體,一襲白衣不加點綴,就那麼寬鬆的披在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風流倜儻。
還有絲絲……頹廢!
秦樓語氣祥和的接著問道:“少俠怎麼到了獄中界?無意闖了進來?話說是有些日子沒有修士到達這裡了。”
牧南不知道怎麼回答。
忽的想起師父告知的密語,試探的說道:“聽風吟,待花開?”
秦樓明顯一怔,眼神閃過一絲慌亂,趕緊將白衣正了正,詢問道:“你是楚宛的……”
怎麼還帶罵人的?
若不是眼前巨妖修為高深不可捉摸,牧南肯定要送上一句:“你是楚館的,你全家都是楚館的!正好和你的名字配上,秦樓楚館!”
秦樓面色有些焦急,見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再次開口:
“少俠莫要驚慌,秦樓並無惡意,敢請少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看我是否耳拙,聽錯了。”
牧南從眼前的男子的變現,基本確定,他就是師父所說的魂魄。
向前走了兩步,拱手道:“小道人牧南,見過先生,我師父淑雲仙子讓我帶一句話,聽風吟,待花開。”
秦樓的眼睛明顯閃過了一絲灼灼之光,耀眼異常:“她還好麼?”
“你說的是我師父?”
牧南這麼一問,倒讓秦樓不知如何回答。
為了更好的確定兩人說的確實是同一人,秦樓問道:“少俠可否形容下你師父長相,或是有什麼特點?”
“有一個紅色酒葫蘆,嗯,很重很大的酒葫蘆!喜歡穿血紅大氅……”
“哈哈,那大氅可是我送她的臨別贈禮,竟時刻穿在身上,紅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秦樓似無奈般搖了搖頭,在牧南的話裡,他篤定他所提到的師尊便是楚宛。
牧南驚訝的問道:“你和我師父很熟?我師父淑雲仙子原名叫楚館?”
“是楚宛。”秦樓糾正著牧南的口音。
“這可真算是驚天秘聞啊!”
牧南心思百轉,如果師父和眼前不知是魂魄還是妖物的男子相熟,那師父豈不是和秘境藕斷絲連?
不,是千絲萬縷的牽扯!
“少俠,過來說話,都是自家人,我給你講個故事。”
秦樓等著牧南靠近身旁,娓娓道來。
從前有座青丘山,山上有座青丘城,城裡住著天下狐妖。
其中有兩隻妖狐,青梅竹馬,一心向道。
夢想著有一天可以真正化作人形,攜手遨遊四海後羽化飛昇。
可有一天,青丘城被和合仙宮、群英宗兩大宗門合力圍剿,法動天地,哀嚎遍野。
青丘城不敵,一夜之間盡成齏粉。
其中兩隻妖狐僥倖躲過截殺,慌不擇路的逃命時,被得到訊息趕去營援的巡天監第三任總旗長沭河所救。
沭河與青丘長老速來交好,聽兩隻狐妖講青丘城已遭了罹難,不禁連連哀嘆中加快了腳步。
可到了青丘城時才發現,連一抹狐血都未剩下,只有滿目瘡痍。
無奈之下,沭河將兩隻妖狐帶在身邊,為他們請了敕封,悉心賜道。
在以後平靜修行的日子裡,公狐悟性顯得多些,加之內心深處時刻有復仇之心,修煉自然就勤勉許多。
而母狐心思敏感,腦中總浮現青丘血案,心靈受損難以恢復,直到男性狐妖已是化境,仍舊未能築基。
某一日,公狐不告而別,再回來時,已是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直到第二日傍晚,和合仙宮來人至巡天監討要說法。
眾人才知,公狐血洗青丘血案的主謀和合仙宮,致其三千弟子慘遭屠戮。
更以狐族秘法,將和合仙宮道首李順從渡劫期打成凡人。
算是報了青丘慘案之仇。
至於青丘血案另一個幫兇群英宗,公狐已無力再戰,只能拖著殘軀回到巡天監,在沭河門前長跪不起。
……
巡天監和和合仙宮最後的交易是什麼,公狐並不知曉。
只知沭河將公狐打入天獄,讓其永世不得翻身,同時,他於三日後將總旗長之位傳給呂葦,白日飛昇。
這一過,已是千年。
“後來……”
“後來,母狐終於築基,來到了獄中界歷練,探望公狐,互訴相思之苦並約下了密語,只等有一天能再次相見。”
牧南接著秦樓的話語調幾乎一致的說完,繼續道:“公狐是先生,母狐是我師父。”
“誒?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秦樓聽完牧南淡定的語氣,不解的問道。
牧南撇了撇嘴,道:“我該怎麼驚訝?啊,我師父是大妖啊!太神奇了?妖物不是都能得到敕封麼?倒是青丘血案實在是讓人唏噓,是背後有人指使?”
其實,牧南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驚訝,或許是聽了一個驚天秘聞後,被震撼到無以復加,反而顯得更加平靜。
秦樓將中指抵在印堂,輕輕一揮,一團紅色光芒像是被拉出來一樣,安靜的躺在他的手心,道:“青丘一族有秘法,喚作太玄道,乃是上界的無上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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