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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今天是真的有些怒了!
其實,若是換成陶謙在沒有病的清醒時節,他縱然是要防著劉備,也不會允許曹宏,陶商,陶應採取這樣的方式來惹怒劉備。
誠然,這樣的辦法或許會讓劉備進退兩難,但卻導致徐州多了一個敵人。
但問題是,現在的陶謙因為連番的打擊,病勢愈發沉重,他的腦回路不太清洗,思緒也不似平時那般靈敏了。
得了病的人,狀態與健康的時候是大不一樣的,這就導致那些正在重病中的人很容易辦蠢事。
再加上陶商和陶應這兩個人兒子特意跑到了陶謙的面前,倆兒子一哭二鬧三上吊,攪的陶謙心亂如麻,於是便將這件事全權委託給了陶商,陶應,曹宏三個人。
陶商和陶應本來就沒什麼政治頭腦,於是曹宏就在三個人當中,充當了軍師的角色。
問題是,曹宏不過是一碌碌小人,本身沒有什麼才能和德行,全憑著陶謙一手提攜才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所以說,曹宏就算是軍師,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狗頭軍師而已。
今日,陶商和陶應的所作所為,就是曹宏所謀劃的。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使陶商和陶應在嘴巴上佔據了主動,但陶家今日之舉,無疑是惹怒了劉備。
劉備冷冷地注視著城頭,緊握著馬韁的雙手來回打著哆嗦。
一旁的張飛對劉備道:“大兄!都到了這個地步,跟他們還有什麼道義可講?此等狼心狗行之徒,合該攻破城池殺之也!”
有那麼一瞬間,劉備想讓張飛回去,立刻調集兵馬前來攻打城池了,但是他隨後一想,就算是要打,也不能這麼快就動手。
劉備強壓住心中的火氣,對張飛道:“且暫忍耐幾日,畢竟今日陶謙兩個兒子,當著城上城下的一眾人大聲狂言乃吾暗中敗壞陶恭祖的名聲,我若是聞此言之後,立刻就派兵攻城,未免有惱羞成怒之嫌,回頭這髒水,怕是想洗都洗不乾淨了。”
張飛很是不甘心地仰頭看向城池,瞅著陶商,陶應,曹宏神氣活現的模樣,恨不能現在就持長矛上去,一杆子將他們仨串成串!
“那何時攻城?”
“一個月,且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也給我們自己一個月準備的時間!”
想到這,就見劉備拔出腰間的雙股劍,將劍鋒指向了城頭。
“汝等三人,這般狂言侮我!我今日本該攻破城關,盡誅汝等,方不負大丈夫!”
“然,我與陶恭祖畢竟是盟友,今日未見恭祖,擅自興兵,未免有失大義於天下!”
“吾以仁義待人,不行陰損之事!”
“然,爾等今日枉行嫁禍,栽贓於我,此事備必須要做個了斷!”
“備與爾等一個月時間,查清真偽,還我公道,如此你我兩家尚還可以為友!”
“如若依舊汙衊,壞吾聲名!必討之也!”
“屆時,莫怪吾親入郯城,找恭祖細說此事了!”
這最後的一句親入郯城,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陶商和陶應聽到這裡,心中一下子就緊張了。
畢竟,這兩個年輕人都不曾上過戰場,哪裡有劉備的殺伐之氣?
在城牆上跟劉備呈兩句口舌之爭,他們倒是還行,可一旦真的要是硬碰硬,別說兩個陶家小子,就是二十個陶商和陶應捆在一塊,也不及劉備的氣勢與意志。
“大兄,真等一個月?”張飛顯然不太甘心。
劉備並未多說什麼,他只是調轉了馬頭,緩緩地向著自己的軍營走去了。
張飛頗為不甘的向著城牆上再度望了一眼,隨後也是打馬金緊隨著劉備離開了。
望著劉備和張飛離開,陶商終於長嘆口氣,他伸手擦了擦頭上的汗,滿面虛弱之色。
而一旁的陶應則是再也不能假裝硬氣,他一屁股坐在了城頭。
看著兩位公子這幅軟蛋德行,曹宏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過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他們倆就這麼點本事,你強求他們變的強大,也是不現實的。
“曹公,劉備適才說的話,不過是嚇唬我們的吧?是嚇唬我們的吧?”
陶應的笑容很虛,問出來的話也很虛。
曹宏的臉色嚴肅,他捋著自己的鬚子,搖了搖頭:“這可不好說,劉玄德雖然是仁義君子,盛名響徹北地,但他終究是一方豪雄,手中執掌青州軍事,其人也算是硬氣,他如今說一個月之後回再來,說不定還真就會來……”
陶商一聽,有些急了。
“劉備若是再回來,定會攻打城池,如此應當如何?”
“要不,要不,咱們就派一名使者,前去見劉備,就說先前咱們所查,確屬流言,冤枉了劉玄德,與他言歸於好,如何?”
“萬萬不可!”
曹宏一聽到這急了。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髒水都已經潑到了劉備身上,哪有往回收的道理?再說覆水難收嘛。
況且陶家和劉備若是達成了和解,劉備或許不能拿陶家怎麼樣,到時候能不能放過自己,而陶家又會不會犧牲自己去安撫劉備,那就不好說了。
別懷疑,曹宏跟隨陶謙多年,深知陶謙這個人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卻見他沉思半晌,言道:“該怎麼說還怎麼說,那劉備就是汙衊陶家之人,我等萬萬不可改口……至於一個月之後,我也有辦法,讓他劉備不好意思起兵!”
“畢竟他劉備是個極重聲譽之人!”
陶商聞言忙問道:“什麼辦法?”
曹宏道:“兩位公子可以陶使君的名義,請徐州以及徐州周邊有權力,有勢力者,盡來徐州,為陶家秉公執禮,許以重利,共同聲討指責劉備!”
陶商瞪大了眼睛。
卻聽曹宏道:“廣陵太守張超,還有廣陵的名士趙昱,皆與陶使君有舊,此二人在徐州南面極有聲望,如今曹軍進駐廣陵,張超的部隊和治所皆遷移到了廣陵北部邊境,對曹操可謂是敢怒而不敢言,兩位公子以使君的名義,許諾給在東海之地撥劃屯兵之地,供給張超養兵,請他邀名士趙昱一同前來,為陶家評理。”
“還有下邳人闕宣,以及咱們在丹陽的同鄉笮融,如今都在外領兵,算是下邳國附近的豪強代表,召他們二人來,聲討劉備,表示對陶家的支援!”
“另有東萊人劉繇,乃是漢室宗親,青州名士,可書信給他,請其來主持公道!”
“曹豹將軍在外募兵,也可請其回來護持!
“東海王劉袛,受使君之恩,可請其來勸說劉備。”
“另外還有魯國人孔融,當世名士,我們也請其出山勸和。”
“還有東海國相劉馗,彭城國相汲廉,泰山太守應劭,都與陶使君相厚,這些人的勢力是跟劉備沒法比,他們也未必會全向著我們,哪怕就是能夠請他們來共同說和,為兩家勸和,劉備也不能不給這些人面子。”
“要知道,這麼多的人來勸,劉備哪好意思出兵攻城?他還要不要自己的風評了?除非他承認他自己此番來,就是為了謀奪徐州!”
說到這,便見曹宏洋洋得意的笑道:“這些人的兵力和軍力,雖然比不上劉備,但是這東南之境,這麼多有名望有實權的人物,都來替兩家說和,劉備若是不聽,那他和前番來報復仇奪取徐州的曹操有什麼區別?到時候咱們就讓他攻打郯城,大不了跟他玉石俱焚,可咱們就算是死,也要讓他身敗名裂!”
“就怕他劉玄德,捨不得名聲!”
陶應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高興地道:“妙!妙!甚妙!曹公之諫,果然絕妙,讓他劉備有苦難言,只能為了顏面,自顧自的退去,我們陶家卻也落不到把柄到他手上!”
陶商也很是高興。
“此法不錯,且看劉玄德如何應之?”
……
……
不說徐州方面,三個跳樑小醜定下了羞臊劉備的計謀,單說劉備和張飛一同返回了軍營。
見到了劉儉之後,兩個人就一同將事情向著劉儉和關羽敘述了。
關羽聽完之後,也是丹鳳眼圓睜,大是震怒。
“陶家人,竟如此涼薄,不要麵皮也!”
“主公,末將關羽請命,率三千軍士前去攻城,不消半個時辰,定然攻克郯城!”
劉儉伸手拍了拍關羽的臂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說罷,他看向了劉備,道:“兄長,我說了,徐州這地界,由你做主,一切都聽你的號令,你說打,咱們就打。”
劉備沉吟片刻,似是頗為不甘。
“這些跳樑小醜,庸碌之輩,打他們倒是不難,問題是……現在攻城,我就真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是為了奪取徐州而來的,那這麼長時間的努力,豈非化為烏有?”
“若是這麼取徐州,還如此大費周章作甚?當初就與曹操聯合,一南一北夾擊就是了,旦夕就能讓陶家覆滅!”
“我不想背上這小人之名,哪怕是些許的疑慮猜度也不行,若徐州果真最終由我劉備坐鎮,那也要是堂堂正正,讓人說不出半點差錯!”
劉儉聞言笑了:“兄長,你比原先想的更深遠了,所以這才是你定下一個月之後,才要去取徐州的理由?”
劉備苦笑道:“且拖一拖吧,看看局勢。”
劉儉點了點頭,道:“”說的對,不論發生何事,都不要過於著急,眼下的局勢,大局是對我們有利的,且看這些跳樑小醜如何出招,然後再妥善應對,畢其功於一役!”
……
……
當天晚上,校事府的校士為劉儉帶來了郯城那邊的訊息。
他們查出了郯城那邊,陶家人偷偷的派出了使者,分別去往不同的方向。
劉儉二話不說,當即下令,將這些使者通通攔下,並帶到自己的營寨之中。
校事府在徐州的佈置非常完善,訊息極為靈通,行動迅速,再加上劉儉手下的精兵猛將,郯城那邊想送什麼訊息出去,根本無法逃出劉儉的眼睛。
要不說跳樑小醜就是跳樑小醜,只知道送信,卻未曾緊抓最關鍵的情報保密工作。
所有從郯城悄悄潛伏出去的使者,一個不剩的全部被帶到了劉儉的軍營。
而他們所攜帶的密信,也都一封不差的被送到了劉儉的桌案上。
“張超。”
“趙昱。”
“闕宣。”
“笮融。”
“嘖嘖,還有孔融……”
“……”
“有點意思。”
劉儉將這些信挨個看了一遍之後,隨後讓劉備,關羽,張飛挨個過目。
“無恥小人!”
關羽的臉色變的更紅了,彷彿似要被氣炸。
劉備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
“德然,你說……若是陶家真的將這些人邀請了過來,且不管他們向著我,還是向著陶家,一旦他們在中間勸和,我就是有心攻打城池,只怕也是不好動手了……”
劉儉笑道:“讓就讓他們不要勸和便是。”
“啊?”
隨後,就見劉儉將那些秘信扔了回去,告訴李谷:“讓這些使者各自該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莫要讓他們返回郯城通風報信,另外,讓我們的人,隨同他們一起去拜訪諸路英傑。”
“喏!”
劉備頗為疑惑地看著劉儉,道:“德然,你這是?”
劉儉笑道:“陶家人邀這些人前來助陣,無疑是自尋死路!”
“他們以為有這些人到場,就會讓兄長你投鼠忌器,恐喪失了聲名而不敢輕舉妄動,但實則,光是這些人,就可以挖掘出他們陶家的墳墓!”
……
……
淮浦,劉繇府邸。
陶家的使者將所謂的“陶謙手書”戰戰兢兢地遞送到了劉繇的面前,然後磕磕巴巴的向著劉繇陳述了他們家主的訴求。
劉繇根本沒怎麼認真地聽,他只是笑看著矗立在陶家使者後面的那名大漢。
正是與劉繇相熟的東萊太史慈。
待那名使者說完之後,劉繇遂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兩家的人真有意思,彼此鬧了爭執要某去評理,兩家的使者居然一塊來了……倒好似親如一家。”
太史慈笑道:“正禮公勿怪,只是奉大將軍之命,特來此請正禮公前往徐州,為我家驃騎將軍洗去身上的不明之冤!”
“這是大將軍的手書。”
劉繇接過太史慈遞來的信,看完之後,捋著鬚子,點了點頭道:“明白了,明白了,大將軍之意,劉某明白了,子義,咱們許久未見了,今晚留在這,陪某痛飲幾爵,如何?”
“敢不從命!”
……
……
泰山郡,太守府。
泰山太守應劭接到了劉儉的書信之後,沉默半晌無言。
少時,方聽他長嘆口氣,道:“大將軍……鄭學門人,海內所望,更兼在境內以執法嚴格聞名,我既身為名士,又立志於法學,焉能不相從之?”
……
……
廣陵北境,張超與趙昱則是正在宴請劉儉派來的使者。
“家兄張邈,早有書信來,言我東平張氏與大將軍共同經管中原商貿諸路,河北珍奇如今透過中原南售,皆走我張家,可謂合則兩益,分則兩害呀。”
那使者笑道:“撫遠大將軍與東平張氏如今已是同舟之客,今劉玄德在郯城為陶氏所汙衊,還請張府君能夠鼎力相助,換玄德公一個清白才是。”
“此事自然,玄德公慷慨仗義,來援徐州,我等焉能不鼎力相助也?”
“此事儘管包在張某身上!”
……
……
而與此同時,琅琊王劉容也暗中派人聯絡了東海王劉袛。
“諸侯王們能有今日,全仗大將軍也,劉玄德乃是大將軍之兄,彼聲名若是受損,無異於大將軍之聲望名受損!大將軍聲望受損,我等該如何?”
“此言甚是!那自然是萬萬不可!”
……
……
另外,已經投靠了劉儉的蕭建,最近也一直在於泰山賊孫觀,尹禮,吳敦等人聯絡,勸其等歸順河北。
昔日,臧霸為泰山賊的首領,昌豨為泰山賊寇的智囊,如今領袖和智囊都沒了,其餘的這幾名泰山賊雖然是有兵有將,但卻是一盤散沙,不成氣候。
連日後往哪個方向發展都不知道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的選擇最終只有一條。
那就是依附於一個強大的勢力。
而放眼徐州周圍,能夠稱得上是最強大的,同時也最有前途的勢力是誰呢?
不言而喻。
……
……
至於北海的名士孔融,也在最近接到了一位訪客。
乃是赫赫有名的青州牧使,劉虞。
……
……
一眨眼,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到了。
這段時間,陶商,陶應,曹宏等人,一直沒閒著在暗地裡繼續抹黑劉備。
他們把陶氏聲名受損的事情,一股腦的都宣洩到了劉備的頭上。
而經過了這一個月的調養,陶謙的身體也已經逐漸康復了些。
他已經能夠顫巍巍的下地走動了。
就在這一月之期到日,劉備率領三千人馬,並關羽和張飛來到了郯城的城下,繼續討要他的公道!
聽聞劉備的人來了,陶謙領著徐州所有的官吏親自登上了城頭,與劉玄德對峙。
陶謙拄著柺杖,在陶商和陶應的攙扶下,顫巍巍的登上了城頭。
他看著下方威武整齊的三千軍士,眼中露出了豔羨之色。
隨後,便聽陶謙顫巍巍地對著城下喊道:“劉玄德何在?可速速出來見老夫!”
就見劉備緩緩地打馬出陣,來到了距離護城河的不遠處,衝著城上的陶謙拱手道:“陶使君,久違了!”
“咳咳!”
陶謙重重地咳嗦了一聲,隨後衝著劉備說道:“劉玄德,老夫待你如同親手足,你為何暗中謀害,毀壞老夫與我兩個兒子的名節,妄圖謀取徐州?”
劉備的表情不愉,高聲道:“陶公,這話從何說起?劉備不遠千里前來徐州助戰,為的是正義為的是公理為的是天道!陶公如何竟說出這般之言?實在是讓人心寒啊!”
陶謙用柺杖重重地敲打著地面,嘆息道:“你心寒?難道老夫就不心寒嗎?老夫今番之舉,猶如猶開門而揖盜!老夫心有不甘啊!”
說罷,便見陶謙又重重地咳嗦了起來。
曹宏忙道:“劉備,你還好意思在此與陶公說話?這郯城是你該來的地方嗎?你對陶公做了這般的事,還如何好意思出現在陶公的面前!”
劉備正色道:“我不是非要來郯城,而是你們這般汙衊於我,惹的我不能不來!爾等言我不義,放流言毀陶公聲譽,證據何在?”
曹宏氣道:“你還想要證據?你的麵皮如何這般之厚……”
說到這的時候,曹宏一抬頭,看到了遠處一股煙塵,隨即大喜。
他急忙對陶謙道:“陶公,有援者來也!”
陶謙抬起了頭,望向遠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卻見陶謙對城下的劉備道:“劉玄德,老夫說不過你,故而請了一些名士和徐州周邊的豪傑,來為咱們這事主持公義,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劉備面色坦然:“不論陶公你找誰人來,天下,自有公理!”
城上的曹宏聞言,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劉備若是如此說,那就等於他入套了。
不怕他講理,就怕他不講理。
今日講理,看我等不講死他!
“好!劉備,那今日,就讓天下豪傑,給你個公理!”
不多時,那支兵馬臨近了,劉備隨即讓張飛讓開一條通路。
這支兵馬,乃是從泰山郡來的太守應劭。
劉備的兵馬為應劭讓了地方,應劭來到陣前,向著城牆上的陶謙拱了拱手:“恭祖,別來無恙!”
“哦,哦!是仲遠賢弟,你終於來了!”
應劭四下環顧了一圈,道:“不知哪一位是劉玄德?”
劉備匹馬上前,道:“某便是劉備。”
應劭捋著自己的鬚子,高聲道:“劉玄德,你乃是青州牧使,今將兵馬在郯城之下,所圖為何,莫非是想謀他人之基業也?!”
城頭之上,陶謙,曹宏,陶商,陶應聞言,心中皆是大喜。
這應劭,真是給力呀!上來就直接訓斥劉備。
糜竺,陳珪等人彼此互望,臉上露出了些許憂慮之情。
卻見劉備不卑不亢地道:“應府君莫要誤會,劉備乃是大漢之臣,自當奉公守法,為天子在地方行仁義之事!豈能貪圖別人負責監管的城池?”
應劭滿面怒容道:“那你在此為何?”
“應公且聽備細細道來。”
說罷,劉備便大致將此間諸事嚮應劭敘述了一遍。
劉備說完之後,陶商急忙道:“應叔父,切莫聽劉備一家之言,此人外表仁義,內心骯髒,可以毀壞我父子名節,我等與他不共戴天!”
應劭捋著鬚子道:“賢侄莫要氣憤,你且說來!讓我為你們兩家好好的評一評理。
陶商聽到應少如此說,頓時大喜過望,這應上,這不擺明了就是偏向他們陶家嗎。
於是,這陶商就當著城上城下所有人的面,大聲將劉備的莫須有罪狀大概陳述了一遍。
說到委屈的地方,陶商還委屈的擦了擦眼淚,很是傷感。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到了多大的傷害呢。
陶商說完之後,熱切的盼著下方站立的應劭,希望他能夠說出更加犀利的話語,最好是當著城上城下兩軍將士還有這麼多人的面兒怒斥劉備,讓劉備知難而退,不在徐州耽擱。
如此,他陶家不但驅逐了一個大敵,重新挽回名望,還將髒水徹底的潑在劉備身上。
那應劭捋著鬚子,似乎是在沉思這件事。
考慮了好半晌之後,突然卻見其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翻身下馬。
應劭翻身下馬之後,竟然當著城上城下兩軍將士數千人的面,向著馬上的劉備作了一揖。
應劭的這一番舉動,將所有人都給弄愣了,他這是要幹什麼呀?
卻聽應劭朗聲對劉備說道:“玄德公適才是應某無禮,還請玄德公見諒,某人與陶氏有舊情,故而適才在言語之中多少對陶氏有些偏袒,本來以為以陶公為人,斷然不會相欺,故而此次前來,心中便是有偏向陶氏之想法。”
“只是適才聽兩方之所言,方知我想法真大謬也。”
劉備急忙向著應劭回禮,連道:“不敢當,不敢當。”
緊接著就見應劭向著城牆上的陶謙父子一指,怒道:“陶恭祖,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仁人,不曾想竟行此齷齪之事,汙衊他人,恩將仇報何其陰損也。”
陶謙聽了應劭這麼對他說話,滿臉憋得通紅,他顫巍巍的抬起手,指著城下的應劭說道:“你,你,你說什麼?”
應劭揚聲說道:“陶恭祖,我說什麼?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卻還在這狡辯?為了能夠挽回你們陶家自己的聲望,故意將這髒水潑在了劉玄德的身上,爾等之所為,簡直就是恩將仇報,有如禽獸,虧我還將你當成好友!我應劭從今天起將與你斷絕關係,再無爾等這等厚顏無恥之友。”
城上城下所有的人都沒想到,應劭居然這麼罵陶謙。
而且所有人都沒想到,應劭竟在兩軍將士面前當場力挺劉備。
陶商和陶應此刻張大著嘴,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們城下那個義正言辭的叔父。
曹宏也是被其的一番言語徹底打懵了。
不應該啊,應劭也是收了他們的禮呀。
再說,陶謙和應劭也有私交,怎麼能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就偏向劉備呢?難道他真的是那種剛正不阿之人?
“狗賊,你們還在這兒瞅什麼?還不快向玄德公道歉,你們這些無恥小人。”應劭的罵聲響徹在城上城下,讓陶家人的臉徹底丟盡。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有人提醒。
“陶使君,好像又有人來了。”
曹宏急忙向西面看去,卻見不少的隊伍打著大旗,正向郯城而來。
曹宏眯著眼睛去看,看了許久之後,急忙說道:“使君,那是廣陵張超還有趙昱的人,他是咱們徐州自己的郡守,是咱們的自己人,有他們在,一定可以挽回應劭適才所言的。”
“還有孔融,劉繇,劉馗……都來了!都來了!有救了!哈哈,劉備,我看你還能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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