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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對於幽州的各項事務與政令,劉儉也已經做出了正確的指使安排,於是在初平四年的八月中旬,劉儉率眾返回了冀州。
不過他人雖然走了,但他留在幽州的班底可謂的陣容豪華之極,幾乎是他手下的最強精英團體。
身為後來人,劉儉要做的不光是中興,他的最大的目標是強漢,是讓大漢屹立在世界之巔,萬邦來朝。
五胡亂華?這是堅決不允許的!
所有的禍根,都要儘早誅除。
不但要誅除,還要將這些禍根變為己用,讓這些禍根成為大漢朝的下屬之民,心甘情願的為建設強漢而貢獻一份力量。
先前,朝廷方面針對幽州平叛功將的敕封,其實一直落下了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總操幽州全域性,行假節鉞之權的劉儉。
其實不是朝廷忘記了,而是朝廷故意的。
對於這點,這一點劉儉並沒有什麼奇怪。
自己的位置現在實在是有點太高了些,身為左將軍,同時還兼著牧守一方的大任,再往上擢升,怕不是就得給自己封大將軍了。
以朝廷的角度而言,自然是不能這樣做了。
所以,朝廷目前對自己的功績,只有裝傻充愣。
不過劉儉也無所謂。
不取其名,只取其實,一直都是他的發展策略。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麼。
不過,事實證明,劉儉把朝廷想的有點小家子氣了。
……
在劉儉回返冀州的途中,終於接到了朝廷方面送來的敕封訊息。
遷都長安之後,司隸改為了司州,同時設立五郡之地。
以雒陽為中心點,北向的小孟津以北的河陽為臨界,西面以新安為臨界,南面劃分走了弘農的宜陽與河南尹的塢城,成立了一個所謂的“雒陽郡”,治所就是原先的首都雒陽縣。
而經過了天子的誠意相邀,擁有海內名望的盧植,同時也是大漢朝的一員良將,成了雒陽太守,鎮守在此要地,為天子管理東都。
將雒陽東都交給盧植,劉辯非常的放心,但是董卓可不是那麼的放心,畢竟雒陽實在是太富庶了,天下財富大多積累於此,當全交給盧植,他可不放心。
所以,董卓想了一個損招。
除了雒陽郡外,河東郡、河內郡、弘農郡、以及剛剛被董卓改為河南郡的河南尹,皆隸屬於司州。
偏巧司州的這四個大郡,分別坐落在雒陽郡的東北,西北,東南,西南四個方位。
算是將盧植死死的困在了其中。
而這四郡的太守都是隸屬於董卓的親信嫡系。
另外,還有司州刺史的職位,由中郎將牛輔擔任。
這也算是變相的對牛輔前番敗於劉儉的一點懲罰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讓他掌軍監管司州,看住雒陽的盧植。
任命下達的時候,劉儉還在幽州處理當地政務,他曾寫信給盧植,言司州的局勢如此不善,希望盧植不要去。
但盧植確讓自己的好門生不要擔心,他此去雒陽絕不會有什麼問題。
最終,劉儉還是沒有勸住盧植……盧植終究還是前往雒陽上任了。
對於盧植前往司州的舉動,劉儉一開始還是很擔心,在他看來,老師這是有點羊入虎口。
但隨著後續訊息的傳來,劉儉又放心了。
盧植畢竟是盧植。
他在大漢朝堂混跡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不論是政治經驗還是軍功武績,都位列翹楚,面對董卓給他布的局,他豈能不自思對策?
河南尹和弘農,原先就是在董卓的掌控之下,他更替執掌人員無可厚非,而河東郡的王邑,屬於比較聽話的那種人,其人早年師從太尉劉寬,得到了朝廷的召令之後,自當回京任職,將位置讓出來。
不過相比於這三個郡,河內郡的情況就不是董卓所能掌控的了。
河內郡的太守現在是什麼人?王匡也!
而與王匡一同屯紮在河內郡共同領兵的是什麼人?
是車騎將軍朱儁!
這兩個人跟董卓是什麼關係?
前線在袁紹的討伐戰爭之中,他們兩個可以一直在北方,牽制李傕的兵馬。
那妥妥的算是董卓的敵人呢。
董卓如今想安排人到河北去上任?
去上任的人還未等進城內,直接就被王匡和朱儁派兵給轟走了,兩城池都沒得進。
而剛剛抵達雒陽的盧植,則是立刻用豪華的輜車,將這位上任零天就卸任的兩千石,千里迢迢的送回了長安。
而很快,盧植就派人開始與王匡與朱儁溝通,一同商討如何嚴防白波谷的白波軍。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盧植這是找藉口與王匡,朱儁兩個人達成軍事聯盟。
董卓知道訊息之後,這個氣啊。
包圍盧植並將其控制的計劃,算是徹底落空了。
河北郡的東北與趙國接壤,而趙國是什麼地方?那是冀州牧劉儉的地盤,只要有河內作為連線點,河北的兵將就可以隨時過來援助盧植。
劉儉這才明白,盧植為什麼敢去雒陽,原來他的老師早就暗中與王匡等人商議好了一切。
而有盧植作為河內在南面的屏障,王匡與朱儁的壓力也大大的減輕了。
盧植去往雒陽就任,冀州北牧的位置便空了下來。
而朝廷方面,在經過何太后的授意之後,並沒有委任新的牧使,經過朝廷“公議”,最終決定任劉儉為冀州牧!
不分東南西北,大漢朝唯一一個全州牧守。
同時,將他的亭候之位擢升,更改食邑,敕封為冠軍縣候。
劉儉在得知這個訊息之時,正率兵回返冀州境內,他笑著將這個訊息,告知了隨同他一起返回的人員。
其中,包括隨行在他身邊的羽則。
羽則這些年來,與李大目一起在鄴城本部軍中負責防務,畢竟鄴城是劉儉的本部大營,就算是處於安全地帶,也決不允許有絲毫閃失,故而這兩個當初隨同他去往雒陽的手下,一直在鄴城替他掌管守備軍事。
經過數年的磨礪,兩個人都已經練出來了本事,此刻並不需要他們兩人同時在鄴城負責守備,故而這次去幽州,劉儉將羽則帶在了身邊。
聽了劉儉的訴說之後,羽則很是高興。
“恭喜使君得縣候之位,特別是這冠軍縣候,在我大漢意義非凡。”
劉儉看向他:“何以解之?”
羽則言道:“昔日孝武皇帝時期,霍驃騎被敕封冠軍縣候,榮及全族,後其子霍嬗繼承爵位,只可惜霍嬗早逝,又有霍雲過繼到驃騎一房,承繼爵位,後霍氏滅族,傳承乃止。”
“百多年前,有名將賈復位列此爵,其人戰功赫赫!”
“再後來得此爵位者,乃是竇憲竇將軍。”
說到這,卻見羽則的臉上流露出了豔羨的神色,道:“自霍氏一族伊始,在我大漢的境內,能夠得到冠軍侯之封的,皆當世之名將也!如今以此侯爵賜封主公,可見朝廷應是主公為扶漢名將了,千年之後,主公的名望當不在霍驃騎之下。”
若是換成別人,聽了羽則這番話,基本上都得高興的樂出屁來了。
但劉儉是一個務實的人,他對於這種所謂的“功臣名將”的頭銜,其實並不感興趣。
而且,在這個冠軍侯的敕封之中,劉儉似乎多少品出了一點別的意味。
“其實,除了你剛才說的那幾個人之外,咱大漢朝中,還有一個人曾被敕封為冠軍侯,只是你不願意提罷了。”
羽則聞言,面上露出了一些羞愧與尷尬之情。
也難怪羽則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劉儉口中所提到那個人,實在是讓人難以啟齒。
劉儉卻渾不在意,他直接開口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大漢朝的最後一位冠軍侯,應該就是王甫吧。”
王甫,先帝劉宏最親信的宦官之一,論及角色地位,當年甚至遠在張讓之上。
殺竇武,誅陳蕃,與曹節、段熲掌權多年,為天下士人所恨,最終則是死在了先帝劉宏的快刀陽球之手。
劉儉一邊打馬,一邊轉頭看向了羽則。
“羽兄,你說朝廷這個冠軍侯封賜給我,是陛下的意思,還是董卓的意思,亦或是何太后的意思呢?”
羽則心中有些猶豫。
說實話,以他的政治素養,根本想不了這麼複雜的問題。
當然,就算是他能想出來,他也不可能對劉儉說。
畢竟這個東西涉及的面兒有點兒大。
他直接對準的是劉儉與朝廷中,那些執掌天下重器之人間的關係。
眼見羽則不答話,劉儉並沒有強迫他。
他自己替羽則回答:“依照我本人看來,這冠軍侯怕是董卓,天子,太后都有意敕封於我。”
“天子年輕,我又是他的皇叔,每年對於朝廷的供奉以及按時的州牧上計,我從無過落。”
“所以以天子的角度來講,他或許確實是看我功勳甚重,為大漢屢立戰功,可與霍驃騎與賈剛侯相提並論,故以冠軍縣為我食邑。”
羽則恍然地點了點頭。
劉儉繼續說道:“至於以董卓的方面,估計他是看我佔據了幽州之後,勢力愈發強大,心中也多少有了幾分忌憚之情,故而以冠軍侯於我,畢竟當了冠軍縣侯之人,除了剛侯後改膠東侯,不是早死就是橫死,董老兒這是多少有點兒提醒我同時還有點兒咒我的意思。”
羽則聽了這話,啼笑皆非。
“董卓如何會有這種想法?”
劉儉笑道:“我也只是猜度,不敢確實。”
“至於太后,他出生於屠戶之家,學識鄙陋,對於先朝之事,未必能瞭解的那麼明白,在他看來,上一任的冠軍侯乃是王甫,而宦官皆是天子之臂膀,皇權延伸,如此看來,何太后是想借此官職提醒於我,要好好的為天家效力。”
羽則嘆道:“只是一個冠軍縣侯的敕封,主公是不是想的有點太多了?”
劉儉道:“可敕封的食邑有那麼多,為什麼偏偏要我為冠軍縣侯?不容我不多想一點兒。”
羽則道:“既如此,主公當如何?”
“以不變應萬變也,長安那面對我的暗指表示的越多,我就越不動聲色,讓他們拿捏不出我的態度。”
“如今,我已是三州之主,只要我不主動,引得天下諸侯共怒,無論是董卓還是朝廷,都要對我另眼相待幾分。”
“所以以我現在的身份來說,不動,沒有人能拿我有絲毫辦法。”
“主公英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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