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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德!”
劉備在看到了張飛到場之後,心中一塊石頭終於算是落在了地上。
倒不是因為張飛本人在場能夠給他吃多少的定心丸,而是看到了張飛,劉備就可以斷定,劉儉一定就在後方不遠了!
劉備這個人,很是自立自強,但是他的內心中其實也有一個主心骨存在的,那個人就是劉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是劉儉在場,那劉備就不會感覺害怕任何事情。
呂布當年也曾與劉儉見過一面,按道理而言,劉儉也算是他的恩人!
至於張飛,當年跟在劉儉身邊時,就曾對呂布的做派頗不屑一顧!
不過,當年呂布在董卓營寨之中所展現出來的勇力,令張飛頗為驚詫,雖然嘴上不說,但自打那次見過面後,張飛就有心跟呂布較量一下了。
只是他一直沒有得到這樣的機會。
誰曾想到,這一次在雒陽城外,竟然有機會遇見了呂布,且還是份屬對立。
乘著張飛和趙雲與呂布對峙,劉備急忙招呼人將高順和羽則從草地上攙扶起來,親自護送他們前往後陣。
而呂布的後方,魏續和宋憲也持著兵器打馬上前。
卻見呂布一抬手,擋住了兩個人。
隨後,便見他遙遙一抬方天畫既,指著張飛怒道:“今日之事,與汝何干?汝身為劉儉帳下之士,不在冀州輔佐他治州,焉敢擅自帶兵來雒陽?是想造反嗎?”
張飛剛須倒豎,哈哈大笑道:“笑話!俺乃朝廷明令敕封的大漢朝黎陽營校尉,為雒陽東北屏障重鎮,宿衛京畿,京中有事,俺自當率兵回援,倒是你呂布,如今又身居何職,在雒陽何干!?咱倆到底誰造反?”
劉儉這幾年聲名鵲起,也算是成了劉氏宗親當中的風雲人物。
對於他的名聲,呂布自然是知曉的,只是張飛的事,呂布就不知曉了。
劉儉的崛起對於呂布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當年剛認識劉儉的時候,他就是董卓的座上貴賓,和呂布不在一個段位和檔次上。
可當今天聽說張飛竟成了黎陽營校尉,秩比兩千石的時候,呂布真是扎心了。
這怎麼當年跟在劉儉身邊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如今幾年不見,就已經成了兩千石的校尉,獨自替大漢掌管一營重兵?
反觀他呂奉先,在幷州邊郡屢立戰功,奮勇搏殺,幾經生死,如今方才不過是刺史部下的從事。
雖然在幷州軍人中,他算是熬出頭了,但和張飛這樣的進境相比,呂布的地位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這還有天理可言嗎?
你說他不嫉妒嗎?
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眼見呂布低頭不吭聲,張飛繼續出言戳他心窩子:“呂布!你如今是何職位,膽敢在此與俺耀武揚威?”
呂布臉上的肌肉抽了抽,隨即深吸口氣,揚聲喝道:“某現為幷州刺史部張方伯麾下武猛從事!”
其實幷州刺史部的從事這職位,在地方不低,甚至可以說是很高,但要是在張飛面前,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畢竟,以張飛現在的身價,再往上一步就是掛將軍銜了,普通的地方武職根本就不能和他相提並論。
“哈哈哈哈~!”張飛聞言頓時哈哈大笑。
很明顯,這笑聲之中,有些幾分蔑視和不屑。
若是換成不重官職功名,只看重義氣的人,張飛的笑聲或許對他們不會產生什麼殺傷力,類似於關羽,亦或是趙雲這樣的義士。
但換成呂布這樣的重利之人,這笑聲聽在耳朵裡,多少就感覺有點不太一樣了。
聽起來可謂是異常的刺耳。
呂布面色發紅,雙眸之中精光暴露,他咬牙切齒的對張飛吼道:“你笑什麼!”
張飛伸手,拍了拍他坐下的黑馬,故意刺激呂布道:“俺當你是多大的官?聽好了,大父的這匹烏騅馬,都能當你乃公!”
這一句話,算是徹底的破防了呂布。
呂布平生第一次,覺得這天底下有一個人居然這麼招人恨!這麼惹人討厭。
討厭到讓他恨不能將對方的骨頭都磨成粉!
便見呂布顫抖地抬起了手中的方天畫戟,兩眼圓睜,眼白之處幾都冒出了血絲。
“環眼賊,今日我必殺汝!”
話音落時,便見呂布縱馬而出,持方天畫戟直奔張飛殺去!
張飛見呂布縱馬而來,毫不畏懼,他對趙雲道:“子龍莫出手!”
隨後,便見張飛亦是猛然加緊馬腹,縱馬來到了呂布面前!
他手中的丈八蛇矛與方天畫戟在空中重重碰撞,發出了刺耳的轟鳴聲!
兩方軍士,除了趙雲之外,所有人全都面露驚懼之色。
特別是宋憲和魏續兩個人,甚至還撥馬向後退了幾步。
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這個天底下,居然還有人能夠跟呂布正面硬撼!
而此時,劉儉率領的冀州軍本部也已經趕到。
劉儉來到陣前,身邊矗立著張郃與高覽。
他遙望對面,藉著火把觀戰場中的局勢。
雖然已經是多年不見,但劉儉依舊能夠認清楚場中那個持方天畫戟的猛將乃是何人。
對於當年的呂布,劉儉的印象還是非常深刻的。
張郃和高覽守護在劉儉身邊,起初對於場中的戰鬥也只是略略觀之,不甚在意。
但隨著張飛與呂布惡戰硬撼了三十多招之後,張郃與高覽的表情開始變的逐漸凝重,隨後又變成了驚懼的神色。
他們兩個人彼此對望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愕之情。
張郃低沉著道:“高兄……”
“嗯?”
“若是換你上陣,這兩人你能敵哪一個?”
高覽顯得有些難以啟齒,隨後終究是長嘆口氣:“擋一會或是還能擋的,但你若要是說敵……如何敵?說句自謙的話,或許是我眼界窄了,但普天之下,如此悍勇之人,我還是頭一遭碰到,且還是一次碰到兩個!”
劉儉看向張郃,問道:“儁乂若與他們二人戰,可有幾分勝算?”
張郃聽了這話,苦笑道:“勝算沒有,估計能強戰個三四十回合……”
話音落時,突聽場中驟然發出一聲巨響,引得眾人紛紛扭頭去看。
呂布和張飛適才皆是用盡全力對轟一招,兩匹戰馬交錯而過,呂布面色發白,緊咬牙關,身體之馬上略微有些晃悠。
張飛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不過他的雙手似乎正在顫抖,特別是那隻握住蛇矛的手,此刻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麼感覺。
他的手現在似乎都感覺不到蛇矛的存在。
呂布比張飛先緩過來,他深吸口氣,將方天畫戟持於胸前,縱馬奔上前去,要與張飛再戰。
張飛抖擻精神,將蛇矛橫於胸前,一雙環眼定定的瞪視著對面的呂布。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光從側面直衝出來,攔在了張飛和呂布之間。
“兄長少歇,看我會他!”
說罷,便見趙雲縱馬向著呂布衝去。
呂布見狀大怒:“滾開!”
他現在眼中只有張飛。
但是,與趙雲交手之後,呂布才發現這個人似乎比張飛還要棘手。
張飛剛才與他交手,是一招一勢的用力搏殺,以力會力,以勇猛硬撼勇猛。
趙雲的力氣,沒有張飛那麼大,但這個人的馭馬技術極為高超。
趙雲雙手持矛,幾乎不拽馬韁,只是用兩隻腿來回駕馭著坐下的戰馬,如此一來,就使得他坐下的戰馬異常靈活,輾轉騰挪之間佔據了優勢。
呂布冷冷一笑:“便只有你會這般馭馬不成?”
隨即,便見呂布也是一隻手鬆開了馬韁,也和趙雲一樣,雙手持兵械,馭馬在場中來回交手,矛戟相交,比之適才張飛與呂布之間的交手,少了幾分威猛硬撼的氣勢,卻大大增加了靈活機動之性。
兩個人鬥了二十餘個回合,方才各自少歇,將戰馬分別挑出圈外,彼此互相瞪視著對方。
呂布細看對方年紀,心中有頗驚。
看這少年的樣子,似是連二十還未到。
“好,好!不想今日一戰,竟然布碰到兩位勇士,我當真是小覷了天下英雄!冀州之地,英傑何其多也!”
趙雲表情不變,淡然回答:“呂兄不但武勇過人,馭馬之術亦是當世頂尖,趙雲佩服!”
呂布抬手一指趙雲,道:“你如今年紀尚青,本事未得大成,十年之後,呂某若死,你可稱大漢朝第一人傑也!”
不遠處的張飛聽到這,嗤笑一聲,不屑哼了哼。
“呂奉先,還識吾否?”
呂布仰頭看向話音傳來之地,正看見在火把光照耀中的劉儉。
“原來的劉使君,久違了!”
劉儉衝著他笑了笑,道:“奉先勇武過人,連戰益德,子龍,依舊毫無怯陣之意,確實了得,但你也看出來了,今日之局,你斷然勝我麾下豪傑不得,益德和子龍雖不及你,卻也都只是差你一線,你有信心能突破他們二人的聯手麼?”
呂布沒有說話,他自然是知道劉儉所言不虛。
隨後,便見劉儉伸手指了指身邊的劉備,道:“玄德乃吾從兄,煩勞奉先看著我的面子上,不要相逼,則劉儉記你一個人情,如若奉先不願意……”
說到這,劉儉只是笑,不繼續說了。
張飛卻突然揚聲大喝道:“你若不聽吾兄之言,咱們就生死相搏!”
話音落時,便見冀州軍紛紛高舉手中兵械,齊聲高呼:
“生死相搏!”
“生死相搏!”
若是沒有張飛和趙雲在,或者說他們兩個人只有一個人在,呂布或許都敢跟冀州軍碰一碰硬。
但是現在……呂布沒有這個膽氣。
他到雒陽來,是為了立功的,不是來跟人拼命決生死的!
劉儉如此說,倒也算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呂布遙遙的衝著劉儉拱了拱手,道:“既如此,呂某人今日就給劉使君這個面子!也算是報答使君昔日之恩!”
說罷,他一轉頭,吩咐身後的幷州軍一眾道:“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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