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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儉多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一個做人情的機會,皇甫嵩就是不願意,難道是他與董卓有什麼私仇?按道理應該是不可能的,沒聽說他倆有什麼不和睦呀。
兩個人都出身涼州邊郡,雖然在出身上皇甫嵩出身名將之門,一家人都是邊疆的中流砥柱,遠超董卓,但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董卓算是他的涼州老鄉,在漢朝老鄉對老鄉之間,難道不總是徇幾分私情嗎?
就在這個時候,在皇甫嵩身邊的曹操說話了。
“劉將軍此言,很有道理,董將軍與張角鏖戰多次,磨蛾賊精銳,耗蛾賊士氣,雖未有功,但卻有苦勞,若有兩位中郎將代董將軍言之,日後與天下,也是一樁美談。”
董卓頗為感激地看向了曹操,向他點頭示意。
皇甫嵩依舊沒有說話。
這人是真倔呀。
劉儉有些無奈,這時,他卻看到曹操不留痕跡的向自己使了一個眼色,其目光掃向了袁術。
劉儉瞬時間明白了曹操的用意。
“公路兄,近來一直隨同董公征戰,頗為疲乏吧?”劉儉笑著問道。
袁術不想摻和董卓的事,只是被拽來旁聽的,一直不言不語。
突聽劉儉問他話,遂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還好。”
“儉征戰於外,數月致書於雒陽,聞袁君侯下月壽誕,儉不能到場,當命家中略備薄禮送往府上,還請公路家書之時,代傳劉某對君侯的歉意。”
袁術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下個月不是我大兄生辰啊?德然弄錯了!”
一旁的曹操則是笑著對皇甫嵩道:“將軍,那一位乃長水校尉袁公路,奉命執長水營輔助盧尚書,尚書回京之後,一直為董公坐下參將。”
聽到‘袁公路’三個字,皇甫嵩的表情出現了幾分波瀾。
他也是久經官場的老江湖了,如今看到了劉儉和曹操之舉,哪能不明白二人之意。
自己雖然是個中郎將,帶領著一票京中子弟參戰,例如曹操……但以實際而論,他又如何真的能給這些人當主將?
說白了,他和董卓不過是馱著這些“二代子弟”上陣建功的駑馬罷了。
董卓他可以不管,但人家麾下如今還有個袁術……
“好,本將就與劉將軍共同上奏,盡陳河北戰事之艱難!”
見皇甫嵩終於鬆了口,劉儉笑著道:“將軍高義!”
本來,皇甫嵩是可以藉著這次事賣董卓一次人情,但現在,董卓卻一點不領他的情面。
適才諸事,董卓盡皆看在眼中,這個人情,董卓記在了劉儉和曹操的身上。
其實董卓適才也可以提袁術,但袁術卻不願意讓董卓去借自己的光環,如今這件事由劉儉和曹操接手,回頭袁術也怪不到他董卓的身上了。
當然,除了劉儉和曹操的恩情,董卓也同時記下了皇甫嵩今日這冷硬的態度。
……
劉儉和皇甫嵩共同奏疏,陳明廣宗戰事之艱難,非一時所能克,算是間接的替董卓開罪。
隨後,三位中郎將分三面駐營對峙廣宗的黃巾軍,輪番上陣,去磨黃巾銳氣,耗其戰意。
但隨著時間愈長,劉儉發現黃巾軍的戰力和戰意並沒有減退,如此的消耗戰法,反倒感覺廣宗的黃巾戰意愈強,著實應了四個字:悍不畏死。
今日輪到劉儉一方派兵攻廣宗,劉儉以孫堅、高順、程普三人為前部,攻打廣宗之南,一番鏖戰下來,三人雖也算是戰果頗豐,可同時也是損傷不少,黃巾軍面對漢軍攻勢時的瘋狂反擊,讓人心有餘悸,不好硬撼。
雖然漢軍皆是精銳,裝備精良遠勝於黃巾,但對方的人數極多,且軍中多有不畏死者,其戰力與劉儉在南陽戰張曼成,趙弘等部時,可謂天差地別。
“不想廣宗蛾賊,竟這般難纏!”
程普來到劉儉面前,苦笑道:“末吏未能建功,還請將軍降罪。”
“不必如此,蛾賊兇悍,我中軍已是看到了。”
劉儉搓著手,問程普道:“我觀初戰之時,諸君皆佔上風,為何時間一長,就有頹勢了?”
程普回答道:“往昔在南陽戰黃巾時,莫吏斬一人之首,可駭退三人,可廣宗這些蛾賊,唉!末吏斬一人之首,反倒是能引三個瘋子似的來攻殺,時辰一長,諸軍將士難免會有些頹勢了。”
“我知道了,諸君好生安撫將士,勿要因敵賊悍勇而亂了軍心,我自思破敵之法。”
“喏!”
……
……
隨後,劉儉派出大量的細作探查廣宗的情況,發現黃巾軍並無異相,只不過張角本人,每三日會巡城一次,用以振奮黃巾士氣。
而每當張角出現的時候,就是黃巾軍士氣最強之時,他本人的存在確實是黃巾對於戰爭勝利渴望的源頭。
以教義馭使之兵,就屬這點最讓人頭疼。
劉儉有點記不太清具體的時間了,可按道理來說,張角在這個時期是不是應該快死了啊?可就如今的情況來看,他似乎還活的好好的。
歷史本來就已經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或許是蝴蝶翅膀的效應,沒有讓張角那麼快的去見酆都王。
如果真是張角未死,那這場仗真就可以說是苦戰了。
但也就是在這時候,董扶這個大漢朝首屈一指的大神棍看出了些許弊端。
他再次向劉儉諫言了。
“以老朽度之,張角有恙。”
見董扶如此肯定,劉儉隨即向他請教。
“先生為何如此肯定?張角每三日就巡城一次,極是規律,黃巾教眾見他則士氣大振,先生從哪裡能看出張角有異?”
董扶嘆道:“就是因為太規律了,故而有些不妥。”
“哦?”
“將軍,若你是張角,面對廣宗大兵壓境,為鼓舞三軍士氣,當如何行事?”
劉儉道:“若是我,為鼓舞三軍,當與將士們同食共寢,親臨前陣,以振軍心!”
董扶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可張角不也是如此做得嗎?只是他每三日……”
說到這的時候,劉儉有些反應過味來了。
“每三日一現身,太規律了,似是這三日在做著什麼準備,或者是他身體有恙,只能三日一出?”
董扶笑道:“這也只是老夫的揣測,或者也有可能這是張角的計策,每三日才一現身,更能彰顯他這位大賢良師的神秘。”
“那他到底有事沒事?”
“呵呵,試探試探就知道了,老夫有一法子。”
聽完董扶的法子,劉儉心中頗感慨。
這個世界上,神棍的最大剋星,就是一個比他歲數更大的神棍。
同行是冤家,果然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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