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海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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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你的想法太簡單了，根本不瞭解這個世界……”

韋恩在走廊中送別女明星，望著對方優雅的金髮白裙背影，關上房門搖了搖頭。

莉莉為他制定了詳細攻略，如何俘獲大小姐的芳心，如何扭轉奧斯頓的態度，如何打入蘭道家族核心，如果這個世界沒有超凡的力量，三步驟計劃可操作性很大。

可惜，莉莉並不清楚這個世界的真相。

韋恩忍不住替她感到可憐，普通人不清楚真實的世界情有可原，法蘭克的高層肯定知道，明知世界如此危險，還派出了無知的情報人員，讓他們以血肉之軀挑戰超凡之力。

韋恩又為莉莉感到慶幸，如果她真的接觸奧斯頓，並以對方的情人為目標展開行動，十有八九要被塞進水泥桶填河。

蘭道家族是魔法世界中的一員，奧斯頓想調查莉莉太容易了，都不用嚴刑拷打，塞一嘴蘑菇，什麼都招了。

韋恩評判自己和莉莉的特工加密級別，結果顯而易見，炮灰級別。

他甚至懷疑原身察覺到了世界的真相，才有各種離奇的操作，混日子的表現不像一名諜報人員。

至於從哪裡得知世界的真相……

韋恩眉頭一挑，蹦出了死亡女神的信徒。

這麼一看，他和死亡女神確實很有緣。

“算了，想這麼多幹什麼，良辰美景不修煉可惜了。”

韋恩癱軟在沙發上，手握古銀幣開始修煉，古銀幣是普朗克的所有物，借給他使用，隨時都會收回。

機會難得，當務之急先把六芒星點燃，比起這件頭等大事，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往後放一放。

“不對，有件事不能放……”

韋恩撇撇嘴，他在遊輪上連續遇到了兩次襲擊，一次是瘋人院恐嚇，一次是女明星色誘，幕後主使都是奧斯頓。

也就是他人緣好，五湖四海皆兄弟，輕易化解了兩次襲擊，換成別的魔法師學徒，肯定連栽兩個跟頭，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再根據普朗克和莉莉所言，二人一早就知道航程，守株待兔等著他上門，說明白手套協會的邀請函也是奧斯頓發的。

韋恩不奇怪奧斯頓能有這種手段，有錢任性，警察局榜一大哥、瘋人院榜一大哥，再來一個白手套協會榜一大哥合情合理。

他只好奇龍心島上還有什麼佈局。

“總裁，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報仇不急於一時，弱小的時候忍耐才是王道，可退一步越想越氣，韋恩連續退了好幾步，琢磨著是時候發起一次反擊了。

這道題很難，他思來想去，靠自己的能力只能忍，除非……

韋恩眼前飄過陰影夢魘。

“要不，變身死亡騎士去他家開大？”

韋恩想著將奧斯頓按在地上摩擦的情景，忍不住發出爽朗笑聲，但轉而一想，老師和維羅妮卡會受到牽連，只能遺憾作罷。

“我不想牽扯老師和維羅妮卡，他也不想，這麼看，這傢伙還算個爺們。”

韋恩暗道晦氣，他堂堂死亡騎士，居然奈何不了一個上躥下跳的老白臉。

韋恩不知道的是，老白臉那邊同樣陷入了晦氣環節，後者給弗拉打電話，得到了一個蘭道先生的稱呼，氣得直接把電話砸了。

————

次日，服務員送來餐車的時候，華萊士不請自來，薅住韋恩的手求他幫忙救火。

拉兄弟一把，從今天開始，你是我哥！

上述雖不是華萊士的原話，但翻譯一下大體是一樣的。

遊輪只剩兩天航程，拍攝日程很趕，男三號的幾場戲再不拍，預算肯定超支，超支則意味著製片公司不爽，會影響下一部電影的投資。

華萊士很想換一個男三，做好了剃鬍子自己上的準備，可惜莉莉不同意，男三必須是韋恩。

“華萊士，我真的很忙，而且昨天我警告過你，再來就叫人了。”

“不，莉莉告訴我，她昨天找你商量過了。”

華萊士抓著韋恩歪比歪比：“床戲那段可以刪，吻戲錯不錯位隨你，劇本修改了男三的設定，伱不再是一個色鬼，是女主的前男友，為了愛情慘死在怪物手中……”

總而言之一句話，男三成了正面角色，他的犧牲會狠狠賺一波眼淚，尤其對愛情充滿幻想的女孩子，那將是絕殺。

韋恩點點頭，如料不差，這是莉莉為他設計的攻略環節之一。

電影上映的那天，他請維羅妮卡去電影院，後者哭了個稀里嘩啦。

有點意思！

韋恩沉吟三兩秒，同意接下劇本，華萊士則表示不會耽誤他太多時間，遊輪上的戲份會在半天之內拍攝完畢，龍心島的戲份更少，幾組擺拍鏡頭，被道具大猩猩踩死的時候直接上替身。

韋恩的拍攝行程從上午十點到下午兩點，下午茶時間前剛好結束。

男三的臺詞不多，基本集中在和女主角的對手戲，因為刪除了激情戲碼並修改為暖男人設，導致男三看起來像極了舔狗。

舔狗就舔狗吧，韋恩無所謂，畢竟他在電影裡真的舔到了。不像男二，劇本里的攝像師男友，和女主角連場吻戲都沒有。

最後一場吻戲，莉莉詢問韋恩要不要來真的，韋恩果斷予以拒絕。如果莉莉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明星，床戲他都不介意，得知對方是個苦命炮灰，他實在生不起佔便宜的心思。

莉莉沒有堅持，一個錯位結束了韋恩在遊輪上的全部鏡頭。

8月8日凌晨三點，韋恩的生命本質填滿，六道光點綻放，共鳴靈魂得到了無限滿足。

8月10日，北極星號抵達北海龍心島。

從高處俯瞰，龍心島造型好似心臟，忽略周邊零星分佈的無人小島，面積約六百平方公里。

島嶼一側山巒密林，一側地勢平坦，有一處天然港口但談不上優良，只能作為沿海的補給線，無法成為軍事要地。

相較之下，兩百海里外的群島更符合海軍的港口要求。

扯遠了，龍心島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其漁業發達，資本家們守著天然漁場和勤勞島民，賺取了大量剩餘價值。

最近兩年，資本家們瞄上了龍心島的原始叢林，著手開發旅遊業專案，因為持續的經濟低迷，不得不推遲了這一計劃。

韋恩踏上港口，和劇組人員分別，他拿著邀請函找到了接車司機，去往目的地巴特莊園。

巴特莊園位於龍心島月牙灣火山崖，屬於本地富豪巴特家族，死者邁倫·巴特於一個月前溺亡。

根據警方調查，這是一起意外落水事件，不存在他殺的可能，但邁倫的妻子瑪麗娜並不這麼認為，聯絡白手套協會，邀請職業偵探重新調查丈夫的死因。

瑪麗娜認為丈夫死於他殺，兇手就是家族中的某位成員。

一起涉及財產分割的委託，非常經典，存在於任何時代任何背景。

韋恩坐在後排，左手邊是海岸線和漁船，右手邊是高高矮矮的屋舍，偶爾看到一座教堂，當即來了興趣，好奇和接車司機攀談起來。

那是一個類似天父教廷的教堂，懸掛著奇怪的五芒星標識，絕非他印象中的傳統信仰。

因為地心教的緣故，韋恩對這些奇葩的教會非常牴觸，總覺得這些教會背後站著邪神，一言不合就會發起群體獻祭。

“那是海神社，島民們都信奉著海神，每次出海前會向海神祈禱，保佑沒有暴風雨，保佑滿載而歸……”

司機講述著龍心島的標準信仰，言語之間對這位海神頗為恭敬，他雖然不是信徒，但他的親戚朋友大多在漁業公司混飯吃，受影響多少信了一點。

反正信誰都一樣，海神社不用花錢買贖罪券，免費的，信一下無妨。

樸實無華的信仰，韋恩深表贊同，他從側面打聽，隱晦詢問了海神社是否發雞蛋，是否玩祭祀那一套。

司機想了想，據他所知，海神是一位平和無私的神明，從不向信徒索取什麼。信仰也非常簡單，講究一個心誠則靈，虔誠的信徒出海平安歸來，去教堂還願即可。

還願的方式非常純樸，教堂的廣場中央有水池，連通大海，每一位出海者在水池放生一條魚，寓意自己在死亡關頭重獲新生。

韋恩沒聽出什麼毛病，的確是個簡樸純粹的信仰，但還是記下了海神社這個名字。他腦洞很大，聯絡死者邁倫經營的捕魚公司，懷疑這是一起惡性報復的謀殺案件。

四十分鐘後，車輛抵達巴特莊園，一座建立在懸崖邊緣的四層大屋，一面靠海，景色頗為壯觀。

韋恩見慣了豪宅大屋，表示巴特莊園也就一般，和蘭道家族的大豪宅相比，就一鄉下小農場。

一般貨色！

轎車穿過高聳的柵欄雙開鐵門，韋恩要求下車步行，他要去死者溺死的花園水池看看。

時隔一個月，線索肯定是找不到了，但熟悉一下現場，聊勝於無，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司機沒有拒絕，稱讚韋恩的職業素養，驅車來到案發現場，停下車點了根菸靜靜等待。

巴特莊園的大屋非常一般，但莊園的草坪綠地十分寬闊，興建時圈了很大一塊地，水池比韋恩想象要大，一片小型人工湖，非常氣派。

韋恩沿湖繞了半圈，他視力極佳，確認人工湖最深處不足三米，假設死者會游泳，死於意外落水的可能性的確不大。

但也不排除意外落水的可能性，據司機所言，死者喝了很多酒。酒後溺水的話，別說人工湖了，一碗番茄湯都能讓人死於窒息。

正想著，前方走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韋恩定睛看去，打量二人的衣著相貌。

左手邊的少女一米六上下，十七八歲的年紀，黑白色女僕裝前後平整，目測體重不過百。

右手邊的貴婦氣質冷漠，身高接近一米八，幾乎和韋恩相當。

她穿著一身黑色長裙，鼻樑高直，顴骨突出，下頜方硬，五官稜角分明非常立體。

她走路的步伐非常有意思，不似貴族女性的優雅，另有一種別樣氣場，大方幹練，每一次跨步都非常講究，像是專業模特的習慣。

“你是誰？”女子停下腳步，冷冷看著韋恩。

“我叫韋恩，來自倫丹的偵探，受瑪麗娜·巴特夫人的委託而來。”

“你好，韋恩偵探，我就是瑪麗娜·巴特。”

“很高興認識您，巴特夫人。”

韋恩和瑪麗娜閒聊了幾句，後者可能是剛死了丈夫，臉色一直冷冰冰的，見韋恩剛見面就要聊案子，讓身旁的女僕陪同韋恩，繼續沿湖行走。

“夫人似乎不太高興，看來她真的很愛自己的丈夫。”

韋恩看向一米六的女僕，發現小姑娘長得還不賴，樂呵呵伸出手：“韋恩，怎麼稱呼？”

“奧佳。”

有什麼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女僕，奧佳也是臉色冷冰，面對熱情的韋恩，少言寡語非常安靜。

“好的奧佳，廢話不多說，能告訴我巴特先生的具體死亡地點嗎？”韋恩指著人工湖說道。

“老爺並沒有死在湖裡，他不是溺死的，他在自己的書房開槍自殺。”女僕奧佳回道。

韋恩愣了一下：“既然是自殺，為什麼對外宣稱醉酒後溺水？”

“因為死法不夠優雅。”

“醉酒淹死就優雅了？”

“嗯。”

奧佳認真點了點頭，簡單描述起來：“那是一個晚上，紅酒、湖面、月亮還有喜歡朗誦詩歌的貴族老爺。”

韋恩：(_)

臥槽，真tm浪漫啊！

韋恩想到了那個誰，貌似也是這種死法，喝多了想撈月亮，人沒了。

這麼一代入，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

他無語搖了搖頭，可以理解，死者是貴族轉職的資本家，從祖上到現在一直都闊，出於家族聲望等考慮，才對外編了個體面死法。

這不是給偵探增加難度嘛！

“奧佳，能帶我去書房看看嗎？”

“這邊請。”

奧佳很冷漠，基本上韋恩不主動她不會說話，但她也積極配合，只要和調查相關的問題知無不言。

“除了夫人，大少爺也聘請了一位偵探，一個星期前就到了。”

“哦，對方叫什麼名字？”

“克爾·波洛，來自倫丹的名偵探。”

“……”

波洛，這個姓氏一股子阿加莎老奶奶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