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古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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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翻滾深暗浪花，月光漣漪閃動，神秘黑色幽靈船緩緩駛來。

風帆大船和遊輪長度相當，黑色風帆破敗空蕩，船身在月光下泛著黯淡光澤，如同歷經風浪磨礪出的黑色雕像，既讓人心生恐懼想要逃離，又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探索的神秘。

船員和劇組人員站在甲板，默默注視這艘不請自來的幽靈船。

幽靈船上沒有絲毫燈光，有且只有無盡的黑暗，這艘船的到來給平靜的海域帶來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氛。

絕不僅僅是恐懼。

貪慾佔據了更多。

換個說法，眾人升起了濃濃的探險欲。

船員們根據傳聞和經驗，猜測這艘幽靈船是失事的海盜船，因為海難被吹到了不為人知的海島，又因為海風的緣故重新起航。

海盜船意味著財寶，送上門的財富，沒理由白白放過。

在船長的吩咐下，水手開啟探燈照明，組織起了十人的尋寶小隊，穿上救生衣，跳上救生艇朝幽靈船靠了過去。

華萊士導演最為興奮，扯著嗓子要求加入尋寶隊伍，他要帶人上船拍攝幾組鏡頭放在電影裡。

幽靈船不僅是提高票房的大噱頭，還是免費的攝影基地，能在自己的電影里加入這組鏡頭，華萊士光是想想就興奮不已。

比昨晚睡了女二還激動。

船長語重心長勸導，幽靈船年久失修，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險。

華萊士聽不得這些，他是個有藝術追求的導演，比起死亡，他更怕自己的一生碌碌無為，死後連一部值得後人銘記的大作都沒有。

“作為一個導演，我的前半生太平庸了，我沒有參加過戰爭，出海沒遇到過海盜，地震、海嘯、暴風雨等等，我一次都沒遇到過……”

“其他導演劫後餘生，能迸發靈感拍出傳世佳作，我只有羨慕的份，我不比他們差，我只是缺一個機會，今晚我說什麼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華萊士不聽勸阻，組織劇組人員乘坐救生艇，船長大副齊齊出動，差點沒被這個腦殘導演折騰瘋。

另一邊，韋恩來到船尾，趁所有人都聚集在甲板，跳入海中潛行朝幽靈船靠了過去。

他藉助水元素施法，水下潛行速度極快，救生艇還沒接近幽靈船，他已經繞後登上了幽靈船。

此時韋恩顧不得遊輪上是否有魔法師，施法是否會被對方察覺，他嗅到了濃郁的黑暗氣息，幽靈船上有寶藏。

魔法寶藏。

天材地寶有緣者居之；

天與不取，反受其咎；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諸如此類引人向善的名言警句，韋恩能一口氣說出上百條，總而言之一句話，寶藏放在別人手裡浪費，放在他手裡才能完美髮揮價值。

幽靈船甲板破敗，水氣極重，彷彿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腐敗的木頭一踩就碎。

韋恩藉助黑夜掩護，避開遊輪的探照燈，順著黑暗氣息來到船長室，很快便摸到了一個巴掌大的寶盒。

他掰開生鏽的鎖條，在木盒中看到了一枚泛著幽光的黑暗戒指。

“這個戒指很眼熟啊！”

韋恩：(一`一)

可能是錯覺，戒指非常眼熟，和瘋人院院長的藏品極其相似。

韋恩腦補了一位邪惡的黑鬍子海盜船長，憑藉黑暗戒指在大海上興風作浪，凡有海軍前來圍剿，都被黑暗戒指擊敗，逍遙法外多年，積累了無數財寶。

後因為一場海難，囂張一時的海盜船沉入海底。

至於戒指和院長手裡那枚極其相似，可以理解，死亡騎士都能有兩個，何況黑暗女神的魔法戒指。

這玩意應該是一對，或者更多，院長撿到了其中一枚。

合情合理還很符合邏輯，韋恩立馬說服了自己。

只渣渣！

身後傳來木板踩踏的聲音，韋恩眉頭一挑，緩緩轉身看了過去。

入眼，身著鎧甲的骷髏亡靈纏繞黑霧，眼眶跳動白焰，距離完全體的死亡騎士只差一匹馬和一把劍。

嚇我一跳，還以為是黑暗騎士呢！

“幽靈嗎？”

韋恩單手握住黑暗戒指，拳鋒纏繞黑霧，剛剛把他嚇了一跳，因為是黑暗戒指，差點以為黑暗騎士找上了門。

結果就這？

你要是死亡騎士，那我是誰！

“又見面了，韋恩，見面禮怎麼樣，喜歡嗎？”

骷髏亡靈散去身上的死亡之力，露出普朗克硬邦邦的白鬍子臉，讚歎道：“說實話，你的膽子可真大，我本來以為會嚇你一跳。”

“你的確嚇到我了……”

韋恩掂了掂手裡的戒指，很是無語：“普朗克院長，你閒著沒事在大海上冒充幽靈幹什麼，瘋人院組織團建嗎？”

說到這，他心裡大概有了答案。

“我答應過大祭司，不能和你見面，做人要講誠信……”

普朗克變回骷髏亡靈模樣：“這麼多天過去了，伱考慮得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自由法師聯盟。”

那可太有興趣了！

“說實話，不是很有興趣。”

韋恩眉頭一皺：“老師這段時間和我說了很多，加入自由聯盟等於背叛她，我不想讓她失望。”

“不讓她知道就好了，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

怎麼可能，你個老小子一看就不靠譜！

韋恩翻翻白眼，如實道：“普朗克院長，你的邀請誠意十足，你還救過我一次，我真的很難拒絕你，可是老師對我……”

“先等一下，既然你提到大祭司，我不得不提一提大祭司的丈夫蘭道先生。”

普朗克明顯是有備而來，樂呵呵道：“蘭道先生給了我一個無法拒絕的價碼，讓我以院長的身份診斷你患有精神疾病，急需住院診療，最好是長期住院，一輩子都在紅葉林瘋人院。”

韋恩：“……”

有點意外，但也沒那麼意外，是那個誰的作風。

“不過你放心，我只是表面上答應了他……”

普朗克講起了自己的計劃，黑暗戒指送給韋恩，奧斯頓追問起來，就說韋恩已經被黑暗汙染了。

如此一來，普朗克拿到了研究撥款，韋恩得到了魔法道具，還免於被奧斯頓窮追猛打，這波雙贏，大家都沒有美好的未來。

“瞞不了多久，他又不是傻瓜，派人試探一下就拆穿了。”

韋恩聳聳肩，識破普朗克的真實計劃：“說到底，你只是找了個黑鍋，在不得罪我老師的前提下把我騙進自由法師聯盟。”

這話搞得普朗克很沒面子，他的確是這麼想的，韋恩的淡定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為搬出奧斯頓，韋恩毫不猶豫倒向他這邊。

見普朗克揪著鬍鬚一言不發，韋恩嘆了口氣：“普朗克院長，我願意加入自由法師聯盟，也請你守口如瓶，不要讓我的老師對我失望。”

普朗克不懂，這是被他的誠意打動了？

“無論怎麼說，你都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傳奇法師，對我還有救命之恩，我可以拒絕你一次，但不能每次都拒絕你。”韋恩連連嘆氣，講述自己的無奈，他對自然女神信仰堅定，對老師忠心耿耿，被迫才加入了自由法師聯盟。

你情我願變成單方面施壓，合作共贏變成只談生意不談感情，普朗克越琢磨越覺得味道不對。

轉而一想，管這麼多幹什麼，韋恩願意加入自由法師聯盟，他的目的達成了。

“當然了，我也有個條件，希望院長答應。”

“說說看。”

“蘭道先生那邊，院長就別騙他了，他是個聰明人，我是否被黑暗汙染瞞不過他，這個計劃毫無意義。”韋恩勸普朗克更改計劃，換上拖字訣，每次奧斯頓詢問，都說快了、馬上、立刻就好。

普朗克略有遲疑，這樣他就賺不到經費了。

“他不僅是個聰明人，還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失敗只會招來更瘋狂的打擊，如你所見，我還是個魔法師學徒，沒時間也沒本事陪他見招拆招。”韋恩表示自己實在太難了，他只想搞魔法，偶爾搞一搞魔法少女，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岳父身上。

三十年泰姆河東，三十年泰姆河西，等他站起來了，到時候再陪老岳父過招不遲。

現在嘛，還是躲著點走吧！

普朗克糾結片刻，只得道：“蘭道先生的確是個難纏的對手，我退一步，你把戒指留下，經費分你一半。”

戒指我肯定會留下，經費也不會拒絕，不過你這麼急著分贓，不，分鍋是什麼意思？

你一個傳奇法師還要看他的臉色，真就跪著要飯唄！

老陰幣路子這麼野的嗎？

韋恩驚訝不已，從普朗克的話裡聽到了幾分無奈，重新評估奧斯頓的江湖地位，猜測和鬱金香家族以及溫莎王室有關。

太遙遠的事情多想無益，韋恩點頭答應，留下戒指和一半經費，兩人聯手坑奧斯頓一票大的。

“但是！”

韋恩語氣加重：“我承受了風險，只加錢肯定不夠，院長必須給我一些增加實力的東西。”

“戒指不是送你了嗎？”

“戒指只是輔助，強大在於自身，我一個魔法師學徒，給我神器我也成不了傳奇。”

韋恩秒切嚴肅臉：“我需要四元素，我需要儘快跳過初學者階段，只有我自身強大了，我才能抵擋蘭道先生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

“這個不是問題。”

普朗克爽快答應，四元素而已，他儲存了很多，送韋恩一點也無妨。

小錢，花不了不少。

“不，這個問題很大，我積累元素速度很慢……”

韋恩眉頭凝成了川字：“我的體質似乎存在什麼問題，老師為了讓我冥想耗費了大量心血，還專門佈置了聚集四元素的魔法陣……”

韋恩語速飛快說了一大通，普朗克聽著只顧發笑。

年輕人，你的眼界還是太淺了！

在普朗克看來，韋恩的老師是黃金法師，段位還沒接觸到更高層次，不清楚四元素另有用途，收集手段也談不上有多高明。

普朗克不一樣，他是傳奇法師，四元素對他不是問題，韋恩想要多少他包多少。

“韋恩，你的體質確實有異常人，這讓你的生命本質發生了蛻變，否則你承受不了諸多信仰帶來的反噬。同樣的，強大的生命本質讓你需要更多的四元素，這非常合理，你的老師沒法滿足你，我們自由法師聯盟可以。”

普朗克對此深信不疑，他看中的就是韋恩奇葩的體質，或者說是血脈，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古銀幣遞了過去。

“這枚銀幣是……”

韋恩在奧斯頓手裡見過同款。

“是自由法師聯盟的信物，只有少數幾個人擁有，我借你一段時間。”普朗克爽快極了。

他對韋恩解釋道，自由法師聯盟曾捕獲了一個灰色空間，崩潰的世界迴歸最初，溢散大量四元素，數目誇張到匪夷所思。

古銀幣作為空間通道，可以為持有者傳送四元素。

韋恩大可敞開了吃，灰色空間量大管飽，不在乎他這點胃口。

“灰色空間是什麼？”

韋恩壓下心頭狂喜，接過古銀幣，自由法師聯盟果然靠譜，還有老岳父，再次感謝他的助攻。

送女兒、送老婆、送房子、送管家，修行方面還屢送資源裝備，為此不惜本色出演丑角，韋恩發誓，以後發達了少不了他的好日子。

“那是隕落的奇蹟，向我們證明了神並不永恆……”

普朗克神秘一笑，見韋恩更加好奇，搖了搖頭道：“這對你而言太早了，你只要記住一點，信仰不必絕對，神不在乎，世界的真諦是魔法，絕不是神！”

韋恩點點頭，關於神他有自己的看法，但他不會反駁一位傳奇法師，多聽聽前輩的經驗沒有壞處。

兩人完成交易，韋恩加入自由法師聯盟，得到了一枚黑暗戒指，一枚古銀幣，迫不及待要返回艙間修煉。

普朗克完成對韋恩的誘惑，同樣心滿意足，兩人走下船艙，一併潛入水中。

此時，船員們組成的探險小隊剛剛爬上幽靈船甲板，如火如荼開始了尋寶冒險。

導演華萊士也如願踏上幽靈船，在幾位船員的保護下拍攝珍貴鏡頭。

……

夜。

圓月高懸。

韋恩盤膝坐在艙間沙發上，手握古銀幣，開啟了通往灰色空間的傳送通道。

有別於虛空之主的元素空間，韋恩透過傳送通道看到了一個灰濛濛的世界，一個正在崩塌的世界……

這個世界有著無比壯觀的建築，高山叢林、百川大海一樣不缺，萬事萬物都在崩潰瓦解，海量的四元素充斥其中。

他們各自佔據一個角落，密度驚人，量變引發質變，具象化成了自然界中可見的土火水風。

大眼珠子睜開，確認過眼神，火元素嗷嗷叫著衝了過來。

韋恩不禁嘴角勾起，如果虛空之主在地有靈，看到有人繼承他的遺志，一定能含笑九泉。

啥也不說了，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