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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趙毅來了。
騎著南方125,揹著他那個巨大的雙肩包,笑嘻嘻的進屋,一點也不見外。
柳鵬程奇怪地問:“我就想和你說說寫論文的事兒,你這是要把家搬來?”
趙毅也是一臉的無奈:“我爸出門了,我媽要回我姥姥家充電,我只好來你這了。”
柳鵬程知道,趙毅的母親是音樂教師,也是受到家庭的影響,因為他姥爺是可以稱作“音樂家”的人物,是市裡的音協主席,還是錦城師範的教授,現在瑞城的市歌就是趙毅姥爺的作品。反正柳鵬程欣賞不了。他覺得還是《成都》或者《西安人的火車》那種城市民謠比較接地氣,可惜現在還沒有。
趙毅肯定不願意和老媽回到姥爺家接受“薰陶”,於是騎車跑路,理由是和小夥伴一起寫論文。
對於趙毅的到來,柳媽柳爸表示歡迎,他們一直覺得柳鵬程畢業之後就有點“悶”,和趙毅還有大凱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多一些活泛氣。
看看自己兒子活蹦亂跳,柳媽中午在家和他倆吃頓飯,下午就去上班去了。而趙毅和柳鵬程下午把大綱和目錄拉了個七七八八。
其實這沒啥用,你們還記得你們論文第一版的最早的目錄哪裡去了嗎?肯定是被刪的一個字不剩了。
下午三點多,倆人去市場買菜。豆角土豆五花肉買全。現做的涼粉來一斤,西紅柿雞蛋炒一盤。
倆人拎著東西往家走,迎面碰上了估計是翹班回家的金梅。
金梅看到他倆不是第一時間打招呼,也不是第一時間自稱師姐什麼的,而是眼珠子嘀哩咕嚕亂轉,讓柳鵬程覺得有些大事不妙。
就在倆人打算溜之大吉的時候,金梅說話了:“你倆是不是休息啊?”
柳鵬程說:“對啊,剛完事個案子,調休。”
金梅說:“週六,我請伱倆吃飯啊?”
她請吃飯?
這事兒聽著就不正常。
柳鵬程決定先糊弄過去:“這不還有好幾天呢嗎,到時候咱再說,哪能讓你請客啊,是吧趙毅。”
趙毅也覺得這頓飯他可能是吃不起,一點勁點頭。
金梅皺皺鼻子,說道:“反正說好了,週六中午十一點半,我在大百東邊新開的第一家噴泉自助餐門口等你倆,你倆要是敢不來,哼哼!”
說完金梅就走了。
趙毅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要請咱倆吃飯?”
柳鵬程說道:“你信?”
晚飯的時候,柳爸給他倆帶回了臨時借書證,一張是職工圖書館的,一張是礦專圖書館的。
第二天上午,兩人分別拿著圖書證去借閱圖書,查資料。
中午倆人在小吃部對付了一頓,邊吃邊討論。下午繼續。
下午天氣這麼好!繼續什麼!倆人騎著南方125釣魚去了!
當然在釣魚的地點可以繼續討論論文,誰也沒說不行。
他們釣魚的地方叫八字坑。
這地方原來的時候是一個礦坑,因為把礦挖完了就廢棄了。後來就一場雨,一場雪的成了個大池塘。後來七幾年的時候一場大雨,加上農業灌溉大建設等等的人為影響,讓附近一條叫六里河的小河改了道,直接從東邊衝了進來,又從西邊重回原來的河道。這大坑就成了活水,也成了釣魚聖地。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八十年代的時候有一位頗具文人氣質的局長,非得要在這裡種上十里荷塘!問題是荷塘下面是淤泥,你這下面是煤渣子,那能一樣嗎?專家說你這想法不錯,可是得從生態鏈和整體環境開始改造啊。
於是,淤泥有了,水草有了,魚也有了,旁邊的居民說那一個夏天運輸處的大解放至少往大水坑裡倒了不下一百車活魚。
眼看十里荷塘的美景就要變成現實,局長大人突然被調到外省一家礦業高專教書去了。現在大家談起“荷花局長”還感覺有些惋惜。
加上這個地方實際上是在四礦的生產區域邊緣,屬於安全管控區域。不是礦務局或者是礦務局家屬的人到這裡釣魚,在理論上可以被礦務局公安處或者四礦的保衛科直接帶走,處以罰款,拘留等行政處罰。
倆人忙乎了一下午,釣了六條小鯽魚瓜子,加起來估計夠嗆有一斤。路過一個小菜市場的時候,買了一塊豆腐,晚上就有了鯽魚豆腐湯喝。
柳爸看著湯盆裡的幾條小魚很無語,決定有時間要親自教教這倆笨蛋應該怎麼釣魚。
在柳鵬程和趙毅他倆一天打漁,一直曬網的學習精神引導下,倆人到了週末的時候,終於吧目錄弄完了。
然後他倆就面臨一個嚴肅的問題,金梅的邀請,究竟是去還是不去呢?
最後倆人決定,還是得去。
噴泉火鍋她們倆沒吃過啊,看圖書館裡的報紙廣告介紹,下面是火鍋,上面是煎盤,再上面還有烤盤。這是涮烤煎一體的好東西啊,開業酬賓每位12元。這種好吃的東西,不管金梅請客不請客他倆都不應該錯過。
因為不知道金梅那邊有什麼么蛾子,而且要是東西好吃他倆也打算喝點酒。週末上午他們就沒有選擇騎摩托,而是晃晃蕩蕩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大公交晃盪進城裡。
找到了金梅說的地方,已經有不少人了,他倆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口東張西望的金梅。
金梅看他倆走過來很高興:“我就知道你倆肯定得來,快進來快進來,我先給你倆買門票。”
柳鵬程和趙毅互相看了一眼:“真要請客?”
等柳鵬程說自己買單的時候,人家金梅已經用早就準備好的零錢把門票買完了。
然後一手一個把他倆拽進了餐廳,指著一處距離廁所不遠的座位說:“你倆,就坐那裡。”
又指著靠窗的座位說:“我坐那裡。”
趙毅說:“金梅,你不是說請我倆吃飯嗎?怎麼請客的和被請的不坐一起啊!”
金梅罕見有些臉紅:“我家親戚,說要給我介紹一個朋友,我這不是心裡沒底嗎?就把你倆叫來了。”
柳鵬程兩人這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鵬程說:“這種都是你自己相中不相中,我倆有啥用啊。”
金梅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咱規定個暗號,要是我對這人沒感覺,你們看懂我的暗號,就想辦法把這局攪黃了!”
趙毅說:“暗號?這地方這麼老多人,什麼暗號都容易被擋住!”
金梅小心翼翼:“要不然,摔杯為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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