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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冬日的清晨。
連續多日的雨雪天氣,讓這一帶的氣候變得相當陰冷,而小鎮背後那連綿的山巒,更是早已經被披上了銀白色的新裝,阿爾卑斯山脈在這個最適宜它的季節裡,以冷漠無情而又恢弘的風光,傲然向世人宣示自己的存在。
在這個看似平凡的日子裡,隨著天色漸漸變亮,濃密的雲層悄然散開,在它們織出的晦暗蒼穹當中裂開了一道縫隙,金色的陽光趁機從這些縫隙傾瀉而下,冬日的瑞士小鎮,終於迎來了久違的陽光。
看上去,這是一個利於遠行的日子。
寒風當中,一切都是如此靜謐,各處的道路都行人寥寥,只有風在山谷和樹林當中呼嘯而過的聲響在各處迴盪。
而在山麓下,一個貌似不起眼的農莊裡,此時卻有著不同尋常的喧鬧。
在這裡悠然居住了好一段時間的人們,都已經打點好了行裝,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
為首的自然是艾格隆,他此時穿著便裝,還繫著細細的領帶,外面還披著黑色的大衣,儼然像是個剛剛接管了家業的小少爺;
而他的妻子特蕾莎,此時則穿著方便遠行的白色冬裙,全身首飾只佩戴了奶白色的珍珠耳墜,不過這一點點珠寶更加襯托得她脖子的修長而且白皙。
她的打扮簡單卻不失奢華,氣質雍容華貴,又不缺乏少女的柔媚,而在裙子的花邊之下,胸前越發高聳的峰巒,則悄悄地透露出了這位少女在婚後的“成長”。
在精心打扮過一番之後,這對已經結婚一年多的夫婦,看上去就像是是一對才貌雙全而且身家優握的少年夫婦,正準備外出旅行。
而在他們兩個的身邊,則是穿著一身女僕裝束的夏奈爾,在夏奈爾懷中,都躺著一個一歲多的嬰兒,此時這個嬰兒被裹得嚴嚴實實幾乎看不清面孔,彷彿生怕他在接下來的遠行當中承受一點風雪的折磨。
除了四個人之外,其他人也都早已經準備好了,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員之外,他們將會和艾格隆一起悄悄地潛入法蘭西境內——而接下來就是一場豪賭了,要麼贏得一切,要麼失去一切。
雖說艾格隆面沉如水,看不出半點慌張,但在內心當中也不可能不有所忐忑,畢竟他即將投入到一場勝負未知的鬥爭當中,賭注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他的妻兒,他不可能不在乎自己和妻兒的安危。
但除了緊張忐忑之外,他的內心更多地卻是充滿了渴盼和激動。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了……在深宮當中幽禁多年的皇子,日日夜夜渴盼的那一天,終於到來了。
賭得越大,贏得越多,失敗?他從來都不害怕,畢竟他早已經嚐到過失去一切的滋味兒了,轟轟烈烈賭上一次,總比一輩子當個畏畏縮縮的囚徒要強。
況且,經過兩年多以來的歷練之後,他對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他能夠憑藉自己的資本,在這個時代當中遨遊,直到實現自己的一切願望為止。…
艾格隆環視左右,最後落到了自己身邊最親近的妻兒和女僕身上,從她們的臉上,艾格隆能夠感受到她們對自己強烈的信心和熱愛——正是因為這種信心和熱愛,所以她們才會無怨無悔地追隨自己,哪怕面對著何等危險,也從未考慮過退縮。
所以,被寄託了這份信任的我,又怎麼可能失敗?
必將勝利,也必須勝利。艾格隆心想。
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就要到他們出發的時刻了,而這時候,農莊迎來了它最後一個客人——前荷蘭王后奧棠絲陛下。
她來到了農莊之後,被帶到了艾格隆的跟前。
看著精心打扮後的堂侄,此時的王后陛下,頗有一種感慨萬千的感覺。
既有對他今後前途的擔心,又有著無比的期許,也只有包括她在內的有限幾個人,才能夠最深切地體會到這個少年人到底想要什麼,又到底揹負著什麼。
她現在隱居多年,早已經失去了所有影響力,對堂侄的事業也無法給出任何幫助了,她所能夠做的,只能是以最虔誠的心向上帝祈禱,祈求她保佑艾格隆心想事成。
看著面前帥氣而又英姿勃發的少年人,王后陛下心中有千言萬語但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最終,她伸出雙臂抱緊了少年人,然後用哭腔對著他說。“我的兒……我祝你一路順風。”
說完之後,她踮起腳親吻了一下少年人的臉頰,以此來表示對他的祝福。
“謝謝,嬸嬸。”艾格隆也親切地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我一定會成功的,您也要保重自己,等我也把您接回巴黎去!”
王后陛下笑著點了點頭,要說不期待這個也是假的,只不過她更加在意的是少年人的安全。
“如果真的失敗了,千萬別做傻事。”為了避免有損艾格隆一行人計程車氣,她有意壓低了聲音,在艾格隆的耳邊叮囑,“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如果你因為一時意氣而放棄自己的生命,那固然算英雄,可是留下的人怎麼辦?你的妻兒又由誰來照管?”
在遠行之前說出這種話,肯定不吉利,但是艾格隆知道,正是因為王后陛下對自己一片好意,所以才會不顧所謂的“凶兆”而對自己告戒。
而這番告戒,在艾格隆聽來卻有百般感觸。
因為在歷史上,她的小兒子確實這麼做了,他兩次試圖發動兵變結果被輕易粉碎,後來被抓去坐牢,然後越獄,最後流亡多年……每次,無論情勢如何絕望他都沒有擅自放棄生命,而是堅持到了最後一刻,最終抓住了歷史賜予的機會。
確實,對一個政治人物來說,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死了就只是任人擺佈的符號而已了,因此只要有機會,他就應該抓住每一個生存下去的機會,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我明白的,您放心吧。”艾格隆也小聲對王后陛下回答。“我知道什麼做對我最好,我不會為了一時意氣,任性地拋棄所有支援我的人的,一直如此。”…
“那就好,那就好……”王后陛下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不自覺地流下了眼淚。“一路順風,艾格隆。”
“再見,嬸嬸!”艾格隆然後又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鬆開懷抱,彎腰行禮向自己的嬸母告別。
此刻,就是離去之時了。
清晨的寒霧帶著濃重的溼氣混入到空氣當中,然後順著呼吸道鑽入到了艾格隆的肺裡面,這種清涼的刺痛感,不僅沒有使他的心冷卻下來,相反,他的血液還在不斷升溫,似乎能夠沸騰起來了。
“出發!”他揮了揮手。
沒有人歡呼,也沒有人向他致敬,但是彷彿被按下了什麼按鈕一樣,就在這一聲令下之後,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
艾格隆帶著家人坐上了馬車,然後在車窗外對著王后陛下揮手。
王后陛下則流著眼淚,站在原地同樣向他揮手送別,馬車就在這隆隆聲響當中,慢慢悠悠地駛出了農莊之外,然後再消失在了曠野的迷霧當中。
——
在深夜當中,遼闊的日內瓦湖和往常一樣靜謐安寧。
由於最近的天氣好轉,所以天空能夠看到大量的星辰,露出半張臉的月亮,更是將這個幾百平方公里面積的大湖,照得清冷透亮。
不同於波濤洶湧的海洋,寧靜的湖水猶如鏡面般平整,只有偶爾呼嘯而過的冬風才能夠吹點漣漪,隨後又消失不見。
日內瓦湖四周群山環抱,山峰之上終年積雪,雪水為湖泊提供了豐富的水源。此外還有羅訥河從東邊注入湖中,正因為有活水的注入,再加上群山的遮蔽,所以這個湖儘管海拔很高,卻可以終年不凍,每到冬季,清澈的湖水倒映著潔白的雪山,使它成為一處馳名世界的風景區。
它長度有70多公里,寬度卻只有10公里左右,簡直就像是橫躺在阿爾卑斯山區當中的美人,而這片大湖,便是法蘭西王國和瑞士共和國天然疆界,狹長湖水的北岸就是瑞士國境,而只要往南跨過湖面,人們就可以踏上法蘭西的土地,因為只有10公里不到的寬度,所以兩個國家的居民們幾乎可以隔岸相對。
既然是邊境線,自然會有人巡邏和把守,然而隨著漫長的戰爭時期的結束,瑞士和法蘭西已經迎來了長期的和平,瑞士更是在維也納和會當中成為了與世無爭的永久中立國,長期的和平自然會帶來理所當然的懈怠,又有誰會相信危害和平的陰謀會在兩個國家之間產生呢?
湖周邊的居民區和遠處的日內瓦城,卻還都陷入在無盡的黑暗當中,兩岸沉入安睡的人們,誰也不會想到,這片和平的土地,此刻正發生著什麼註定讓他們以後驚愕萬分的事件。
藉助著星光,幾艘小小的遊船正靜靜地從北岸向南岸劃了過去。
因為操縱船的人刻意控制了力度,所以它們只是發出了極其輕微的聲響,並不足以驚動岸邊毫無警惕的人們,而在這個寂靜的黑夜之下,看不到船的下方也看不出任何的水花痕跡。…
狹長的日內瓦湖,此刻更像是那條盧比孔河,正迎來歷史的關鍵時刻。
就在這靜謐的夜空之下,這幾艘小船慢慢地靠近了南岸,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雖說隔著船艙看不到裡面的人,但是光從船身的加速和搖晃當中,就可以感受到船中那些人們的焦躁和迫不及待。
也許過了一個世紀,也許只過了一兩個小時,在這個寒冷的冬夜,時間也許並沒有多少意義,然而對有些人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容不得有半點疏失。
就在暗澹的星光之下,幾艘船慢慢地靠到了對岸邊。
早已經空出來的棧橋,此刻也等到了它們期待已久的客人。
接著,一群人悄悄地從船艙當中走了出來。
他們的面孔在暗澹的光線下晦暗不清,但是僅僅從他們肢體的動作當中就足以感受到他們此刻的興奮。
是的,他們回到了他們朝思暮想的土地。
而這一切,又好像是那樣平常,以至於這片土地只是用沉默來迎接了他們。
終於回來了……艾格隆深吸了一口氣。
即使理論上日內瓦湖南北岸之間的空氣和土壤不會有什麼區別,但是此刻他卻感覺鼻孔當中的空氣是那樣的香甜。
這不是他第一次踏上法蘭西的土地——僅僅在去年,他還刻意地跑到過斯特拉斯堡周圍,對著鄉民們發表了鼓動人心的演說。
但是這一次,意義卻絕不相同,因為但凡有一絲希望和機會,他都不會再離開這裡了。
這裡將是他的應許之地,就像命中註定屬於他的那樣。
我來了!
艾格隆只感覺渾身燥熱,但是他不想發出令自己丟人的喊叫或者笑聲,於是他輕輕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以便提示自己,現在到底意味著什麼。
接著,回過神來的他,看了看湖邊靜謐的土地。
此刻已經是拂曉時分,天色開始變得矇矇亮,已經可以看到大地的輪廓了。
然而,四周還是那樣的寂靜,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
接應的人呢?艾格隆心裡產生了疑惑。
按照預定的計劃,自己這時候來到法蘭西的土地上,而在這邊等候自己的軍人們也會適時地迎接上來,然後成為自己的衛兵。
難道計劃有變?或者出了什麼紕漏?
艾格隆不可避免地產生了這樣的疑惑,他回想起當年,那個出逃失敗的斷頭國王路易十六,他也正是在臨近邊界的時候和一隊龍騎兵失之交臂,而最終被抓回了巴黎,迎來了悲慘的結局。
我會不會跟他一樣淪為笑話?少年人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不!絕不!這個軟弱的念頭很快就被他一掃而空,他絕不相信自己會輸。
於是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南邊的土地,等待著命運對自己的判決。
好在這種煎熬沒有持續多久,不一會兒之後,一群排著整齊隊伍計程車兵出現在了他的視野當中,隨著天色轉亮,他看清楚了為首的那個人,赫然便是為他奔走的米佩少校。
看來,計劃還是順利實施了。
成功了……
至少第一步成功了。
在煎熬的等待中所產生的憂慮和恐懼,此時轉換成了無比的慶幸和興奮,以及難以言喻的感激。
沒錯,他是蘇爾特的人,但僅僅只憑今天這一份功勞,他就永遠是自己的恩人,他將會得到他應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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