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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肯定不想讓自己過去的秘密讓他知道吧?那樣的話您最後的希望可都沒了。”
愛麗絲此言一出,愛米麗夫人頓時臉色變得煞白。
不過,她畢竟在社交場上混了多年,總算還有點定力,很快就勉強鎮定了下來。“秘密?我可不知道什麼秘密……您如果認為自己可以威脅我的話,那您可就打錯算盤了。”
看到愛米麗夫人這麼牴觸的樣子,愛麗絲心裡也嘆了口氣,於是她覺得乾脆攤牌算了,免得愛米麗心存僥倖,以後還要鬧事。
“事到如今,您難道還覺得我只是在嚇唬您而已嗎?”她平靜地看著夫人,眼神卻變得嚴厲了起來,“夫人,您的前夫奈剛尼男爵,是氣憤交加之後得急病死了的,而使他如此怒不可遏的原因,是因為他得知您和那位鼎鼎大名的維爾福監察官有染,還懷了孕……這樁風流韻事,您自以為做得隱秘,但是很不幸,我還是知道一點端倪的。”
愛麗絲雖然說得雲淡風輕,但是夫人卻感覺自己如同被巨錘砸到了身上,剎那間她感覺到頭暈目眩,往後仰倒在了椅子上,而此時她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度慘白。
“您……您……”她瞪著愛麗絲,卻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這是她隱藏已久的秘密,卻沒想到被愛麗絲突然掀了出來。
“我原本不想威脅您的,但是既然您對我擺出這種態度,那我也只好攤牌了——”看到她這副樣子,愛麗絲也有點於心不忍,不過還是硬著心腸說出來了,“我承認我這麼做是出自於自身利益考慮,但是在同時,我也希望能夠幫到伯爵先生,也幫到您的女兒,我認為這是兩全其美的主意……可正是如此,我更需要您的配合,我希望您能夠安安分分地呆在伯爵身邊,不再攪出任何風雨來,如果規勸沒有用的話,那我也只能用威脅了——夫人,您覺得這個秘密,是能夠讓他得知的嗎?”
“不……不能!”愛米麗強忍著暈眩,幾乎是撕咬著說了出來。“愛麗絲,我錯了,饒了我吧!”
看到愛米麗夫人對自己哀求,愛麗絲輕輕點了點頭,“放心吧,如果我想要告訴伯爵那我早就說了,我會為您保守秘密,但是您也得拿出相應的誠意來,讓我確認我做對了決定。”
“……”愛米麗無言地看著愛麗絲,看上去已經放棄了抵抗。
愛麗絲刻意停頓了一下,以便讓對方可以緩過氣來。
片刻之後,她重新開口詢問。
“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死了……一生下來就夭折了。”愛米麗小聲回答,“維爾福把他埋了。”
“死了?”愛麗絲有些驚訝。
愛米麗說是夭折,但一定是夭折嗎?
沒準那位道貌岸然的監察官,為了不想要醜聞留下“罪證”,在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弄死了?或者愛米麗本人就那麼清白嗎?難道她不希望“罪證”就此消失?
其實愛麗絲也是在出嫁之前,偷偷地聽到母親私下裡和別人八卦過愛米麗夫人的風流韻事,對此也不是完全瞭解,只以為她在外面有個私生子——在這年頭這也不算什麼稀奇事。
可是當了解到這一點之後,她內心裡突然升起了一股厭惡感——作為一個母親,無論有任何理由,她都無法理解另外一個母親對孩子如此的漠視。
由此可見,她肯定也不怎麼在乎歐仁妮……愛麗絲心想。
會不會是我的想法錯了,她對歐仁妮並沒有什麼好處,也根本就配不上伯爵?
各種想法紛至沓來,以至於她都失去了言語,而愛米麗此時已經失魂落魄,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愛麗絲,等待著愛麗絲對自己的宣判。
愛麗絲收斂了心神,然後又默默思索了一番。
最終,她重新開口了。
“夫人,過去的事情終究已經過去了,我不是法官,也不是天堂裡的審判者,我不會糾纏於您過去所做下的那些事,我只希望您今後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小心翼翼行事,不要重蹈覆轍了。伯爵今後就是您唯一的指望,您要盡心陪伴他,讓他重拾對生活的樂趣,如果連他都拋棄您的話,您再也無處容身了——”
聽到愛麗絲如此說,愛米麗總算鬆了口氣,連忙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的。我跟您保證!今後我只會一心一意地呆在他的身邊,一切都唯他是從,也只為他的利益行事,我知道所有人都拋棄了我,這是我最後的指望了。”
接著,她又偷偷瞄了愛麗絲一眼,“也請您……請您幫我向伯爵轉達這份心意,他對我如此大恩,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報答他……”
這話雖然說得相當懇切,但是愛麗絲當然也不至於完全相信她,只不過形勢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愛米麗確實已經別無選擇,只能完全依附於伯爵。
但是愛麗絲卻已經改變主意了。
她覺得讓愛米麗夫人做伯爵的情婦,以後母女兩個有個依靠就得了——反正,她現在還是“唐格拉爾夫人”,在唐格拉爾失蹤的情況下,很難離婚,本身也沒辦法成為“基督山伯爵夫人”。
愛米麗有這麼深的黑歷史,固然可以作為把柄要挾容易控制,但是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連自己都知道點風聲,那難保其他人也知道。
如果自己真的一力撮合他們,到時候風聲傳到了伯爵耳中,他就算忍了,難道不會遷怒於牽線搭橋的自己嗎?
一想到這裡的風險,愛麗絲覺得還是改變主意為妙。
與其冒險讓前科累累的愛米麗成為伯爵夫人,不如讓她成為伯爵的情婦——以愛麗絲對伯爵的瞭解,他一直很重感情,哪怕情婦他也不會輕易拋棄,她們母女依舊會有依靠。
而且在地位如此曖昧和危險的情況下,愛米麗更加會有危機感,使盡渾身解數討好伯爵,這讓伯爵也會因此受益,愛麗絲在巴黎社交圈裡的“剩餘價值”依舊可以忠實地為伯爵提供幫助。
一改變思路之後,愛麗絲只感覺豁然開朗,發現比剛才的想法要好上幾倍。
不過,她並不打算跟愛米麗透露一個字。
她要用“成為伯爵夫人”這一根胡蘿蔔,吊在愛米麗的面前,讓她為這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標而殫精竭慮,甘心扮演一個好母親,好情人。
也許騙不了她一世,但是騙她幾年總沒問題,而過了幾年,以愛米麗的年紀,恐怕即使弄清楚了真相,也沒得心思再折騰了,只能一心一意維持現狀。
愛麗絲一點也不同情受騙的愛米麗,以她之前的所作所為,能夠落到現在的下場,已經算走運了——離開了伯爵她只會更慘,自己就是在幫助她,只是沒有她妄想的那麼多而已。
在不知不覺當中,愛麗絲已經習慣了在沉默當中籌劃和行動,也習慣了對他人不動聲色,短短几個月前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能做到這些,此刻卻顯得如此平常。
也許,每個人都有他們的天賦和潛能,只是缺少一個契機去激發,以至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天賦罷了——愛麗絲冒險在艾格隆面前搶下了資源,而在艾格隆的讚美當中,她終於激發出了那一種天賦,她儘管心裡充滿了遲疑和畏懼,但是卻能夠越過這些畏懼,堅定地實踐自己精心思考後的結論。
在給予了愛米麗保證之後,愛麗絲又安撫了愛米麗幾句,讓她從剛才的驚恐當中解脫了出來,接著愛麗絲又告別了愛米麗,回到了剛才和伯爵會談的房間裡。
而此時,埃德蒙也剛剛陪著歐仁妮用完了早餐,看到愛麗絲回來之後,他讓歐仁妮離開了。“夫人,你們剛才聊得怎麼樣?”
“說老實話,有點愁雲慘淡。”愛麗絲低垂下了眉頭,略帶悲傷地回答,“我相信您也能夠理解的,處在她這種處境下,能夠維持表面上的平靜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想要讓她跟以前那樣開開心心招待別人,著實有點難為她了。”
埃德蒙輕輕點了點頭。“是啊,我能夠看得出她的悲傷,所以我一直都避免刺激她。”
他不知道愛米麗夫人那些過去,夫人在他眼裡就是個美麗、風姿綽約又倒黴的貴婦人而已,自然對夫人也充滿了同情。
正是因為這種同情,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儘量避免和夫人交流,以免讓她覺得自己仰人鼻息寄人籬下。
“伯爵先生,您真的是個好人……無論從能力還是從品格來說,我都非常敬佩您。”愛麗絲突然感嘆,“從您對她們母女所做的一切來看,我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
好人?
這個詞讓埃德蒙有些陌生,甚至有點諷刺。
自己這個好人,就是讓她們母女淪落到如今這處境的元兇;而且何止是她們母女而已?自己為了報復仇人,夥同博旺一起製造金融風潮,除了唐格拉爾之外還有的是受害者,在他們面前,自己還有資格自稱好人嗎?
一想到這裡,埃德蒙心中更添煩悶,所以只是勉強地笑了笑當做回應。
“伯爵,我知道您在想什麼,您心有愧疚,所以您收留了她們母女當做補償……”愛麗絲當然看得出對方心中所想,於是安慰了對方,“毫無疑問,您的靈魂已經不再潔白無瑕了,您殺過人,也害過人,但是這是您所不得不做的事情,您大可不必為此內疚——想想您的競爭者是什麼人吧?他們比您更殘忍,更貪婪,更無恥,他們造成的禍害比您多得多,更可怕的是他們完全心安理得,貪得無厭,而還會愧疚的您,是何等稀有?在這個世界上,雙手沾上汙泥在所難免,願意在功成名就之後為此去彌補的人,已經足夠高貴了。”
愛麗絲這倒是真心話,她既見過波旁家族和國王身邊的寵臣們的做派,也見過波拿巴家族的首領和他的追隨者們,也許這些人的目標各不相同,但無論哪一邊,都有著同等的冷漠和刻毒,而且絕不會為自己犯下的任何罪行內疚。
對比起來,伯爵又是何等稀有?
至少她真心覺得伯爵可敬又可愛。
愛麗絲的安慰,讓埃德蒙心情好受了不少。
“謝謝您的安慰,夫人。其實我這麼做,也許只能稱作偽善吧,我毀滅了她們的生活,然後再裝模作樣地去修修補補,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有些事情,就算不想做也只能去做。”
“哪怕偽善也比毫無掩飾的惡要好,至少偽善者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一個真正毫無原則也無所顧忌的人才叫可怕呢。”愛麗絲笑著回答,“伯爵,既然您已經偽善了,那何不偽善到底呢?”
“偽善到底?您是指什麼?”伯爵有些驚訝。
“我們都知道,原本您根本無需承擔照顧愛米麗母女的責任的,就算您把她們趕走讓她們自生自滅,也沒人能說您不對,可是您卻選擇了承擔這份額外的責任——那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和她們成為真正的家人,豈不是很好嗎?”愛麗絲仍舊微笑著。
“您是指什麼?”埃德蒙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這不是明白的嗎?現在糾結在她們心中的是對未來的恐懼,今天您在幫助她們,但明天呢?她們不知道您到底是誰,也不知道您打算做什麼,您的幫助今天有也許明天就沒了,她們只能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懼當中,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過幾天安生日子,所以只能誠惶誠恐地度過每一天——難道這不算一種精神折磨嗎?”愛麗絲輕聲問。
在這樣的詰問下,埃德蒙只能點頭,“我知道……可是我也只能這麼做了,我盡力了。”
“您可不夠盡力呢——您明明想要家人,想要聽歐仁妮唱歌,想要讓愛米麗照顧您,您這麼渴望,卻因為自己的自卑和恐懼不敢往前跨出一步,結果讓自己和她們同樣受到精神折磨,這豈不是可嘆?”
…………埃德蒙愣住了。
並不是因為愛麗絲說話難聽,而是因為她好像直擊了要害。
自卑和恐懼?
他捫心自問,好像確實有一點。
儘管已經成為了名正言順的伯爵,成為了寵臣,但在內心深處,他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一切,他渴望家人的愛,卻不相信自己坐了十幾年黑牢家破人亡之後,還有資格再得到這一切。
這不就是自卑和恐懼嗎?
可是……光知道又有什麼用呢。
“您想要說什麼?”愛德蒙有些垂頭喪氣地問。
“愛米麗已經表現的足夠清楚了吧?哪怕您之前沒有在我們這邊的社交界混跡過,她也表現得足夠清楚了。”愛麗絲微微垂下了視線,“您可以給她安心感的,如果您願意的話。”
埃德蒙苦笑,好像特雷維爾侯爵之前也這麼提議過——他們果然是一家人啊……
“那我這不是更加惡劣了嗎?”
“您現在才更惡劣呢……渴望家人卻對近在咫尺的人望而卻步。”愛麗絲笑著搖了搖頭,“事到如今,所有人都已經認為愛米麗夫人被人‘眷顧’了,結果她卻一無所得!您已經敗壞了她的名譽,卻還裝作一臉清白,就我看來這才是十足惡劣吧?”
“嗯?”埃德蒙睜大了眼睛。
“愛米麗剛才託我告訴您——”看著伯爵目瞪口呆的樣子,愛麗絲笑著湊近了一些,以兩個人才聽得到的音量說,“她臥室一直沒有鎖門,今晚也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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