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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相信,粉碎他們會比您想象得要更加容易,因為命運拋棄了他們。”
塞奧佐羅斯-科洛科特洛尼斯變得極其古怪。
如果是其他少年人在他面前說這種話,他只會當成是黃口孺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言而已,可是他面前的這個少年人,卻帶著一種他覺得不可思議的自信。
要知道,他的對手可是沙皇和國王啊……這些龐然大物隨手可以號令幾十萬大軍,哪怕一根小指頭就能把他碾個粉碎。
他要麼接近於瘋狂,要麼早就已經瘋了——塞奧佐羅斯暗想。
不過,也只有瘋子才能幹出大事來吧。
想想他的父親,二十幾歲就已經聲名鵲起,指揮幾萬大軍橫掃義大利,征服了埃及,三十歲就發動政變主宰了整個法國,接下來十幾年當中讓整個歐洲為之戰慄……這種輝煌的業績,恐怕也只有瘋子才敢去想象。
也許冥冥當中確實有什麼東西透過血脈流傳下來了。
“那麼我希望活著看著他們被打倒的那一天……”塞奧佐羅斯定了定神,然後笑著回答,“這對我來說,一定是一幕非常有趣的戲劇,不會比之前您父親上演的那些更差。”
“您會看得到的,他們會一個接一個地被洪流沖垮,從臺上落下,然後進入無人問津的角落裡發黴。”艾格隆傲然回答。
雖然看起來像是在胡吹海侃,但是艾格隆知道自己不是在說大話,因為就歷史上來說,現在在臺上的歐洲君王們,確實沒幾個有好命——
現在的法國國王查理十世,歷史上在1830年七月革命中倉皇倒臺,失去王位被迫流亡英國,客死異鄉;現在的俄羅斯沙皇尼古拉一世,歷史上在克里米亞戰爭當中慘敗,憂鬱之下病死(有傳聞說被毒死);現在的英國國王喬治四世,也因為和政府不和而飽受批評,並且在1830年死去。
命運確實不再垂青於他們。
而自己,如此年輕,血氣方剛,如同初升的太陽,又怎麼會害怕他們呢?
看到少年人如此躊躇滿志的樣子,塞奧佐羅斯一下也感到有些後生可畏,他一時無言,只是和艾格隆一起,漫步在斯巴達古城的斷壁殘垣之間。
良久之後,他似乎已經整理好了思緒,於是重新開口了。
“據說您執意組建自己的軍隊?根據我收到的訊息,好像已經有不少人來投奔您了。”
“是的。”艾格隆毫不隱晦地點了點頭,“我認為我需要一支聽命於我的軍隊,以便和土耳其人作戰,我不滿足於單純成為一個捐款人,這對我來說不夠。”
雖然他沒有說清楚,但是塞奧佐羅斯也明白他的意思。
看來,這個少年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有錢,哪怕在支援自己鉅款的同時,居然還能在另一邊自己擴軍。
“那麼,您打算在我們這裡招募多少人呢?”他再問。
“不用擔心,我之前已經承諾過了,我並不打算到處招募,影響你們徵兵——我只會根據需要,擇優招募一些希臘人而已。”艾格隆笑著回答,“我現在還不能準確估算我到底能夠招募多少人,但是我認為即使在最理想的情況下,也不過幾千人而已。”
在艾格隆看來,只有在自己收集到了足夠多的波拿巴家族支持者,他才會考慮相應招募當地人,所以加上自己現有的騎士團人手,幾千人已經足夠多了。
幾千人嗎……塞奧佐羅斯默默思考了一下。
他久經戰陣,當然知道,哪怕幾千人,也有可能在一場會戰當中發揮出決定性的作用,不過就規模上來說,這確實不至於威脅到他的徵兵。所以他也就放心了。
“在這方面,您擁有完全的自由,我絕對不會干擾您的行動。”於是,略作思索之後,他就做出了承諾,“只要是為我們民族的自由與獨立而戰,我不介意士兵到底是在您的麾下還是在我的麾下作戰。我也可以保證,您可以擁有完全的行動自由,我絕不會干涉您的指揮,您可以自由地使用自己的力量,只要是用在對抗我們的敵人上面就行。”
既然對方滿口答應了自己一方的要求,那塞奧佐羅斯-科洛科特洛尼斯當然也知道應該投桃報李,所以他也採取了非常合作的態度。
不過,他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雖然我不懷疑您的智慧和勇氣,但是我不得不建議您,您現在的年紀還太過於年輕,也根本沒有從軍經驗可言,哪怕您的領悟能力再強,也需要時間來學習和積累,所以我建議您小心謹慎地使用自己的力量,多參考身邊那些有經驗的人的建議——請記住,身為統帥,您必須為自己部下們的生命負責。”
看到對方如此表態,艾格隆也非常高興。
“不瞞您說,同樣的話,我的助手們也勸告過我。”他笑著回答,“請放心,我能夠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絕不會腦袋發熱,胡亂揮霍我部下們的力量。”
既然兩邊在最重要的問題上都達成了默契,那接下來就沒有任何事情需要擔憂了。
“那麼我們就分配一下接下來的任務吧?”他提議。
“您希望如何分派?”塞奧佐羅斯立刻反問。
“我的意見是——您繼續負責正面吸引土耳其人的注意力,而我去在其他地方給他們找麻煩。”因為心裡早有想法,所以艾格隆直接提議。“我想,我來到希臘的訊息,伊斯坦布林的大人們一定早就知道了,他們肯定不會喜歡我的名字……所以一旦我出現在某個地方,並且同他們交戰,他們就一定會為之憤怒和不安,而我們這邊立刻就會聲勢大壯。”
“有道理。”塞奧佐羅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那您具體打算從哪兒打響聲名呢?”
艾格隆沒有立刻回答,然後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古蹟,接著,他抬起頭來,又看向了遠方湛藍的天空。
“我,想要去完成拜倫未竟的遺業。”接著,他悠然回答。
“拜倫的遺業?”
聽完了埃德蒙-唐泰斯的翻譯之後,塞奧佐羅斯一臉的驚愕,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相信在這種場合下,對方是絕對不會隨便開玩笑的,只是這句話聽上去太像是玩笑話了。
“據我所知,拜倫在臨死之前,他計劃帶領他招募計程車兵去進攻納夫帕克託斯(Nafpaktos)要塞。”還好,他的驚愕沒有持續多久,艾格隆得出瞭解釋,“雖然因為種種意外,這位詩人的願望沒有實現,但是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想法,值得一試。”
自從來到希臘之後,拜倫一直心心念念地就是為希臘的獨立事業去拼殺,他招兵買馬,然而最初招募的希臘人部隊只想著要他的錢,提出了各種無理要求,拒不服從他的命令,結果他忍無可忍解散了部隊。
後來,他用下了血本,賣了家族的莊園,花費巨資重新招募了專業的軍士,到1824年3月終於組建了新的部隊,有30名軍官和200士兵。
組建了這支部隊之後,他把他們集結在了邁索隆吉翁,然後他擬定了作戰計劃,要帶著他們去攻打奧斯曼軍隊控制的納夫帕克託斯要塞,為了達成這個作戰目標,拜倫還專門聘請了炮兵方面的技術專家,並打算親自指揮。
然而,此次遠征還沒有發起,他就因為淋雨而病倒了,更糟糕的是醫生按照當時歐洲流行的做法,對他使用了放血療法——結果血越放越多,他的病情也越來越嚴重,最終失去了生命。
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大概也是這位詩人永遠的遺憾吧。
當然,艾格隆提到拜倫的遺志,並不只是為了無聊地模仿這位詩人而已,恰恰相反,雖然詩人的想法往往天馬行空,但是這個計劃本身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納夫帕克託斯要塞,就是義大利語裡面的勒班陀(Lepanto)要塞。這個地方和伯羅奔尼撒半島隔海相望,而且海面非常狹窄,只要控制著這個地方,就能扼守著科林斯海灣。
而扼守住科林斯海灣,就意味著能夠在希臘以西的海面上暢通無阻。
在並不遙遠的中世紀時代,圍繞著這片海域,西方基督徒聯軍(西班牙、威尼斯等等)在哈布斯堡家族的私生子唐胡安親王的統帥下,於1571年同土耳其阿里帕夏的艦隊打了一場史詩般的勒班陀勒班陀大海戰。
在這場戰役當中,土耳其海軍損失了2.5萬人,基督教聯軍損失了1.5萬人,這是海戰史上空前的廝殺。
雖然付出了慘重代價,但是基督教聯軍卻也獲得了空前輝煌的勝利,重挫了土耳其帝國當時不可一世的氣焰,唐胡安也在此後名噪一時,成為了無數詩歌和戲劇稱頌的主角。
順帶一說,後來名震世界的作家、《堂吉訶德》的作者塞萬提斯,當時也在西班牙艦隊當中參與了這場大海戰,並且落下了殘疾。
在那個時代,土耳其帝國同時經營著龐大的陸海軍,窺伺著歐洲內陸的基督徒世界,隨時準備發動勢不可擋的進軍,征服整個歐陸。
不過,隨著中世紀的過去,土耳其和威尼斯、西班牙這些世仇們同時陷入到了無法逆轉的衰落當中,地中海貿易的重要性也隨之衰退,西歐列強的崛起,土耳其人失去了再和他們爭雄的興趣,土耳其海軍也隨著帝國財政的日漸窘迫而衰落了下來——相應的,帝國也就不那麼重視納夫帕克託斯要塞以及科林斯海灣了,原本的防衛力量也隨之消失了大半。
但是,雖然納夫帕克託斯要塞的價值已經降低,並不足以影響到歷史走向,也沒有龐大的海軍需要用它來守衛;但是它本身的重要地理位置還是擺在那裡的,拜倫的構想並沒有什麼錯誤之處——如果要說有什麼錯的話,只能說他對他的那些烏合之眾太過於自信了。
拜倫是1824年去世的,如今是1827年,僅僅過去了三年,希臘的形勢更加危急了幾分,但是艾格隆仍舊覺得這位詩人的構思可以參考。
在塞奧佐羅斯-科洛科特洛尼斯的注視下,艾格隆有條不紊地說出了自己的考慮。
“現在我沒有能力同他們決戰,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我必須龜縮不動,相反,我越是敢於亮劍,越是能夠聲名大噪——”
“那接下來呢?假如您真的做到了的話,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塞奧佐羅斯-科洛科特洛尼斯冷不丁地問。
“接下來我臨機應變。”艾格隆回答,“假如土耳其人渾然沒有當做一回事,那我就繼續進軍,直到他們發現自己丟光了臉為止;如果他們派人來進剿我,那我就嘗試同他們作戰,能打贏就打;如果對手的實力實在太強,那我也不會戀戰,我就直接撤退,至少我也幫你們分擔了壓力。”
塞奧佐羅斯-科洛科特洛尼斯靜靜地聽著,直到他說完之後,才輕輕點了點頭。
“看來,您確實如同自己所說的那樣清醒,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您儘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最後我只提醒您一句,凡事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再怎麼美好的構想,一旦落實到現實世界的時候,總會出現重重意外,所以您凡事要多考慮,為任何意外情況想好應對之策,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接著,他又張開雙臂,摟住了少年人的肩膀,“年輕人,雖然現在您還有不懂的東西,但是我相信,以您的智慧,只要給您足夠的時間和正確的鍛鍊,那麼您終究會成長為一個讓我遠遠不及的大人物,我深深地知道,上帝賦予每個人的使命都是不一樣的,您揹負的使命比我還要沉重許多。我祝您一切順利,願上帝賜予我們勝利。”
“我祝您一切順利,願上帝賜予我們勝利。”艾格隆同樣擁抱了一下對方。
就這樣,兩方的會議圓滿結束了,對於這兩個合作者兩說,他們都對結果非常滿意——而接下來,就要交給上帝來裁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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