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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年跟往年可大不一樣,似乎整個樟樹埡都變得鮮豔起來。
就好像這一整年大家都在藏著掖著,然後年尾實在掩蓋不住,各家各戶才不得已把家底兒透出來。
有殺豬的、有宰雞的、有放花炮的、還有呼朋喚友請客的。
這些看起來非常普通的民俗活動,哪怕放在一年之前都是不可想象的。那個時候,人們飯都吃不飽,在路旁摘根草都可能扣個走資派的帽子,既沒有閒心也沒有閒錢來整這些。
隨著中央一號檔案下發,捆綁住老百姓雙手的鎖鏈被徹底砸開,人們的辛勤勞動終於能換來等價的回報,於是,被多年壓制在民間的創造力和人們的幹勁兒終於迸發出來,短短一年時間便開創出翻天覆地的局面。
過年之前,陳炎給夏老闆交了一次貨,夏老闆告訴陳炎一個好訊息,說他已經說服自家老頭,把那輛小四輪換掉,到時候輪換下來,陳炎就可以把小四輪開回來。只要辦好手續,前前後後只需要不到一千塊錢。
肖正平聽到這個訊息時高興壞了,雖說那輛小四輪連半新都算不上,可畢竟是真正意義上屬於自己的第一輛車。
肖正平當即答應把車子交給陳炎,讓他帶著出獄回來的陳錦州先收收山貨,家裡的三頭牲口就交給二伯和岳丈,當然,這些都得等到年後陳炎把車開回來。
大伯告訴肖正平,說今年三個姐姐都不會回家過年,讓肖正平乾脆帶著老丈人去他家吃團圓飯。
按照當地的習俗,戴雪梅屬於出嫁的,所以當年不能回家過年,戴正德也就沒什麼好說的。
春節過完,賈紅月帶著兒子回婆家,肖正文因為腿腳不便,沒有隨同。
看著嫂子略帶失望的眼神,肖正平安慰道:“嫂子,別難過,明年咱們有車了,到時候我送你們全家回去。”
......
農民,是中國最勤勞的群體,在河甲山上,初六一過,都不用催促,人們就自顧自地忙活開了。
大媽和二大媽看見別人家過年殺年豬,一合計,就決定今年也抓兩隻小豬仔回來,順便再孵兩窩雞。
當然,搭豬棚壘雞圈的活兒就落在二伯肖坤水身上。
因為有了陳錦州的加入,外出收筍子就不用肖坤水出馬了,肖坤水對此大為不滿,說自己不就成閒人啦?
肖正平笑道:“二伯,你倒是想閒,就怕你閒不住!往後炎婆娘跟錦州跑外邊兒,這家裡的事兒就得你來看管。再說咱這一大家子呢,大伯管那麼多煙地,我丈人又是個啞巴,你不得照看著點兒啊。”
隨著接觸的人多,需要拜訪的人也就多,初六過後,肖正平特意叫上戴雪梅,又帶上鹿場裡的好酒,讓王鵬開著車在各個地方跑了一圈。
用肖正平的話說,拜年是其次,給鹿茸酒打廣告才是最主要的。
事實證明這句話是正確的,肖正平拜年沒有帶其他東西,就是每家兩瓶酒。領導見了酒就推說不要搞這套,但是一聽肖正平說想讓領導幫忙推廣推廣,領導們也就不好推辭了。
一圈年拜下來,已經是正月初十,肖正平把馬文鳳和何永富家放在最後。
其實這兩家人他不大願意去,可是又不得不去。
肖正平先是去了馬文鳳家,也許是因為回了孃家,馬文鳳家沒有人,她男人也不在,這倒是讓肖正平大大鬆了口氣——他最不願看見馬文鳳那張哀怨的臉,他倒是想給馬文鳳出主意,可是他出的主意並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價值觀。
最後,他讓王鵬把車停在何永富家附近,生拉硬拽把王鵬拉進何永富家。
倒不是說肖正平不敢進何永富家,而是他擔心何巧雲也在,他怕到時候沒話說尷尬,所以想讓王鵬擋擋槍。
何永富還是一貫的熱情,責怪肖正平這麼久也不來家坐坐,質問肖正平是不是發了財就把老夥計給忘了。
進屋之後,肖正平發現只有何永富老兩口,便問何巧雲怎麼不在家。
何永富剜了肖正平一眼,說哪兒有女兒家剛出嫁就回家過年的。
肖正平這才想起來,何巧雲也是才結婚,跟戴雪梅一樣,頭一年是不能回家過的。
一想到何巧雲不在家,肖正平頓覺輕鬆,趕緊讓王鵬把帶來的酒拿出來,還一再要求要跟何永富喝兩杯。
吃飯的期間,兩人一通亂扯,把各自的近況以及發生的趣事都說了一遍,漸漸地,酒就上了頭,說話也放肆起來。
肖正平估摸著意思到了,就把話題拉到鹿場的困難上,他給何永富訴說著鹿場是如何如何一個爛攤子,鹿場的人又是如何如何看不上自己,說他現在很後悔,如果早知道這樣,就不承包什麼鳥鹿場。
何永富安慰說幹事業都是這樣,哪兒有一帆風順的,正是因為有難度,這種好事兒才會落在肖正平身上。何永富還拍著胸脯說假如肖正平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只管說,他一定盡力幫忙。
肖正平又說起鹿場的效益,說當初自己在全場職工和縣鄉兩級領導面前誇下大話要把場子搞起來,可是到現在一點兒好轉都沒看到,還說起戴雪梅白送酒的法子,說要是過完正月還沒起色,那自己和媳婦兒的臉就虧大發了,說不定到時候還會被鹿場職工掃地出門。
何永富滋了一口酒,吧唧著嘴道:“這都不算事兒,平子我告訴你,只要是你誠心想出來的法子,又使勁兒幹了,肯定會有回報的。再有,你別怕啥丟臉不丟臉,你問心無愧對不對,這就行了!”
肖正平這時瞥了何永富一眼,說道:“我倒是問心無愧,就怕有些人心懷鬼胎。永富叔你不知道,本來我在縣裡國營飯店鋪了貨,還答應給他最優惠的價格。我心想那可是國營飯店啊,一旦銷路打出去,一個月怎麼著也得銷上千斤酒吧!可是那吳經理,表面跟我客客氣氣的,背地裡卻跟我玩兒陰的,我送給他的酒,竟然全都收起來了,一瓶都沒往外賣。”
何永富一聽,馬上把頭埋起來,裝作吃菜的樣子,嘟嘟囔囔答道:“可能是他們有啥難處吧。”
肖正平聞言猛地一拍桌子,裝著喝醉的樣子嚷道:“屁的難處!我問過他,他故意搪塞我,分明就是跟我玩兒把戲。永富叔,我不是傻子,肯定有誰在背後搗鬼,你看著吧,我早晚得把搗鬼的人揪出來,我~~我弄死他!”
何永富忽地咳嗽兩聲,似乎被嗆到了,咳完他又緩了一陣子,緩過來之後他便把話題轉移開,問起收筍子的事兒來。
就這樣,邊聊邊喝,一頓飯吃完,天色已經不早。
從何永富家告辭出來後,王鵬把肖正平扶進駕駛室,隨後開著車朝西坪鄉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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