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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正平說完,下面短暫沉默了片刻,隨後一個打扮很端正的男人站起身,緩緩說道:“肖經理,其實大夥兒並不是針對你,大夥兒就是不服氣,你有啥能耐能承包咱鹿場?”
肖正平聞言大笑,邊笑邊鼓掌,“哎呀,大半個月,終於有第一個人肯認認真真的談這個問題了,你們朱場長說我陰陽怪氣,我還以為你們要一直陰陽怪氣到底呢。”
男人面色有些難堪,“肖經理,既然我認真提出這個問題,那麻煩你也認真回答好嗎?”
肖正平看向那男人,站起身問道:“你確定是提問題?而不是想在這大晚上讓我在大家夥兒面前丟臉?”
話音剛落,人群中就爆發出一陣輕笑聲。
男人愣了愣,朝站在人群旁邊的朱安國看了一眼,發現朱安國根本沒看自己後,顯得有些惱羞成怒,“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請直接回答問題好嗎?你有什麼能耐承包這個鹿場?”
“這個問題我會回答的,我先問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在鹿場是幹嘛的呀?”
不等男人回答,就有人站起身替他說道:“這是我們防疫股股長朱鵬飛。”
“喲,防疫股,技術人才啊。”
“那是,朱股長可是省高專畢業的高材生,不知道肖經理什麼學歷呀?”
肖正平毫不避諱,“我學歷不高,小學勉強唸完,初中唸了一年半,不怕你們笑話哈,現在報紙上有些字兒我還不認識呢。”
說完,人群中又是一陣捂嘴偷笑。
肖正平話還沒說完,“咱鹿場當年那麼輝煌,想必有不少高材生吧?朱場長,正式開會之前,能不能先把中層骨幹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呀,也好讓我認清一下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啊。”
肖正平談笑風生,朱安國看在眼裡,心裡面打起鼓來。
在朱安國認識的人裡面,二十多歲沉穩有練的人不是沒有,可沒有一個像肖正平這麼遊刃有餘的。
“吭~~那個,既然肖經理有吩咐,股級以上幹部自我介紹一下。”
隨著朱安國的話音落下,什麼財務、採購、酒業、倉庫、銷售、後勤、辦公室等等,一一報上名來,肖正平掰著手指頭等他們報完。報完一算,好傢伙,六十幾個人,足有二十多個幹部,這還不算什麼組長、副組長。不過這二十多個幹部裡面,倒是大半兒都是高中以上學歷,其中學歷最高的是銷售科科長範長風,人家可是正經的省商學院畢業本科生。
肖正平聽完良久沒有說話,而是站在架子車上想了好久。
幾分鐘之後,有人大喊:“你磨蹭什麼吶?是不是沒底啦?哈哈哈哈~~”
一陣笑聲引來共鳴,人群又是一陣鬨笑。
肖正平低著頭,朝人群壓了壓手,“你們別笑,我就是好奇,你們這麼多高中生,還有大學生,怎麼會淪落到被我一個初中都沒畢業的人來收購的下場呢?”
肖正平說得很認真,沒有半點兒戲謔的意思。
可是這話裡嘲諷的意味很足,除非是傻子,不然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有人又想起身反駁,肖正平卻沒給他機會,“你們說了很多,現在輪到我說了。這樣,今天時候不早了,我就說幾句話,說完大家回去想一想,覺得我說得對,明天上午八點,咱們還在這兒,繼續開會。要是覺得我說得不對,你們也別來了,鹿場我也就不承包了,咋樣?”
這算是肖正平說了這麼多唯一一句比較順從眾人心意的話,有人點頭稱是,有人催促肖正平快點兒說。
肖正平清了清嗓子,衝眾人掃視一眼,“你們來之前友福叔就跟我說過,說鹿場職工有多牛,牛到國營林場在你們面前都要低一頭。我就在想,你們有啥可牛的?!”
此話一出,人群中立馬議論紛紛,有人開始抗議。
“你們還別覺得這話不好聽!我請你們仔細想想,你們進鹿場之後,幹了什麼?有為鹿場~~不對,有為你們自己掙過什麼沒有?對,你們會說鹿場多麼多麼輝煌、得過多少多少獎,都是你們的功勞。可我要說的,是你們不過是沾了時代的光。你們在順風的時代幹著最本分的工作,不求上進卻沾沾自喜。當然,我不能說你們有什麼錯。可是現在時代變了,你們仍停留在功勞簿上吃老本兒,拿著僵化的思維當本錢,沒錢了找領導找政府,卻不尋求改變,這就是你們的錯了吧!”
“那個啥,朱鵬飛,防疫股股長,你是給鹿治病的,鹿可是鹿場的老底兒,如今卻一頭一頭被宰掉,你就一點兒都不心疼?!還有,範長風,咱鹿場的鹿茸酒連省領導喝了都說好,可為啥你就賣不出去呢?!還有你們一個個的,我看了好像都比我年紀大,應該大部分都有孩子了吧?你們孩子缺學費、餓肚子的時候你們就不難受?!一個集體單位的名頭就比家裡人的溫飽還重要?!當年那麼輝煌的鹿場現在淪落到要飯吃,你們就不覺得丟臉?!你們這一個一個所謂的高材生,現在淪落到讓我賞飯吃,你們有什麼可牛的?!”
朱安國這時聽不下去了,站在坪地裡衝肖正平大聲嚷道:“肖正平,你別太過分!輪不輪得到你賞飯吃還不一定呢!”
肖正平毫不客氣,立馬大聲回懟道:“如果我不賞你們飯吃,你們就接著上鄉政府去要飯,是不是!”
這句話肖正平由心而發,喊得特別大聲,頓時,人群裡鴉雀無聲。
片刻過後,肖正平嘆了口氣,“我的話不好聽,我知道。我也不指望你們能完全理解。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一個道理,時代的變遷是不可能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順應時代,鹿場能成就輝煌,跟不上時代,就會變成現在這個下場。我還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們,現如今鹿場還可以保證你們有份工作,再過幾年,你們可能連工作都保不住。我呢,沒別的目的,純粹只是想賺錢,政府有規定,私人承包集體單位必須首先考慮職工的利益,所以我賺來的錢得首先給你們發工資,剩下的才是我的。說白了,其實還是我為你們~為這個集體打工,你們有什麼不樂意的?”
“老實說,對承包鹿場,一開始我還很有興趣,可是看你們這個態度,我現在有些懷疑了。先前那位大哥問我,有啥能耐承包鹿場,我現在回答你,我願意順應時代,我願意動腦筋,我跟你們不同,鹿場承包不了,我還可以找別的法子掙錢。可是你們除了讓我承包,就只有要飯這條路,沒別的選擇。”
“時候不早了,多的話我也不說了。道理很淺顯,稍微想想就能明白。明天早上八點,同意的人在這兒集合,不同意的可以不用來。不過我得事先說明,鄉里要求我大部分人同意才能籤合同,我呢,要求所有人同意才行。明天早上,包括朱場長在內,只要有一個人不到,承包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好了,散了吧,我要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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