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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煙的工序比較繁雜,因為菸葉是從下往上分段成熟的,所以每株煙每次只能採摘三到四匹葉子。
之後,編煙上炕,點火燒爐,不僅需要大量的柴火,還因為菸葉在炕幹過程中需要按時段調節炕內溫度,幾天的時間裡煙爐旁邊都不能離人。
炕幹完成以後,還得等菸葉回潤,然後分揀打捆,這才能往收購站賣。
而等到這輪工序完畢,下批菸葉又成熟了,於是,如此往復,一直到菸葉全部採完。
肖坤國把兩家人分成兩組,三個女人負責採菸葉、砍柴火,他和肖坤水則負責把菸葉和柴火揹回來,一爐煙下炕之後,五個人就得在家裡分揀菸葉和打捆。
這會兒,老二家媳婦兒正在做飯,肖坤國檢視完兩個煙爐的溫度後,就回來跟老伴兒還有老二兩口子分揀菸葉。
四個人一邊幹著活一邊拉著家常,拉著拉著,話題就扯到肖正平身上了。
“哎,當家的,你說山上那菌子,能賣那麼多錢嗎?”肖正平大媽問道。
“賣多賣少,關你啥事?”
“唉,咋不關我事,他那兒還欠著咱們錢吶。”
一旁的二大媽也開口了,“就是,咱家也欠著吶。”
肖坤水聽了不高興,“自家人,欠著就欠著,老三兩口子沒了,他的小子咱不拉扯誰拉扯?!”
二大媽立馬捅了肖坤水一肘子,怨道:“就你話多!咋的,咱平時拉扯的還少啊,省著幾個雞蛋,自個兒家小子都沒得吃呢,你倒好,先拿去給了他。幾個雞蛋我就不說啥了,自家人嘛,可那是五十塊錢吶,咱老頭老太太四個人,得掙到啥時候去啊!”
二大媽一開嗓子,肖坤國又皺起了眉頭,“你嚷嚷啥,有啥好嚷嚷的,二十塊錢,我貼給你行不行?”
大媽一聽,也給了肖坤國一肘子,疼得肖坤國齜牙咧嘴的,正要開口罵呢,外面傳來了肖正平的聲音。
“大伯,大媽,我跟葉兒來看你們了。”
四個人聞言立馬安靜下來,大媽衝二大媽擠了擠眼,偷笑道:“咋這麼不經唸叨呢!”
老頭老太太都在後院,所以第一個出去迎接的,是肖坤水的兒媳婦兒——賈紅月。
賈紅月圍著圍裙,一頭失去光彩的黑髮用毛巾綁著,身後還跟著一個怯兮兮的小不點兒。
“哎呀,正平、秀葉,你倆咋來了呢?”賈紅月蠟黃的臉色攔不住她發自內心的笑容。
“嫂子,你也在呢。葉兒今天不上課,我帶她過來串串門兒。”
兩人說著話,秀葉跟嫂子打了聲招呼就拿著李水全剛給的罐頭去逗小不點兒了。
賈紅月把肖正平帶去後院,一出門,就迎上四個老人火辣辣的目光。
“大伯、大媽、二伯、二大媽。”肖正平一一打過招呼,一邊把手裡的東西交給賈紅月,“嫂子,給大伯二伯拿了點兒東西,你們家人多,待會兒回去你別忘了多拿一分兒。”
肖坤國見狀臉色一黑,“錢多了燒的慌啊,買那麼些幹啥?拿走拿走!”
賈紅月有些尷尬,就把東西放在門口,“你跟大伯二伯聊,我去做飯,待會兒一塊兒吃點兒,啊。”說罷,便一頭鑽進造房。
肖正平目送賈紅月離開,隨後朝四位老人笑了笑,“大伯,今天這些東西您必須收下,二伯也得拿回去。”
正說著,肖秀葉帶著小不點兒從灶房走出來,小不點兒手裡捧著罐頭,肖秀葉手裡拿著菜刀。
“爺,你給我啟開。”小不點兒晃晃悠悠跑到肖坤水面前,把手裡的罐頭遞了上去。
秀葉對著長輩一一喊了一遍,把菜刀交給二伯後,就在二大媽旁邊坐下,駕輕就熟地揀起菸葉來。
待秀葉坐下後,肖正平便繼續剛才的話頭,“大伯,這麼些年,您跟二伯拉扯著我和葉兒,有多辛苦我就不說了,我還那麼不懂事,把個好好的家給敗沒了。我知道您看見我就生氣,您氣我沒出息,氣我不成材,可生氣歸生氣,關鍵時候您還是沒有扔下我。這份恩情,我跟葉兒十輩子都還不清。現在,我掙錢了,掙了錢給您給二伯買點兒東西不是應該的嗎?”
這席話,肖正平是發自內心的,他說得誠懇,四位老人也聽得熱切。
肖正平見大伯沒有反駁,便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於是指著秀葉繼續說道:“我記得您叮囑我好好經管葉兒,今天我特地讓她換了身新衣服來見您,就是想告訴您我沒忘記您的話。”
順著肖正平的話,四位老人這才認真看向煥然一新的秀葉。
“嗯!”肖坤國點點頭,“你能記住我的話,證明你還有點兒良心。不過掙了錢也不能大手大腳,你不是說要供葉兒唸書嗎?好好把錢攢著吧!”
肖坤國的語氣溫和了許多,肖正平一聽,便知道大伯的火氣至少消減了一大半兒,於是笑嘻嘻地跑到大伯身旁。
“大伯,你知道我這些天賣菌子賣了多少錢嗎?”
“多少?”
肖正平馬上衝秀葉喊道:“葉兒,把錢掏出來,給大伯二伯看看。”
秀葉聞聲便掏出那一百來塊錢,亮在四位老人眼前。
錢有厚厚一大沓,大多是些分票毛票,一眼看不出來多少。
肖正平見四位老人都看呆了,便解釋道:“二百大幾!我還了李貨郎的賒賬,再除去這幾天的伙食還有給秀葉置辦衣裳的錢,還剩一百六十多呢!”
說著,肖正平又給肖秀葉遞了個眼神。
秀葉會意,立馬從裡面抽出五十塊錢,遞給大伯說:“大伯,這是我哥借您和二伯的錢,我不知道你倆咋分的,就先交給您吧。”
肖坤國還沉浸在震驚之中,愣愣的接過錢後,衝肖正平問道:“賣個菌子~~能賣這麼些錢?”
二伯也不敢相信,“乖乖,胡山川一年的工資也才兩百多塊,你這才幾天啊?平子,真是賣菌子的錢?”
不等肖正平解釋,肖秀葉就自作主張的“這個那個”,把肖正平怎樣賣菌子以及賣什麼菌子的事兒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肖坤國聽完一拍大腿,“怪了,我在這山上活了老幾十年,我咋就不知道還有那麼值錢的玩意兒呢?”
此話一出,肖正平內心頓時一緊,“壞了,老頭兒再問下去非得穿幫”,於是立馬琢磨把話題換掉。
“大伯二伯,甭管怎麼說,我這錢是光明正大賺來的,而且以後我還能掙更多,你們就只管放心吧!對了,大伯,我還有個事兒想拜託您。”
雖然肖坤國對這個侄子還是不大放心,但近些天隊里人的傳言還有肖正平的表現他都是聽在心裡看在眼裡的,尤其是葉兒今天的打扮,讓人看著提氣——甭管這小子能保持多久,一天的長進畢竟也是長進嘛!
肖坤國側眼看向肖正平,抖了抖手裡的錢,“啥事?該不是又要借錢吧?”
大伯居然也會開玩笑!
肖正平驚訝的同時,內心也是五味陳雜,“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想到前世經常聽見的這段雞湯。
“哪兒能啊,”肖正平舒心地笑道,“我記得您以前不是幹過篾匠嗎,這兩天得空給我編倆竹簍唄。”
“行,過兩天我編好了讓你二伯給你送去。”
“不用,反正我採菌子要打旁邊過,我自個兒來拿就好了。”
肖正平跟兩位伯伯說話的期間,兩位大媽也沒閒著,拉著秀葉問這問那的扯了老半天。要不是賈紅月喊著該吃飯了,幾個人還停不下來。
都是自家人,之前的嫌隙一解開,話題就拉開了。吃飯的時候,肖坤國張羅著開瓶酒,一家子吃吃喝喝,忽然話題就扯到賈紅月身上,桌上的氣氛也就跟著沉重起來。
聽著二伯二大媽述說著堂哥的不幸,肖正平突然靈機一動,對賈紅月說道:“嫂子,人活著得需要個奔頭兒,你們老拿我哥當個廢人,他肯定就認為自個兒真是個廢人。依我看,與其讓他那樣繼續困著,還不如想轍給他找點兒奔頭兒。”
賈紅月還沒來得及搭話,二大媽開口了,“哎,他兩條腿都不能動彈,除了困著還能幹啥呢?”
肖正平聞言嘿嘿一笑,“二大媽,我哥腿不能動,可是他手能動啊!”
一旁的大伯不耐煩了,拿筷子敲了敲碗,訓道:“平子,你賣關子賣到你二大媽頭上了是吧!有什麼想法直說!”
“嘿嘿,”肖正平又衝大伯笑了笑,“大伯,這事兒得您答應,您不答應辦不了。”
大媽就坐在肖正平旁邊,見狀在肖正平手上狠狠拍了一下,“哎呀,你要急死我們啊,快說!”
肖正平疼得齜牙咧嘴,立馬求饒:“我說!我這就說!大伯,您篾匠的手藝是不是沒人往下傳?您傳給我哥唄!這幾天我特地注意過,鄉里趕集的人越來越多,賣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其中就有賣竹筐竹簍的。那些筐子簍子我看過,可沒您編得緊實。您說要是我哥平時編一些,然後縫趕集拉去鄉里賣一賣,是不是既讓我哥有個奔頭兒,還能給強強攢點兒學費?”
肖坤國跟肖坤水對視了一眼,隨後肖坤水有些為難地說:“這個法子行倒是行,就是砍竹子、挑筐子費點兒勁,我跟你大伯還得經管菸葉,這~~”
“嗨,不是還有我呢嗎!我去山上採菌子,回來的時候帶幾根竹子沒問題吧?再有,挑筐子,集市隔五天一次,到時候我跟嫂子一人挑幾個,我陪她一塊兒賣不就行了?就是有一點,我不能白乾活,以後中午飯得去二伯家吃,這沒問題吧,嫂子。”
賈紅月大笑,連聲說沒問題,肖坤國雖然也高興,卻板起了臉,“個沒良心的玩意兒,你就是不幹活,到了這兒還能少你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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