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賭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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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璃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晚間休息才瞬間消失！

一回到房間，夜璃才想起來她今天竟然忘了回空間了！心念之間，房間裡就已經沒有了人影。

一直閉眼盤膝而坐的墨染悠悠的睜開了眼，眼尾微微掃過立在牆角的小丫頭，等他的目光觸及到小丫頭額頭上的紅腫時，才悠悠道，“出了何事？”

“啊？”本就有些不安的夜璃一時間沒聽懂他的問話，只以為他是在問自己為何今日進來晚了，便小聲的解釋道，“我今日有些事耽擱了，所以才進來晚了，君上……你別生氣……我我這就來打掃！”

說著便開始了工作，麻利的收拾起茶几上的東西。

“吾是問你的額頭！”墨染冷聲道，他倒不是擔心這小丫頭受傷，不過是怕它哪天要是一不小心死了，自己會本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小小空間內。

“啊？額頭啊？”夜璃摸了摸自己還疼著的額頭，思索著要怎樣回答。

“說實話！”

冰冷的三個字不由的讓夜璃心中一涼，只能吞吐道，“我我這是……拜師拜師的時候用力大了些……”

“拜師？你拜了何人為師？”

夜璃小心的觀察著大魔王的表情，見並無異樣，這才道，“紫雲峰峰主鳳清絕……”

“鳳清絕？！”墨染眉頭微蹙，“他怎麼會收你這樣資質平庸的徒弟？”

得，被鄙視了！

夜璃深呼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悅，努力維持著得體的笑容，道，“師傅人善，見我一階孤女，無處可去，這才收下了我！”

“你倒是好運，拜了個好師傅。”墨染冷哼一聲。

“呵呵……”夜璃傻笑，感覺到大魔王的語氣似乎有些不佳，她只能訕笑兩聲，企圖矇混過關，避免多說多錯，還是不說的好。

突然，墨染抬眸一笑，“你知道吾為何會藏身於貓身中嗎？”

墨染本就俊美非凡，這一笑更是讓人神魂盪漾，多了一絲人氣，可勉強穩住心神的夜璃卻發現那雙如夜的黑眸裡卻是沒有半分笑意，反而多了一絲嘲諷，心中頓時一驚！

“我我不知道……”

“呵，就是因為你的好師傅！”墨染臉上的笑意更甚，眼中卻更加冰冷，“因為那日在夜府，鳳清絕重傷了我，這才讓我不得不隱身那隻小貓的身體裡……”

大魔王的話讓夜璃冷汗直流，心中猜測著大魔王現在說這話的用意，他這是要師傅的債徒弟還？還是要威脅她去幫他報仇？還是說他要讓她送他出空間去對付師傅？！這哪一個選擇她都不喜歡啊！！

“……”

“無極宗第一戰神，呵，若是讓這第一戰神知曉他新收的好徒弟竟然揹著他收留了他的敵人，不知他會作何感想啊？”墨染斜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茶几旁的小丫頭。

夜璃心中的弦猛然拉緊，不自覺的握緊了手裡的抹布，低聲道，“自古正邪不兩立……師傅他也是職責所在……而且我我我也是被······”被逼無奈四個字，她到底還是沒敢說出來。

“職責所在？正邪不兩立？”墨染嘲諷道，“鳳清絕他就是正道，吾就是邪道？！”

被墨染身上凜冽的氣勢嚇到，夜璃不由的後退了一步，長長的睫毛不安的閃動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墨染施施然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往夜璃的方向走去，“正邪不兩立？呵，那你告訴吾，何為正？何為邪？”

見她只是一步步後退，卻並不答話，墨染直接抬手，夜璃瞬間覺得自己的咽喉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喘不過氣來，白皙的臉瞬間漲紅。

“你……你……放開……放開！”夜璃無助的揮手想要揮開脖頸處的制約，卻是徒勞無功，吸入的空氣也是越來越稀薄。

“說！”

陰戾的黑眸緊緊的盯著她，彷彿下一刻就要擰斷她的脖頸。

大哥，你想讓我說話也要先放開我啊！夜璃無聲吶喊，只能用力用手指著自己的喉嚨處，示意他先放開。

墨染冷哼一聲收回了手，大量的空氣湧入氣管，讓夜璃忍不住跪坐在地大力咳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

眼看著身前的大魔王眉頭越皺越深，夜璃立馬強制停下了咳嗽，嚥下了喉間的瘙癢。

“正道之人，光明磊落，心存善意，絕不會無緣無故傷人性命！”

“呵！”聽到小傢伙如此天真的話語，墨染忍不住輕笑出聲，“光明磊落？心存善意？不會無緣無故傷人性命？你可知你夜家是為何會被滅滿？你可知你所謂的正道之人一年會屠殺多少妖魔？人有善惡之分，妖魔就沒有嗎？可那些正道之士屠殺妖魔時可會分一分善惡？妖魔的命就不是命嗎？你可知這世間妖魔修行最是不易！”

墨染的聲音很平靜，卻每一句話都如刺一般扎進了夜璃的心房。

人有善惡之分，妖魔自然也有善惡之分，只是古往今來，從來都是非我族類，其心必諸！人妖天生就是站在了對立面，無論好壞，都是無法和平相處的！

就好比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希望打仗，可每一個人又會堅定不移的守護自己的國家！

平和共處？呵呵，在自己生活的那個和平時代都沒辦法完全實現，又何況是這裡！

“說的再多也沒辦法改變你傷我的事實，我救你雖是無心，卻從沒想過傷你分毫！所以你就是壞人！就是邪道！”夜璃紅著眼控訴。

“弱肉強食罷了，若是你比吾強，你會放過吾一個魔族？”墨染冷笑。

“只要你不為非作歹，即便你是……魔族，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夜璃肯定的說。

墨染一時眸色微閃，諷刺道，“沒想到你倒是有一副菩薩心腸啊！”

“我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佛說眾生平等，無論是人還是妖魔，都是有血有肉，有靈智的生命，都有在這世間生存的權利！”夜璃解釋道，這並不是她假慈悲，只是在她的理念裡，這人妖魔啥的不就是不同的種族而已，所以她並沒有什麼種族歧視的觀念。

“哼，眾生平等，哪裡來的平等？人族最受天道庇佑，一出生便能執掌這天地萬物，偏偏還不知滿足，總是覬覦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為了自身的利益，無惡不作！偏偏作惡之後還標榜自己的正道門楣，人族最是虛偽又自私！”墨染冷冷地嘲諷。

“你……你胡說！雖然不是所有人族都是良善之輩，但絕大多數人族還是非常善良偉大的！”夜璃不服氣地反駁，“人之初，性本善！”

看到小丫頭如此天真的想法，墨染不屑冷哼，“你們夜家世代以善人自居，如今卻是被慘遭滅門，你可知為何？”

“……”夜璃語塞，她的原身在夜家完全就是一個小透明，關於家族內部的事是完全不知曉的，唯一知道的也不過是夜家祖先是經營木料生意發家的，賺了錢之後，還不忘感恩鄉里，時常接濟貧苦之人，時間一長便成了十里八鄉的大善人，後來夜家後代皆是如此，年年行善舉，夜家也越來越福澤深厚，夜家自然也是出修煉天資卓越的人才，經過幾代夜家人的經營，如今的夜家已然成了名門望族，地位也不容小視，所以這次夜家蒙難，無極宗第一時間就出手調查了，但為什麼會遭此劫難，那她就不知道了，當然她本就不是夜家人，自然就更不上心了。

“你知道？”夜璃小心的問道。

墨染卻並不理她，徑自走到了擺放著各種小架子旁，那上面都是夜璃平日裡淘來的各種精美的小玩意，他隨手把玩著，半晌之後才悠悠道，“你不是堅信人族良善嗎？不若與吾打個賭如何？”

“打賭？”夜璃訝然，說的好好的怎麼又要打賭了？

“你要賭什麼？”

“夜家本有一方噬靈棺，躺在裡面的人可以輕易汲取他人靈力修為，而如今這噬靈棺卻是不知去處，你說會是誰拿了這噬靈棺呢？”

“能汲取他人的靈力修為？！這……這怎麼可能？”

若是真有這樣的噬靈棺，那世人哪裡還用著苦苦修煉啊，直接躺裡面睡覺不就能直接飛昇了嗎？

“不然你以為以夜家平民之身是如何發展成如今的大家族的？”墨染冷笑。

“所以夜家被滅門也是因為噬靈棺？”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寶貝，怕是鮮少有人不會動心吧！

“那夜屠殺夜家的是你們魔族，所以……是你們偷走了噬靈棺，還殺了夜家滿門？！”夜璃憤恨道。

“你怎知偷走噬靈棺的就是魔族？”

“不是魔族還能是誰？那夜我親眼看到魔族殺人的！”一想到那夜的事，夜璃就覺得脊背發涼，不由地又後退了兩步，想離那大魔王更遠一些。

“呵呵，是啊，在世人眼中，魔族就是無惡不作的……”墨染輕笑，緩緩的轉過身來，“那我們就來打賭那噬靈棺到底是誰偷走的，是魔族中人還是……你所謂的正道中人！”

“這這我怎麼知道？”夜璃想拒絕？

“不知道就去查！”

房間裡的空氣瞬間冰冷，墨染顯然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見狀夜璃只只能咬牙道，“怎麼賭？”

“很簡單，若是魔族中人拿了噬靈棺便是你贏，若是正道人士拿了，便是吾贏！”

“賭注呢？”

墨染邪魅一笑，“就以這無極宗為賭注，若是吾贏，吾便要血洗無極宗，讓無極宗從此消失於天地間！所有無極宗弟子血祭噬靈棺！”

“你說什麼？！”

聞言，夜璃大驚失色，臉色瞬間蒼白如雪，“不公平！和你打賭的人是我，輸贏自然也只是你我之間的事，關無極宗什麼事？！這個賭注我不答應！”

“你沒有資格拒絕！”語落，墨染手指微動，一股勁風就直接襲傷了夜璃胸口。

只見她哇的一聲，就跪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夜璃艱難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才冷冷道，“就算賭約成立，輸了也是我個人的事，懲罰我才是，為什麼非要毀了整個無極宗？！”

“毀了無極宗就是我對你的懲罰……”墨染緩步走到夜璃面前，指尖輕觸她嘴角的鮮紅，嗜血的笑容讓夜璃不寒而慄！

“你不是堅信無極宗就是正道嗎？那吾就讓你看著你的正道之光在你面前隕滅！而造成那一切的也是你所謂的正道人士，看看，這多有意思！比簡簡單單殺了你了有意思的多了！”

瘋子！瘋子！夜璃死死握緊拳頭，“那若是我贏了呢？你當如何？！”

“若是你贏了，吾便殺了所有侵犯人族領地的魔族，千萬年來，人魔之間戰事不斷，實在是繁亂的很，也是時候清靜清靜了，你贏了，吾便還人族千年平靜，吾也好奇若是沒了魔族作亂，以人族的心性，到底會發展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