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再見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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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墓園門外,路上一輛車都沒有。
我一直等到孫菲帶著劉父趕來,我才搭劉父的車回家。
見我竟然能命令仙女娘娘,劉父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敬佩與尊重。哪怕劉太太已經昏死過去了,劉父也先把我送回了家,才帶著劉太太往醫院趕。
我下車之前,劉父塞給了我一個紅包,說是香油錢。
厚厚的一疊,至少有一萬。我沒客氣,直接收下了,這本就是我應得的。
折騰一晚上,這會兒天已經亮了。
我爺和我奶等在客廳,瞧見我一個人回來,我爺趕忙走過來,“小寧,林道長呢?林道長沒跟你一起回來,沒出事吧?堂口立起來沒?”
我爺的眼睛佈滿了紅血絲,蒼老的臉帶著遮掩不住的疲憊。
我奶站在屋內,也是滿眼擔心的看著我。
這兩位老人,擔心的一晚上沒睡。
我暗吸了口氣,然後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燦爛笑容,高興的道,“爺,奶,我的堂口立起來了。你們知道嗎?我撿到寶了,我的仙家非常的厲害,並且地位還特別高,別的仙家都敬重的叫他一聲六爺,以後咱家有他保護,什麼都不用怕了!”
今晚我遭遇了欺騙,死人,猴妖,朔白還身受重傷,每一件事我都非常害怕。
可我再恐懼,我也無法對兩位老人開口。我不能讓他倆再跟著我擔驚受怕了。
聽到我這麼說,兩位老人露出欣慰的笑。
我奶更是激動的雙手合十,就要下跪。
我趕忙跑屋裡,把我奶扶住。
我奶眼含熱淚,“要跪。小寧,這是應該磕頭的,給仙家爺爺磕個頭,以後咱家一定好好孝順仙家爺爺。”
“對,要磕頭。”我爺也附和。
我只好把朔白的牌位擺上,我奶端來貢品,一一擺好,然後拉著我和我爺跪在牌位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我一夜沒睡,我奶讓我吃點東西再去補覺,起來後就立馬去了廚房。
我把劉父給的紅包拿出來,給了我爺,又告訴了我爺,林道長沒事,只是淋雨發了燒,現在在醫院才沒跟我一起回來。
知道林道長沒出事,我爺的心才徹底放下來。
吃過早飯,我爺給老師打了電話請假,我就回屋補覺去了。
困的厲害,往炕上一躺,我的眼睛就睜不開了。
正迷迷糊糊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一道視線在死死盯著我,視線哀怨,彷彿是來討債的一般。
我剛建立了堂口,就算朔白現在受傷了,也應該沒有野鬼敢來我的堂口鬧事吧?
可被盯著的感覺太真實和強烈了,一點也不像是錯覺。
我強忍睏意,睜開雙眼,想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
雙眼一睜開,我的視線就與一道看向我的視線在空中相撞了。
是真的有人在盯著我,並且她就蹲在我身旁,低著頭,腦袋在我腦袋的正上方,從上而下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
我嚇得心咯噔一下,險些直接就去了另一個世界。
“孫菲!”我摸著加速跳動的心臟,“你幹嘛!”
我生氣,孫菲比我更生氣。
她嘟著嘴,肉肉的小臉像只倉鼠一樣的鼓起來,“小仙姑,睡得香嗎?身為堂口仙姑,你的心真大,你睡得著,我可睡不著。”
我長出口氣,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
我問她,“又出什麼事了嗎?”
出事也請在我睡醒之後可以嗎?再不睡覺,我覺得我要猝死了。
“你還問我出什麼事了?你真沒覺得你忘了什麼事嗎?”孫菲一臉委屈的盯著我,三隻眼睛都帶著不滿。
見我不說話,她頓時又生氣起來,氣鼓鼓道,“你把我忘了!小仙姑,你沒有給我立牌位,收我進堂口。我進不去香堂,我是一隻流浪的猴子。你是睡覺了,可我卻可憐的連個去處都沒有。我真的是小白菜呀,心裡黃呀,兩三百歲呀,沒有家呀……”
這咋還唱起來了!
我的確把這件事給忘了,忙道,“孫菲,你別急,我這就收你進堂口。”
說完,我轉頭看到擺著朔白牌位的供桌上,需要的東西都沒有,我有些心虛,對著孫菲笑了笑,“孫菲,我這就去買宣紙,毛筆和供牌……”
“不用你去買,我自己準備好了。”
孫菲跳到地上,然後伸手,從仙氣飄飄的七彩仙衣裡掏出宣紙,毛筆,硯臺以及一個雕著花邊噴著烤漆的供牌。
她身上的七彩霓裳類似敦煌的飛天仙女,上半身是緊身的金色掛脖抹胸,下半身是長至腳踝的七彩布裙。
她站在這裡是仙氣飄飄的,可一旦動作,就美感全碎!
她從掛脖抹胸裡掏出來準備的東西,掏完之後,她還挺了下胸,整理下衣服。
看得我叫一個難受,她的行為舉止只能用不堪入目四個字來形容!
看到她掏出的供牌後,我又是一陣無語。
供牌就是牌位,一般是木質的,可她拿出來的這個卻是烤瓷的,也不知道她從哪兒淘來的,供牌邊緣是一圈五顏六色的花,跟花圈似的,帶著復古樸素的美感。
她這個審美真的是……一言難盡!
“發什麼呆,快過來寫我的名字。”蘇菲催我。
我走到桌前,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下——三眼靈猴孫菲之位。
孫菲拿起宣紙,小心翼翼的貼在了花裡胡哨的供牌上,然後把牌位擺在朔白牌位的下方,對我道,“小仙姑,給我磕頭上香,儀式就完成了。”
我點燃供香,跪下磕頭。
做完這些,我一抬頭,就看到孫菲化作一隻白毛的小猴子鑽進了她的牌位裡。是進香堂裡了。
在回來的路上,小黑蛇就從我手腕爬下來,回了牌位裡。
我又點燃三根供香,給朔白上了香,磕了頭,我才起身再次躺下。
折騰一晚,沒一會兒我就睡著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孫菲嚇了一下的緣故,剛睡著,我就做起了夢。
夢裡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所以並沒有感到害怕。我大膽的睜開雙眼,直視盯著我的那雙眼。
這一看,我人就愣住了。
是……是我媽!
我十二歲,我爸死後沒多久,我媽就離家出走了。
這麼多年,她即沒有回來看過我,也從未入過我的夢,這還是第一次!
六年過去,她沒有變老,模樣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她穿著離開那天的藍色碎花裙,披肩長髮,站在不遠處,望向我的目光滿是思念。
“小寧,”她開口,帶著哭腔,“你都長這麼大了,是個大姑娘了,媽媽好想你。”
我坐起來,心中五味雜陳,有怨恨,但更多的是思念。
我好想她!
“媽……”
隨著這一聲稱呼,我和我媽的眼淚都滾落下來。
我媽捂著嘴,淚眼婆娑的看我,許久,才又開口,“小寧,看到你平安長大,媽就放心了。媽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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