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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賬裡,鳳塵絕和薛忠懷落座不久,蘇祺安便一步一步進了帳內。

薛忠懷誇道:“不錯啊我們的小蘇將軍穩重了,知道不能風風火火闖帥帳了。”

蘇祺安同他這落井下石的人無話講,一臉欲哭無淚:“主上,我可是犧牲大了,您那小師弟下手真狠,好幾次我都以為要見閻王了。”

鳳塵絕笑了:“他一向這麼厲害。”

蘇祺安一愣,自己說的是這個嘛?

“主上,您看看我。”

鳳塵絕看了眼他:“沒缺胳膊少腿啊,有進步。”

蘇祺安嘀咕:“合著我在你們眼中這麼弱唄?”

他不甘:“我一介半路出家的文將軍,您那小師弟確,連莽牛都拿他沒轍,我這可是犧牲自我,為主上。”

“話說主上,您看出小師弟出自哪方了嗎?”

鳳塵絕搖頭:“不確定,不過試探到此為止,不管他牽連什麼,有本王護他便夠了。

“你再想想如何才能讓小師弟依賴本王,你上次教的沒用身邊有個不到十六的小鬼,一口一個大哥的,本王要與他一個做派,委實有點為老不尊。”

蘇祺安驚了:“主上您才二十四,怎麼就為老不尊了,您信我,有用,小師弟絕對是嘴硬心軟之人,烈女怕纏郎。”

薛忠懷是真看不下去了,一掌拍上他的背:“什麼烈女怕纏郎?我說你小子沒事瞎教些什麼,娘麼唧唧的,有損王爺威嚴。”

“啊……老薛,你過分了……嘶哈,主上啊,我除了臉是好的,身上可慘不忍睹呢,這一掌我是好不了了,您讓老薛給我抹藥。”

蘇祺安故意這麼說,薛忠懷受不了他,出了帳去。

他臉色一收:“主上,小師弟與獸營的人融入不到一起,要不這回的圍剿帶他去?”

鳳塵絕一聽,下意識要搖頭。

蘇祺安在他耳邊說了一通,最終還是點了頭。

夜桑離發現自從跟蘇祺安打完後,大家看自己的眼色就變了很多。

尤其是莽牛一臉糾結。

“你下手那麼重做什麼,蘇將軍經不起的,他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打他!”

夜桑離:“……”

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人家要求放馬過去。

莽牛嘆了口氣:“算了,也不能怪你,你還不太瞭解。”

白雀蹭過來,小心翼翼道:“獨狼,你好像把蘇將軍打得不輕。”

夜桑離看了眼其他人,大部分也是一臉不認可的樣子,不過也沒說什麼。

看得出這個蘇將軍,很得獸營一眾人心。

包括自己,從昨夜對他印象一直就不錯。

其實她也不想下手這麼重,只是蘇祺安這人架勢擺的太足,加上對獸營一眾兵力大致瞭解,她還以為這人戰力起碼比莽牛高上很多。

失策了。

就在場面一度尷尬詭異時,蘇祺安過來了,他邊走邊喊列隊。

“幹嘛呢?瞭解我們的夥伴沒?晚上圍剿寨子,你們能不能保護好獨狼?”

夜桑離不解,抬眸看向蘇祺安。

蘇祺安像是沒看到一般,問大家:“還記得獸營的傳統嗎?”

“記得。”

眾人異口同聲。

“白雀你再陳述一遍。”

白雀點頭:“獸營傳統,剛進營的新人,第一次出任務,將收到全營重點保護。”

蘇祺安看向夜桑離:“晚上圍剿,你且在一旁觀看大家配合,只需注意是否有人潛逃。”

夜桑離點頭。

晚上圍剿的時間與伙食時間衝突,眾人領了兩張餅就整裝出發了。

夜桑離拿到餅就往嘴裡送,先放進肚子再說,隱約聽到前頭傳來說話。

“不是圍剿嗎?回來吃也不晚,怎麼還發餅帶去?”

“是啊,之前一兩天不吃不喝的任務,不也照樣過來了。”

“給就吃吧,廢什麼話。”

莽牛嘴裡吃著餅,含糊笑罵。

眾人埋伏之地是一處山坳,呈現無底葫蘆狀,夜桑離剛好在葫蘆口的位置。

若是配合得好,剛好能甕中捉鱉。

山間時而一陣微風拂過,吹去一身白日裡的燥氣,愜意無比,只是那蚊蟲有些大煞風景。

夜桑離對刀劍無畏,對蚊蟲是真的無奈,從小到大但凡被蚊蟲叮咬,腫的嚇人不說,還奇癢無比,堪比中毒。

原本她身上時刻帶了驅散蚊蟲的藥包,不過為了隱秘埋伏,將藥包收了起來。

有時候多出的味道,更添一種曝光的危險。

也可能是她過於謹慎了,畢竟她鼻子比先前靈敏,下意識會想要去杜絕這種隱患。

先前以為換了個身體,沒這困擾,然而,是她想多了,這副身體比起她前世可說身嬌體貴。

夜桑離將頭巾解下,攤開包住了臉,臉要再腫了,她是真的會氣。

這一埋伏就是近一個時辰,獸營眾人彷彿跟周圍環境融入到了一起,夜桑離對獸營整體素質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獸營大概相當於前世特種部隊。

出動了他們,且又這麼嚴陣以待,可見此次圍剿的重要性。

在夜桑離要被蚊蟲咬出火氣時,終於一陣沉悶的車軲轆聲從那開口葫蘆底方向傳來。

伴隨著零星火把,逐漸顯現出來。

從那滿載的車軲轆聲音,和緩慢的速度來看,上面的東西重量不輕。

車子四周跟了一群護衛,護衛在跟車中,時刻保持了一個隊形,一步一穩,節奏有序,緊緊將幾輛裝滿貨物的車圍攏在中間,絲毫沒打亂的節奏。

推車的幾個人粗看沒什麼異樣,好像僅僅只是推車的而已。

不過夜桑離卻發現,那幾個推車比護衛多花那麼多力氣卻依然呼吸平穩,絕對比護衛難纏,他們身後的車上更是隱藏了幾副流星錘,只可能是他們的武器。

蘇祺安抬手做了個手勢,白雀直接扔了個東西過去。

“澎!”

一聲過後,火花四濺。

原本埋伏的眾人直接拉起一個包圍圈,夜桑離剛要衝上前去,被蘇祺安一把攔住。

“獨狼,你觀戰,他不動你不動,活捉黑袍。”

夜桑離站定,前方已經對上了,那被炸散幾步的護衛,立刻又歸位,排好了陣型。

那幾個推車的提起流星錘就跳出了陣型。

莽牛幾人力氣較大的直接對上流星錘,纏鬥起來,白雀自動縮到後方。

銀狐等人持槍挑上了護衛陣型,那陣型一旦擺好,防禦力提升幾倍,人數來看,兩方相差無幾。

“列!”

銀狐一聲令下,除莽牛白雀幾人之外,全數人員迅速列陣。

銀狐這方的陣法明顯是疊加攻擊,與對方陣法相生相剋,全看哪方更強。

幾個回合下來,蘇祺安皺了眉。

“獨狼,你看到最角落那個黑袍沒?看死他,別讓他跑了,他不跑,你不動。”

說完蘇祺安衝了上去。

兩方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場面。

夜桑離眼神對準黑袍,明顯他是這些人中的頭目,身旁還留了兩人專門保護他一人。

即便是這種困鬥局面都不將那二人放下來,可見他本身沒有什麼武力。

夜桑離雖然在監視黑袍,餘光卻一直關注著旁邊的打鬥,要說那持流星錘的,果然不容小覷,幾番打鬥下來,連莽牛也被震退了幾步。

莽牛急吼:“你回去,誰讓你下來的。”

莽牛原本尚且遊刃有餘,蘇祺安一上場,就忍不住分神去護他,這麼一來就落了下風。

蘇祺安臉色一沉:“你是將軍還是我是將軍?管好你自己。”

話雖如此,蘇祺安確實有些後悔上場,他既不在陣內,又沒有莽牛等人巨力,無端拖了後腿。

但也沒有就此退後一說。

他拎起長刀,打起了躲避騷擾戰,莽牛臉色才好看些,狀態也就回來了。

夜桑離瞧見黑袍對身旁的護衛耳語一番,眼神狠狠盯上了蘇祺安。

護衛點頭,手微微一動,一粒閃著微弱熒光的小蟲子往打鬥場上飛去。

夜桑離知道這東西,一旦鑽入身體,處理起來可沒那麼容易,她取出飛刀,瞄準小蟲飛過的一個空隙,直接甩了出去,將小蟲釘至樹幹之上。

蘇祺安順著飛刀方向看去,只見一點熒光黯去。

黑袍將兩個護衛往身前一拉,順著飛刀發出的方向看過來。

他拍了拍左邊的護衛,耳語一番,護衛領命衝了過來,自己又躲回剩下那護衛的身後去。

那護衛一過來就是各種挑釁,妄圖將夜桑離從葫蘆口位置拉走。

夜桑離又怎麼會如他的願,任憑他怎麼挑釁,腳步都不移位半步,只管守在原地防禦。

莽牛那方位瞧過來,還以為夜桑離受到了了不得的高手襲擊,只好在原地苦苦防禦。

他一刀將與自己交纏的流星錘振開幾步距離,直衝那挑釁夜桑離的護衛而去。

莽牛大刀即將砍上護衛之時,身後那緊追不捨的流星錘也飛了過來。

夜桑離見有人補位,奮力躍起,抽出之前順手拉的軟鞭,將流星錘捲住砸向了地上。

趁流星錘的主人一個慣性時,一腳點上他膝蓋,對方轟然倒地,砸向了流星錘。

這一下相當於開了個豁口。

原本平分秋水的兩隊人馬,壓力給到了對方。

夜桑離再退回原地守好,接手與莽牛纏鬥的護衛。

莽牛一看他遊刃有餘,抽身去支援蘇祺安。

夜桑離轉身快刀斬亂麻,將放蟲子的護衛一掌拍暈了過去,再回頭去盯那黑袍。

“一起上,殺了他。”

黑袍低沉的聲音分不清男女,將手上一根柺杖指向夜桑離。

原先各自纏鬥中的護衛瞬間轉了方向,一起朝夜桑離衝了過來。

“二小隊留下,其餘跟上保護獨狼。”

蘇祺安一聲令下,兩方几乎如洪水般,全往夜桑離湧來。

有那麼一瞬間,眾人將她緊緊護到了身後,形成了一個安全圈。

“獨狼,沒事吧。”

銀狐往她身上看了一眼,確保它沒什麼異樣,回頭繼續與前方對峙。

夜桑離有點無措,好像來到這個世界,處處散發著善意,這令她陌生。

為什麼這群人就可以作為肉盾擋在自己面前?

“呃……”

她這一分神的功夫,一隻蟲子鑽進了擋在自己身前之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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