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小張導演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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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中國影史,比《孔雀》劇組經歷過的糟心事多的也不是沒有,但是像這部片子,拍到一大半,投資方跑路,導演撂挑子,劇組已經解散了,又重新攢起來的,還真是不多見。
東拼西湊搭建起來的幕後班底,靠著人情拉來的演員陣容,就是這麼一個任誰看著都覺得不靠譜的草臺班子,甭管最後的結果如何,這部多災多難的電影,總算是又重新開機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狼狽的樣子!”
安陽第一化肥廠的老廠區,《孔雀》劇組片場,重新開機後的第一場戲即將開始。
張婧初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真的能做導演,為了今天開機的事,昨天一整夜都沒睡,反反覆覆的看著分鏡頭指令碼,在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的過著機位的排程。
一直到天矇矇亮,才淺淺的眯了一會兒,隨後便帶著何晶到了片場。
這個老化肥廠,原本已經準備要拆除了,後來因為《孔雀》劇組的到來,才暫時得以保留。
劇組解散之後,市政府又計劃拆除,前些天,張楚和張婧初忙著找人幫忙的時候,誰也沒顧得上這裡,等想起來的時候,工程車都開進來了。
再晚半個小時,整個廠區都會變成一片廢墟,到時候,這部戲再想拍,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全國都在玩了命的建設,像這樣帶著七八十年代特色的老廠子,放眼全國,怕是也沒剩下幾個了。
好說歹說的,總算是說服市裡的相關部門,同意將這個老廠區租給劇組,但是隻有半年的時間。
用人家負責人的話來說,這麼一個破廠子的存在,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安陽市的發展,以及市容市貌的改造建設。
卻全然忘了,當年這個廠解決了多少人的工作問題,讓多少家庭得以安然度日。
可社會的發展就是如此,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張楚更為熟悉的大明王朝,不也是被埋藏在了歷史的塵埃中,早就一去不復返了嘛!
現如今除了一些零星的古建築,再想追憶大明王朝的影子,恐怕就只有去挖墳了。
罪過,罪過!
張楚也早早的過來了,到了片場就被拉去化了妝,換了身衣服。
沒錯,他也是張婧初的人脈,女朋友的事,光出錢不行,還要再出一份力。
於是,張婧初便給張楚在戲裡安排了一個角色,就是故事裡姐姐高衛紅的初戀,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傘兵。
不過此刻他這身裝扮,和軍人可是一點兒都不挨著。
老舊的中山裝,領口都打褶了,下面穿著一條不搭調的綠軍褲,看上去確實有些狼狽。
“那是你沒早些認識我,以前我可比現在狼狽多了!”
張楚說的是他剛來這裡的那段時間,每天窩在地下室的出租屋裡,靠著黃博接濟才熬過了最初的幾天。
對於過往,張楚從來都不避諱,不像有些明星,出了名以後,對之前的經歷,直接選擇了遺忘。
“準備的怎麼樣了?”
“還行吧!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都是老手,不用我操太多的心思。”
張婧初雖然在笑,可眼神之中明顯帶著不自信。
沒辦法,雖然學的是導演專業,可她卻從來都沒想過要做導演,現在突然被趕鴨子上架,心裡發慌也是情理之中。
“副導演還沒想好要找誰?”
張楚說的副導演,指的是執行導演,張婧初畢竟是女主角,平時還要參與表演,執行導演的作用就是在她演戲的時候,頂替她的位置,掌控全域性。
本來這個位置應該是最重要的,可是,劇組各部門的工作人員都齊全了,唯獨這個副導演,張婧初遲遲拿不定主意。
“我再想想吧,要是自己能應付的話,就先不請人了。”
聽張婧初這麼說,張楚也就沒再說什麼。
“別太累著了!”
“放心!”
張婧初抿嘴笑著。
“我先去準備了!你……”
張楚笑道:“怎麼了?還不放心我啊!”
“誰不放心了,大影帝!”
張婧初說完,轉身離開了。
“哥!那邊……”
小馬等張婧初離開,才靠了過來,手裡攥著手機,顯然剛接完電話。
“都說了什麼時候過去,下次再來電話,直接告訴他們,我這邊有事,讓他們等著!”
張楚都這麼說了,小馬還能說個啥。
唉……
小姑娘搖搖頭離開了,她這會兒身上也是八十年代的款式,等會兒開機之後,要扮演街上的行人。
張婧初和各個部門打過招呼之後,徑直走到了監視器後面,深吸了一口氣,讓人開啟了監視器,將每一個機位的鏡頭接過來檢視了一遍。
確定沒有問題之後,這才起身走到了登場的位置。
“張婧初,加油!”
默默在心裡唸了一句,隨後迅速調整好狀態,變成了故事裡的高衛紅。
金棟站在她的身側靠後一點的位置。
“好,各部門準備,咱們先試一條。”
這句話明顯感覺底氣不足,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攝像組OK!”
“錄音組沒問題!”
“演員就位!”
“群演準備好了!”
張婧初聽著各個部門的反饋,對著場記點了點頭。
“《孔雀》第X場第X幕第一遍,3、2、1!”
啪嗒!
鏡頭裡的人立刻動了起來,張婧初挎著籃子,和金棟一前一後的往前走,小聲說著什麼,不時的笑。
張婧初此刻的裝扮,就像那個時代的大多數中年婦女一樣,盤著頭髮、衣著樸素,面容也顯出蒼老。
看過整個故事,張楚再看到這麼一副妝容的女主角,突然感覺對這個故事終於明白了一點。
此刻的女主角已經被生活磨平了稜角,但她曾經明明是那麼與眾不同。
整個故事出現了許多人物,但這些循規蹈矩的本分人都像是一塊背景板,無時無刻不在襯托著,這個有點不太一樣的女主角高衛紅。
一個像一隻孔雀一樣的女孩兒,一隻瘋狂的想要開屏的孔雀。
在一個像是冬天一樣的時代下,一隻拼命想要開屏的孔雀,似乎意味著很有上進心,高衛紅卻並不知道要怎麼做,要做什麼,才能滿足內心對於開屏的渴望。
故事開篇拉手風琴的那一幕,以及在託兒所走神敲擊電子琴的一幕,讓人感覺這是一個熱愛音樂的女孩兒。
而後在房頂曬衣服時,偶然瞥見遠處田野上降落的傘兵,興奮的騎上腳踏車追到近前,痴痴的看著傘兵們一個個落地、收傘,看得出神,對傘兵產生了莫名的情愫。
這一切似乎又讓人覺得,高衛紅的夢想是當一個傘兵。
當參軍的願望落空,高衛紅自己縫了一頂天藍色的降落傘,綁在腳踏車後座上,在大街上騎行著歡呼的時候,更加讓人篤信這就是她一生的追求。
在那個年代,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嫁一個本分的丈夫,這才是一個女孩兒標準的理想,可是高衛紅偏偏是一個巨大的反差,尤其是在他們那樣一個家庭,表現得更是像個瘋子一樣。
腦子裡幻想出來的世界,與她的身份境地極其的不匹配,所以做的每一個事情,都像是一個豁出去的瘋子。
別人在意的東西,在高衛紅這裡統統不被放在心上,她總想去做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到底要做些什麼,只是心裡就是不願意和其他人一樣庸碌。
與她相比,家裡的其他人明顯要安分的多,弟弟也是在被打擊之後,才做出了扒火車離家出走的舉動,可做出決定的那一瞬,上了火車之後,又立刻被打回來原樣,所以最後仍舊沒有成長。
而她的哥哥,更是從來都不敢多想一下,對於他來說,普通的生活已經算是一種奢侈,哪裡還敢妄想更多。
比他們三姐弟都走得更加踏實的,是那他們的父母,一生都在為了三個孩子操心,一生勤勞良善,三個孩子最終生活也算安定下來,兩位老人也走向了生命的盡頭,人生路上沒有驚喜,一路都是顛簸。
三個孩子似乎也一樣,多年之後也是一樣的盡頭,一樣的結果。
他們都錯過了孔雀開屏的美好,生活的軌跡都顯得倉促潦草,不夠清晰,無論是蠢蠢欲動的姐姐,還是思想與主見都不夠明朗的弟弟,還是一生呆傻,從未想改變什麼的大哥,最終都沒能有什麼改變,故事落幕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
好像生活也就那樣。
正在拍的這一幕,就是整個故事的結尾,高衛紅在大街上重逢曾經的初戀傘兵,這個做夢的女孩兒也終於從發瘋中清醒了,曾經意氣風發的傘兵,最終也成了一個大街上啃包子的中年男人。
讓姐姐幻想中傘兵的形象徹底幻滅,所以,她轉身離開之後,蹲在地上哭了,最終繳械投降,放棄了最後的抵抗,又找了一個丈夫,第二次嫁了,這一次的嫁妝,是那顆躍動了一整個青春的不安分的心。
之所以從這一幕開始,也是因為這場戲是之前沒拍過的,張婧初不想仿照顧常偉的拍攝手法,如果一上來就拍之前演過的戲,她很難在這部作品當中留下自己的印記。
鏡頭轉動,高衛紅揹著手走到了傘兵身側,傘兵注意到了高衛紅,只是生活的磋磨,已經讓他變得有些遲鈍。
偷偷瞥的那一眼,覺得對方只是恰好站在那裡,第二次轉頭,是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但立刻就偏過頭去,第三次與對方對視,是因為……
“你還喜歡我嗎?”
鏡頭裡,張楚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愕然,隨後又開始逃避,給人的感覺明顯認出了對方,卻又在極力的否認。
“您……您貴姓啊?”
張楚侷促不安,卻又在強裝鎮定,明明有兩隻手,可一個包子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張婧初看著張楚,像是要把他現在的樣子,和曾經記憶中的模樣重合在一起,但是,無論怎麼努力回憶,卻怎麼都做不到。
於是,眼底的失望逐漸放大,拼盡全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意,緩步後退,抬手對著張楚揮了揮。
“再見!”
這一聲再見,彷彿是要和曾經的自己徹底割裂。
高衛紅也是在這一聲再見之後,停止了貫穿了整個青春的幻想,迴歸現實,並且心甘情願的屈服於命運。
張楚只是點點頭,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也只是擠出了一個笑臉。
這時候,傘兵的妻子抱著孩子從商店出來了,這個角色的戲份很少,張婧初找了秦海露。
張楚對秦海露還有些印象,之前張紫怡曾和他說過一些關於秦海露的事,她當年報考中戲,卻根本沒有過做演員的想法。
只是覺得讀藝校能培養氣質,畢業之後,能順利找個白領的工作。
可最終,她的白領夢也沒實現,畢業後直接考進了實驗話劇團,並且在當年憑藉一部《榴蓮飄飄》,連刷寶島金馬獎的最佳新人和最佳女主角兩座大獎,還獲得了威尼斯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的提名。
論名氣,或許秦海露沒多大,但是,要說到成就,恐怕張紫怡都得靠邊站。
“走吧!”
秦海露滿臉的不耐煩,把買的東西一股腦全都塞進了張楚的懷裡。
故事當中,秦海露扮演的角色除了是傘兵的妻子,還是高衛紅同學的姐姐,當初,高衛紅沒能實現軍旅夢,正是因為她從中作梗。
具體如果施為,故事裡沒做明確的交代,可是透過她最終嫁給了傘兵也能推測出一二。
張楚低頭將東西放好,載著妻兒離開,從張婧初身邊經過的時候,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隨後便立刻挪開了視線。
張婧初卻沒再看張楚,而是退到了金棟身邊,依舊保持著一張笑臉。
“他說……他還喜歡著我!”
這句話雖然是笑著說出來的,但是卻感受不到一丁點兒情緒,就像是例行公事。
金棟扭頭看向張楚離開的方向:“人家孩子都嫩大咧!還喜歡你,做夢吧你!”
張婧初沒有反駁,而是和金棟一起蹲在蔬菜攤前,挑著西紅柿。
突然,張婧初撇開頭,笑臉再也繃不住,無聲的哭了。
“CUT!”
張婧初自己喊了停,隨後小跑著到了監視器這邊,鏡頭已經接了過來。
每一個角度,每一個畫面,看得格外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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