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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先把醒酒藥吃了再說吧,”蘇曄打電話給王琦,總不能讓醉倒不省人事的林青松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蘇曄在陽臺打完電話,回來就見林青松跪在地毯上在地上找東西。

“大哥,找什麼呢?”蘇曄想把林青松拉起來。

然而林青松甩開他的手,執著地趴在地上找:“找小簋的玩具,之前給他買的球球會滾,得撈出來。”

任自閒不只是一次和他說不要給小簋買玩具,因為他最喜歡的永遠都是最開始的那個小熊玩偶,對於其他玩偶永遠都是三分鐘熱度。

然而林青松不聽,依舊樂此不疲地給小簋安排新的玩具。

自然而然就會出現家裡到處都是玩具的情況,任自閒每次都會讓他把角落裡的玩具勾出來放到專門的箱子裡面。

對醉鬼沒辦法講道理,蘇曄也只能幫忙找。

沙發底下並沒有那隻會滾的玩具球,林青松站起來轉身,不顧身上的高定西裝多昂貴,異常堅定地巡視房間裡各個可能藏有玩具的地方。

蘇曄捂臉,果然就算是林青松喝多了也會做傻事。

“這裡原本有一個小狗窩,怎麼不見了。”林青松對著蘇曄比劃著,旋即手上動作一頓,“哦,她帶走了。我得找到玩具。不找到任自閒會數落我的。”

蘇曄臉都有些發麻,林青松確實有當妻奴的潛質。

就算任自閒精心打掃了屋子,然而百密一疏,還是讓林青松從沙發縫隙裡執著地勾出一隻她的木質髮簪。

髮簪是很簡單的款式,沒有過多累贅的雕花,任自閒在工作的時候總是習慣將頭髮挽起來,以免妨礙到她。

“她怎麼把這個也丟了。”林青松握著髮簪繼續翻找。

但任自閒打掃確實很乾淨,幾乎沒有東西遺落,林青松翻遍了整個一樓客廳。

緊接著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毫不停頓地摸自己的手機:“我手機呢?任自閒的簪子落下了。”

蘇曄把斷成兩截的手機交給他,林青松執著地想要將手機按亮。

等王琦拿著新手機來金海的時候,林青松正握著壞掉的手機盯著髮簪和小球發呆。

“蘇先生,謝謝您送林總回來,接下來交給我吧,家庭醫生很快就到。”王琦甚至帶了一款新的手機給林青松換上。

蘇曄和王琦合力將林青松往樓上的臥室裡面送,隨後蘇曄才告辭。

到了半夜,林青松口渴醒了,胃裡灼燒一樣疼。

原本他就有胃病,多虧任自閒養著才不鬧騰,然而喝了酒一朝回到解放前。

現在胃裡就像是又一把滾燙的鋼刀在攪動一樣難受,苦澀又脹痛。

林青松起來灌了一大口溫涼水,胃疼不減反增,他揉著胃在房間裡面翻找胃藥,白色的藥片被他嚼碎吞了,苦味將他的醉意驅散了不少,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喝多了水又吃了藥,胃裡酸脹翻湧起來。

酒精的氣息幾乎將他填滿,林青松忍不住趴在衛生間吐了個夠。

原本混亂的意識在此之後竟然奇蹟般地清醒了一些,林青松胃裡擰巴著,整個人脫力一樣跌坐在地上,水流嘩嘩地衝散了酒精的氣味。

“任自閒……”林青松低沉地叫了一聲,黑暗的臥室空空蕩蕩,沒有人回應他,只有衛生間的水流嘩嘩作響。

“我想吃小餛飩了……”林青松搜腸刮肚地點菜,他應該不想吃小餛飩,但是無所謂,任自閒會安排好該給他做什麼。

林青松掙扎著扶牆站起來,大步流星地出了衛生間,房間裡黑漆漆了無生氣,一個人都沒有,任自閒已經走了。

林青松眼尖地看到床頭上放著自己的手機。

王琦已經給他換上嶄新的手機,林青松沒有多想下意識找到那個熟悉的聯絡人,順手一滑就撥透過去,然而對面卻沒有回應。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咋那是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冰冷的機械音響起,將林青松的焦躁推向高潮。

他捏緊了手機,眼中怒意越來越盛,任自閒竟然敢不接他的電話!。

很快,林青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坐到床頭,給之前找到的木簪子和小玩具照了個全身照,發給任自閒。

【你的東西落下了。】林青松這樣發過去,他給任自閒一個臺階,只要她肯回來拿東西,那他就對她這次的任性既往不咎,依舊帶著她回林家。

林青松握著手機等任自閒給他回覆,水流嘩啦啦地流,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窗外的雨都像是停了,手機那頭依舊沒有訊息。

林青松咬牙切齒,不死心又發了一條訊息:【我想吃小餛飩。】

任自閒怎麼敢就這樣拋下他?誰給她的膽子不接電話不回訊息?

酒精麻痺他的神經,讓他的思維都有些混亂,他不知道自己後來又發了什麼訊息,只知道任自閒沒有回覆。

黑暗的房間裡只有手機光還亮著,林青松坐在地毯上面,鍥而不捨地按著手機,直到再也睜不開眼,手機也沒有再響一聲。

……

任自閒醒來的時候嗓子幹疼,白熾的燈光照在她的頭頂,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味道。

周遭很安靜,她的渾身沒有一處不痠疼,頭疼欲裂,就像是有人突然抽乾她的力氣。

任自閒睜著眼,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她去看奶奶,後來林青松來了,又走了。

這裡是病房,她在路上暈倒了,有人把她送進醫院。

“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任自閒偏頭去看,是許軒銘正坐在她的病床邊。

許教授為什麼會在這裡?

任自閒有些想不通。

許軒銘輕輕扶起她的頭給她餵了一杯水,隨後摸了摸她的額頭。

任自閒張了張口想要說話,然而許軒銘揮揮手示意她停下:“你發燒太嚴重了,應該現在還說不了話,我去叫醫生。”

醫生來得很快,檢查之後說:“燒還沒有退,但好歹脫離危險期了,接下來好好吃藥休息。”

許軒銘聽著醫囑,時不時問一兩句,任自閒聽著他們的對話,從隻言片語之中知道,她暈倒在路邊,是路人幫她叫了救護車。

高燒不退加上長時間低血糖差點就要進搶救室了。

醫院拿著她的手機打電話給她的最近聯絡人,找林青松他沒有接,這才打到許軒銘的手機上。

等送走醫生之後許軒銘才對任自閒說:“醫生說你這幾天要清淡飲食,身體的虧空需要養一段時間。下次不準再淋雨了,也要把外套穿好。”

許軒銘看到任自閒的時候都嚇壞了,她臉色白的像是紙一樣,昏迷不醒一直在說著什麼船板,什麼風暴的胡話。

外套不翼而飛,渾身都溼透了,還是護士給她換的衣服。

醫生把他當做了任自閒的男朋友,數落他不知道照顧人。

許軒銘也沒有辯解,連連點頭說以後不會了。

當然這些他不會告訴任自閒。

任自閒點頭,許軒銘之前幫她搬家,所以打最近聯絡人就能找到他。

“你高燒39度,一直在說胡話,我都怕你傻了,還好身上沒有外傷。”許軒銘坐在床頭,“你想吃什麼?我剛剛看見樓下有賣小米粥的,醫生說你應該是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吃一點流食應該會舒服一些。”

任自閒不覺得餓只覺得疼,她緩了緩,張口用氣音說了謝謝。

“不用這麼客氣,我們好歹也算是朋友,”許軒銘站起來,“我去給你買粥。”

許軒銘離開之後,任自閒打起精神忍著疼伸手拿過一旁的手機。

手機進了雨水,有些卡頓,但還好能開機。

任自閒點開通話記錄,正如許軒銘所說,確實是在她昏迷期間,醫院開了她的手機打給最近聯絡人。

電話打到林青松手機上,他沒有接,之後才打到許軒銘手機上的。

任自閒垂眼看林青松的電話號碼,昨天不歡而散之後林青松就沒有聯絡過她。

這樣最好,任自閒想到,兩個人的關係到此為止就最好。

任自閒點開社交軟體,還沒等她看清,一條對話就頂到了最前面。

林青松給她發了一張模糊到看不清的圖,並說【你東西落下了】

過了十分鐘之後,他又發了訊息要小餛飩。

林青松就像是突然神志不清意義,語句顛三倒四,甚至有些是沒有意義的符號。

任自閒抿了抿唇,點開圖片企圖識別裡面到底是落下了什麼東西,然而林青松發來的照片實在是太模糊,任自閒只能作罷。

她想了想,打字回覆:【我不要了,你扔掉吧。】

低燒持續燃燒著她的理智,身體里長期缺少養分,任自閒整個人都沒有什麼精神,連胳膊都痠軟發疼。

許軒銘買了紅棗小米粥她也沒能吃上兩口,只能吞了藥嘗試入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入睡極其困難,睡眠很淺,稍微一些響動都能被驚醒,一晚上斷斷續續睡了兩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都緊閉著眼和渾身的病症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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