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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哪種藥物的研究,領頭人都是極其重要的,更何況這次林氏主導的是一個專攻精神衰弱的新型藥物。

如今不只是言市,可以說全國大大小小的製藥產業都盯著特西里舒這個專案,林青松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更容不得一點差錯。

原本他提議讓姜黎負責已經是頂著巨大的壓力了,現在如果叫停除了給林氏平添非議之外沒有任何用。

權衡再三,林青松決定先回一趟言市,姜黎一直沒有鬆口,只有提到了任自閒才有些鬆動。

無論是什麼緣故,任自閒都應該是這次專案的突破口,更何況。

林青松不得不說,任自閒發來簡訊之後,自己一直有一種心悸、慌亂之感,他吩咐王琦去查姜黎女兒當年猝死的細節。

原本林青松已經熬了好幾個大夜,但在飛機上卻睡不著,他的手機頁面一直停留在任自閒發給他的分手簡訊上面。

任自閒已經兩三天沒有聯絡過他了,原本任自閒也不喜歡主動聯絡他,但這次不一樣。

任自閒還在鬧情緒。

林青松打電話問了唐婉,但對方也只說讓他回來自己處理。

他扯了扯領帶,焦躁和煩悶壓在他的心頭不得紓解。

任自閒平時一副好脾氣的模樣,但是認真做科研的人都有一股子韌勁兒。

鑽了牛角尖,不撞個頭破血流都出不來。

林青松喜歡她這種性子,如果是工作上面,他會非常喜歡和任自閒這種性子的研究人員接觸,

但任自閒是他的伴侶,提出分手就已經超過了試探的界限了。

林青松不免想到之前和簡昉舒分手的時候,當時他剛剛被他爸扔到公司一線,不僅僅自己的工作焦頭爛額,再加上想要儘可能幫簡昉舒,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

簡從偉從脫離病危的那天,林青松心中鬆了一口氣,正想著拿什麼東西去看看簡從偉。

當時他還想著怎麼討好岳父,緊接著就收到了簡昉舒的分手簡訊:【我們分手吧。】

短短五個字,林青松甚至懷疑是不是簡昉舒發錯了簡訊。

而緊接著他就被簡昉舒拉黑了所有聯絡方式。

但是任自閒不一樣,他可以解釋和簡昉舒的關係,也可以容忍她發脾氣吃醋,但是分手不行。

言市比豐京溼潤得多,也正因為如此,林青松一下飛機冷風就像是往脖子裡面灌雪一樣。

林青松揉了揉脹痛的胃,撥出一口熱氣,磨著牙想,還是得哄哄,本身這件事就不是他佔理,要真的把人惹急了不行。

驅車回家,面容解鎖進了院子,林青松一邊走一邊摘自己的手套。

花園裡還種著沒有開花的玫瑰,不是玫瑰的季節但隱約能聞到後院蠟梅的香氣。

之前花匠去問過任自閒喜歡什麼樣的花卉,任自閒都隨便,她在這種事情上面不太在意。

所以前庭就按照花匠的推薦種了些嬌嫩好看的花,等開春暖和起來就能枝繁葉茂。

後院的蠟梅是林青松添的,從蘇杭運來的名種,不僅香氣悠遠,開花的時間也久。

林青松站在屋外從外面看進去,屋子裡漆黑一片,任自閒應該還沒回來。

自從漆棺專案開啟之後任自閒晚歸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專案過了年就得要成果,而明年年底就會開展全球巡展,所以她不得不加急。

有不少次林青松去接任自閒,她都累地在車上就睡著了,還是林青松把她抱進去的。

林青松走到門前,解鎖進了屋子,從玄關到屋內沒有開一盞燈,連窗都沒有開。

他放好鑰匙,平常的時候小簋已經叼著它的玩具撲過來,拽著他的褲腳扭動撒嬌了,然而今天小簋沒有撲過來。

應該是任自閒不小心把它關在了臥室,這種事也是發生過的。

林青松開啟一樓客廳的燈,窗臺上的鮮花沒有放鮮花,連桌上的零食也不見了。

任自閒喜歡在屋子的各個角落裡面窩著,所以都會放著一些零食。

林青松隱約有些不安上了樓,房間裡有些怪,但是他沒有在意,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同尋常,一路上,他都沒有見到小簋的玩具!

那隻小狗喜歡把玩具扔得到處都是,林青松半夜回家的時候總是走兩步就能踢到它的玩具,但是今天他自從進門之後一個玩具都沒有見到!

林青松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快步上了樓猛然拉開臥室的門,任自閒喜歡的香氛氣味撲面而來,林青松稍微有些安心。

林青松跨步走到衣帽間,衣帽間裡面放著他和任自閒的衣服,左邊是他的衣服,一件沒有動。

然而右邊任自閒的常服,全都不見了!只剩下他吩咐王琦給她買的衣服和包,甚至標籤都還在上面。

林青松臉色陰沉,轉身朝著任自閒的茶室走過去。

這也算是任自閒的工作間,所以他很少進來,平日路過也是見任自閒坐在地毯上面,安靜地煮著茶或者低頭寫字,長髮散開墜落在地上,安靜又祥和。

每當看見任自閒專注地坐在地上,林青松就會不由自主地鑽進房間鬧她。

而此時林青松將門砰的一聲推開,一整櫃的茶具全部不翼而飛,桌面上打掃得乾乾淨淨,堆放的資料連一張紙都找不到。

不只是衣服,就連她的茶具,她的資料,甚至是她的洗漱用品都帶走了!連根狗毛都沒有給林青松留下!

林青松臉色發青:“任自閒,你真是好樣的。”

能看出來任自閒在離開之前是花了心思來打掃衛生的,該拿走的全帶走了,不該帶走的也都好好放在原先的位置。

任自閒就像是一個好租客,不僅僅把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甚至連自己生活過的痕跡都抹除掉了。

林青松咬著後牙,他掏出手機給任自閒打電話,電話那頭是無止境的忙音。點開定位任自閒的位置,然而卻顯示對方暫不對您開放位置資訊定位。

任自閒竟然敢不告而別!還把他拉黑了!到底哪裡來的膽子!

門鈴聲響起,林青松從暴怒之中回神,隨後握著手機往外走。

開啟門看見唐婉站在門口的,林青松竟然毫不意外,任自閒費盡心思搬走自然不可能現在回來。

不過唐婉來得正好,他聲音有些啞,問唐婉:“任自閒人呢?”

唐婉上下打量林青松,他還穿著厚外套,顯然從豐京剛回來。

林青松渾身的戾氣不加掩飾,若是蘇曄可能就得發怵了。

唐婉攤手道:“我已經儘量幫你勸過了,但我總不能把她關起來吧。她就是打定主意要跟你分手,我實在沒有辦法。”

“那你就放她走了?”林青松壓制著自己的怒氣,臉色已經不能單純稱之為‘難看’了。

唐婉拿出任自閒交給他的東西:“這是任自閒給你的東西。”

她將一個盒子遞過去,林青松剛開啟就看見是一隻翠綠的手鐲,是他給任自閒的翡翠手鐲。

林青松只覺得胃疼更加嚴重了,他在豐京緊急處理了所有事情趕回來,將近20個小時沒有吃東西,現在胃裡火辣辣地疼。

“這是打算和我一刀兩斷?”林青松看著手鐲。

“還有一張銀行卡,”唐婉嘆息一口氣,將任自閒交付給她的銀行卡遞了過去,“裡面是任自閒還給你的錢,還有一百萬分手費。”

這張銀行卡本身就是林青松的名字,是他給任自閒的包養費用。

每個月二十萬,兩年來一分不少地打進去,任自閒一分錢都沒有動過,還一直往裡面打錢。

第一筆是從搬進金海的搬家費,緊接著就是按照市場價付了三個月房租。

每一天的飯菜錢,小簋的玩具錢,甚至連避孕套的錢都給林青松轉過去了。

事無鉅細,就算是林青松半夜磨著任自閒做夜宵,她也把錢轉給了林青松。

而最後一筆也簡單明瞭備註:1月19日,分手費……

林青松氣笑了,他包養的小情人給他分手費!

這是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的離譜事件!

“任自閒,真是好樣的!”林青松氣得快瘋了。

……

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寒氣從半開的窗戶往屋子裡鑽。

任自閒從迷濛之中醒來,她坐在書桌前睡著了,手邊是成堆的資料,密密麻麻的文字伴隨著各種示意圖,上面‘長嶺堆群墓葬’字樣反覆出現。

窗外已經黑了下來,路燈的光照在窗簾上面,她揉了揉發麻的手臂,小簋蜷縮在她的腳邊睡覺。

她一動,小簋也醒了,搖著尾巴抬頭望著她。

任自閒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早上八點鐘了,她昨天晚上給小簋放的狗糧已經被吃乾淨了。

小簋很聽話,搬了新家也沒有焦慮到吠叫,很乖地到處嗅嗅熟悉新環境。

見任自閒一直坐在書桌前面,小簋就窩在她腳邊的毯子上面睡著,不吵不鬧懂事又聽話。

任自閒站起來,將窗戶關好,又給小簋舀了一勺凍幹狗糧,又開了一個鴨肉山藥罐頭。

言市的冬夜潮溼又寒冷,下雨天氣更加難受,任自閒的電腦上還滾動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她的手機亮個不停,但任自閒沒有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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