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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公又鬧心了,摘星樓推出什麼該死的會員制。自家夫人也願意出一些東西加入。沒想到卻被徐妙錦拒絕。

弄的夫人現在連門都不願意出了。

“國公爺,既然是中山王留下的配方,是不是也得有我們定國公府一份?”定國公府的管家問道。

徐景昌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中山王是你的爺爺,也是我的爺爺。

而且我現在貴為國公,跟你魏國公平起平坐。憑什麼不能有我一份?定國公突然間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徐妙錦把定國公夫人不客氣的打發走,心中依然生氣,竟然還有臉想要加入摘星樓?

我那個荒唐的侄子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們那一脈的下作手段?

緊接著她就隔著屏風會見了商人。其中兩淮的大鹽商讓她最為欣賞,因為派來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婦人。

什麼是誠意,想到讓別人方便就是誠意。兩淮大鹽商就想到了女人見女人最方便,這就是誠意十足。

能到了讓徐妙錦見的人,前面肯定已經過了好幾關。

一般的沒有門路的商人是見不到她的,除非是給的太多了。兩淮鹽商中來的這個女人就屬於這種,沒有門路直接用錢開門。

徐欽一再交代賣股份的時候,絕對不能著急。而且要設定重重障礙。對這些商人要顯得瞧不起,讓他們知道這摘星樓不是隨便進來的。

其實瞧不起商人這點不用他教,這是明朝士大夫和勳貴階層骨子裡的東西。瞧不起他們不用刻意。

設定了層層障礙之後,摘星樓的股份,一分就要一萬兩。這麼算下來,現在的摘星樓價值近百萬兩。

這些商人當然不是為了賺錢,他們買的是平安。這是表面的銀子。只要進了摘星樓,跟這些當朝權貴的夫人們有了聯絡的通道,他們花的錢就值得。

他們甘願送錢,畢竟沈萬三的下場太清楚了。有命賺錢還要有命去享受才好。權貴的路線不是那麼容易走的。一個不好就被連骨頭帶肉的吞乾淨了。

不過現在摘星樓放出來這樣一個機會,而且背後那個女人還是前皇后的妹妹。出身魏國公府,這一切就都夠了。

還傳說這位徐家二小姐跟太子妃關係莫逆,太子妃也經常駕臨摘星樓。

所以很多大商人拼命也要進來,誰也不嫌關係太硬,更加不會嫌棄關係多。

而且這股份徐妙錦只賣三年,三年之後就收回了。摘星樓允諾到那個時候他們有優先購買權。

如此的高傲,而且不講理到聞所未聞。股權就給你三年,這三年不一定賺錢。三年後收回重新發賣。

徐妙錦聽到徐欽說這個的時候都懵了,死活不肯相信,結果現在門檻都快被踩平了。

無論如何,有人送錢不能不要,何況給的那麼多。徐妙錦隔著屏風見了這些商人,沒說幾句話就賣了三股而已。一股十分就是十萬兩銀子。

三十萬兩銀子的銀票就放在她跟前,而她不過是送出去十幾張契約而已。

這些人拿到契約之後就會派人到摘星樓,無一例外都派了自家的女眷進來。

“妾身蘇明泉見過徐大掌櫃。”蘇明泉盈盈一拜。

所有人都走了,她這個女人留了下來。徐妙錦想要跟她聊聊。畢竟人家想的周到而且給的太多。

在中山王女兒,魏國公妹妹面前。蘇明泉竟然能不卑不亢拜見,這就證明這個女子不簡單。

徐妙錦一見這位女子就心生歡喜,不但接人待物落落大方,而且溫柔賢淑。

兩個人聊天無論是風俗人文,詩書雅趣,甚至朝政見解都能談到一起去,不是蘇明泉曲意逢迎,而是兩個人的見解多有相同。

徐妙錦很難想象一介鹽商,竟然能培養出這樣的女人,兩個人越聊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徐欽就不投機了,因為定國公徐景昌擺全了儀仗打上魏國公府。

事先連個招呼都沒有就殺上門,這就是不講禮。還有不打招呼也就罷了,這儀仗全都擺出來幹什麼?

徐欽在心裡罵定國公。因為儀仗一旦擺出來就意味著不能視而不見,必須全禮相見。

也是用這種方式告訴魏國公府,來者不善。

父親魏國公和定國公是同等級的,相互拱拱手就好了。按照規定他這這個品級是要跪下的。

但是他就不跪,隨意拱拱手就拉倒。如果徐景昌不要臉因為這事兒去皇帝那裡告自己,那就隨他便吧。

寧可再橫著出來也絕對不跪這個傢伙。

“魏國公,我就開門見山。拍賣了祖上的遺產,為何不見我定國公府那一份?”徐景昌問道。

不稱叔叔,直接叫爵位,這就是要公事公辦不講情誼了。

兩家再怎麼鬧,都是老徐家一脈。說到底是家事,現在竟然帶著儀仗上門,就是不講同宗的情誼了。

“回定國公,因為我爹是中山王長房嫡子。所以我爺爺中山王留下的東西都是我爹的,我爹的就是我的。”

徐欽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按照大明的宗法制度,這麼說一點毛病沒有。長子繼承家業天經地義。

“哦,我兒長學問了,就是這麼回事。定國公可還有要問的?”

魏國公悠然的誇獎了一下兒子,然後看著定國公說道。

“你說的不對,誰能振興家業東西才應該是誰的。現在魏國公府也沒什麼臉面說振興家業了,東西就應該都是我的。”

定國公徐景昌冷著臉回答。這就是在罵人,直接罵他們父子敗家。

“你爹人品不行但是還算精明,怎麼生出來你這麼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東西。還敢跟我談臉面?你還有臉提祖上?祖上的臉都讓你跟你爹丟盡了!”

魏國公一拍桌子指著徐景昌開罵,徐景昌嚇得一哆嗦,當年在中山王府可是這位大伯管家,早就怕到骨頭裡了。

雖然現在有定國公這個身份保護,但是下意識還會害怕。這讓他深以為恥,恥極生怒。尤其聽他罵自己父親,不由得更是氣得發抖。

“好,好,倒要請教魏國公,我要以什麼為恥?你又有什麼光榮的?”

徐景昌咬著牙壓抑著心中的恐懼,故意提出這個話題,這就是一個大圈套。

徐欽一聽不好,大冤種父親要上當。趕緊起來想要去攔住,已經來不及了。

“食君之祿卻背君叛恩,為反賊通風報信,一身反骨認賊作父你還有什麼臉?還敢進這個門?不怕你爺爺顯靈,一個雷劈死你這不肖子孫?”

魏國公罵的義憤填膺酣暢淋漓,徐景昌聽得心花怒放,徐欽愁都要白了頭髮。

大冤種啊,你怎麼什麼都敢噴。這不就等於指著鼻子罵朱棣是反賊麼?現在人家拿著刀呢,你這是作死麼?

“好,罵得好。你竟公然辱罵陛下是反賊,我倒要看看你魏國公多大的腦袋能抗住。希望你見了陛下不要慫!”

徐景昌感覺罵的太好了,罵自己沒關係但是把陛下捎帶著,簡直太好。沒想到今天還有意外收穫。

“我罵了怎麼樣,難道……”魏國公憤怒的拍著桌子,發洩著多年累積的怨氣。

這些話他早就想說了,可是沒機會也沒人敢聽。今時今日徐景昌來得剛好,正好是個出氣筒。所以張嘴就噴了過去。

噴完之後心中感覺舒服多了。簡直是神清氣爽,如果不是兒子攔著,他還能更痛快。

徐欽拼命捂住了老爹的嘴巴,心說到底沒看住。從聽說這大冤種父親接待徐景昌,他就知道不好。

硬著頭皮出現在這裡,就是防止他亂說。結果防不勝防,一切來的太快。

此時他感覺到脖子發涼。朱棣的那把刀好像又放在了脖子上。

“爹,你喝多了,不要亂說……”徐欽趕緊捂住他的嘴,要不是親爹,恨不得直接捂死得了。

您老人家要走,忠肝義膽不怕死。但是你先想想我啊,你獨生子我怕死啊。

魏國公還要掙扎罵徐景昌。

“爹,別說了,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徐景昌你他孃的喪門星,趕緊給我滾。”

徐欽一邊捂住老爹,一邊罵徐景昌喪門星。

徐景昌不怒反笑。

“咱們陛下那裡見!不,我會去錦衣衛詔獄看你們。明年一定給你們燒紙,走著瞧……”

徐景昌一甩袖子走了。等到他完全消失在魏國公府,徐欽才敢放開徐輝祖。

“爹啊,你是罵痛快了,難道你就沒想過後果麼?萬一陛下發怒,咔嚓一下咱們滿門就都乘以二了。”徐欽哭喪著臉埋怨自己大冤種父親。

“你好好說話,什麼叫乘以二了。”徐輝祖還有閒心問這個。

“一刀兩斷,一個人變成兩片,可不就乘以二了麼?老爹啊,你當著他的面說這些,是要親手掐滅徐家香火麼?”

徐欽已經不會說話了。只能想想大錯已經鑄就,接下來該怎麼辦?

朱董事長最在乎的就是得位不正,現在你公然罵他是反賊,這會兒估計已經開始磨刀了。

“怕什麼,我們有太祖的丹書鐵券,他能對我怎麼樣?我罵皇帝又不是造反!”徐輝祖冷笑著說到。

徐欽腦瓜子嗡嗡的,丹書鐵券俗稱免死金牌。上面寫著開國承運,除謀反一切死刑皆可豁免。

但是明太祖他老人家發了六十七張,收回去六十四張。有效的就三張,其中一張就在父親手裡。

朱董事長還算講究點,收回去的比他爹的少。但是這爺倆在這點上很不講信用。

就相當於超市發代金券,只不過最終解釋權在超市。這東西看著牛掰,實際上有沒有效果全看人家心情。

甚至有這東西死的更快,就跟精確制導一樣。

“爹啊,丹書鐵券有沒有效,還不是人家說了算。給你定個謀反很難麼?就算是收拾不了你,能收拾我啊。

我要是死了,你抱著丹書鐵券還能活幾年,那東西能給你傳宗接代麼?”

徐欽沒好氣的噴著老爺子徐輝祖,他心中暗暗發誓,絕對不能讓自己的父親再喝酒精了。

上次治病之後到底剩下多少?這腦子喝得都快成四喜丸子了。全是死肉蛋啊。

徐輝祖一聽還有些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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