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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年前,瀾州。
一片竹林內,一個士兵打扮的人影拼命奔跑著。
沉重的靴子踩在積滿落葉的地面,枯葉如水般濺開。
苟寒衣鼻腔間瀰漫著血腥氣,喘息聲粗重如風箱,雙腿灌了鉛般,可他卻不敢停,只是彎著腰,用雙手死死託著背上的人,死命逃竄。
終於,身後的喊殺聲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苟寒衣力竭被一截枯木絆倒,整個人翻滾著跌倒。
背上昏迷的人也摔在地上。
“主人……主人……”苟寒衣驚呼一聲,手腳並用爬了過去。
只看到國師雙目緊閉,臉色慘白。憑藉著修士的自愈能力,胸腹間用布條扎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整個人的氣息卻已微不可察。
任憑苟寒衣如何呼喚,小心地推動,也沒有反應。
容貌醜陋的半大少年慌了,口中因焦急發出嗚嗚的聲音,雙眼含淚,卻毫無辦法。
只能重新將國師小心翼翼背起,兩隻形似獸類的耳朵豎起,循著聲響一路行走。
直至前方出現一座廢棄的木屋,他驚喜地推開,卻發現此處許久沒人來過。
“主人……主人……”將國師放在屋內唯一一張狹小的床上,苟寒衣用頭拱著他的胳膊。
沒有反應!
沒有反應!
他急得團團轉,直至聽到昏迷的國師胸腹間傳來飢餓的聲響,才恍然大悟,眼底亮起光芒:“食物!”
無論是野獸的本能,亦或者修行者身體自愈需要足夠的能量,都指引給他以方向。
他開始在屋中翻找,充滿希望地掀開牆角結滿蛛網的水缸,然後眼底的光黯淡下去。
想了想,他將身上染血的護甲脫下,又脫下沾滿血跡的外袍,蓋在國師身上。
只穿著相對乾淨的單衣走出木屋,循著嗅覺的指引,走出竹林,來到了一座小鎮。
時值午時,鎮上炊煙升起,苟寒衣來到鎮口第一家住戶門前,小心地敲門:“咚咚。”
“誰啊。”屋內傳來男人的聲音。
苟寒衣放低聲音,結巴道:“我……我想討口飯……能不能……”
“沒有!”男人隔著門板吼道:“要飯的去別家要去!”
苟寒衣弓著身子,謙卑地道著歉,走到第二家門口,再次敲門。
“誰呀……”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腳步聲靠近,準備開門。
“我……我想……”苟寒衣剛開口,門開啟了,露出一張略顯警惕的婦人的臉,而對方在看到他醜陋的模樣時,尖叫一聲,“砰”地關上門,求助般喊:
“當家的,妖怪啊……妖怪……”
苟寒衣堆起的笑容僵住,慌忙扭頭跑開。
類似的事情他經歷過許多次。
好多年前,自己父親死去後,那些舉著火把,手持鋤頭的農夫衝進破廟驅趕他時,喊的也是“妖怪”。
已經習慣。甚至在軍營裡這些年,也有很多士兵這樣說他,只有國師從始至終,沒有用異樣的目光看過他一次。
苟寒衣想了想,撕扯下一片衣角,矇住臉,堆起笑容再去敲第三家的房門。
這次開門的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看到他蒙面後,喊著“強盜”,而後一名老漢揮舞鐵鍬衝出來,將因為受傷,力氣比普通人都不如的苟寒衣打了出來。
然後他去敲第四家……第五家……
因為容貌醜陋,以及可疑的打扮,幾乎所有鎮民都沒有施捨給他糧食,只有一名心善的大娘不忍,隔著門丟出來兩個野菜糰子。
“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苟寒衣捧著糰子說著吉祥話。
只是兩個糰子並不夠。
他鼻子抽動,循著香氣來到了鎮子中心的一座酒樓外,眼巴巴地望著。
猶豫了許久,終於試著走進去,結果被眼尖的夥計拎著木棍驅趕,更一腳踹了出來,罵道:
“要飯花子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再過來把你腿打斷!”
苟寒衣被踹翻在地,懷裡的兩個野菜糰子滾了出去,他四肢跪地慌忙爬了過去,抓起一個,就在即將抓另一個時,一隻精緻的靴子踩了上來。
苟寒衣呆呆地仰起頭,看到一名衣著光鮮,大腹便便的客人,顯然剛從酒樓走出。
他渾身滿是酒氣,身後跟著惡奴。
“老……老爺,高抬貴腳。”苟寒衣結巴討饒。
酒客撐著醉眼瞧著披頭散髮,遮住大半臉龐的單衣少年,肆意笑道:
“這叫花子有些意思,高抬貴腳……哈哈,老爺我還是第一次聽這個說法。”
苟寒衣滿臉堆笑。
酒客起了興致,笑道:“菜糰子有啥可吃的,這樣,我瞧你這臉長得就是個狗樣,給老爺學幾聲狗叫,賞你一碗飯。”
旁邊一群人圍攏過來,苟寒衣愣了下,只沉默了幾個呼吸,便跪在地上,兩手作揖,堆起諂媚笑容:“汪!汪汪!”
“哈哈哈……”酒客放聲大笑,周圍一群圍觀的酒客也都笑了起來,樓上更有人隨手丟出食物。
在一片笑聲中,苟寒衣掀起單衣當做兜布,將地上食物一一撿起。
不多時,一群人散去,酒樓夥計譏笑道:“還不滾。”
“是是……”苟寒衣起身跑出鎮子,先去小溪邊將沾染泥土的食物洗乾淨,這才一路跑回了竹林。
推開木屋時,已是日暮。
國師已從昏迷中甦醒,只是沒有力氣,虛弱的躺著。
“主人……主人……”苟寒衣驚喜地歡呼一聲,跑了過來。
“寒衣啊……”國師虛弱抬眸。
“主人……主人……我買了吃的來,你吃,你吃。”他破涕為笑,獻寶似地掀開兜布,顯出混在一起的酒菜。
……
……
季平安睜開雙眼,徐修容的講述聲再度清晰起來。
“……沒人知道那段時間,缺衣少食的國師是如何撐過來的,只知道苟師兄出了很大力氣,後來當國師傷愈,返回軍中後,苟師兄便不再是個僕人,而被國師收在門下,成為親隨弟子。”
徐修容靜靜講述。
石桌旁,眾人聽得入神。
沐夭夭好奇道:“那後來呢?苟師伯如何能活這麼久?妖族雖壽命更長,但絕大多數也活不到四五百年吧,況且苟師伯還只是半妖,修為也不高。”
徐修容感慨道:“這就要說起後面的事情了,還記得國師重傷是被誰圍攻的嗎?”
“東海蒼龍為首的強者們。”黃賀記性很好。
徐修容頷首,說道:
“國師遭此大難,因禍得福,病癒後竟一舉破境。而後殺入東海妖族島嶼,將蒼龍王斬首,剝皮抽筋,取了其體內妖丹出來,贈予苟師兄服下,並輔助其換血。
“龍丹極為珍貴,價值不可估量,再輔以半妖的特質,苟師兄才一直活到如今,只可惜半妖修行潛力太差,即便以國師之強,也難以逆轉,所以才幾百年都只停留在破九境界。”
眾人聽得心馳神往。
彷彿能腦補出國師斬龍的一幕,熱血沸騰。
徐修容最後總結:
“所以若說這欽天監內,誰人資歷最老,地位最尊崇,便是苟師兄了。
“其幾百年來,悉心培育年輕弟子,每一代優秀弟子出門歷練,他都會跟隨護法,日後若是你們見到他,切記不得失禮,尤其不要盯著他的臉看,師兄寬仁,雖不會計較這些,反而會一笑而過,但若給本侯知曉誰人不敬,當以院規嚴懲不貸。”
最後一句警告很認真,一群弟子忙表示絕不會失禮。
故事講完,一群人心滿意足,起身準備離開。
黃賀還揣著好奇,忍不住看向季平安:“公子,你知道國師和苟師伯落難那段日子的細節嗎。”
季平安笑罵道:“你以為國師什麼都和我說?”
黃賀失望地垂下頭,心想倒也是。
而就在眾人結伴,往木院行走,準備修行時,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鐘聲再度響起,傳遍整個欽天監。
眾人愣住,旋即整齊劃一,扭頭看向季平安:“大師兄你又幹啥了。”
季平安哭笑不得:“什麼叫我又做什麼了。這次與我無關。”
眾人聞言愈發疑惑,心說這怎麼了,平素鐘聲一年響不了幾次,今天連續出事。
徐修容說道:“這次不是召集監侯開會的奏鍾,是欽天監門口的鳴鐘,我們過去看看吧。”
一行人當即朝大門處行去,結果遠遠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往裡走,天空中,還有一艘法舟緩緩浮動。
“難道是洛師姐她們回來了?”沐夭夭醒悟。
方才還說起,對方這一兩天就會返回神都,可這種事不至於敲鐘吧。
“發生何事?”徐修容喚來一名飛奔開路的典鼓詢問。
後者臉色惶急,說道:“稟監侯,洛司辰一行人返回,苟司歷重傷,正要尋您施法搭救!”
“什麼?!”徐修容臉色驟變,意識到出了急事,不敢耽擱,身影化作星光朝前方遁去。
“到底怎麼回事?苟師伯怎麼會受傷?洛師姐她們呢?”沐夭夭急切追問。
典鼓道:
“洛司辰沒大事,只是輕傷。嚴重的是苟司歷,好像快不行了……說是在歷練過程中遭遇強敵,眾人被衝散,苟司歷落單,結果被什麼叫做‘黑風煞’的江湖散人埋伏,殺人奪寶,洛司辰等人趕過去時,苟司歷就已血流不止……”
黑風煞?
眾人疑惑,沒聽過這個名字。
典鼓說完跑開,很快整個欽天監都籠罩在一股憤怒與壓抑的氛圍中,令人喘不過氣。
“公子?”黃賀扭頭看向季平安,突然一陣心悸,莫名覺得空氣有些冷,試探地呼喚。
沒有反應。
沒有反應。
季平安只是安靜地站著,望向被五名監侯緊急送去治療的苟寒衣。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
沒有笑容,也沒有憤怒,更沒有任何情緒。
這一刻,他彷彿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抽離了人性的冷漠神像,靜默地俯瞰人間。
然而只有最熟悉他的老朋友和敵人們,才清楚知道,當大周國師徹底失去任何表情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他真的生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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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複雜,誠惶誠恐,只能說一句不愧是大佬,就很叛逆……本章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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