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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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迴歸）

某年的某一天

在某個特殊醫療康復機構裡面。

“從今天開始你就可以迴歸社會重生做人了，記住不要再碰這些東西,別再讓家人對你失望。”穿著民警服裝的工作人員一邊埋頭苦幹地填寫資料，一邊把寫著康復證明的證件遞給一個坐在他們眼前的少年。

“我知道了。”少年一臉平靜地應答著在他眼前的工作人員。

接過了證件後，少年發現這個證件裡的名字並不是他原來的名字。

“怎麼回事，這個名字怎麼跟我的名字不一樣了。”

“朱志康，為了你迴歸社會能夠被重新接納，更為了保障你日後的人身安全，我們一致決定給你起了一個新的名字，以新的身份迴歸社會，你以後你就叫“朱赤雲”。”

少年接過新的身份證，看著這個身份證顯示三個漢字“朱赤雲”，感慨地想到以前的自己已經死了，也許朱志康這個名字已經在執行任務中犧牲了，現在是以“朱赤雲”這個身份迴歸社會去重新生活。

“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關照。”少年鞠躬表示感謝，從座位上站起來，按著工作人員的指示，提起一個陳舊的行李揹包就離開了。

“康哥！恭喜你啊！”

“康哥，到時候在外面要多照顧下小弟我啊。”

“康哥，我們出院後要多出來聚一下啊。”認識他的患者都爭先恐後地走到一旁與他搭話，但是都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少年也對著他們禮貌地假笑了一下，在工作人員的護送下向著機構的大門走去。

“安靜！都散開做自己的事。”工作人員揮起警棍大喝了一聲，隨後患者都紛紛解散回到各自的病房裡面。

在特殊醫療機構裡，瘦骨如柴的患者們都注視著他，盼望著有一天能夠像他一樣順利康復，重獲自由。

少年看著這個即將告別的地方，終於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總算是熬過去這些昏暗的日子了，接下來在外面的世界應該怎麼樣生活呢？他目前並好沒有什麼規劃，想到出院後的生活，他不禁地感到非常迷茫。

嘭！

眼前的兩名工作人員慢慢地把鐵門開啟，鐵門帶著一陣刺耳的噪聲。

當噪聲停止後，一道陽光照耀在朱赤雲身上，令他顯得格外的耀眼。

朱赤雲一步一步地走到鐵門外，看見許久不見的行人和汽車，深呼吸了一下，空氣都格外清新，靜靜地感受著重獲自由的喜悅之情。

工作人員隨後關好了鐵門，並對他說。

“希望我們不會再見到你，好好重新做人吧。”

留下這句話之後，工作人員轉身離開，這是一間某個三線城市的特殊醫療機構所設立的醫院。

走出門前沒幾步，朱赤雲腦中閃出電視劇放映的某些人出院的場景，他們的親朋戚友都會迎接他們出院回家。

但他知道自己為了家人的生活和妹妹能讀大學而做了一個沒法回頭的交易，自己卻被家人誤會。

被傷害過的人還會重新接納自己嗎？應該不可能吧，朱赤雲放棄了會有親人迎接自己的想法，加快腳步向著車站走去。

走了沒多遠，朱赤雲發現有一個少女朝著他的方向跑過來。

“哥！我總算是趕到過來了。”遠處的少女快步地跑了過來，看她喘著氣且一臉焦急神情，能夠看出她很在乎朱赤雲，大概是不知道出院時間導致晚到了。

少女披著優雅的長髮，一臉清秀的臉龐和少年有幾分相似，從少女對他的稱呼可以看出兩人是親兄妹。

“你是朱翠琉？”朱赤雲看著好幾年沒見面的妹妹，抑制內心的喜悅，裝作很平靜地問道。

“是我啊，今日一大早就坐飛機趕過來，我沒有你電話，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出院，所以只能坐最早的班機來到這裡等你，還好我趕到了。不過就只有我一個人來接你。”他的親妹朱翠琉一臉尷尬地說道。

“那也沒辦法，我知道他們不會想見到我的。”朱赤雲理解父母不想再見到自己，能見到妹妹已經很滿足了。

朱赤雲回想起最後一次見父母的時候。

當年，父母很氣憤地質問他是不是加入了一個做非法交易的公司，賺取沒良心的錢財。

那時候朱赤雲並沒有澄清，也沒有解釋，只說了一句“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就被逐出家門，父母就此和他斷絕關係。

就連妹妹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當年也一臉囂張地說“就如你看到的那樣，還問那麼多幹嘛？”那時候他記得他的妹妹朱翠琉流著眼淚說“你變了，我認識的你不是這樣子的。”然後心灰意冷地離他而去。

可是他想不明白，朱翠琉為什麼還會過來接他出院，令他很疑惑，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這個給你。”朱翠琉從口袋拿出掏出一臺款式比較舊的手機遞給朱赤雲，不過只能打電話和傳送簡訊。

“剛出來沒有手機用吧，這樣子就方便聯絡了。”

朱翠琉拿出一臺同樣款式比較落後的手機說道。

“當年送你的生日禮物還保留啊。”

“當然啦，那是高一的時候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一直有好好珍惜著。”

朱赤雲想起當年送她生日禮物，那時候說自己要做一番大事業，所以不再讀書了。

那一年，父親的工廠起了大火，家裡的錢虧光了。

因為朱翠琉是女孩，家裡有重男輕女的觀念，都在商量著不讓妹妹繼續讀書，家裡已經承擔不起兩人的學費。

於是朱赤云為了讓妹妹可以繼續讀書，便開始逃課去做兼職賺錢，供妹妹繼續順順利利地完成學業。

妹妹不理解他為什麼只留下手機作為生日禮物後就不去讀書，從此之後也很少見面，兩人的關係從那天之後變得越來越遠。

還記得那一天，朱翠琉像往常一樣和他抱怨著讀高中壓力很大，而朱赤雲則是安慰著她，並送了一臺手機給她做生日禮物，一直鼓勵她不要放棄。

隨後隨口說自己要創業，叫朱翠琉要好好聽話，要孝順父母，當年的朱翠琉並沒有意識到朱赤雲是用一種隱晦的形式向她道別，那一次是朱赤雲最後一次以哥哥的身份溫柔地對待妹妹。

“你以後要好好珍惜我給你的這臺手機啊，這是我好不容易做兼職賺錢買給你的號碼和話費都給你安排上了。”朱翠琉什麼時候這麼貼心了？可以照顧別人了？朱赤雲心裡一臉疑惑地想著這些年妹妹到底經歷了什麼？想到這些覺得有點心疼。

沒我這個哥哥的日子還好嗎？朱赤雲很想這樣問。

但是他覺得自己並沒有資格去問，畢竟這些年都是對妹妹漠不關心，不過也只能這樣做才能保證家人的安全。

“好啦，那接下來要去哪裡？”

“接下來去我讀大學的城市吧。”

“去你讀大學的城市？為什麼？”

“你不是想重新開始嗎？還是說你離開了這裡有什麼計劃？”

“這個倒是沒有...”朱赤雲一臉迷茫地說道。

“那就是咯，機票和住處我都幫你安排好了。”朱赤琉已經幫他辦理好了登機手續。

“還真的有效率啊，不過趁著現在還有時間，我想去看看她。”

在朱赤雲的請求下，朱翠琉答應了帶他去。

兩人攔截了計程車去到一個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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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的城市，重新生活

因為不是清明節，所以墓園裡沒什麼人，要是沒有幾個環衛工人在這打掃，這裡給人感覺更陰森恐怖。

朱赤雲來到刻劃著廣曉婷這個名字的墓碑面前並放下了鮮花。

這個墓碑正是朱赤雲曾經的女朋友。

當年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朱翠琉怒斥他和這樣不務正業的混混在一起，結果捱了朱赤雲的一巴掌，並說“關你什麼事！給我滾！”

為了維護廣曉婷，他甚至打了自己從小到大都不捨得打的親生妹妹。

朱翠琉用陌生又絕望的眼神盯著他愣了幾秒，便默默地離開了。

自此之後兩兄妹再也沒有聯絡過，也沒見過面。

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面就是朱翠琉迎接他出院的今天。

然而，那時候廣曉婷發現朱赤雲打了自己妹妹一巴掌後，手一直在發抖，流露出很痛苦的神情，但是瞬間又變回了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儘管廣曉婷是他的女朋友，但依然沒法看得清他真實的內心，更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後來有一次廣曉婷受到槍傷，朱赤雲抱著身負重傷的她去醫院搶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廣曉婷臨終前告訴他，雖然很多人開始懷疑他是叛徒，但無論他是不是叛徒，她依然愛著他，並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肯定有逼不得已的原因。

回想起當年的點滴，朱赤雲強忍著淚水。

並留下了一句。

“對不起，謝謝你一直信任我。”

可是朱赤雲心裡很明白，自己的真實身份無疑是廣曉婷社團裡的叛徒，儘管兩人的身份不一樣，但是朱赤雲對她的感情是真實的。

正當朱赤雲離開墓地時，遠處有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默默凝視著他。

“.......是他？”雖然臉被風衣的帽子擋住了，無法辨認樣子，不過從聲音可以聽出是個女孩子。

離開墓地之後。

朱赤雲聽從妹妹朱翠琉的安排，一起乘坐飛機去到朱翠琉讀大學所在的城市。

在飛機上，朱翠琉對他說了這幾年的大學生活，兩人彷彿回到以前兄妹之間相處融合的時光，朱赤雲偶爾會問她會不會還記恨他當年的所作所為，但是朱翠琉很大氣地說兄妹之間沒有隔夜仇，而且朱赤雲願意去一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生活，她就很滿足了，她表示一切可以回到像以前一樣。

但是朱赤雲看得出來。

他的妹妹朱翠琉似乎隱瞞著一些事情，故意沒有告訴他畢竟這個神情和朱赤雲曾經為警隊做臥底的時候流露出來的神情很像。

也許是朱翠琉這幾年成長了，自己懂得承擔某些事情，但是這個不再鬧脾氣、不再任性的妹妹令朱赤雲很心疼且愧疚。

作為哥哥，今後就回到她身邊默默地守護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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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機後

朱赤雲跟隨著朱翠琉來到一個陌生的一線城市。

這裡繁榮熱鬧而且道路複雜得使人迷茫，完全找不到方向。

可是妹妹卻很清晰地帶著他就來到了目的地，所以並不擔心會在大城市裡迷路。

朱赤雲感到欣慰的是，這幾年妹妹總算是來到大城市讀大學了，自己的犧牲也算值得。

在朱翠琉的帶領下，朱赤雲來到一個精緻的公寓安頓了下來。

朱翠琉告訴她，她住在二樓，朱赤雲就住在一樓的單間房，這也是為了很好的照應對方。

就這樣朱赤雲來到妹妹讀大學的城市，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

朱翠琉每天上完課之後，也會帶著朱赤雲在這個一線城市到處遊玩，順便讓朱赤雲熟悉一下這個城市。

不過總不能一直受妹妹的照顧而成為累贅，朱赤雲決定先找一個學校把大學的課程都讀了，然後也找一份兼職充實一下自己。

“翠琉，我打算找個學校繼續補回我以前沒有好好上學的課程，你覺得怎麼樣？”

晚上朱赤雲和往常一樣接了朱翠琉放學後，兩人一起在散步，朱赤雲順便提起找學校繼續讀書的想法。

“你真的確定繼續讀書嗎？”朱翠琉沒想到他竟然想回去讀書，感到很意外，畢竟她記得朱赤雲說過對讀書沒興趣。

“不要在意細節，我先去讀個成人大學，然後再計劃考個本科。”朱赤雲一臉自信地說。

“那行，我幫你物色一下什麼大學比較適合你。”

“那就麻煩你了。”

“我也很意外你會和我商量這個事情。”

“這裡是你的地盤，當然要和你商量商量。”

“那以後都是這樣子就更好了。”

“切，你要你哥我每次都問你意見真的好嗎？”

“沒關係的哦，你有想不通的地方都可以問我。”朱翠琉變得非常可靠，表現得一副現在的我已經連你都可以好好照顧的樣子。

已經不再像當年總是依賴著哥哥的跟屁蟲。

朱赤雲在想做了警隊的線人之後就沒和家人再有任何聯絡了。

後來那個非法交易集團被搗毀了，他也在一間特殊的醫療機構接受了一年多的治療，期間並沒有任何親朋戚友探望過他，他很想知道朱翠琉和家人的生活過得好不好，但卻沒辦法得知。

如今看到妹妹成長了很多，覺得很欣慰，但也多了幾分陌生感。

過了幾天，朱翠琉給朱赤雲找到一所願意接納他的大學，當然學費還是朱翠琉先借給他。

經過了一個星期，朱翠琉對他耐心補習和輔導，朱赤雲成功考上了，獲得進入大學的資格。

一切生活又漸漸恢復到正軌，就差找一份兼職。

當天晚上。

“滴滴滴滴滴滴滴.....”溫暖的熱水器從花灑噴出的水灑偏他全身，很放鬆地享受著久違的舒適感。

水滴在地面彈起，水霧灌滿整個浴室，變得更加暖和了。

身材偏瘦的朱赤雲身上有很多棍傷、繩子勒傷和刀傷的疤痕，這些疤痕都好像在講述他經歷過很悲慘的往事一樣。

“哥，我回來了!”朱赤雲剛洗完澡，朱翠琉就拿著好幾大袋的東西放在餐桌上。

袋子裡裝著做飯用的調料和一些零食。

“好吧，家裡一點食材和調料都沒有...你每天都點外賣吃嗎？。”

“哈哈哈，是啊，平時太忙了，沒時間做飯啊。”

朱赤雲發現廚房連油鹽醬醋都沒有，只好叫朱翠琉去買回來，畢竟總是吃外賣對身體也不好，完全沒有營養。

“好吧，以後有我在就不用擔心了。”朱赤雲承諾了第二天的早餐由他負責。

“那明天就麻煩了！”朱翠琉一臉無奈地說著，其實她並沒有早起吃早飯的習慣。

“今日辛苦你了，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朱翠琉幫朱赤雲補完習後，兩人疲倦地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視。

兩人無意中看到電視上播放著一個科幻新聞。

“今日我們請來一位專家，講解一下關於最近幾年發生的時空裂縫事件，在我們生活中會突然憑空出現一個時空裂縫，這個時空裂縫是通往另一個和我們現在完全不一樣的異世界，關於時空裂縫的傳言，你覺得是否真實存在呢？還是特意誇大而用來炒作的謠言呢？”

朱赤雲對這型別話題並不感興趣，正打算轉檯的時候被妹妹阻止了。

“怎麼了？你也對這種科幻新聞感興趣？”朱翠琉點了一下頭，大概是女孩子都會對這些神秘的題材比較感興趣，因此朱赤雲並沒有太在意。

“這種蹭熱度的新聞基本上就喜歡報道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事情。”

“他們只是為了穩定其他人的情緒而已，總有一天紙包不住火的。”朱翠琉喃喃自語地說道，神情顯得非常嚴肅。

“哈哈，不用擔心，如果真的有什麼時空裂縫，我就算鑽了進去也會爬出來的啦。”

“這不是開玩笑的，最近真是有人無緣無故地失蹤，你也要留個心眼，要注意一下。”朱翠琉不知道為什麼神情特別嚴肅，完全不像是開玩笑。

這讓朱赤雲感覺無法瞭解現在的她了，到底這幾年朱翠琉經歷了什麼？

“沒事的，不用擔心，我不會再離開你的了。”朱赤雲雙手摟著朱翠琉的雙肩並安慰著她，同時也是為了給她安全感。

“好吧，那你答應了我過回平常的生活。”

兩人稍作休息之後，朱翠琉又繼續幫他補課，直至結束。

學習了一個晚上，朱赤雲累到趴在床上不想動了。

“哎，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