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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從出生後6到8個月左右開始萌出乳牙,乳牙一共有20顆。但是,從6歲開始,乳牙就會被恆牙逐漸代替,恆牙開始會出28顆,成年之後,一般會萌出口腔最裡面的第三磨牙,上下左右各一顆,出齊之後就是32顆。」
「因此,人在正常情況下最多隻有32顆牙,而且是個別人。有部分人的第三磨牙終身不能萌出,或者萌出數目不足4顆,那麼牙齒的數目就不到32顆。」
「這是法醫的原話。問題在於,在張建軍的骨灰中,我們的技術人員找出了34顆牙。法醫說,有34顆牙的是貓,不是人。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殺的到底是貓還是人?還是說,張建軍是貓妖轉世,所以有34顆牙?」
李竹道輸出了一波科普常識,以此開始了對章保貴的審訊。
審訊章保貴時,陸凱抱著「偷師學藝」的心思,主動要李竹道審問,他則在一旁觀摩學習兼記筆錄。
當然,心裡這麼想,嘴上肯定不會這麼說,只說最近咱清河大概是撞了鬼,接二連三發生一些重大刑事案件,你也知道,弄得老子腦仁痛,不想動腦,你就當是幫個忙,再審一審章保貴,讓我偷個懶休息一下。
李竹道想從章保貴嘴裡挖出海浪的更多資訊,故而也不推辭。再說,天下警察本就是一家,難分彼此。
李竹道的問題雖然略帶調侃,但卻開門見山,直擊要害,言下之意也無非就是告訴章保貴,我們警方知道你殺的不止張建軍一個,要不要再從實招來,你自己看著辦。
章保貴看著眼前滿臉嚴肅、一本正經,問的問題卻極為不正經的李竹道,心底的緊張和慌亂不由略微加劇。
不管是服刑期間,還是服刑之前,章保貴都有著和警方長期「打交道」的經歷。經驗告訴他,越是這種看起來吊兒郎當,問的問題看起來亂七八糟、和主題中心八竿子打不著的,越是要小心應付。
因為,這種人往往都是扮豬吃老虎,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抓住了你話語中的邏輯漏洞。
章保貴嚥了口口水,心底迅速開始盤算。
李竹道嘴角盪出一絲笑意:「牙齒中有牙髓,牙髓中有神經細胞、血細胞、淋巴管及牙髓細胞。警方技術人員可以透過從牙齒中提取牙髓進行dna比對。多出來的兩顆牙齒的dna和張建軍匹配不上。」
牙齒經過焚燒後,雖然沒有被燒成灰,但裡面的牙髓或被高溫蒸發、或被烈火焚燒,早已不存在。
李竹道說得一套一套的,聽起來科學依據不少,就跟真的一樣,實則又在欺負章保貴沒文化。
事實證明,沒有文化真的很吃虧,哪怕作為犯罪分子,都會被警察以此為突破點,連蒙帶騙地套取口供。
陸凱偷偷地轉了一圈眼珠子,總算明白李竹道為什麼一開篇就要說那麼多關於人有多少顆牙齒的理論性廢話。原因無他,就是要聽起來讓人覺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從而以真保假,以假亂真,讓章保貴雲裡霧裡分不清真假。
「所以,你不僅殺了張建軍,還殺了海浪。但汽油桶一次只能裝進一具成年人的屍體進行焚燒,所以你將兩具屍體分開焚燒,得到兩代骨灰後,再分別埋在不同的位置。」
接著,李竹道話鋒一轉:
「海浪持有的警用手槍可發射轉輪手槍彈和轉輪手槍橡皮彈,其中橡皮彈屬於非致命性彈藥。失主交代,手槍丟失時,槍裡裝的恰恰就是橡皮彈。」
「我猜,海浪極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你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用手槍威脅過你,我們不能確定,因為你之前的口供可信度不高。但在不知道槍裡裝的是橡皮子彈的前提下,這把槍毫無疑問具有威懾力,可以達到威脅人的效果。」
「問題
在於,他有沒有朝你開過槍?」
「只要朝你開過槍,這把槍就會變得毫無威懾力。同時,朝你開過槍,他肯定就會認為你已經死了,就算不死也應該受了重傷,實際上你卻毫髮無損。」
「不難想象,在這樣的情況下,以有心算無心,在他以為你失去抵抗力的前提下,你突然暴起傷人,將海浪殺害,也就成了理所當然。」
「海浪朝你開槍,又是因為什麼呢?」
「從你之前的供詞來看,他是想拉你入夥搶銀行,在對張建軍綁票不成功的情況下,轉而威脅你殺害張建軍,以此作為入夥的‘投名狀。」
「既然已經交了‘投名狀,好端端的,海浪為什麼又會朝你開槍呢?以我看,要麼是說他要拉你入夥搶劫的供詞不實,要麼就是你有反抗舉動,引出了他的殺心。」
見章保貴眼光閃爍,目無焦點,又接連嚥了好幾口口水,卻仍不回話,李竹道不以為意,不疾不徐地繼續說道:
「根據我們掌握的資訊來看,海浪是非法入境的越南人,活動範圍應該沒有離開過清河市,並且在中國沒有進過監獄,要不然,他早就被遣送回國了。你蹲過監獄,和他非親非故,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是偶遇相識,還是說……一起幹過什麼壞事?」
最後,李竹道話鋒又轉:
「你不招也沒關係,我們只要沿著海浪這條線,找到他的直系親屬,或者他本人身體上的毛髮、皮屑,透過dna對比,確定那兩顆牙齒為海浪所有,就能認定你殺害海浪。」
「今天這場談話也就是例行公事,走個程式,招與不招都由你自己決定。」
良久,章保貴吐出一口濁氣,卻弱弱地問:「我……還能不能爭取個寬大處理?」
李竹道裝模作樣地猶豫片刻,才緩緩說道:「你要是什麼都不說,或者又說假話,那‘寬大處理這四個字肯定和你無緣。要是能說實話,提供的資訊很有價值,確有重大立功表現,‘寬大處理也不是不能爭取,但也只是爭取,不代表一定就能這樣。我這是實話實說,不誆人。」
機會這種東西,爭取了不一定會有,不爭取則肯定沒有。於章保貴而言,爭取一下或許就是死緩,不爭取則肯定就是死刑,還是立即執行的那種。
那就爭取一下吧。
「進監獄服刑之前,我想越境出國,朋友就給我介紹了海浪……他以前是蛇頭嘛。但在和海浪約定出發時間的前一天,我就被捕了。我給他的定金一直沒退給我,我出獄後也找過他,但一直沒找到……也不知道他原來一直都在芒果園……」.
章保貴只說自己在出國前一天被捕了,卻沒說自己是怎樣被捕。
當時,章保貴是在逃通緝犯。由於想到馬上就要出國去越南那個窮旮瘩地方,所以臨行前一晚,章保貴決定好好享受一把。於是就去了帶顏色的「洗浴中心」,結果碰上掃黃,稀裡糊塗就此落網。
掃黃掃出個通緝犯,這讓當時的警方也沒想到。
不得不說,章保貴當時真是「倒黴透頂」。
據章保貴這次交代,在對找到海浪基本不再抱有希望時,海浪卻突然出現在芒果園,問章保貴還想不想要回自己當年的那筆定金。
章保貴一直在找海浪,應該起到了「打草驚蛇」的作用,所以海浪知道了這一點。
天上肯定不會掉餡餅。如果說海浪突然造訪,就是為了將他章保貴的定金退回來,打死章保貴都不會信。
因此,章保貴對突然出現的海浪,尤其是對
他這種充滿「善意」的問題,頓時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按照章保貴的認知,大凡是提出類似於這種問題的,其後半句多半就會說「那你得和我去幹一宗買賣」。
事實也的確如此。
面對章保貴充滿警惕和懷疑的目光,海浪雲淡風輕地說,你幫我殺個人吧,你這種有過持刀搶劫經歷的,升級一下,殺個把人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你幫我殺了那個人,除了當年的定金,另外還能再給你一大筆酬金。
章保貴嚇了一跳。他以為海浪頂多就是看中自己「持刀搶劫」的經歷特長,就算要幹什麼「大買賣」,也應該是和「搶」有關,鬼知道海浪一上來就要他章保貴去殺人。
似乎看出了章保貴的為難,海浪又說,你放心,我不是要你一個人去幹,我自己也會幹,主要就是那個人有點兒難殺,所以我得找個幫手。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章保貴很想問那人到底是誰,但江湖規矩告訴他,一旦知道答案,那他的選擇就只有兩個,要麼死,要麼加入海浪,幫他殺了那個人。
因此,章保貴選擇沉默。沉默就是無聲的反對。
海浪笑了笑,然後掏出一把手槍,將槍口有意無意地對準章保貴,說,你放心,那個人雖然很難對付,但我裝備精良,對付他也就不在話下。你只要幫我這個忙,酬金你是拿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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