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83章案中案(49),深度迷案,春天的熊,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時間越久之前遺留下來的刑事案件,蒐集人證、物證的困難越大,由相關人員的口供中獲取有效資訊,或者讓嫌犯主動承認犯罪行為,成了偵破案件的重要辦法。
「你和王乾山離婚後,這麼多年以來,有沒有聯絡過?」
馬弘文的這個問題看起來有點兒莫名其妙,甚至有點兒八卦。
但張秀文充分領略了馬弘文的精敏強勢,絲毫沒有此感。在她看來,這個毫不起眼的小眼睛矮胖子,就像一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慣會鈍刀子割肉,而且盡挑痛覺神經敏感的地方。
「沒有。」張秀文正襟危坐,言簡意賅。
「王乾山和王元鵝之間,會不會有聯絡?」
「我……不知道。」
「王元鵝徹底斷了你的經濟來源,這事,王乾山會不會知道?」
「我不清楚。」
馬弘文沉思片刻,又問:「王元鵝到底是誰?」
張秀文一時沒聽明白:「什麼?」
「王元鵝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張秀文十分錯愕:「不是我公公婆婆麼?」
馬弘文又陷入沉默。從張秀文的表現來看,她應當不知道王元鵝同王文輝夫婦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馬弘文突然話鋒又轉:「我剛才提及紅色連衣裙,你為什麼要主動向我說明,李倩喜歡穿紅裙?」
「這有什麼問題?那個小三,一直讓我記憶猶新。你提起紅裙,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張秀文的回答仍然無可挑剔。
「可我僅是問你對王元鵝的看法,你為什麼要將王乾山也牽扯進來?」
張秀文毫不掩飾地一翻白眼:「警察同志,您是不是太多疑了?他們是兩兄弟,您問我對王元鵝的看法,我立即聯想到王乾山,然後將他們拿出來作對比,這有什麼不正常?」
馬弘文敢於懷疑一切,並且具備縝密細緻的邏輯分析和推理能力,但這樣的秉性和能力猶如一把雙刃劍,讓他在偵破案件上猶如神助的同時,也讓他在很多時候顯得「疑神疑鬼」。
張秀文一語中的,無意間說對了這麼一個事實。她不知道的是,背後很多爛嘴巴給馬弘文起了個外號叫「馬多疑」。
馬弘文的多疑,延伸到家庭生活上就成了「猜疑」。別的夫妻間的猜疑,多半是源於自身不自信、自卑,多是一種心理疾病。馬弘文卻純粹是「職業病」時刻發作使然。
由於一心撲在工作上,馬弘文結婚生子較晚。四十出頭時,兒子才三四歲。
一天,兒子無意間問了一句:「為什麼爸爸媽媽都是單眼皮,我是雙眼皮?」
馬弘文隨口敷衍幾句,很快就反應過來:
如果父母雙方都是單眼皮,則孩子一般也應該是單眼皮。但也事無絕對,從生物學來講,還存在隔代遺傳、隱性遺傳的可能性。因此,都是單眼皮的夫妻,也有可能生出雙眼皮寶寶。
問題在於,馬弘文的父母也都是單眼皮。岳父岳母當中,有沒有誰是雙眼皮就成了關鍵。
馬弘文的岳父岳母早年間出了車禍都已雙雙離世,留下一對女兒,也就是馬弘文的配偶和小姨子,都由岳父的親哥哥扶養。
伯父一看到弟弟、弟媳的遺照就忍不住唉聲嘆氣,伯母又嫌棄家裡擺著一對橫死的年青夫婦的遺照太凶煞、晦氣。
於是,伯母就偷偷將遺照藏了起來。
後來,伯父伯母搬了幾趟家,馬弘文岳父岳母的遺照在這一過程中稀裡糊塗就被弄丟了。
故此,想從岳父岳母的遺照中辨別出他們當中有無雙眼皮的目的已無法達成。
直接開口
問老婆,岳父岳母有沒有誰是雙眼皮,倒也不失為解決問題的有效途徑。
偏偏馬弘文的「多疑症」這個時候再度發作:萬一老婆真在自己頭上種了草,又猜到他的問話目的,不說實話,他還是得做冤大頭啊。
那個時候,親子鑑定這項技術還遠遠沒有普及。
於是,「穩妥」起見,馬弘文決定瞞著老婆,開展「秘密調查」。
恰巧,馬弘文的小姨子來他家裡暫住。
小姨子還沒有結婚,由於在他家附近的美容醫院剛剛做完割雙眼皮手術,一個人單住難免會行動、生活不便,所以才有此一行。
小姨子如果是雙眼皮,那麼岳父岳母當中有雙眼皮的可能性較大。
馬弘文原本對於小姨子到底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著實沒什麼記憶。
小姨子的這個手術,讓馬弘文確定她原本也是單眼皮,岳父岳母到底有沒有雙眼皮又成了一個極大的疑問,並且似乎都是單眼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馬弘文決定就從小姨子身上下手。
直接和小姨子說出自己的懷疑,問她知不知道姐姐在這方面的「秘密」,諸如此類的溝通,當然不是最好的辦法,她們是親姐妹,小姨子的胳膊肘肯定不會往外拐,搞不好還會「打草驚蛇」。
所以,馬弘文決定尋找時機,拐彎抹角地問問小姨子,岳父岳母當中誰是雙眼皮。
小姨子平時有點兒稀裡糊塗,腦瓜子遠遠沒有她姐姐清醒,僅問岳父岳母有無雙眼皮的事,不管她知不知道姐姐的「秘密」,都不會聯想到兒子身上去。
但「岳父岳母當中,有沒有雙眼皮」這樣的疑問,必須在相對輕鬆,或者在閒聊到這方面的話題時,才適合拿出來提問。不然,會顯得突兀,讓人莫名其妙,並且相當沒有禮貌。
於是,平時在小姨子面前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馬弘文又認為應當轉變風格,多和小姨子溝通、交流,儘量閒聊一些輕快的話題,然後在此過程中「不經意地」提出那一疑問。ap.
反正小姨子在他家得住個十幾二十天,馬弘文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改變自己的形象,然後尋機提問。
在馬弘文看來,他這是在「麻痺對方」,也是在「打感情牌」。
結果,這張「感情牌」很快就打出了問題。
小姨子在姐姐家住了沒幾天就說要回去。姐姐莫名其妙,說你眼睛都還沒消腫,又不能進水,一個人在家能方便?
小姨子扭扭捏捏,只說在你家更不方便,然後堅持要回去。
姐姐一聽妹妹這話裡有話,就繼續問,在我家怎麼不方便?
小姨子又扭捏半天,說,姐夫……對我太熱情,我不習慣。
姐姐說,你這眼睛才做完手術,姐夫關心你,反而讓你不方便?
既然捅破這層紙,小姨子乾脆一捅到底。說,姐,你沒發現姐夫突然變得很奇怪嗎?她以前在我面前從來都是擺著一張臭臉,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這幾天下班一回家就對我笑眯眯的,還老和我開玩笑,但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你,你沒發現嗎?
姐姐一聽,再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小姨子繼續說,有幾次,他好像有什麼話要和我說,但又很難為情的樣子。姐,姐夫雖然又矮又胖,眼睛還小,但他幹工作很敬業,還抓了很多壞人,我才會崇拜他,可這僅僅只是崇拜,他該不會對我有什麼誤會了吧?
好你個馬弘文,平時看起來人模狗樣,裝模作樣,沒想到心思會這麼齷齪。更過分的是,居然還想吃窩邊草。你要是在外頭偷偷摸摸,沒被老孃發現,老孃也認命。現在居然敢在老孃眼皮子底下,打小姨子的主意?是可忍
,孰不可忍。
當天,馬弘文下班後,沒見到小姨子,只見到黑著一張臉的老婆,還有她這一番聲色俱厲的質問。
馬弘文無奈,只能道明原委。
他老婆一聽,更加火大。
你馬弘文一天到晚在家啥都不幹,老孃白天上班,晚上回家洗衣做飯帶孩子,深更半夜還得遭你折騰,你他孃的現在居然懷疑老孃偷人。好,老孃承認偷人,孩子不是你的。滿意了?
馬弘文連哄帶騙,眼看一場誤會即將化解,結果該死的「職業病」又發作,嘀咕了半句,沒有哪個嫌犯會搶著承認自己犯罪……
馬伕人一聽,臉都氣綠了。搞了半天,你個死胖子還是把老孃當成犯人在對付?
馬弘文趕緊否認,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卻說,不是犯人,是嫌犯……
去你孃的,日子沒法過了,離婚!
事後,向娟費盡唾沫,總算將馬伕人勸到回心轉意。
但向娟素有「刑警支隊小喇叭」之稱,什麼事情只要她知道,就代表全支隊很快都會知道。
馬弘文的這個八卦,瞬間就在支隊傳得人盡皆知。「馬多疑」的綽號也由此而來。
張秀文一句話將馬弘文懟得灰頭土臉,無言以對。
馬弘文卻不慍不惱,正琢磨該如何「下口」,卻響起敲門聲。
馬弘文應了一聲「進」,段明推開門,把頭探進來,將手裡拽著的一摞資料晃了晃。
馬弘文會意,起身走出審訊室。他知道,段明應該又有新的發現。
不知不覺,這場極為考驗雙方心智、腦力的審訊已經進行了將近兩個小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