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74章案中案(40),深度迷案,春天的熊,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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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針對張秀文的個人情況開展進一步調查,現在已經沒有必要。由於調查王元鵝的社會關係,順藤摸瓜之下自然追蹤到了張秀文。

張秀文原名張繼文,同王乾山離婚後才更名為張秀文。這也是馬弘文的人直到現在才摸清她和王元鵝之間的關係的緣由。

個人姓名可以變更,身份證號碼卻不會改變。問題在於,警方僅知道張繼文這個姓名,卻不知道其身份證號碼。

辦案人員最初以「張繼文」這一姓名追蹤調查,結果找出來許多同名同姓的,卻沒有一個曾是王乾山老婆。

2008年利用資訊化辦案的手段遠遠沒有現在這樣成熟。一籌莫展的辦案人員忽然想到王乾山的一對子女仍跟著母親生活,靈機一動便開始搜尋孩子的姓名,因此才追蹤到張秀文。

張秀文於1974年出生,小學畢業,北方人,愛吃大蔥,沒有閱讀的愛好,卻喜歡「瞎折騰」,也就是鼓搗各類小實驗,動手能力很強。

王乾山於1977年出生,準大學生,南方人,愛喝咖啡,自學中醫,愛讀《周易》。之所以說王乾山是準大學生,是因為他在高考畢業時,雖然考上了大學,但父親王文輝卻讓他放棄學業,其中緣由後面再說。

這裡要對比的是張秀文和王乾山,這一對曾經的夫妻之間的差異。光是根據王元鵝父母老家的鄰居,和他們家的親戚反饋的這些表面資訊來看,似乎就能看出這二人最後為什麼會以離婚收場。

問題在於,差異這麼明顯的兩個人,又一個在北方,一個在南方,在那個通訊交通都極為不便的年代,這兩人原本應當是八竿子打不著,到底因為什麼又會結婚?

這還得從二人的父輩說起。

1979年,中越自衛反擊戰開始。

王文輝和張繼文的父親張餘糧,同屬於某王牌軍猛虎師。這是一個和萬歲軍齊名的光榮部隊。

王文輝是衛生員,張餘糧是排長,二人同在一個連隊。

上戰場之前,別說新兵蛋子,就連張餘糧這樣的基層幹部,從車上一下來,腿也是不自覺的哆嗦。

同時,天天大會小會,各種動員。平時很難見到的大小領導,這時候也天天在基層連隊轉悠,有時候還能跟師長甚至司令員一起喝上一碗酒。

漸漸的,在這種大氛圍的影響下,張餘糧也漸漸適應下來,變得積極勇敢。

但真正要上戰場的前一晚,全排都失眠了,張餘糧這些幹部沒有人敢睡覺,全部值班要確保看管好每一個人。

衛生員王文輝也失眠了。衛生員屬連隊直屬,編制不在班排。同樣睡不著的王文輝似乎不敢叨擾連首長,就來找張餘糧。

狠抓思想政治工作,歷來是我軍的優良傳統。臨戰之前,連隊裡要樹立典型,還要抓思想落後分子,給動搖人員做通思想工作。

同張餘糧閒聊的過程中,王文輝半開玩笑說不管是落後分子,還是思想有動搖,自己都沾點邊。

在張餘糧眼裡,衛生員王文輝平時看起來非常樂觀,不提上戰場就很活潑,一提要上戰場就變得扭扭捏捏,甚至很煩躁,訓練的時候牴觸情緒突出明顯。

張餘糧知道,王文輝這是拐著彎兒來找他疏通自己的思想工作。臨戰之前,緊張恐懼,這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但王文輝又想讓自己克服這種恐懼,所以才會有此舉動。

於是,一番推心置腹後,張餘糧才瞭解到,王文輝在老家有個兒子已經兩歲多,但一直沒法直立行走,多方就醫後才確定是左腿先天性殘疾。

王文輝家裡另外還有兩個姐姐,男丁只有他一個。所以,父母就催他回去趕緊再生一個。說白了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家裡人擔心,孩

子長大了不一定能娶到老婆,誰家好閨女會嫁給一個瘸子呢。

那時,「只能生一個」的計劃生育的國策還沒有施行。

誰知道會突然碰上上前線的命令,這是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能違抗的,所謂的軍令如山便是如此。王文輝的思想包袱也就可想而知。

張餘糧就要王文輝上了戰場後,除了救人就儘量不要亂跑,還要他跟在自己身後,一切聽天由命。

最後,還說如果真有不測,你要是為國捐軀了,他家倒有個閨女,只要你不嫌棄咱閨女比令公子還大3歲,那咱家閨女就許給你家小子了。無論如何,為國盡忠之人,萬萬沒有斷子絕孫的道理。

王文輝哈哈一笑,說女大三抱金磚,你得說話算話。

張餘糧拍著胸脯,說,好兄弟,啥也不說了,我這就改遺書。萬一我倆都為國捐軀了,這事就留給家裡人去操辦。

一場君子之約,就這樣被定了下來。

由於二人所在的部隊素有「鐵軍」之稱,所以一上戰場,就被總指當做拳頭部隊,啃的都是硬骨頭。

真正的戰場戰爭和影視有很大區別。

一開始,大部隊推進很快。後來才知道,最初面對的敵人都是駐守當地的民兵和守備部隊,基本屬於「戰五渣」之列。

越到後來接觸到對方的野戰部隊,越發現敵人根本就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越南鬼子打起戰來很狡猾,絲毫不亞於當年的日本鬼子。

對方充分利用山地地形,發揮使用迫擊炮的特長,以及其他靈活多變的戰術打法。比如,他們緊盯我方重火力兵員,往往都是各種火力優先照顧機槍陣地和四零火、迫擊炮的操作人員。

而一個合格的、優秀的機槍手,特別是選擇地形,覆蓋角度,火力配置等,這些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培養出來。再就是四零火和迫擊炮的操作人員,搭配得好,壓制火力摧毀工事非常順手。而一旦損失了這些人,短時間內根本補充不上,馬上就會變成被動受壓制。損失也會越來越大。

有時候,敵人打急了,還會將高炮平射當機槍使用,那玩意打到身上瞬間把人削平,一般火力也壓制不住,只能靠步兵吸引火力然後重武器或呼叫火炮集中招呼消滅敵人。

當時我軍火炮很犀利,但敵人的蘇援火炮也不是吃乾飯的。這就使得我軍在戰場上如果抓了俘虜,第一時間就是想辦法搞清對方火炮的配置和位置。

敵方採用的這些戰術方法都源於中國,可謂學生打老師,還在短時間內一度把老師打得不知所措。

當時,很多戰士沒有上過戰場,一聽到槍炮聲就暈頭轉向。

同時,受十年動亂影響,一些軍工產品質量也存在問題。比如四零火,有很多打過去沒動靜,後來發現是發射之後引信墜落。還有手榴彈啞彈的情況也時有發生,這都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損失。

慢慢的,以戰練兵之後,大部隊很快適應了殘酷的戰場環境。

二人所在的猛虎師,可謂戰功彪炳。

先是接替友師進攻復和,打下孤山,控制平江渡口,架橋溝通兩岸,打通水口關經復和至東溪的公路;然後北上高平,與另一友師協同圍殲高平以北克馬諾地區的殘餘越軍;再冒雨連夜奔襲廣淵,打通廣淵至復和的公路;接下來在復和地區清剿殘敵,最後又協同友軍師會攻重慶(越南重慶縣)。

猛虎師在高平以東地區不斷轉戰,長驅400餘公里,縱深80餘公里,哪裡危急哪裡去,顯示了優良的戰鬥作風,因而受到總指的表揚。

參戰一個月左右,張餘糧和王文輝所在的連隊,活下來的僅有7成(包括負傷但沒有失去戰鬥力的)。按當時的情況,如果損失超過4成

,這一戰鬥單位就算被打殘了。

在接到總撤退命令的時候,張餘糧和王文輝都慶幸自己活了下來。隨著雙方兄弟加戰友這種感情的與日俱增,在外人看來,這倆人就好似一母同胞似的。

在撤退途中,意外比幸運先到一步。

具體的戰鬥過程陳述起來千篇一律。無非就是二人所在的連隊落入敵軍小股部隊的包圍,英勇善戰的我方戰士,在優秀的指揮員的沉著應對下,頑強戰鬥,浴血突圍,挫敗了狡詐的敵人想要將我方指戰員全殲,這一令人髮指的血腥陰謀。

突圍過程中,連隊有個叫羅弘材的戰士十分不幸的腿部中彈,王文輝跑過去想將他拖到安全的地方施救,結果一顆手榴彈扔了過來,張餘糧為了救他們,二話不說就撲到了手榴彈上面。

王文輝被震得一陣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從汙泥血地裡扒拉出張餘糧的上半截身體,見他下半身不見蹤影,著急忙慌地就想將他流了一地的腸子都塞回去,可專業知識和施救經驗都告訴他這一切都無濟於事。

王文輝的雙手便在半空頓了片刻,接著就開始將張餘糧往自己背上挪,想先將他揹走再說。

張餘糧被他一折騰,嘴裡的鮮血像是噴泉一樣直往外湧,帶著細泡,然後醒了過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一把就推開王文輝,罵道:「你他孃的……第一天上戰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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