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61章案中案(27),深度迷案,春天的熊,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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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臺和堰城最大的企業泗河智慧商定,即將於不久後舉辦‘向鬥士學習’的宣講會,擬邀請王元鵝出席並作演講,重點是泗河智慧還決定在會上向王元鵝發放200萬元的獎金,作為對他見義勇為的獎勵。”
“泗河智慧的領導層透過電視臺向王元鵝表示,作為一名身患絕症的病人,在人民群眾生命安全受到嚴重威脅的關鍵時候,還能臨危不懼、義無反顧,發揚大無畏精神,置個人生死於不顧,赤手空拳同歹徒搏鬥,這種舍小我、為大我的高貴品質,值得他們公司全體人員學習。”
“為打擊犯罪,守護秩序,保衛公共安全,也為褒揚先進,激勵後進,弘揚正能量,唱響主旋律,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共同營造積極向上,和諧友善的社會氛圍,泗河智慧略表心意,拋磚引玉……”
“行了行了……這些我們都知道,你直接說重點。”彭傑說。
文韜對彭傑突然打斷他的說話稍顯不滿,哼了一聲後,繼續說道:
“王元鵝要是不知道自己身體健康,對這200萬元的獎金就不會有多大興趣。對於一個身患絕症的人來說,已經享受到了最優質的醫療資源,錢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堆數字,不會有很大的吸引力。”
“但現在不一樣了。王元鵝知道自己的絕症是個誤診,至少還能再活幾十年,這憑空多出來的200萬,就很有吸引力了。”
“所以,王元鵝又答應了電視臺的要求?”彭傑問,然後嘀咕了一句:“泗河智慧給王元鵝發獎金這事,好像從來沒聽說過……”
“王元鵝死在泗河智慧‘向鬥士學習’宣講會的前夕,宣講會也就中止舉辦了。”文韜說。
“這時候的王元鵝應該不差錢啊,不是還有很多人給他捐款嘛?”小王嘀咕了一句。
文韜以一種看蒼蠅一樣的眼神看了小王一眼,說:“換你是王元鵝,知道自己沒有艾滋,外界卻不知道,仍以此為名義向你捐助資金。這錢,你還敢要?不燙手?”
小王懶得回話,但他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連你都不會要,王元鵝會要?”文韜對小王的鄙夷寫滿了整張臉,“王元鵝雖然答應繼續配合電視臺,但明確表示,以後所有針對他個人以抗艾名義捐資的款項都會拒收,並要求電視臺不得繼續發動、組織和宣傳這方面的活動。”
“泗河智慧發的獎金就不一樣了,他們要表彰的是王元鵝見義勇為的行為。雖然王元鵝的初衷和見義勇為……有點兒出入,但至少結果是這樣的嘛。再說,萬惡的資本家給的錢,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沒毛病吧。”
對於文韜和王元鵝這種略帶自我安慰式的心理活動,小王和彭傑不置可否。人嘛,在利益的驅使下,會主動尋找各種靚麗的牌坊,然後以此給慾望披上一層好看的外衣。這件外衣別人能不能看見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自己能看見。
“還是說說,王元鵝到底是怎麼……過世的吧。”彭傑本想說“自殺”,但文韜之前強調王元鵝是“他殺”,他也不能確定王元鵝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所以話到嘴邊又改成了“過世”。
“你就說說你知道的。”彭傑補充道。
文韜沉思了片刻,說:“我之前說過,‘抗艾鬥士’這一角色讓王元鵝痛苦不堪。在並不知道是誤診前,為了享受最頂級的醫療資源,甚至可以說是為了給自己續命,王元鵝咬牙堅持了下來。”
“但在知道自己是誤診後,再繼續扮演這一角色,雖說是為了錢,但動力卻遠遠比不上為了續命。所以,在這段時間內,他經常從醫院偷跑回家。”
“電視臺派來的人,起初還忐忑不安,生怕在外面被人看見他活蹦亂跳的樣子,也擔心突然來訪的人撲空,從而露餡。但王元鵝專挑夜深人靜的時候開溜,又從頭到尾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所以從來沒被外人發現過。”
“醫院的值班護士們倒是發現一到深夜,他的病房裡就沒人了,但她們總會打電話聯絡電視臺的人。那人叫什麼名字我不記得了,你們回頭去查一下就能知道。電視臺的人接到這樣的電話,只能替王元鵝打掩護,說病人在醫院太悶了,他把病人帶出來透透氣,要她們不用擔心。”
“護士們也向王元鵝的主治醫生反映過,就是給他做過全身檢查的那位專家。專家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又不好明說,就和護士們說這個病人比較特殊,出去透透氣也有好處,也要她們不用擔心。”
“護士們雖然一頭霧水,但電視臺的人和主治醫生都這麼說,她們樂得清閒,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電視臺的人忐忑不安了一段時間,也勸王元鵝不要這樣玩火,但都被當成耳邊風,也就只能聽之任之。到了後來,那人甚至已經習以為常,每天天還沒亮就會去王元鵝家裡敲門,接他回醫院病房。”
“泗河智慧宣講會前一天,電視臺的人像往常一樣到了王元鵝家,結果敲了半天門卻毫無反應。那人以為王元鵝前一天夜裡又偷著喝酒,睡得太沉了,就直接打王元鵝的電話,結果打了半天也沒人接聽,但站在門口卻又能聽到王元鵝的手機在響。”
“那人覺得不對勁了,又不敢報警,所以找了個專業開鎖的來。一開門,就發現王元鵝在餐廳上吊死了。”
從文韜的敘述來看,王元鵝的房子,應當是入戶大門一進去就是餐廳。
一大清早,電視臺的人開了門,眼前就出現掛在半空中的王元鵝的屍體,要是沒關窗戶,風大的情況下,這具屍體可能還吐著舌頭,瞪著雙眼,晃來晃去的盯著門口。
也不知道目睹了這一切的當事人會作何感想。
彭傑和小王一邊聽一邊琢磨。文韜說完後,他們仍在仔細推敲。
沉默片刻後,彭傑問:“為什麼是在餐廳?”
“他家餐廳裝了個風扇燈,能扯繩子上吊的地方只有這裡。”文韜說。
“你先前說,醫院的值班護士發現王元鵝不在病房後,就會聯絡電視臺的人,她們為什麼不聯絡王元鵝的家人?”彭傑又問。
“王元鵝本人沒有成家,父母已經過世,有個哥哥,早年拋妻棄子,淨身出戶,和一個網友私奔,再也沒有回來過。他有一對侄兒侄女,一直跟著他嫂子生活。他對侄兒侄女視如己出,他父母留下來的房產門面,他都打算給侄兒侄女。”
“也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不想因為自己的病情把家底掏光,讓侄兒侄女一無所有,在最初才會接受電視臺說要發動全社會對他抗艾進行資助的建議。”
“王元鵝住院都是電視臺一手操辦,電視臺那人也從頭到尾都跟在他身邊。所以,但凡醫院有什麼事都直接和電視臺的人聯絡。”文韜說。
“你憑什麼認為王元鵝的死,不是自殺,而是他殺?或者說,你有什麼證據?”彭傑問。
“我沒有證據。但是,王元鵝絕不是個會自殺的人。我先前說過,他就是因為不敢自殺,所以才會跳出去和歹徒搏鬥,後來又知道自己是誤診,所以就更不應該會自殺。”文韜看起來十分篤定,但他說的也確實在理。
“王元鵝死前,每天夜裡從醫院跑出來後,和我聯絡比較多。據我所知,除了抱怨‘抗艾鬥士’這事不是人乾的以外,在他身上並沒有其他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回憶片刻後,又說:“但他在死前的兩三天和我沒什麼聯絡,我當時以為他在認真準備泗河智慧的宣講會,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接下來,就是從電視上看到他死亡的訊息。要說這短短兩三天內,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產生了自殺的想法和行為,我是不信。”
“警方憑什麼認為是自殺?”彭傑問。
“他們說案發現場沒有外人出入和搏鬥的痕跡,王元鵝還留了一封遺書,但是裡面寫了什麼我不清楚。至於王元鵝自殺的原因,他們也以案件涉密為由,拒絕向我透露。這方面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警方更詳細的調查情況,以及他們的鑑定依據,你們去查一查,比問我要管用得多。”文韜說。
“從你說的來看,當時警方應當有找你談過話,你有沒有向他們反映過王元鵝是因為不敢自殺,所以才會同歹徒搏鬥,還有他誤診的情況?”彭傑問。
文韜猶豫片刻,說:“沒有。當時社會輿論沸沸揚揚,有不解,有失望,還有各種責罵和抨擊,但沒有任何聲音質疑王元鵝是不是身患絕症。死者為大,更何況他也是我很好的朋友,我要是把這些說出來,只會徹底顛覆王元鵝在社會大眾心目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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