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58章案中案(24),深度迷案,春天的熊,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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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經審理認為,原審判決認定文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適用法律正確,審判程式合法,應予維持。被告人所提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據此,二審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文韜被判有期徒刑8年,並處罰金6萬元。

關押文韜的地點也換到了堰城監獄。

文韜前腳才進監獄,後腳就被送去洗胃。這回,據說他在監牢裡吞了半截牙刷。最後,醫院居然真從他的胃裡掏了半截牙刷出來。

但這事和小王、彭傑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們是清白的。

“我是被逼的……同宿舍裡有個叫‘噶七毛’的……”坐在審訊椅上的文韜看起來十分虛弱,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

“你是說,逼你吞牙刷的是這個‘噶七毛’?這是給新人的殺威棒?”小王問,然後又嘀咕了一句:“‘噶七毛’這樣的綽號,還是頭回聽說。”

“不是綽號,是姓名,就叫‘噶七毛’,他祖上和孟獲是一幫的。”文韜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繼續說道:“也不是什麼殺威棒,‘坐火車’才是殺威棒,他就是看我不順眼……”

“坐火車”就是半夜用被子矇住一個人的頭,大家一起上去打亂拳。這是監獄裡的黑話,小王和彭傑都懂。

“這裡頭暗裡的規矩比明裡的規矩還多,給新人殺威棒的花樣也千奇百怪,每個宿舍可能都不一樣,大冬天的逼著人洗冷水澡、不讓人拉屎拉尿、在人內褲上撒辣椒粉,總之是層出不窮,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幹不出來的。不過,過了這一關,適應下來了就好……”小王說。

“這不是殺威棒,真是噶七毛看我不順眼,要整我。監獄不相信我……你們也不相信我?”文韜十分幽怨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

“這事,向監獄打小報告的作用不是很大。”小王說,“我把你當朋友才和你說這些。犯人之間有他們自己的規矩,監獄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想管,而是……監獄也不可能每天24小時盯著每個人吶。”

“你得……‘學會適應’,有些事,如果不是太過分,得學會‘自己解決’,動不動向監獄告狀,可能會‘適得其反’……”小王補充完之後,又給了文韜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意思是有些事如果向監獄打小報告,不但得不到根本性的解決,還只會遭受獄友的報復。

“我沒有向監獄告狀……我就是申請換宿舍,監獄不同意,說新人進來都要過這一關,要是換個宿舍,還得重新來過,沒必要。他們也覺得這就是個‘殺威棒’……怎麼和你們都說不清呢?”文韜越說越激動,甚至有些氣憤,以至於讓他看起來沒那麼虛弱了。

“問題在於,噶七毛為什麼就看你不順眼?你才進來第一天,能對你有多大意見?你們之前認識?”彭傑問。

文韜十分不屑的冷哼一聲,說:“噶七毛就是個南蠻子,我怎麼可能認識……”

“那你是一進去就飛揚跋扈,還是想和他搶宿舍老大的位置?”彭傑又問。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裡頭的規矩,我也略懂一二,怎麼可能一進來就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人,再說……那個什麼狗屁宿舍老大的位置,我不感興趣……”文韜說。

“你看,你說噶七毛看你不順眼,又說不出個一二三,又要求換宿舍……這不是無理取鬧嘛?要我是監獄管理方,也不會同意。監獄又不是酒店,要是都想換就換,那監獄一天到晚就給你們調宿舍行了,不用幹別的了。”小王說。

文韜很生氣,翻了記白眼,哼了一聲,然後閉著眼睛不說話了。

“能不能幫個忙……說句話,讓他們給我換個宿舍?”很快,文韜又睜開雙眼,十分無助的看著他們,就像是一條受傷的狗。

“這是監獄,我們是刑警,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王說。

“你們都是自己人,肯定有辦法。”文韜說。

“總得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啊。就算是噶七毛看你不順眼,也得有個看不順眼的原因啊,比如,他嫉妒你比他帥,比他有錢。要不然,監獄問起來,我們怎麼說?難不成翻來覆去也就一句話,他噶七毛就是看你文老闆不順眼?這不是在霸蠻嘛。”小王說。

“看我不順眼,就是不順眼。看一個人順不順眼,需要理由嗎?”文韜說。

“不需要嗎?”

“需要嗎?”

……

“要不,你們還是先討論一下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彭傑出言,打斷了他們的爭論。

見他二人終於都安靜下來了,彭傑對文韜說道:“不是我們不願意幫這個忙。你得從監獄管理方的角度考慮問題,假如你是管理人員,犯人進來第一天就向你提出更換宿舍的申請,卻又講不出個合適的理由,你會怎麼想?”

“什麼才是合適的理由?”文韜做了個深呼吸,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能讓監獄管理方相信的理由。”彭傑說。

文韜猶豫片刻,說:“那個噶七毛……他老婆劈腿……”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彭傑大惑不解。

“他老婆……劈腿的物件,是個女人。他老婆之所以和他結婚,也是為了應付家裡。噶七毛原本只是懷疑老婆出軌,後來捉姦在床,看到‘姦夫’居然是個女的,十分震驚,一氣之下……扇了‘姦夫’兩耳光,誰知道‘姦夫’弱不禁風,根本就不經打,噶七毛的兩耳光扇在太陽穴上,她就一命嗚呼了。噶七毛也因過失殺人,進了監獄。”文韜說。

“這和噶七毛……看你不順眼,還是沒關係啊。”小王說。

文韜十分幽怨的看了小王一眼,然後別過臉去,似乎不想和小王說話,更不想看到他。

彭傑湊過來,低聲說:“噶七毛很可能因為自己老婆是個拉拉,所以對所有的同性戀都看不順眼……”

小王恍然大悟。

彭傑卻有了新的疑惑:“你和噶七毛素不相識,認識也不到一天,他怎麼就知道你的……私人問題了?”

文韜轉過頭來,說:“你比某些人要聰明得多,一點就透。”

說完,還一臉挑釁的看了小王一眼。後者學著文韜先前的樣子,十分幽怨的別過臉去,還故意嬌滴滴的“哼”了一聲。

文韜肺都氣炸了。

“二位,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哈。文……老文,你繼續,甭理他。”彭傑說。

“不跟你一般見識。”文韜對小王說。

然後繼續說道:“噶七毛在宿舍連個說話的物件都沒有,大概是憋得太無聊了,所以我一進去就噼裡啪啦的和我說了一堆,包括他自己怎麼進的監獄,都和我說了。他什麼都和我說了,我上訴失敗,心情本來就不好,見他又是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也就對他推心置腹……誰知道才說完,他就翻臉不認人……鬼知道會這樣。”

“宿舍就只住了你們倆?”彭傑問。

“6個。其他4個都是聾啞人。噶七毛除了放風、勞動的時候能和別人說上幾句話,在宿舍的時候,就沒有說話的物件。”

“4個都是聾啞人,這也太巧了吧?”

“他們是團伙作案。知道什麼叫掩耳盜鈴吧。噶七毛說,他們當中,領頭的帶著另外三個從聾啞學校跑出來的啞巴,從手機專賣店偷了個保險箱,然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抬到樹林裡,打不開保險箱就用錘子砸。他們自己聽不見,認為這樣沒什麼大不了,結果附近的人都聽見了。”

“噶七毛……既然忠厚老實,怎麼就做了宿舍老大?”

“他會打手語,能幫4個啞巴和監獄的管理人員溝通,所以啞巴們對他言聽計從。逼著我吞牙刷的,也是那4個啞巴幫的手,要不然就憑噶七毛一個人,哼……”

“這事,和監獄直說就是,又不是說不清楚。”小王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頭來了,嘀咕了一句。

文韜十分不屑地“哼”了一聲,又別過臉去。

“老文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擔心和監獄說了,又會遭到歧視。”彭傑低聲說道。

小王居然也“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彭傑左看看右看看,然後站起身來,作勢要往外走。

“你幹啥去?”小王問。

“我多餘的,留在這裡幹啥?”

“別介……你繼續問。”

“我問個屁……恬不知恥的做電燈泡?”

“呸!”小王和文韜居然異口同聲的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反應。

“呵呵……”彭傑聳聳肩,冷笑了一聲,然後真走了。

“臥槽!”小王十分不滿地嘀咕了一聲,然後也走了。

剩下文韜一人愣愣出神……

從拘留所到監獄,被審訊問話的次數難以計算,各種審訊場景也歷經不少,唯獨這種審訊人之間鬧彆扭,然後將被審訊人單獨丟在審訊室的場景從來沒經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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