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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無想象之中的壯麗博大。
在歸無咎的觀感中,赤魅聖祖的手段,最恰當的評價,已不是舉重若輕,幾乎就是彷彿兒戲。
手掌翻覆,似乎有點點微雨落下。
有氣無力,時緩時急,並不成什麼氣候。
而掌心之下三尺許,時時刻刻有異樣幻景,驚鴻一瞥。山水;廬舍;法陣;宮觀。儘管心中有數,這必然是大世界中真實存在無疑;但那生動幼弱、幾乎隨時傾倒的形象,依舊教人覺得難以置信。
至於其是怎樣穿過這道避障,穿過陰陽道四秘地界關,真正落於大世界中的現實地界,反倒不那麼重要了。
直到歸無咎目力捕捉,看到一片緊湊的島嶼,和那許多熟悉的建築,這才將神思之中的梳離感驅逐,完全將赤魅聖祖掌中手段與現實聯合在一起,再無絲毫縫隙。
這是半始宗山門所在。
掌心氣機所落,第一處便是隱宗各大地脈傳送陣。
此時此刻,隱宗七十七座地脈傳送陣,皆是金芒燁燁,旋即暗淡,彷彿披上了一重曆紀元而長存的古意。
地脈傳送陣,雖然與聖教祖庭陰陽洞天效用相若。但是認真說來,實不如陰陽洞天鑲嵌自然之中,躍然是非之外,水火不磨,外力難傾。歸根結底,其畢竟是人力營造而成的陣基。若真下大力氣針對,未必沒有將其摧毀的辦法。
且因為特殊條件所限,其營造之地,必須立在山門之外的某處。這就更是大大增加了風險。
隱宗各派就算想要加強防備,但是資源有限,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事有輕重緩急,諸如半始宗、甘堂宗等地界的傳送陣,自然得到妥善守護;其餘許多地界,未免心有餘而力不足。
雖然只是幻象一瞥,但是此時這七十七座傳送陣,似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強化,而且這不僅僅是“事實”,更是“趨勢”,宛若大浪逐東,滾滾向前。
歸無咎仔細望了一陣,腦海中永珍浮泛,天馬行空。
不知怎地,就異想天開般的聯想到一件奇物物——驚弦膠。
此物是本土文明中器道所用,用以修補破碎毀壞的法器。
此膠有一種奇處。破損寶物、兵刃以之粘合,一日之內,須得置於密封的靜室之中,紋絲不動。哪怕只是呵一口氣,塵埃浮泛,蚊蟲飛過,都會導致破損處重新崩裂。其敏銳易感,強如不用時。哪怕直接將兩件殘片拼接在一起,也不至於敏銳至此。
但若是一日之後,便稍稍緩解了;熬過七日,其粘合之用,便能顯著體現出來;超過一月;勝過尋常以鍛爐熔鑄;超過三載,其封牢堅硬,還要勝過其餘完好處十倍。哪怕此寶今後再被打碎,也不會是曾經裂口“舊疾復發”。
到了歸無咎這一步,道緣已是登峰造極,一念一感,皆不會無的放矢。
某中意義上說,這是他境界尚淺,尚不能從根本上領悟赤魅聖祖這一神通的“直覺替代”。
赤魅聖祖掌心之下,諸陣流變,與這一“直覺”逐漸融合。
那七十七陣,並非經他開光降法便無堅不摧了;但若要動手破壞,最好便是現在。“時間”便是他這手段最大的資源,一旦過限,便是去而不返。
藉由此,對於那棋盤之寓的真義,歸無咎又多出了一重領會。
七十七陣之後,是無數生靈之象。
其骨骼透明,形容異於常人,一眼便能看出是赤魅族族人。
幻境之中,赤魅族族民個個懵然不覺,似乎並未發現有甚異常機緣降落在自己身上。
陰陽道主雙目微凝。
這一段的神妙變化,歸無咎、秦夢霖再也看不出甚麼;唯陰陽道主觀其中虛實,知曉赤魅一族根骨之中抵禦災劫降臨的本事增強了許多。
一界之事,瞞不過陰陽道主。
先前赤魅聖祖與顯道、應元二人交涉,便欲採用此等手段,毀去聖教、神道傳承。如今以己度人,已是先佈下了防備手段。
不止如此,此法門中蘊藏的“隨時增長”之力,與加之於地脈傳送陣相同。
又過了一刻,那幻境中忽然呈現一奪目之象。
依舊是赤魅族疆域之中,隱約呈現的城池樓臺之上,忽然明光一閃,白芒四溢。
歸無咎心中一動,立刻生出一念,似乎此景對應,是一件價值極高的寶物,但是卻不能落諸有形。
念頭一動,立刻猜到了這是清濁玄象所得之異寶。
只是眼下那雙生清濁玄象之方位,只怕還在孔雀一族處。眼前顯化之象,當是上一回玄象之爭所得。
隨著這雨露落下,此物寶光驟漲。好似一杯濃茶,原本茶香雖鬱,但凝滯沉積,並不散發;此時舉杯一搖,立刻馨香滿堂。
施法至此,赤魅聖祖反手一撥。
剩餘氣機,一分為六,化作六枚圓滾滾的水滴,忽然鑽出銅殿之外,落入羋道尊掌中。
羋道尊微一沉吟,已解其意。分撥出三枚,落於孔雀一族族主孔吾、天馬一族大長老馬遙,獬豸一族族主謝忻掌中。
仔細望了一眼,羋道尊覺出三分玄妙,道:“事不宜遲。三位自去佈置。”
旋即便反手一點,羋道尊將其中一枚“水滴”,落在七十七陣之樞紐的開元界上。
此界作為隱宗最後的退藏之地,本當是固若金湯。但是如今防備的不是聖教,而是有可能的那等層次的威脅,自然是有勝於無。
孔吾、馬遙、謝忻三人,雖然身份不凡,臨機合變之時或可當做道境大能來使。但其真實修為,畢竟只是妖王層次。自不能若羋道尊這般隨時施法。三人一拜謝過赤魅聖祖恩德,立刻化作三道遁光退去。
務必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一手段施展下去。
法訣既成,赤魅聖祖倒是不復了方才的豪氣干雲之象,反而怔怔出神。
片刻之後,才淡然出言道:“覆水難收。但願這一著,並未走錯。時限之內,落定勝負才好。”
魅陰赤陽。
此法既然暗合赤魅一族族名,豈是尋常?
只是其中緩急利弊,生殺之間,有兩種路數,截然相反。
其中之一,是消殺之道。
作為飛昇大能降世,他原本自然是打著乾淨利落、一勞永逸解決問題的心思。理所當然便要動用這一門手段。但是陰差陽錯,卻被顯道、應元二人擋了下來。
但是觀辨清濁玄象之爭後,赤魅聖祖赫然發現,與隱宗諸族結盟之後,赤魅族赫然已經成為主動的一方。若這一“大勢”不被破壞,此消彼長,是完全可以預見的。未必便要用更加激烈的手段直接干預;以護持之道佑之,反而是變數更少的取勝之路。
然而,此等手段,也不是無有侷限的;否則也等不到他第一個動手。
……
一處莫名小界之中,七人盤踞於浮石之上。
位居正中的二人,是顯道道尊、應元道尊。
斜向橫列的無人,聖教祖庭靈曲道尊、宗禮道尊、含楨道尊;鳳凰一族湛衡子;另有一位頭戴面具、身披黑羽衣者。
顯道、應元二人閉目存神,似乎一切與己無關。
其餘五人,看似也是寂然不動;但是從其細微的神色變化之中,卻能察覺出,五人有充分的神意交流,似乎還頗有爭執的模樣。
就在此時。
七人均是一窒,好似時間靜止。
顯道道尊微微睜開雙目。
應元道尊舉手輕輕一拂,然後淡淡搖了搖頭。
靈曲、宗禮、含楨三人,神色各異;湛衡子與頭戴面具的那位,豁然舉臂齊眉,遙視遠方。
顯道道尊輕輕一嘆,言道:“本以為吾等準備周密,其無計之下,已是知難而退。不想破界而去之人光臨故土,果然有非凡手段。”
應元道尊撣了撣袍服上的灰塵,微微一笑,道:“許是爾等爭執不下,這一位看不過眼,幫助你等做出了選擇。看來貴族兩家,終究是如願了。”
觀其言語,似乎心境並沒有受到太多影響。
至於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湛衡子與那頭戴面具之人說的。
含楨道尊面尚有些不,轉身一禮,出言道:“敢問上尊。果然就再無破綻了麼?”
應元道尊曲指演算了一陣,才道:“這是‘天時在我’一流的手段。吾雖能見之,卻不能及之。其加持之力隨時而長,應時而成。三十六日之後,臻至不破之境地。時辰一道,縱然是數位同道臨凡,也無法將其破去。”
含楨道尊立刻把目光投向湛衡子與佩戴面具那人,言道:“兩家底蘊在赤魅族之上。聖祖降世,未必沒有破局手段。”
湛衡子並未說話,那佩戴面具之人冷哼一聲,道:“含楨道友底蘊尚淺。不明此術真諦。這匯同了‘天時在我’妙意的手段,誰先動用,後來者再難追及。與底蘊高下無關。”
湛衡子也道:“我二人絕無虛言相欺的道理。我二族自然是為了這一大計籌謀甚久。但這些大多是前期的準備工作。真正決意下界之後的手頭功夫,絕不再少。無論如何,三十六日,是決計不能的。這一位就此落下一子,我等也是無法可想。”
“只有這一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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