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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方雲聞言默然,沉吟半刻,才道:“此戰非勝不可,自不待言。但是我派所能承受的損失極限,至少不能超過一半。否則就算將雙極殿鬥得全軍覆沒,這普天之下,又並非唯有我三家爭衡。此消彼長,勢力傾頹,平白便宜旁人。”
“我塵海宗本門長老五十二人,各道客卿四十八人。未知尚掌門處是何等情形?”
尚明博正色答道:“我星門一行,內門長老四十二人,各道客卿五十八人。”
星門如今雖無樂思源一流的人物坐鎮,明月境長老的人數亦少於塵海宗。但單論星門七子之戰力,卻在塵海宗中堅修士之上。
龍方雲雙手輕揉,緩聲道:“這便是說……將敵方二百人敗盡之後,我方至少須得留下五十人——貴我兩家各二十五人之數,才算保留了元氣。”
歸無咎眼皮一跳。
不知這龍方雲是真的語出肺腑;還是直到此時,亦能將籠絡人心的手段信手拈來。
他這番話的意思是,塵海宗、星門兩家明月境長老,至少要儲存一半。換句話說,等若四方召集而來的百數客卿,盡是可惜犧牲放棄的。
此言他當歸無咎面說出,毫不避忌。言下之意是已將歸無咎當做借道繼位的“自己人”,而非外道賓客。
樂思源眸中幽光一閃,言道:“那便唯有提前決戰了。我方戰力其實尚可分為兩等,緩急自有不同。如何行事,請掌門真人自決之。”
龍方雲聞言,卻轉過頭來,與歸無咎對視一眼。
樂思源似乎會意,轉身拱手笑言道:“就算以最激進的手段行事,也是樂某首先上陣。將符雖不在樂某手上,但允下‘八升緊雲環’鬥法,不是多出一次去而返場的機會麼?歸道友放心,決不至於先拿你頂缸的。”
他既說開,歸無咎一頷首,道:“不忙。歸某自有分寸。”
所謂戰力兩等,緩急不同。說的是剩餘戰力尚分為高下兩層——
下層是星門七子、塵海宗金志和等幾位長老、梁化成、于堅同的數位客卿,總數不過十餘人。
上層唯有二人,樂思源與歸無咎,乃是此戰真正的底牌。
若是激進一些,可提前請樂思源、歸無咎出戰,若是能夠連勝不止,對方那位壓軸之人忍耐不住,必然上場。若是能夠一舉勝之,而我方又並未付出太大代價,此戰便一舉定局。
但如此選擇風險也是極大的,若是二人敗績,也就提前宣告了擂爭失利。
按照常理而言,兩方主將本當是壓軸出戰。但是此刻為了避免羽翼死絕,也只得冒些風險。
金志和緩緩上前一步,言道“另有一事……”
龍方雲擺了擺手,道:“金長老不必多言,我已知之。”
反手一託,將玄音法螺舉起,龍方雲高聲言道:“出戰眾賓客,事先定下賞賜,再加三倍。若不幸亡故,必將汝等血裔後人收錄門牆,留下機緣。今雖無契約在身,但以龍某一派宗主身份,言出成憲,定不相負。”
尚明博聞言,連忙作了個眼色。
龍方雲會意,補充道:“星門治下眾修,亦一視同仁。”
戰場之中所發生的的一切,已有寶鏡一類的手段,同步映照於正宸山中。
諸賓客之所以應約參戰,其一是不敢違逆塵海宗、星門之旨意;其二此行風險之中也有回報,若是僥倖得勝,收穫頗為豐厚。
只是在此輩的認識之中,似這等短兵相接的單打獨鬥,縱然落敗,亡故的機率也只在三五成上下,故可以選擇冒險。但今日別緻的鬥戰規則之下,殞命機率陡然提高到七至八成。由是心中必怯意。
如此情形,無有良法。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八個字而已。
戰局之中,就在眾位商議之際,那一頭雙極殿出陣之人,已在半空中等候了半刻鐘上下,望去已頗有不耐。
但當此重大抉擇關口,龍方雲卻有些躊躇難斷。
反正樂思源亦有一次返場機會。是直接遣他出戰,逼出對方首腦,還是再等上一等?
又過十餘息,龍方雲一擺手,正要做出決斷。殿後光華一閃,陡然冒出一個人影。只見黃芒一顫,似乎他依稀衝著龍方雲一禮,便直衝天際,落入戰場上去了。
此人一襲金甲,舉動間鋒芒畢顯。正是隱為眾賓客之首的梁化成。
龍方雲不由一怔。
按照契分陰陽的規矩,簽訂“陰契”的賓客,本來便是可以自由選擇何時出戰的。
可是先前諸戰之慘烈殷鑑不遠,卻令其嚇阻,並無一個敢於踴躍出戰者。本來簽訂“陰契”的便是心性審慎之輩,如此情形,也是理所當然。
沒想到這梁化成,倒是慎中藏勇,此時果斷出擊。
梁化成遁入半空之後,對面那人本想與他打個招呼。卻見梁化成身軀一抖、一甩,凌空一個轉折,已然將四枚“緊雲環”覆與手足之上。然後反手一拳,便朝那人面門擊去!
行雲流水。
按理說梁化成並非是偷襲,他遁及半空之後,先是氣機一攝,將四枚圓環自秤上取出加身,然後再行攻擊。有了這一層鋪墊轉折,哪怕是一位星境修士,也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可是梁化成的動作看似不緊不慢,不徐不疾,但卻暗藏一種獨到的連貫韻律。待拳出中門時,迎戰的雙極殿修士明顯一陣恍惚,有些措手不及。
梁化成原本身著一身金甲。此刻他蓄勢到了極致的直線衝擊,陡-見撕裂雲氣,似有萬千火芒突然化開,形如重錘壓頂。
氣機律動,又攜起風雷,轟鳴陣陣,餘音蕩然不絕。
龍方雲、樂思源等人,皆目光一亮。
儘管戰局抉擇已到了關鍵處。但是武道中本就於鬥法一道異常赤誠,此時望見妙處,無礙於會心一笑。
先前十餘戰中,這“跳出棋盤、遠觀一界”的境遇,雖然是前所未見的奇妙感受。但是有一樁美中不足——那就是交戰雙方,較這百餘里天地的封閉界域,到底有高下之別。
簡而言之,實力稍弱了一些。
故擬作譬喻,卻像是兩根木棍在湖心攪動,餘力未逮,可見其“有時而窮”之象。
而梁化成這一出手,引動氣機急速運轉,隨波逐流,沒有一絲勉強。更像是一幅畫卷中凌空落筆,迎來重重一捺,異常充沛豐滿。
三息之後,那雙極殿修士再也逃遁不得,被梁化成迎門一擊正中天靈,登時腦漿迸裂而死。
其實雙方戰力雖然有所差距。但若是常時相搏,此人至少也有三分逃遁機會。可是在緊雲環束縛之下,便如小孩舞動大錘,每一擊皆要預先蓄勢。一旦遇見突然狀況,騰挪閃避的餘地便極小了。
梁化成兔起鶻落般取勝,消耗極小。他思量一陣之後,最終決定並不下場,再接一局。
尚明博見狀精神一振,言道:“如此,不妨見一見敵手中堅力量,到了何等程度。”
龍方雲道:“料想再如何了得,也超不過星門七子之上。”
遇上樑化成這強勁對手,料想雙極殿也不會輕易遣出炮灰送死,總當有旗鼓相當的對手。
正言語間,南方一道遁光騰起,躍入陣中。
新入陣這人動作極悠閒舒緩,反手輕輕一引,已將四枚圓環自亡去那人屍身上取下,收攏加身。然後只把大袖一抖,迎面一擊,直取梁化成面門。
整個動作步驟,瀟灑舒宜,與方才的梁化成幾乎如出一轍,只是動作愈加緩慢三分。
除此之外,未見一絲異象。
就算一位星境修士,全力一擊亦能攪動數十丈氣機流變。可是此人一拳擊出,卻似行走於真空星流之中,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梁化成就這般直挺挺的立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拳緩緩加身,擊中頭顱,同樣是腦漿迸裂,然後砰然栽倒。
直到梁化成摔落在地,空中才無來由的響起悶雷三響,煙霞一道,似乎姍姍來遲。
樂思源臉色一變。
這一擊,分明是將控制力提升到極限後,才能做到。
如梁化成這個層次的人物,就算將緊雲環的因素考慮進去,他也無有把握一擊將其鬥倒。
就算可以,他也不會如此做。
只因武道之中,就算道行相差懸殊,但爆發之後持住長力不衰,本來就是短板所在。這也是為何這場二百人擂臺之上,兵、將、帥同等重要的原因。任誰看上去優勢再大,勝過三五人容易,想要連勝不敗,也要小心經營,不宜平白耗損本力。
抬首一望,那人一襲銀袍,中等身量,面色掛著一件銀色面具,未能窺其真容。身軀輕輕搖曳,好似一件木偶掛在空中。
龍方雲一時間有兩分恍惚。
身著銀色面具的這位,顯然便是雙極殿承繼道統的那一位神秘人物了。
他龍方雲自忖行棋甚是大膽,但思量再三,還是沒有先將樂思源遣出。沒想到對方便將底牌如此輕易的掀開。
樂思源雙目一眯,沉聲道:“我與他一會。”
歸無咎心中一動,憶起于堅同所留圖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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