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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無咎、杜念莎二人飛遁而上。
這株古樹的截斷面,雖然比之落地生根之處窄了許多,但一旦走到近處,卻發覺其圍圓半徑依舊有百餘丈長短,恍如一座施法演功的樓臺。
歸無咎回頭一看,並未見杜念莎身影。原來杜念莎在飛遁到距離古樹頂端還有十餘丈時,硬生生減慢了速度,並以雙手掩住雙目,只留下一道縫隙,偷偷窺看。她這等狀態,顯然是害怕高臺之上一無所有。
歸無咎見她這孩子氣的舉動,不由莞爾一笑。
好在,眼前之景,歸無咎還算幸運!
一件僅有拳頭大小的異物宛然兀立,懸浮空中,出現在古樹截斷面的正中心。此物雖無寶光赫目,耀採流動,相對於百丈寬闊的高臺更幾乎是極不足道的一點。但歸無咎看到此物時,心中自然而然便生出一個念頭:它,正是這株古樹的中樞所在。
一切精華,皆在此處聚攏;一切靈變,皆在此處生根;一切靈機流轉,皆以此處為樞紐。
這瘢痕點點、裂紋道道的黑色一塊,若是不明就裡之人,多半會將其當做玄鐵銅精一類的煉器材料,決計不會想到這是一粒五行玄種。
紅雲秘境中第一等玄種,皆化形鳥獸,奔走不休。以體現出其靈資四溢,與凡品皎然不群之處。但這一枚玄種並未化形,依舊保持其本真面貌。論賣相是遜色了一籌,但是有道是神物自晦,古今而然。
神物之所以顯為“晦”,不僅僅是瞞天過海,以免引起旁人覬覦。若僅是如此理解,未免流於淺薄。神物顯“晦”者,更是由於其通正反,合陰陽,奇正無所不在,剛健柔順無所不諧,因而自然而然就不會顯化為駭人耳目的形態。
杜念莎不自覺的捏緊歸無咎衣袖,喜道:“一番辛苦,總算未負所望。歸師兄先前的擔心,並未發生呢。”
歸無咎歉然道:“可惜餘下的玄種僅有一件。杜師妹原本未必不能和林雙雙一爭第一玄種。但為了師兄謀劃,卻是在道途之上退了一步。師妹所備九煉寶胎與林雙雙所贈者相比如何?若果真能品質超過,師兄我也算稍稍釋懷。”
杜念莎眼睛一眨,道:“還算你有點良心。”
“此處玄種,師兄能得一件已經是上天恩賜,哪裡敢僥倖其餘!”
看了高臺正中這玄種,杜念莎喜滋滋的道:“不過我若是軒轅懷,取走一枚玄種之後,第二枚玄種要麼毀去,要麼交代給給辰陽劍山後輩享用。此人將之好端端的留在這裡,倒真是奇怪得緊。”
歸無咎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未等他回答,杜念莎自言自語道:“或許是巫景純等人之資質不足以承受此重寶;又或者辰陽劍山的人有足夠的自信,篤定此處不會被別派發覺。可惜他們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遇到了歸師兄魔道雙修,感應精微不在劍修之下。”
歸無咎眉頭一皺,心中忽然升起一點陰霾矇蔽。想了一想,身上所藏三點普通玄種忽然勾連成意,散成一道元光氣息,就要將眼前這枚至高玄種攝拿過來。
下一刻。果不其然,擔憂變成現實。
這枚五行玄種依舊好端端的浮游在樓臺正中,對於歸無咎的氣機感應熟視無睹,不曾動搖分毫。甚至於瞬息之間歸無咎生出一種錯覺,此物在感知之中傳遞給他的那份靈機變動,實則只是幻覺,眼前之物只是境界更高之人以頑石演化成形。
歸無咎搖了搖頭。
神物晦而不明固然不假,但那是建立在無人干擾、獨立於天地之間的的前提下。若是與人力相攪,愈是通靈神物,其感應如神、操控由心正應該愈加靈驗。
尤其是五行玄種此物與別物不同,一旦相感其性,由三而生四,幾乎如磁石牽引,最是水到渠成的一步。
先前外層秘境之中那些化形玄種,只是因為其本身活躍無定,不先將之制住,無法生出感應而已。一旦馴服玄種,收取吸納的過程,幾乎是瞬息可成。
杜念莎見狀伸手躍躍欲試,但連忙又立刻縮了回來,臉上有幾分沮喪。
五行玄種唯使用之人獨自收取,是容不得第二道氣機干擾的。
杜念莎終於嘆息道:“未想還有一關。真是好事多磨。”
歸無咎搖頭道:“如果僅僅是‘好事多磨’倒也罷了。只是現在,到底是‘好事多磨’,還是‘功虧一簣’,尚未見分曉。”
杜念莎撇嘴道:“歸師兄盡會說喪氣話。”
歸無咎彎下腰,伸手一指,道:“看。”
“如果有一二線索。盡在此物之上。”
歸無咎所指之物,位於樹木高臺的圓心之處,五行玄種的正下方,一件丈許圍圓的金盤。
換一個說法,是五行玄種位處此物正中心,懸浮三尺於空。
先前歸無咎只道這金盤是虛託玄種的容器。二者關係,猶櫝與珠,因此對其並不十分上心。
現在歸無咎收取玄種失利,此物算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這件金盤,丈許圍圓,厚僅三寸,通體燦爛純金,沒有一絲雜質。圓盤面上,是三十六圈間距相等的同心圓,以細細金線刻就,彷彿樹之年輪。每道圓圈,無一例外均勻遍佈三百六十個間距相等的刻度,暗合周天之數。
不僅如此,每一道圓圈中,似乎有一粒米粒大小的小點附著在那刻度之上。其中外圍十八道圓圈上的“小點”極不規律,雜亂無章;而內側十八圈的十八個小點俱朝向北面,連成一條直線,好似十八顆星辰連珠。
金盤外側邊上,銘文隱現,共是二十四個字,竟是今文。
“匯通內外,執掌沉浮;呼吸之間,調和精粗;元會一變,玄種真如。”
將這二十四個字唸誦一遍,歸無咎、杜念莎二人眼前突然“轟”地一聲巨響,彷彿視角被拉伸在億萬理外,看到一幅壯麗磅礴奇特的景象。但見眼前天地翻覆,濁浪滔天,一派昏昏沉沉,日月星漢,俱不能辨,好似被無邊浪潮徹底吞噬。
此時,卻可見一粒水珠浮游在狂潮澎湃的汪洋中,隨波逐流。不過不管外面的巨浪如何山呼海嘯,這一滴水珠始終處於柔和、穩定的狀態,我行我素。任你雷霆萬鈞,一羽不能加諸我身,似乎安坐在鞦韆上的少年,怡然自得。
歸無咎、杜念莎望見,這一粒水珠浮游的過程中,接觸到許多或躁烈,或駁雜的五行氣機。這一道道氣機多呈現赤色,與“水珠”接觸之後約有大半遠遠避開,如煙塵岔道;但又有少數似乎為這水珠所吸收。只是這個過程潤物無聲,若非細心審視,並不易發覺。
突然,那“水珠”突然漲大千萬倍,視角也為之一變。清晰可辨一處秘境,一株古樹。樹木頂端,金色圓盤之上,所有的五行氣機被吸納於此,隨後似灑水一般重又反芻,灑落在這株樹木上,結出一枚枚異果,最終將滴落於荷葉盤中的精純靈液順著龐雜的根鬚傳遞出去,化作化形玄種。
不知過了多久,金色圓盤之上的一點突然發生變化。百川匯納之處,凝成一顆五行玄種。
玄種成形,眼前幻象猶如稜鏡打破,突然消失,一切又重歸現實。
那二十四字對面,又浮現出一行小字,似是那二十四字的註解和補充:上上玄種,一元會可成;若有幸雄才迭出,難分軒輊。即以定坤金盤,竊來日氣運成就之。此法事不過三,切切。無念子留。
歸無咎皺眉道:“無念子是誰?倒和師妹同佔了一個‘念’字,也算有緣。”
杜念莎慌忙小手連擺到:“萬不可如此說。‘無念子’前輩乃是幽寰宗初代祖師。”
歸無咎仔細回憶了幻境中一切所見,揣摩金盤之上二十四個字。悵然嘆息道:“終究是一場空。所謂至妙玄種,到底還是讓軒轅懷得了去。”
杜念莎終驚道:“師兄何以見得?”
歸無咎搖頭道:“師妹不是疑惑為何軒轅懷不將這一枚玄種取走,反而留給我們?”
杜念莎脫口反問道:“為何?”
歸無咎道:“很簡單。因為軒轅懷來時,此處和現在一樣,僅有一枚玄種。不過,那時之玄種,卻非此時之玄種。”
“這古木,這玄種,原本就是整個幽寰宗宗門錨定根基的所在,整個宗門之外、浮沉瀚海之間的五行之氣,擇可吸納者滲透其中,宛轉煉化,最終成就紅雲秘境中的上等玄種。每經歷一元會三十六萬年的變動,這處起承轉合的樞紐便會演化成一枚最善等玄種。”
“三十六萬年成此一枚,以待其門中應世而出之輩!”
杜念莎俏臉一白,失聲道:“這等若說眼前這玄種就是一枚尚未成熟的果子,而等待他的成熟,需要三十六萬年之久?”
歸無咎沉重點頭。
二人同時想到,或許正是由於眼前這枚玄種新生未久,因此氣脈未順,最近兩次紅雲秘境之中,化形玄種變成了那種痴痴傻傻之態。
杜念莎默然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歸無咎小聲道:“或許有,但和沒有也無甚區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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