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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青天下視,整座夕山島便如被啃了一口的鮮果,近海處塌陷了一大塊迅速地為海波填充激盪,往復肆虐。
但翻滾不定的熊熊烈焰、雷芒火光,卻並未因為海波鯨吞而稍稍收斂氣焰,至多隻是霧氣一洗,讓人的視線更加空明純淨幾分。
一道影子幾乎以超出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這處缺口激射而出。
歸無咎在星月門評估之中,乃是探玄會內勝了王木霸四人者,自然不至於小覷。那這道悄無聲息消無聲息佈下的困陣,雖然看上去霧靄祥和的素淨模樣,但真實威能決計不弱,甚至攔下元嬰真人也非難事。
料敵從寬,歸無咎早已盤算明白,即便以金丹境極限的魔丹丹力奮起一擊,能夠破陣而出的機會依舊甚為渺茫。
這自然便要著落在外物上了,若是上品符數量足夠多,又匯聚於一點,自然能夠開啟一個缺口。
只是旁人若如此做等於作法自斃,如何能抵擋符的爆裂之威。唯有歸無咎短暫借助真傳令符的防禦,才藉此脫困。
歸無咎手指一鉤,那取自海底的異形飛舟登時現在掌中,隨著流光滿溢飛速漲大,化成一隻異形法器。歸無咎立即遁入,全力操縱。
這道法器先沿著島外一道綿延二百餘里的“聽雲”之陣疾馳加速,速度之迅捷何止又增加了三四成。此時才數個呼吸過去,歸無咎回頭一看,偌大的夕山島虛影已經快速縮小,更遑論其中人影。
但是僅僅做到這一步,歸無咎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對方好整以暇的遣出數批人分別遊鬥,竟打著將自己生擒的主意,未必沒有其餘後手。
果然,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歸無咎只覺背後有異。回頭來看,果然多出一個巨大黑影。
這影子不是夕山島,卻是星月門修士所乘那巨蟹大舟。
說來也是奇怪,此舟速度明明極為驚人,但既無遁光,又無風聲,若非看到身後雲彩變幻遠離,幾乎讓人以為此物浮在空中並不動彈。
樸衣老者等四人屹立在巨蟹雙目之上,拂塵垂落,衣袂不舉,冠帶緊貼於身,果然是一副處於純靜之中的異景。
歸無咎見狀急思對策。
一轉眼間,歸無咎已然有了主意。運氣感受體內“王木霸”丹力的殘餘之氣,勉力一試,看看完整的鎮壓一瞬需要多久。
少頃,歸無咎一捏法訣,化作一個分身幻影,盤膝坐在法舟之內。隨後丹氣演化,立刻變成八個一模一樣的“歸無咎”虛影,從法舟之中一躍而出,分別朝著八方逃竄!
但巨蟹法舟上所立四人卻目不斜視,依舊徑直朝著歸無咎法舟追來,似乎篤定歸無咎尚在舟中,竄出的只是八道幻影而已。
歸無咎心中暗暗點頭,這在他預料之內。又過了片刻,歸無咎連續兩次散出分身化影。只是星月門諸修心意堅定,不為所動。
而巨蟹大舟距離歸無咎法器的距離也愈加縮排,幾乎已在二三里內。
又過了十餘個呼吸,歸無咎魔丹丹力調轉的極限,連掐數訣,口中喝一聲“詫!”字,登時進入元丹緊鎖,閉氣反虛的地步。同時故技重施,散出八道分身,從法器之中躍出!
做完此事,歸無咎回首一看,臉色終於凝重起來。
原來樸衣老者四人依舊穩如泰山,站立在巨蟹雙目之上,並未派遣出一人去追索那八道分身。
歸無咎看得分明,那麻臉青年面含冷笑,似乎充斥著挑釁和不屑。
眼前局面大出歸無咎預料。
原來,歸無咎早已猜到自身“王木霸”氣機未淨,星月門諸修恐有手段循丹氣追索。前三次散出分身幻影,既是試探,又是誘敵。
歸無咎魔丹之力若提升到極限,實可將虛丹之氣徹底聚攏,保證一絲外氣也不漏出。在完成這一步動作的同時,歸無咎散出一絲虛丹丹氣,凝成一道特殊虛影。這一道虛影和其餘七道一起,離舟四散。
如此一來,若對面四人掌握了察辨氣機的手段,瞬息之間卻會生出幻覺,以為歸無咎真身離舟而出。
這一計謀幾乎堪稱天衣無縫,但是樸衣老者等人似乎堅信歸無咎不會離開,竟去偽存真,並未中計。
歸無咎雙眼一眯,虛者虛之,實者實之。那自己果然便離了此地,再作變招相試,且看他如何應對。
同樣逼出一點氣機,這一回卻是凝化成幻影立在法器之中,盤膝而坐。反手丹氣振盪,又化作七道虛身,連同正身一起,躍出飛舟之外!
不僅如此,那七道虛身並非一味以純粹魔丹之力演化,而是或虛或實,或輕或重,或多或寡,凝聚虛丹之氣,沾染分離了“王木霸”之殘留氣機。
歸無咎正身轉身朝著西南方向遁去。
其實就算他立在原地不動,那巨蟹法舟速度驚人,自然也會離他遠去。
八道身形飛遁的姿勢一般無二,歸無咎並未回頭,但丹法圓全,早已將敵情觀察明白。
就在歸無咎離舟而出的一剎那,麻臉青年哈哈一笑,手中滑落出一枚禁制令符。握在手中輕輕一搖,那巨蟹之口吞吐風雲,驀然噴出一道黑煙,正中歸無咎飛舟法器。
歸無咎飛舟遁速雖快,防禦卻稀鬆的緊。遭此一擊,立刻碎成千萬破片,灑落在海面上。
巨蟹右目之上,四人悠閒自得,面色冷寂,猶如山林隱士。其中那位麻臉青年面目最惡,偏偏他一擊之後閉目沉吟,彷彿浸心賞曲一般。
黃面楚姓修士道:“手段也窺夠了。若此人仍有底牌,必不至於匆忙逃跑,勿須再遷延下去。楚某願意出手。”
樸衣老者一低頭道:“楚師弟小心。”
楚姓修士道一聲“是”,急縱遁光落下,正往歸無咎真身方向追去。
楚道人似乎遁法別有玄妙,只五六個呼吸,便將和歸無咎的距離拉近了三分之一。此時卻見歸無咎突然立在原地不動,轉身抱劍。
楚道人冷笑一聲,此人自知逃遁無用,終於放棄抵抗。冷然道:“走罷。”
歸無咎卻如同木石一般,更未正眼看上楚道人一眼,眉關緊鎖,似乎正在思考什麼難以索解之事。
無論是元光顯化術的虛身之法,還是抑制“王木霸”殘餘丹氣的封丹秘術,早已臻至純淨不二、至虛至微的境界,所謂隱於九天之上、潛藏九地之下,不過如此。哪怕是元嬰真人,也絕難在數十丈之外清楚探明。
眼前四人,分明只是金丹境界,功行在一等宗門之中,也並未臻至絕頂之境。
楚道人見歸無咎目中無人,正要出手緝拿。突然面前當空現出一劍,無中生有,直取中宮。
楚道人一怔,這正是歸無咎與龍道人交手時的劍道神通。此術還不放在他眼中。丹氣凝形,掌心現出渦輪,或曲或直,或剛或柔,丹氣流轉變化成三十六種外相,將歸無咎劍光一一抵住。
歸無咎心中一動,七道劍光驀然化作十四道,二十八道,五十六道……猶如水鏡分形,千潭照月,萬千劍影錯綜層疊,朝著楚道人衝殺過去!
以先前四修輕鬆識破自己虛身之術和封丹秘術的本領,這一門元光顯化之劍術按理說應當完全無用。但歸無咎福至心靈,突然生出念頭,覺得或許並不這麼簡單。
果然,楚道人見歸無咎劍氣凝形之術不是七道,而是數十、數百道,登時臉色一變,失了從容之態,連忙運丹力抵擋。
只不過十餘個呼吸,楚道人胸口便被一道實劍化開一個口子,但見他臉色一青,額頭滲出冷汗。
歸無咎精神一振,此人能夠窺破自己行藏,果然並非真實本領,而是仰賴了不可測度的其他手段。更不留手,手指如蜻蜓點水,泛起紋轂連連,數百道劍意光影縱橫萬千,立刻便要將楚道人絞成碎片。
楚道人臉上現出懼色,似乎要後退暫避鋒芒。
但他剛剛做了一個轉身的動作,身軀突然僵了一僵,再次回頭。此時看他臉龐,卻如表演了千面人的手段一般,著實鎮定的很,哪裡還有半分懼色。
楚道人手下也是瀟灑從容,反手一甩,如同震起羅盤中的米粒,不多不少,正好凝成六點,朝著六個方向激射而去。
氣機碰撞,流散無形,重新返歸自然。
萬劍千影穿身而過,卻未能傷的了楚道人分毫。
歸無咎肅然站立。
楚道人分明已經轉身欲走,不知為何卻突然具備了辨明虛實的手段。歸無咎千百劍光中唯有六道真實,卻被他一一擋下。
若是以往的歸無咎,此術被破之後,因吝嗇法力的緣故,不免束手束腳。但是此時他將魔功“洗白”運使的手段已經爐火純青,毫不相懼地與楚道人正面相搏。
丹氣流佈,神通縱橫,一眨眼已鬥了一刻鐘功夫。
此時歸無咎心中愈鬥愈驚。原先他一眼看透,楚道人等四人,論功行實要比探玄會中王木霸四人遜色不止一籌。
可是楚道人丹力雖稍遜,可論及駕馭精微、演化玄奧,呼叫丹氣之純熟老辣,幾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平心而論,勝過向之融、王木霸、藍清平等人甚多。或許唯有九大上宗同等境界的弟子才能做到這一步。
這一場戰鬥,處處透出詭異。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四人定然掌握著一門氣機相合的手段以為底牌。這一門手段,足以打破界限、點石成金,遠非氣機相續這麼簡單。歸無咎暗中打定主意,非得尋到一舉克敵的機會,先斬殺一人。
到了此時,歸無咎仍有後手。
以歸無咎現在的修為,能夠將魔丹之力不動聲色的使用出來,至多不能超過二成限制。若再超出界限,便不能掩飾魔道功法的面目。
如果沒有這一點顧忌,歸無咎一擊之力,威能平白增加五倍。
這一道利弊取捨歸無咎沒有絲毫猶疑,與眼前遭遇的困境相比,暴露魔宗修為不過是頭癬疥之患罷了。此時歸無咎出招輾轉流離,尋找最佳的機會。
只在瞬息之後,機會便已落在眼前。楚道人被四面劍光所困,閃轉騰挪之時,于歸無咎四目相對,僅有數十丈遠近。
歸無咎深吸一口氣,渾身突然被黑色氣息包裹,一道烏的劍光從掌心聚攏,正面刺向楚道人心窩。
楚道人大呼道:“魔修!”
只是他驚駭之餘還是迅速做出反應。此時閃避已然不及,唯有正面接下這一式。
歸無咎雙眸中幽光閃動。魔丹之力自有值得稱道之處。自旁人看來,他這一劍只是手法上取巧,以神通威能而論似乎並未能夠比先前強出多少。楚道人若心懷此念,必遭重創。
但楚道人再度避過陷阱。但見其掌心丹力盡數凝聚,丹氣渦輪顯化成六清三濁九枚子珠,構成一環,隱然成陣。
同時,此人丹力驀然暴漲數倍,推動那九子陣圖急速旋轉,阻攔住歸無咎摧鋒必進的一劍。
成敗之機,便在此時!
歸無咎沉下心神,靜心體會楚道人丹力。此人丹力雖然增長數倍,但是比之自己似乎依舊遜了一籌。如此,勝負定矣。
以歸無咎運使神通丹力的精微變化,下界修士若要硬碰硬接他一擊,丹力至少要在他一倍以上。這便是“精純”二字帶來的益處。
墨色長劍和九子圓盤正面對撼,其勢甚為樸素,既無五行之象蒸騰,又無天搖地動的響聲,卻似一團墨汁,“刺溜”擠入一團水泡,打破一隻水球,然後崩散開來,徹底銷聲匿跡。
楚道人除了退了半步,竟毫髮無損。
歸無咎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楚道人竟以較自己稍弱一籌的丹力,抵擋住了中門一劍?莫非他運功精微,還在自己之上不成?想到此處,歸無咎心中升起一重荒謬感,這是決計不可能的。
心念疾轉,遍歷越衡宗內所觀諸般典籍,歸無咎驀地靈光一閃,想到一事。沉聲道:“六轉嬰變,一腳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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