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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運使到第十三種祛外魔、安神魂的法門時,奚輕衡身體如篩糠般輕輕一顫,隨後長睫微分,露出略顯呆滯的目光。
歸無咎耐心十足,又取出一粒聚神歸元的靈丹,喂奚輕衡服下。少頃,奚輕衡神志稍復,清楚自己已經獲救,氣色也有幾分好轉。
歸無咎雖未開口問詢,但奚輕衡豈不知他正在等待什麼。既已投身於歸無咎,謝過救命之恩之類的虛詞也不必說。
深吸一口氣,稍稍整理心情。奚輕衡低聲道:“棺木一旦合上,渾身精力便迅速消散,如無文道友相救,神魂潰散殆盡大約只需半刻鐘。所幸肉身完好無損,未受侵害。”
金丹修士號稱無漏之身,一粒金丹抱圓執中,統御全身肌裡血肉。只要肉身有一絲不諧,奚輕衡必能洞徹。因此奚輕衡所言此棺木之異術只傷神魂,不傷肉身,當是可信之言。
仔細回想了一陣,奚輕衡又道:“親身經歷之後可以肯定,餘玄宗所藏神通、陣圖,並無類似法門。”
歸無咎笑著微微搖頭。
生死門中的古怪,餘玄宗一定是脫不了關係的。如果說是數百年前開放秘境時,哪一位散修攜帶了什麼惡晦之物入內,將一道出口演化成一片死地。
那麼兩道門戶孰生孰死,便是恆定。不消三四次“探玄會”,所有與會之人必定都摸清楚了規律,豈有祈福天命的道理。更何況,餘玄宗事先分明知曉門戶吉凶,告知門人。僅此一點,便難洗清嫌疑。
過了片刻,奚輕衡也想到了這一條,櫻唇微啟,欲言又止。
她和歸無咎視角不同。雖然知曉歸無咎言之有據,但她作為修習餘玄宗第一真傳海天訣的核心真傳,往常對於門中奇門秘法用心深湛,無所不覽。此處泥海黑棺的秘術並非餘玄宗手段,她有著充分的信心。
歸無咎也不強勸,灑然道:“拭目以待吧。”
再度啟程,二人坐定“負靈鶴盤”之上,一道祥光自下而上猶如湧泉,將二人分別護住。這兩件小巧法寶,如籠如蓋,罩著歸無咎二人向前遁去。
只是才走出大約五六十里,“泥海”之中再度湧出兩具黑色棺木。
才吃過虧,歸無咎二人早已汲取經驗。在棺木尚未開啟時,五六十枚符早已出手,烈焰囂囂,雷光濺射,一陣地動山搖之威,將黑棺炸的粉碎。
如九兵雷符之類的高階符,歸無咎先前情急之下務求必須建功,才一口氣使出數枚。此時既已估量出黑棺的防禦力,用稍次一籌的符也足以應付了。
豈料這兩具黑棺爆裂之後,卻再次生出新奇變化。
兩個影子一閃而過,似乎正是從棺木中竄出。一人持刀,一人使棍,分左右向歸無咎、奚輕衡殺到。
這二人速度並不快,約莫只和金丹一重境修士相當。歸無咎、奚輕衡自有充足時間反應。
歸無咎瞬間抉擇出人預料。他並未使用劍光分化之術,亦未取出符,只以繳獲自沈林心的“劍骨玄兵”取出十二柄,直往靠近自己的一人重重砍去。
奚輕衡四指前屈,一件烏青色、幾乎有她自己腰身粗細的百釘狼牙棒現出原形,重重錘擊在近身人影的胸口。
兩處敵襲,同時被擊退。
二人一瞬間都作出了正確的判斷。最先二棺,本擬是屍鬼人傀之術,其實不然;而這兩具黑棺,極有可能反其道而行,這是源自久歷戰陣的直覺。那數十件雷火符威能不弱,元嬰境界以下,斷無人有以肉身硬接之能。當這兩道影子頂著雷火之威衝過來,其跟腳已經暴露無遺。
兩個人影俱被震散數十丈,漂浮空中。這二人面目純黑,如以焦炭塗抹。絲毫感受不到活人氣息,筋肉乾癟,血肉俱無,果然是兩具屍傀之身。
“鬱文平?”
“靈虛子?”
歸無咎、奚輕衡同時發聲。
原來這兩具屍骸,恰好分別是歸無咎、奚輕衡相識之人。儘管血肉枯竭,膚色變化。但是除非有意毀容,人之面容總是不難辨認的。
其中一具屍身,正是玉嵐秘境之外集合時,林臺上為歸無咎介紹古天山來歷的散修道士靈虛子。至於另一位鬱文平,卻是金丹一重境精銳。
以玉嵐秘境中的寶物為餌,賺得荒海中功行較高的散修進入其中。然後將之煉化成傀儡,增加門派的戰力,難道這就是餘玄宗的陰謀?
之所以存亡各半,那是為了細水長流,避免竭澤而漁。
可是還是那個老問題,“生死門”的隨機變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歸無咎此時想到一個可能性,若在兩道門戶同時佈下殺陣,每一屆探玄會,只隨機啟用一陣,另一陣潛藏不動。這倒是一條思路。
二人分別交換了傀儡資訊,歸無咎道:“餘玄宗的人竟然也死在這一關,也算出人預料。”
奚輕衡冷笑道:“出陣抉擇,本來只有六人知曉。至於一重境修士和他派助拳之人,生死各安天命罷了。”
說話間,鬱文平、靈虛子兩位人傀儡再度殺到近前,和歸無咎、奚輕衡纏鬥一處。
兩具傀儡論速度、力量並未超過金丹一重境界限,按理說不難對付。可是其身軀堅如鐵石,遠邁生前,卻是一樁難關。以尋常神通法寶擊之,雖可擊退,但過不了多久這兩屍便搖搖晃晃,再上前來糾纏。
歸無咎眉頭一皺,以“元雷真符”、“九兵雷符”的殺傷力,斬此二屍不難。但是入了探玄秘境的何止千萬人,若其中之半數均被煉成傀儡,他符再多,也早晚要耗盡。
奚輕衡卻眼光一亮,聲音歡悅:“這一關就交給輕衡處置。”
趁著“鬱文平”被震退的瞬間,奚輕衡彩袖一抖,從中鑽出兩條游龍靈蛇般的青索,將鬱文平牢牢困住。
歸無咎立知對於“靈虛子”傀儡也當是如法炮製的。索性出手相幫,十二件劍骨玄兵一陣亂擊,將這具傀儡打的一陣亂顫,助其被另一條青索捆縛。
索頭一震,兩具煉屍捆紮在一起。
不知何時,奚輕衡掌中有多了一隻半尺高的白頸藍底玉瓶。拔開瓶塞傾倒,無數精微鐵砂灑落如塵,將兩具屍身層層包裹。
鐵砂數量似少實多,轉眼間就變成一隻十餘丈高的大鐵球。隨後似乎受不住“泥海”的吸力,“撲通”一聲墜入“海”中。
歸無咎連連點頭,奚輕衡巧用泥海吞噬之力的戰法,足見其隨機應變的功底。
解決了這一道麻煩之後,“海水”頓時平靜了不少,並未再有棺木冒出。遠近之間,黃黑二色濁氣似乎也稍稍暗淡了幾分。
一時間似乎風平浪靜,邪氣稍散。
但是隻消未曾破局生死門之謎,暫時的平靜便只能當做波瀾的序曲,容不得半點麻痺大意。
果然,遁出約莫百餘里之後,歸無咎漸漸覺出幾分不對來。空氣中粘稠重滯的感覺固然減輕了不少,但是視界遠近、天地之色,卻異常錯裂違和,失其本真。
當即鼓宕丹力,將自身青鳳劍神通顯化如針如芒的細微劍光,破妄見真,找尋出正確的方位,鼓動遁光前行。
可是剛剛動身,心中湧起一個念頭,如種子生根發芽,觸動心田。果然抬頭一看,奚輕衡飛遁的方向和自己相差一二十里,轉眼就要逃出視線之外。
歸無咎連聲呼喝,奚輕衡卻毫無反應。
奚輕衡此時只一味駕馭遁光向前,至於從何處來,往何處去,此行是何目的。彷彿完全忘卻,腦海中一片空白。直到一道犀利劍光在眼前閃過,這才渾身冷汗冒出,恢復清明。
立刻醒悟,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墮入幻境之中。
歸無咎走到近前,默唸“璇璣定化爐”口訣,感應生死門中本來方位。這才發現,奚輕衡所行路線,已經偏轉了一半。即便是歸無咎自己,其實也歪斜了稍許。
歸無咎指間溢位靈氣,將正確路線勾勒出來,沉聲道:“調轉遁光,左行三百里,便是生死門出口。”
為防奚輕衡再次為幻境所迷,歸無咎取出二十餘枚“劍骨玄兵”,將兩件“負靈鶴盤”前後連結,朝終點遁去。
奚輕衡疑惑道:“文道友捨生門而入死門,不正是要一窺其中奧秘嗎?為何不將計就計,依照幻境指引。且看最終落足於何處?”
歸無咎冷笑一聲,他自然不是輕易言退之人。此時直奔出口而去,只是一樁測試。
若是二人能夠一路無阻的過關,那就說明所謂“生死門”是預先設定好的法陣一流,只是開啟關閉別有未知的機關。如此則不足為慮。
但是若背後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操控一切,那他決計不能容許自己生離此地,勢必要在最後關頭出手干預!
畢竟,若是教世人得知所謂玉嵐秘境“生死門”,其實是將半數探險者煉成屍傀。將會引起何等震動,不言而喻。
果然,就在一道四四方方、朦朧如鏡的出口距離歸無咎二人眼前時,足下“泥流”突然湧若奔馬,層浪高疊,起伏何止百丈!荒海深處狂風起時,也不過如此!
一個黑點漸漸上升,逐漸變大,最終完全露出水面,顯露出它方圓近千丈的龐大身軀,似是土山,似是高臺,散發著無處不在的霸烈氣息,有如神魔在上,傲視蒼穹。
嘶啞陰森的聲音遙遙傳來:“能夠走到這一步,二位道友真是讓人驚訝。”
高臺頂端,顯出一個孤單而又熟悉的人影。黑色衣袂隨風輕擺,臉上大紅面具和宛如地獄的秘境相合,平添了十二分詭秘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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