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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乘坐法器,追隨著歸無咎的元光軌跡,在半空中穿梭而過。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落在一處峰頭。泛觀之下,連綿數千畝的殿宇雕欄玉砌,閣道穹隆,美輪美奐。陰池幽流環殿而下,內外五橋綴連,各寬十餘丈,豐麗博敞。水流之外,千百株古木布葉垂陰,路徑兩側奇花鬥豔,芳草如積。
大殿正中,古雅匾額上正顯三個大字,明光殿。
明光殿,越衡宗六殿之一,主管宗內元嬰境以下修士功德賞罰。
追隨歸無咎的來人中,如谷庭楓、木璃等幾位低輩弟子仍舊懵懂,不知歸無咎來此處是何用意。而如藍鈺曲伯玉謝月屏等年齒較大、家底較深的,都隱隱約約猜出歸無咎用意。不由得心中驚訝。不知歸師兄有何把握,能夠做成此事。
越衡宗真傳弟子名位,除了以沖霄閣真傳之會晉升,尚餘四種途徑成就,號稱“功德緣法,引薦爭替”。不過這四法之難,無不匪夷所思。因此幾乎不在正常的考慮範圍之內。
其中“爭替”一道最為簡單,當一人成就真傳三十載之後,外府弟子可以向其發起挑戰,如果取勝,就奪過真傳弟子之位。當然,是以自身修為不高於被挑戰者為限。
這一規則看似尋常,其實難如天塹。
沖霄閣真傳之會法度極嚴,從無濫竽充數之輩,能夠得以成就真傳的無不是資質絕佳的英才,此其一;成就真傳之後,內府真傳與外府別傳之間,功法高下判然,此其二;三十年時間內,真傳弟子待遇豐厚,各種修道外物供給不斷,進一步拉大差距,此其三。
因此正常情況下,外府別傳弟子鬥贏同等境界的真傳弟子,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一渠道其實質是一種變通的新陳代謝的措施,鼓勵外府弟子努力修持,當偶有真傳弟子修行遇到變故實力受損無法進步,便能夠取代其位置。
至於在真傳弟子實力完整的情況下將之鬥敗奪位的,三十六萬載以來不過十餘人而已。
至於“引薦”一門,卻和任何門內長老無關,事涉其餘八大上宗中的一家,非等閒弟子可知。
那“緣法”一道,看名目似乎是飛來橫福的好事,其實大謬不然,在這四種途徑中最是殘酷不過。
紫微大世界中有許多奇險絕地,有時因為不得已的理由,不得不讓低輩弟子以身試之。此事均屬自願,無人強迫。如果你能夠活著出來,便能得了一個真傳弟子之位。
即便是九死一生,也有無數道途無望的低輩弟子願意去搏一搏機緣;但這等“絕地”,能夠冠名一個“絕”字就無半點水分,不是九死一生,而是近乎十死無生。近千年以來自願為宗門捐軀的低輩修士已有萬數,卻並無一人僥倖能活了下來。據說上一個由此道成就真傳弟子的幸運者,已經是七千年前的人物。
而且這門徑未來數千載成就者恐將絕跡。因不得而知的奧妙原因,四洲六海的界空屏障近數千年來逐漸強化,勾連內外的傳送陣使用條件愈發嚴苛。除了大能一流的人物,想要進入蒼茫世界已經變得極為困難。
最後一項便是“功德”了,立下三天功,便能夠成就真傳弟子。
當年越衡三祖並非沖霄閣弟子出身,卻無意之間助三代掌門成就大能之位,記十天功,以此晉位真傳。
這一條路之艱難稀少,並不遜於其餘三種。
天功,上功,大功,小功,末功,微功,列分六等,每等以一值百。
各職各分均有功德,上下有差,也不能一概而論。僅舉一例,一名丹師,歷時三日餘,成丹一爐,可得一末功。一年可得一小功,百年可得一大功。倘若能夠煉丹三百萬載,所立之功便能成就真傳弟子。而金丹修士之壽元不過五六百年不說,越衡宗立派至今也不過三十六萬年而已。
實則一個真傳弟子資格雖然尊貴,如論如何衡量,也不值如此多的功德。然而越衡宗真傳之制本身作為銓選英才、保證傳承質量的措施,不得不刻意如此。雖然“功德”須本人立下,不得假手於人,但如果不將這道門檻設立得高一些,總有鑽空子的手段。到那時,這真傳弟子的身份,不免變成俗世間買官賣官一流,便宜了世家大門,壞了宗門根基。
所以若無非常機緣成就奇功,三天功是想也不要想的。歷來由此道成就的,除了三祖之外,總數也不過十餘人而已。
歸無咎既來到此處,想必要走的就是這一條路了。
眼前顯現在諸人面前的,乃是前偏殿,正是今日的當值偏殿。明光殿正殿為前、後、左、右四座偏殿環拱當中,並不顯露人前。
歸無咎等人經歷長長石徑,越過玉橋,來到殿門之前。兩座三丈高下、渾金覆蓋的大門自動緩緩張開。
眾人平素在沖霄閣修行,也從未立過什麼功德,是以都是第一次來到此地。一進大殿之門,對眼前景象都深感意外。
那大殿方才在空中觀看,可謂雄渾壯闊,瑞氣陣陣,寶光隱隱。走到近處,碧瓦琉璃,彤庭輝輝,龍驤鳳紋富麗繁縟,氣象之盛,不愧為神仙宮闕。
只是殿內卻一片空疏曠,青石鋪地,巨大的梁木橫貫中軸,裸露在外;十二根三人合抱有餘的立柱托住大殿,其上僅著清漆,沒有半分雕飾。大殿正面三面環立尺許高的階梯,石欄圍就,中設一張蒲團,隱約看到後通別室,想必是主事之人值守坐在。大殿正中處有一隻金鐘,入門不遠處的左右兩側各有一隻紫銅香爐,淡淡青煙扶搖而上。
除此之外,這偌大的正殿空空如也,再也沒有多餘物事。
如此景象,不似仙府,倒像是凡俗間某個清冷的古寺道觀,只是規模大了許多而已。只是極簡之中,倒也有幾分難言的玄妙之意。
眾人稍後片刻,裡間走出一個人來,這人靈形後期修為,一襲藏青直綴,看面貌年約三十許,倒像是一個客棧掌櫃。此人往蒲團上一座,左手從袖中抖出一道青色卷軸放下。右手卻不知從哪裡順手摸來一方木盒,內藏筆墨。他這一番動作可謂熟練無比,不知經歷過多少次。
這人隨意一瞥,見面前所站立的十餘人面嫩的很,最大的想來也不過雙十年紀,最小的一個小丫頭,身高將將及上常人胸口,最多也就十歲上下。當頭一個身著白袍,相貌俊挺的青年是其中唯一一位靈形修士,想來是眾人之首,其餘均不過是真氣境上下的修為。
當即面色一板,道:“留下姓名,每人記三微功,便請回吧。一個月內不要再來羅唣。倘若嫌少,自去正律閣投告,那時你們一功也無。好不好聽都是這番話,知道進退的就不要在此糾纏。”他這幾句話流利之極,順帶便鋪開案上卷軸,只見卷中每一列均早已清一色的硃筆填滿“三微功”,下面密密麻麻的不知寫了些什麼,抬頭卻全部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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