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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御部乃是朵兀諸族中的一部。
朵兀諸族盤踞希嵐大草原已千餘載。若騎著駿馬,從巨御部南北七十八寨向北而馳,大約一年左右的時間,便能走出希嵐大草原的北部邊界,接壤繁盛富庶的大晉王朝。大晉王朝以天下之正中自居,以為希嵐大草原為天下之正南,於是將希嵐大草原又稱之為“南原”,朵兀諸族稱之為“南部百族”。
雖然名稱為“百族”,其實朵兀諸族的部落何止數萬。而這支“巨御部”又是位處希嵐大草原的南部邊緣,可謂南族之至南。
巨御部族所棲息的山麓,是一條東西向的狹長山脈,名為洵山,南北山脊不過十餘里,最高處不過二三百丈;但是東西長卻不知有幾千幾萬裡,遠遠超過巨御部、甚至整個朵兀諸族的活動範圍。
而翻過洵山山脈,便是陸地之盡頭,碧波白浪,蒼茫無際,名為玄淵海。白日裡南寨族主木謇帶著女兒木璃和一眾健兒,出海捕魚便正在此處。每隔半年,更要組織更多人手,取水曬鹽。
巨御部南倚魚鹽,北狩草原,卻不必像其他朵兀部族一般,倚仗馬匹和氈子,漂泊流離,逐水草而居。結寨於洵山之陰,背靠山脈遮擋海風,面向十餘里寬依山綿延的密林,抵禦草原風沙侵襲,地勢可謂得天獨厚。族群繁衍壯大於此,至今已接近千載。
一千三百年前,大晉出現了一位雄才大略的中興之主晉武帝,策馬揚鞭四十載,一舉結束了晉王朝延續四百年的王室衰微、四海幅裂的局面,重新建立起強大而統一的晉朝。之後他向北、向西擊破六十餘小國,向南擊敗了當時希嵐大草原上的霸主沙餘族。
當晉武帝的的妻弟、也是大晉第一名將龍仲晴率領先鋒精銳擊破沙餘王金帳,馳洵山而望南海,將晉室中興推向輝煌頂點的時候,晉武帝已經是一個七十歲的老人了。
大地南部邊界的發現讓晉武帝興奮不已,畢竟大晉古籍中雖不乏對“南海”的記載,但大晉世世代代所知的南方,只知有天南之原,不知有天南之海。或許早有人推測大海在希嵐草原的南方盡頭,但是這種猜測卻並未得到證實。
而這片土著號稱“玄淵海”的汪洋,沿著海岸線往東西賓士數月也看不見盡頭,顯然正是古籍中的南海。
於是晉武帝命龍仲晴採洵山之石以立碑,高九丈,寬四丈,其上刻十六個大字:
“德邁先古,業立乾坤,銘於南海,以彰至尊。”
其碑今日猶存,正在巨御部族營寨向東七百里處。
事實上,晉武帝對於長驅玄淵海的興趣絕不僅僅是因為地理發現。南海有仙山是大晉流傳數千年的傳說。在勒碑記功之後不久,對長生不老、尋訪神仙的渴望促使晉武帝動員全國民力、費十二年之功造出數十艘長三百丈、寬一百丈的“天寶海舟”,並任命信賴的總管太監蘇錄丹為訪仙正使,南渡尋找仙山。
揚帆南渡,幾多辛苦波折不足為外人道;光陰荏苒,再返回已是三十六年之後。
當年出發的三萬船員只回來了五百七十四人,包括訪仙使蘇錄丹、兩位副使在內的九成多船員均在航海的過程中得了疫病離世。航行過程中大則方圓七八里、小則四五十丈的荒島亂礁倒也發現了三四百個,一一畫影圖形,製成譜牒,不過又哪裡有什麼神仙洞府、靈藥仙丹了?
負責回稟皇帝的,是依據順位接管船隊指揮之職的原甲號船船長辛保洪。據他所言,船隊嚴守了出發時的命令,不尋仙山誓不返還。船隊憑藉羅盤星光指引方向,一路向南矢志不移,只是不知為何三十六年之後卻回到了當初出海的地方。
辛保洪等人雖然是據實上奏,但也知曉這種言論在常人眼中是何等荒誕不經。他們心中也是忐忑,唯恐不得保全首領。孰料皇帝並未因為其等勞而無功、言談乖謬而加罪。
因為當年船隊出發的第二年,勳業赫赫的大晉武帝便撒手人寰了。當今皇帝晉文帝素來寬仁,是武帝的第九子,也是幼子。此時他也登基三十餘載,近花甲之年。
大晉王朝畢竟難以維持對希嵐大草原的長久統治,隨著沙餘族由盛而衰和四分五裂,一二百年之後,興起於希嵐草原以東的朵兀族成為了草原上的新主人。
而巨御部族也從未發現,沿洵山以東走上數百里,靜靜矗立著一塊斑駁的九丈古碑。
其實,這些巨御部族人,乃至整個朵兀部族、大晉王朝的凡民,都不知道,真正的天仙固然難尋,但世間的修道煉氣之士卻哪裡少了?
儘管這些高人多半遨遊於雲霞之上、隱跡於名山之中,和凡夫俗子保持著距離,但依然有一些修士遊跡於紅塵市井中。可惜凡民愚昧,終究是見面不識。
有一位修行到元嬰境界的高人駕著遁光飛躍此地,看到這晉武碑上的十六個字,大笑三聲。
大晉王朝自認為是這片界域的中心,固然是井蛙之見,但是錯進錯出,居然也不算離譜。
但若是以為玄淵海是天下之極南,並冠名以“南海”,那可就是笑談了。浮游朝生暮死,豈能知天地廣大?
傳承數萬載的一等修真大派,必定藏有法器《方圓四洲六海山水畫卷》。
展開此卷,高下十丈,清晰可見四洲鼎峙,六水分明。青陽洲位居大地之正中;朱明洲、白藏洲、玄英洲鼎足而三,環繞於青陽洲。三洲之間為大洋相隔,因水性不同之故,三片大洋分名為六,號稱六海,分名曰望海、雲海、星海、弦海、昭海。潞海。
將目光鎖定青陽洲中心,有一指甲大小的土城標誌,似乎註解作凡民國度;此國南方相連的是銅錢大小碧色,似乎是一片草原;而緊鄰此處而下,則是一塊拳頭大小的深綠,竟在這法圖中特意標註了地名----玄淵澤。這一片碧色,赫然處於青陽洲的正中心。
玄淵海,其實真名玄淵澤,竟是一片內水,位處青陽洲之中,也是整個四洲六海的正中央!
此時月明星稀,微風颯颯。
巨御族營寨之中,木璃身著淺綠單衣,彎曲著身子,躺在竹床上,雙目緊閉,氣息均勻,嘴角溢位笑意,似乎好夢光臨,不知在哪裡玩耍快活。
竹床一側不遠處,放著一隻石甕,甕中一隻二寸長短的金色游魚,搖頭擺尾,上下翻滾,靈動之極。
突然,這一隻魚兒跳出水面,落到木璃身上,卻完全沒有驚醒這夢中之人,而是化作一襲淡淡白芒,將她嬌小的身軀包裹起來,隨即騰空飛起,躍出營門,轉眼之間,已然飛躍巨御族的群寨,飛躍洵山,來到這玄幽澤上空,疾馳而去。
此時木璃依舊保持著平躺的姿勢,彷彿絲毫沒有感受到空中寒冷和海風刺骨,依舊陷於甜甜的酣睡之中。可是這一夢之後,再遇到巨御部的故人,已經是數百年光陰。
玄淵澤中,水鳥棲息。青鷺振翅,高不過百丈;蒼鷹翱翔,至多至千丈而止。可是這道裹襲著木璃的淡淡白光,竟直破雲霄,穿透重重雲層,速度也不減慢分毫。
當穿透十七重極天之後,隱隱約約可見一座座碧色森鬱、虧蔽日月的巨大山脈浮游於青空之上,浮空漾翠,千容萬變。這些巨峰宏偉已極,管窺一角,竟難以目力度其高下。上下祥雲環繞,瑞氣千條,光彩琉璃,變幻不定。四周更有零零星星的飛嶼浮空,猶如群星伴月,環繞於巨山之側。
待由下而上,穿透最後一層雲霧至那最高之處,視界又是一變。下瞰其景,煙雲滾滾,舞綃曳練,去住無定;諸峰朵朵,僅露一頂,目光映之,如冰壺瑤界,使人恍如夢中,不敢相信極天之上,有此勝景。
諸山、峰、島、嶼大半為碧華白霧所罩,難以辨其虛實;唯有峰頂之處,可見金闕玉宮連綿成片,清泉流池聚會綿延,樓閣亭臺星羅棋佈,無不恢弘壯闊,華美精麗,巧奪天工。更有飛簷棲鳥,平湖游魚,金光火氣射衝鬥牛,仙鶴靈禽盤遊嬉戲。不用說那溢位的仙靈之氣,靈華瀲灩,氤氳流渾,仙家之勝,於焉至極。
群山環峙中,最中央一座山峰,高大雄偉,諸峰俯伏。距離周圍最近的一座峰頭怕不也有萬里之遙。山巔之處矗立一座宏壯之極、遠超同儕的宮闕。
這座宮闕通體玄色,彷彿生鐵所鑄,頗不如其他殿宇明光燦燦、熠熠生輝,但是其中透出的博大莊嚴、淵沉海闊的氣息,卻又是其餘殿宇樓閣所遠遠不及。
宮闕正面千丈之處,立起一道巍峨杳渺的大門。這大門左右題有兩行鎏金古字,閃爍著柔潤玄遠的光芒:
廣度有情,演三千大道;
徹明自性,持不二法門。
大門的正上方,則是虛懸一塊蓮瓣狀的玉石,似匾非匾,似碑非碑,似乎浮游在空中,其上刻有灰濛濛、烏森森兩個大字,流露出的古意彷彿要將一切吞噬:
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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